第15章
唐伯虎此刻十分庆幸, 他没有高中, 他想要效忠朝廷, 效忠皇上, 也想要为百姓做事,而当这三者自相矛盾的时候,他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秋香,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很矛盾”
秋香感受到唐伯虎从里到外散发出来的茫然, 开口说道,“我和翩翩姐一起开了一家点心铺子, 有时候点心做多了,在当天没有卖出去, 放到第二天就坏掉了,我原本也是想要将那些担心送给一些没有钱买点心的人吃,可是姐姐阻止我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帮助穷人也是一件好事情, 为什么要阻止
“因为姐姐和我说, 我那些点心是用来卖的,如果我免费送给那些没有能力买的人, 让那些来买点心的人怎么想”秋香脑海当中浮现云梦和她说这件事情时候的神情,“而且那个店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我和翩翩姐两个人的,我如果做主去将这些没有卖掉的送人,翩翩姐不会说什么,但也是让她的盈利受损了。”
“不会的, 张翩翩她从前虽然是个风尘女子,但也是很有侠义精神的,她也经常施舍乞丐银钱。”之前在准备和周文斌比试的时候他们来到长乐坊,对张翩翩印象还是不错的。
秋月一笑,“翩翩姐当然不会说什么,但她会更加难做,一直都是她在外面招呼客人的,如果送穷人点心的事情让客人知道了,一定会质问翩翩姐的,如果翩翩姐应对不及时,一定会让客人流失的。”
唐伯虎好像懂了秋香是什么意思了,做任何事情都不能两全其美,虽然这只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但也正说明了忠义难两全,忠于百姓,忠于皇上同样两难全。
唐伯虎喝了口酒,“秋香,谢谢你开解我。”
“我也没说什么。”秋香同样喝了口酒,这是桃花酒,张翩翩虽然不打算卖酒了,但她自己还留了一些,这次他们点心铺子开张,送了她一坛,不然就算是有云梦给她的房子,酿出酒来也要好几个月才行,这时候可喝不到。
唐伯虎千杯不醉,秋香的酒量也不错,两个人畅谈着,说着这段时间彼此所发生的事情。
“对了,那你们点心铺子里面那些没有卖掉的点心怎么处理了”
唐伯虎没想到,有些惊讶,“还能怎么处理当然是我和翩翩姐轮流花钱买下来,然后去分派给他们吃了。”
“这样也行不怕客人知道了来铺子里质问啊”
“又不是天天都送,只不过偶尔送一次两次而已,慢慢的我们也能够控制好剂量了,宁可少了也不让它多了,这叫饥饿营销,姐姐教我的。”秋香又喝了杯酒。
她从前以为开铺子很简单,只要童叟无欺,货真价实就可以了,可没想到铺子开起来容易,想要长期经营下去却很难。
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只不过是初级阶段,对于顾客还要饥饿营销,时常的给予不亏本的馈赠,对于那些赠送给穷人的点心也不能次数太多了,升米恩斗米仇,给习惯了,一旦不给了,便会招来记恨。
“对了,你还不知道呢吧,翩翩姐和持刀人明日成亲,我听持刀人说你是他外甥,你可要参加他们的婚礼”
“真的啊他们要成亲了怎么没人和我说啊。”唐伯虎喜从心起,王巨力从前有过两个妻子,但都因病去世了,这些年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现在成亲,虽说娶得是一个青楼女子,但也已经从良了不是,只要从良了就是好女人。
唐伯虎当即站起来,刚要说什么,随即想到一个问题,“我当然要去参加他们的婚礼了,只是这时间我也已经来不及准备礼物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想唐老爷和唐夫人一定准备礼物了,你和他们是一家人,也不用另准备了吧。”
“那怎么行,我舅舅成亲,我这个做外甥的不送礼物太说不过去了。”唐伯虎想了一下,“你们家书房可有纸笔”
“有啊,你要做什么”
“我就送一副百子千孙图送给他们,祝他们三年抱俩。”说着对秋香拱了拱手,“还请小姐书房带路。”
秋香被他这幅耍宝的模样逗乐了,“那公子请随小女子来吧。”
