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贾琏想要去找南方姑娘温柔小意,可注定了他无法如愿,刚刚到了地方,和姑娘没说上两句话呢,小厮便敲门而入,急匆匆的把他拉了出来。
“二爷不好了,二夫人她去了。”
“你说什么”贾琏现在还想着屋子里面的姑娘呢,被小厮忽然这么说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小厮又说了一遍,“刚刚府里的人去了林家,说是二夫人去了,林夫人赶忙让人来这看你。”
贾琏一听这话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姑娘,连忙跟着小厮回林家去,见到了来林家找他的人,是他认识的人,虽然叫不上名字,但总归脸熟。
“姑妈,我先回去了。”
“快去吧。”
贾琏行了一礼,转身带着人离去,云梦没有让他准备什么东西带回去,毕竟她也是刚刚得知的,而非早就得知了,哪里有时间来准备那些个东西。
贾母在信中和她说,知道了王氏要做的事情,她一定会为云梦讨回一个公道,多余的话也没有什么,而逃回公道应该怎么做也没有说。
前几日知道王氏去了,现在又收到贾母这样的信,云梦不免把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想着贾母是不是知道王氏那道平安符有猫腻。
只是她自己也有疑问,贾母在荣国府受人尊敬不假,可她终归是一个深闺妇人,想要杀一个人,真的那么简单吗能做到滴水不漏
这些年她们之间的关系可是不好,贾母为了一个外嫁的女儿杀了自己的儿媳妇,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她可晚节不保。
云梦想不明白,黄药师说无论如何都和她没有关系,可如果牵扯到她的事情,这就不是没有关系的事儿了。
贾琏一路上快马加鞭的赶过来,也好在到了林府之后好好的睡了一个安稳觉,不然再如此奔波,到了京城之后肯定病倒。
然而他紧赶慢赶的,在回来之后王氏也已经入葬了,葬礼也已经结束了,毕竟在他走的第三日王氏就去了,而去追他的人一直到了姑苏才把他给追到,这一来一回的已经过去快两个月了。
“二太太平时虽说也是病痛不离身,可也不曾有过性命之忧,怎么的这次竟然直接要了性命”回到自己房里贾琏疑惑的问道。
“谁知道呢,可能这就是天定的吧。”王熙凤满不在意的说道,她和王氏早些年有些姑侄情分,但是自从她管家以来,王氏对她诸多不满,明里暗里的给她使了不少的绊子。
她也知道见贾母是让她来和王氏打擂台,但是这荣国府的管家权着实是太诱人了,即便是和王氏打擂台她也愿意,也好在这些年王氏一直病病殃殃的,天就要请一回大夫,她的院子更是常年都能闻到苦药汁子的味儿,渐渐的也斗不过她。
再加上平