唐伯虎红袖添香,有美人陪着在书房作画,相比较之下祝枝山可就惨了,费力的把正德皇帝和小达子接连的背到城外去,两趟下来他已经瘫倒在地上喘不过来气儿了。
“不行了,累死我了,走不动了。”
云梦看着他略微有些旁的身躯,啧啧两声,“啧啧,缺乏运动啊,只要你能够再瘦二十斤,保证不会这么累。”
“你就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感情你就动动嘴,体力活儿都是我做的。”祝枝山站起来,撑着一旁的树,看了眼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正德皇帝和小达子,“我和你说,我这次可是把我和我妹妹的性命全都压上了,你必须保证我们平安无事,不然我们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云梦抱胸,点点头,“你放心吧,我上辈子是捉鬼师,专门负责捉鬼的,无论你们变成多么可怕的厉鬼,在我这儿都不在话下。”
“喂,可是你说他不是一个好皇帝的,而且一个是你打晕的一个是你吓晕的,我充其量也就只是一个帮凶。”
“对呀,一个是我打晕的一个是我吓晕的,你和唐伯虎就只是帮凶而已,可如果他会搞皇宫当中,重新掌握大权,你和唐伯虎这个帮凶,他恐怕也不会放过吧。”云梦呵呵一笑,“所以说啊,这条贼船你们已经上了,你们可以躲在最不起眼的地方,不进行烧杀抢掠,但一旦船沉了,你们也会尸骨无存。”
“啊”祝枝山烦躁的搓了搓头发,“怎么会这样,我祝枝山就只是想要钱而已,我没想上贼船。”
云梦靠在一棵树上,“不想上也已经上了,接下来怎么样这艘船怎么行驶已经不是你能够左右的了了,与其自怨自艾,还不如想想办法,说不定还能够扭转乾坤。”
“怎么扭转乾坤”祝枝山眼睛一亮,她的目地终于露出来了,只要能有办法保住他和他妹妹的性命,干什么都行。
“我知道你是一个文人,不会杀人,但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主动进击,就只能被杀。”
“你想要让我杀了他”祝枝山大睁着眼睛,这就是她的方法
云梦很是不雅的翻了个白眼儿,这就是才子的智商吗看这样子也不像是书呆子,可怎么就想不明白呢“我如果要杀了他,又何必费力的让你把他们背出来”
“那我应该怎么做”祝枝山愣愣的问道。
云梦勾起一抹笑容,“去找宁王。”
“找宁王做什么”
“投诚。”
“啊”祝枝山整个人都愣住了。
张翩翩和王巨力两个人今日成亲,唐伯虎带着礼物去参加,唐伯虎的画在江南一代可是很有名的,虽说这次名落孙山,但依旧受人追捧,他特意为人成亲所做的百子千孙图,更是无价之宝。
“伯虎,什么都不说了,来喝酒。”王巨力给唐伯虎一个大大的拥抱。
“好,舅舅的喜酒我一定要喝。”唐伯虎一碗酒一饮而尽。
王小蝶见儿子猛劲的喝酒,担心他胃受不了,连忙阻止他喝第二碗,“好了好了,不要再喝了,空腹喝酒不好,伯虎快来和娘说说,你在京中这段时间都遇到什么事儿了”
“娘,咱们这边说,别耽误舅舅招呼别的客人。”
唐伯虎和王小蝶到角落说话,没说几句话,忽然眼尖看到两个人走进来,立马精神一震,“娘,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走过去,正德皇帝看着走过来的唐伯虎,一声冷笑,低声说道,“唐伯虎,没想到啊,你们的胆子还真是不小,竟然敢弑君,等回了京城,朕诛你九族。”
“皇上赎罪,可昨晚的情形皇上也看到了,我和祝枝山极力阻止。”
“好啊,朕相信你和祝枝山,告诉我那姐妹俩在哪儿,朕只要将罪魁祸首捉拿归案就可以算你们将功折罪。”
“皇上”
正德皇帝厉目看过来,“怎么舍不得了你可以不计较你自己的生死,可你父母亲族的生死你也可以置之不理吗”
“皇上恕罪,唐伯虎这就去给皇上找那两个女子。”
有了唐伯虎这话,正德皇帝这才满意的点头,“朕给你一天的时间,到了晚上,朕要你将那两个女子绑来见朕,不过朕看那两个女子都武功高强,让小达子和你一起去,免得你徒劳无功。”
“皇上,小达子还是留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吧。”
“朕不会有危险,你跟着一起去,把那两个女子绑来,不许有闪失。”正德皇帝说完,摇着折扇转身离去。
小达子看向唐伯虎,声音冰冷,“唐公子,咱们请吧。”
唐伯虎看了一眼正在和宾客说笑的王小蝶,跟着小达子离开,他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对还是错,但是他知道如果真的让正德皇帝回到了京城,那么他和他的家人就真的会被诛九族,父母养育了他二十年,大哥二哥已经不在了,他不能让父母因为他而丧命。
就好像是云梦所说的那样,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下不去,与其什么都不做,不如尝试着不让这艘船行驶到囫囵之地,船沉了,他同样是一个死。
既然都是死,还不如在能够做些什么的时候做点儿事情。
正德皇帝常年生活在宫中,看什么都稀奇,四处走走停停,走到赌坊更是来了兴趣,信步走进去。
看了一会儿也上了赌桌,堵得是不亦乐乎,而与此同时,在这里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赌徒,一个女子,两个人在不同的桌子上,赌走了很多的人。
最后老板将两个人引到了一桌,正德皇帝在宫中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这女子不算是多么漂亮,但重要的是周身的气质,这一身和普通女子的温婉贤淑截然不同的气质,让正德皇帝这个看惯了依顺他的女人开了眼界。
将他刚刚赢得的所有钱都被这女子给赢走了,眼见女子赢了钱要走,正德皇帝不紧不慢的用扇子拦住她,“姑娘,这赢了钱就想走,可不好。”
“你想要做什么”
“呵呵,这里是赌场,我初来乍到当然不能做什么了,只是想要让姑娘给我一次翻盘的机会而已,不知姑娘可愿意。”
李凤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所有的银子都被我赢来了,你还有银子吗”
正德皇帝自信一笑,拿下手下的扳指,“这个东西,如果你赢了就是你的,怎么样”
“看起来是个好东西。”正好赢回去给大哥戴,让他也威风威风,把迎来的银子放到桌上,“好,我就再和你赌这一盘。”
正德皇帝将扳指放到壹的位置上,“姑娘可以下注了,不知道姑娘是否愿意用你所有的银钱来和在下赌呢”
“没有什么不敢的。”李凤将银子放到大的位置上,四颗骰子,摇出大的几率就算是不高,但也绝对不可能摇出来壹。
正德皇帝拿过筛盅,摇晃了起来,随即放到桌上,但却不掀开,“姑娘,如果摇出来的是壹,还请姑娘不要吝啬告诉在下你的芳名啊。”
“好,如果不是壹,我不仅要你的扳指,我还要你的折扇。”
“没问题。”正德皇帝一口应下来,掀开筛盅,围观的人惊呼,四颗骰子叠在一起,最上面的那个骰子正好壹朝上,他真的摇出来了壹。
“一柱擎天,姑娘承让了。”正德皇帝缓缓戴上扳指,“姑娘现在可否告诉在下芳名”
“赢了一次就想要知道本姑娘的芳名了,下次赢我再说吧。”
李凤冷言冷语,说完看都不看正德皇帝一眼,出了赌坊。
“有意思有意思,这长乐坊的女子都有意思。”和宫中的女子就是不一样,别有一番风味。
云梦在搂上看着他这幅好色之徒的模样,真是自持皇上的身份,以为他的地位不可动摇,如果他现在快马加鞭的赶回去,说不定还能够保住他的皇位,可现在这幅模样,恐怕他这大明的江山,真的要易主了。
另一边黄药师快马加鞭回到了京城,见到了宁王。
“不知王子此次来京城找本王,有何贵干”
“上次和王爷做了一桩生意,觉得王爷是一个可以值得深交的人,知道王爷现在迫在眉睫,所有来给王爷献上良策。”
宁王眼眸一转,“王子如何得知本王有麻烦事儿了。”
“如若不能将天下之时洞若观火,又怎么能够守得住鞑靼部落”黄药师并没有正面回答宁王的问题,“王爷现在急需一笔钱,来扩充自己的军队,可宝藏迟迟找不到,想必玩野也是心急如焚吧。”
宁王对于黄药师知道这些事情不惊讶,诚然就像是他所说的,如果不能将这些事情洞若观火,鞑靼部落早就被吞并了,他惊讶的是黄药师竟然会帮他,“王子有什么需要本王为王子做的”
“我要的很简单,王爷为帝期间,不对鞑靼部落出兵。”黄药师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的说道。
“王子放心,如若有一天本王为帝,定然投桃报李,有生之年绝对不对鞑靼部落出兵。”让他得到了大明江山,一个小部落,他还不放在眼中。
黄药师要的也不是什么万里江山,只要能够让鞑靼部落自给自足,安居乐业就可以了,“有王爷这句话,没什么不放心的。”
朱子健一直没有找到宝藏,刘成也不知所踪了,让宁王不得不怀疑刘成给了他假的藏宝图,现在正德皇帝出宫游玩去了,这就是一个最好的时机,将他捉住杀掉,拿到玉玺盖在圣旨上,他就能够成为帝王。
但朝中的人并非都是他的,还有很多顽固不化的人,他需要用兵力将那些人处置掉,而这时候就需要银钱了,朱子健哪里靠不住了,还好黄药师来了。
“对了王爷,我在来的路上碰到了一个人,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王爷说,请求见王爷。”
“哦是什么人”宁王也来了兴致。
“祝枝山。”
“祝枝山”宁王惊讶,祝枝山和他什么时候有关系了
黄药师让人将祝枝山带上来,几天的快马奔波,让祝枝山的衣着有些凌乱,“参加王爷。”
“祝枝山,你找本王所为何事”
祝枝山看看四周,“还请王爷屏退左右。”
黄药师的话说完了,也没兴趣听祝枝山的事情,转身出去,宁王让屋内其他人也都出去,“有什么话就说。”
祝枝山从包袱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递过去,“王爷请看。”
宁王疑惑结果,打开一看震惊,“玉玺大胆祝枝山,你竟然敢偷盗玉玺。”
“王爷冤枉啊,这玉玺并非是我偷的。”祝枝山直接跪在地上,“王爷容禀,这其中另有缘由。”
“什么缘由,你说来听听。”
“本来我和唐伯虎是陪着皇上在寺庙拜佛的,结果谁知道皇上身边的那个小达子竟然劝说皇上出去游玩儿,皇上禁不住诱惑出去,我和唐伯虎极力阻拦也没有能够成功,后来那小达子更是让皇上下旨,将他封为太监总管,我和唐伯虎是害怕皇上受人蒙蔽,这才将玉玺偷了出来,绝对不是有意的啊,还请王爷明察。”
祝枝山说的话宁王一个字都不信,那小达子对正德皇帝是何等的衷心,怎么会做这些事情,“你先起来回话吧。”
“谢王爷。”祝枝山连忙站起来,揉揉膝盖。
“照你这么说,的确是小达子居心叵测,那你说,本王应该怎么做”
祝枝山上前几步,来到宁王面前,一脸的神秘说道,“王爷不妨效仿永乐皇帝一般,清君侧。”
宁王大惊,他是没想到祝枝山竟然会这么说,“清君侧”
要知道永乐皇帝清君侧,最后可是自己当了皇帝。
“是啊王爷,皇上身边有奸贼作乱,不止用计谋赶走了华太师致使华太师状若疯癫,还妄图宦官当政,皇上被奸贼蒙蔽其中,王爷清君侧,以报大明江山不落入贼人之手。”祝枝山说着,心也在打鼓,就怕宁王也直接给了他一个罪名。
很显然,祝枝山多虑了,皇位对于宁王的诱惑可是非常大的,他之前的计策,虽说现在有了玉玺,能够冒充正德皇上写下诏书,但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让朝中那些耿直的官员无法信服,而清君侧则完全不同了。
一是有祖宗先例在,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当年永乐皇帝和建文帝之间的事情谁对谁错暂且不说,但永乐皇帝赢了,谁也不能说他错了,他效仿,而且华太师的确是被正德皇帝废黜官位了,让那些和华太师一路的也无话可说。
二是百姓当中的名声,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原本的计划便是没有照顾到百姓心中的想法,现在清君侧,为的是阻止宦官当政,对百姓来说也是有益处的。
想通以上两点,足够宁王将祝枝山委以重任,“不愧是江南才子,就是比本王身边的那些酒囊饭袋要好的多,日后留在本王身边,本王定然不会委屈了你。”
“能够为王爷办事,是祝枝山的荣幸。”祝枝山低头,敛去眼中神色,心中舒了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可以暂时把心放下来了。
宁王让祝枝山就在宁王府住了下来,衣食住行都是最好的,出入也有人跟着,祝枝山知道宁王还没有完全信任他,这是让人跟着监视他呢,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只能慢慢等着了。
五日之后,大批的金银从鞑靼部落进入了宁王府,与此同时豹室也建好了,所有大臣一起去检验,祝枝山就跟在宁王身后。
周文斌见到祝枝山有些惊讶,极力的给他使眼色,但祝枝山仿佛没看到一般,就是不往他这边看。
宁王带领文武官员参观了豹室,最后来到一场一间密室,在密室当中,百官看到了金银和武器。
“如你们所看到的,本王打算清君侧,不知各位大人有谁愿意和本王一起”
“清君侧敢问王爷,皇上身边何人为奸臣,王爷打算清谁”一名官员问道。
宁王看了一眼祝枝山,祝枝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上前一步,“各位大人应该知道,我和唐伯虎陪着皇上去佛寺拜佛烧香,可却不曾想皇上身边的公公小达子竟然撺掇皇上下江南游玩,皇上没有禁得住诱惑,此时并不是众位大臣以为的在佛寺当中为国祈福,而是在江南一代,而且小达子亲口和我说过,他要让皇上任命他为太监总管,还有华太师之所以会离开朝堂,也是他像皇上谏言,皇上才会误会华太师的。”
祝枝山滔滔不绝的说着,他当然知道宁王这是什么意思,让这些消息从他口中说出来,成功了他做皇帝,而不成功,他也只是一个误信恶人谣言,而他祝枝山,就是那个恶人。
事已至此,他是不想说也不得不说了。
“只可怜了华太师为国效忠多年,如今年迈还要被一个宦官设计陷害,此时已经是病入膏肓,状若疯癫,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身边有个居心叵测的小达子,所以本王决定尊祖训、清君侧,诛奸贼小达子,为国靖难,诸位大臣可愿相随”
众位大臣面面相觑,宁王的意思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他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而是用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历史上有过好几次清君侧的事件发生,大多是以失败告终,而唯一一次成功的,便是当年的燕王朱棣,清君侧,用了四年的时间,坐上了皇位,成为了永乐皇帝。
现在宁王也要清君侧,他如果说要谋反,那很多人都会反对,现在即便所有人都知道了他要做皇位,但他只说清君侧,还是不一样的。
今年的新科状元文镜清已经是年过半百,本来他就没有多少的文学涵养,不过是被宁王拿来充数的,在他成为状元之后不知道投桃报李,反倒是一副迂腐的做派,整天之乎者也,还没些真本事,让宁王很是看不上。
此时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宁王是要谋反,清君侧只不过是个理由而已,谁都没有提出来反对,偏偏是他站起来,“当年燕王朱棣清君侧,做了永乐皇帝,王爷如今效仿,是否有想要登基为帝的心思”
宁王李牧看过去,“本王清君侧乃是遵循祖训。”
“王爷没有否认,是承认了吗”文镜清还继续不知死活的说。
周文斌忽然站起来,对宁王抱拳说道,“清君侧自古以来便有之,何来僭越之心,文大人多虑了。”
“周文斌你啊”
文镜清的话没说完,周文斌便已经抽出来身边侍卫的佩剑,一剑刺入文镜清的心口处,只见文镜清口中吐出鲜血,倒地不起,已经没有了气息。
周文斌看也不看倒地不起的文镜清,“文大人素来和小达子关系亲厚,微臣已经替王爷先清理了一名。”
“好,这才是有能之士。”宁王大喜。
在科举的时候他是因为看在周文斌颇得正德皇上喜欢,所以才会让他做了成功考上科举的最后一名,现在看来他这个选择没错,果然是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你会和宁王在一起”从豹室出来,周文斌找到祝枝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总之我现在是上了贼船了,不得不这么做。”祝枝山叹了口气。
“可是你有什么把柄在宁王手中”
“没有,我没有把柄在宁王手中。”祝枝山有是一口叹息,“哎呀,我和伯虎带着皇上出去玩儿,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走进树林里出不去了,是秋月带我们出去的,结果皇上对秋月见色起意,我和伯虎不想要让皇上把主意打在秋月身上,便谎称不认识她,结果我们去通知秋月秋香不要出来走动的时候被皇上给看到了。”
“然后呢”
“然后就是皇上要治我们的欺君之罪,秋月就吓唬皇上要杀了他和小达子,我们阻止不了,让皇上吓晕过去了,欺君之罪,再加上弑君,我一个人死了不要紧,那可是要诛九族的,所以秋月就给我出了个主意,让我带着玉玺来找宁王投诚,后面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周文斌仔细想了想,这一切也发生的太过凑巧了,但也就是这样无巧不成书,“所以现在只有宁王登基,才能不让皇上诛九族,可你怎么就知道皇上一定会诛你九族”
祝枝山一声冷笑,从袖口里面拿出来一封信递过去,“我刚来的时候也没底,也想着如果好好和皇上求情,他会不会放我们一马,可你看看这封信,这是伯虎昨日让人捎来京城的信,你看看那位好皇上他都做了些什么”
信很厚,周文斌一目十行,很快就看完了,“他竟然让伯虎给一女子下药,助他抱得美人归伯虎被关在猪笼里面被人示众,他竟然还嫌伯虎没本事”
“还不止呢,我听送信的人说伯虎在猪笼里的时候是被扒光了衣服的,而且还被人给打了,就是那位王正德身边的小厮干的,现在就连下地行走都成问题了,这些他信中都没写。”最好的朋友被打了,祝枝山义愤填膺,“想当初我们江南四大才子,一同进京赶考,苏州百姓出门相送,那是何等的威风光耀,你看看现在,伯虎被人羞辱还被打,我这个做兄弟的心里能好受吗”
“大哥”周文斌欲言又止,他在豹室的时候是假意投诚,可现在听祝枝山这么说,他感同身受。
唐伯虎被关在猪笼里面示众,他曾经也残了右臂,那还是他自己做的,可走在街上,依旧能够感受到别人对他的指指点点,这种被议论的滋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心中的苦楚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唐伯虎更是从小养尊处优,甚至在和他比试之前都不知道什么是感情,和现在一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文斌,秋月曾经问过我和伯虎一个问题,我和伯虎都不知道答案,我现在想要问问你。”祝枝山十分郑重的看着周文斌,语气更是前所未有的庄重。
周文斌见他如此,也不由得跟着紧张了起来,“大哥你问。”
“你考取功名,除了想要光耀门楣之外,你还想要干什么”
周文斌仔细的想了想,“我还想要为民除害,造福百姓。”
“为民除害,造福百姓,周文斌不愧是周文斌。”祝枝山继续问道,“可刚刚你也看到了,豹室豪华无比,为了沐浴更是挖凿地道,引温泉水,为了一己私欲,丝毫不顾百姓的为难之处,从佛寺到长乐坊,一路上他将我和伯虎当做仆人一样驱使,这样的皇帝,他可是爱民如子了能够造福百姓吗”
“那宁王呢,他就能了吗”周文斌问道,他是真的想要知道,如果支持宁王,宁王就一定能够造福百姓吗他怕他赌错了,到那时候他愧对他头上这顶乌纱帽,像波斯那种遍地尸骨,为了活下去易子而食的情形,他不想要在大明朝看到。
“这就是秋月让我提清君侧的原因,宁王他是因为清君侧而得到的帝位,那么他必然要爱民如子,否则天下百姓的舆论不会放过他,他不会想要在他百年之后,给他留下乱臣贼子的名声。”
宁王爱惜自己的名声这一点周文斌知道,在科举之前他还特意给寒门学子派发棉衣,为的就是一个好名声,华太师和他叫板,在寒室当中一人身着棉衣不点火盆,一人身着单衣点火盆,结果华太师被浓烟给迷晕了。
现在那些拿到过宁王府棉衣的学子们纷纷感念宁王的仁厚。
“文斌,宁王会不会是一个好皇帝现在暂且无法得知,但我要赌一把,如果宁王日后施行,视百姓的疾苦如无物,我祝枝山以死谢罪。”
祝枝山承认他是因为看了那封信有私人恩怨在其中,可他还是想要赌这一次,既然正德皇帝昏庸,支持宁王最起码有一半的可能性他会做一个明君,未来之事没有发生,谁也无法说准了,但他就是想要赌这一把,用他的性命作为赌注。
周文斌被祝枝山的话给吓到了,自从认识他一来,祝枝山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有才华,爱财如命,贪生怕死,现在他竟然拿他的性命作为赌注,看来他这次是懂了真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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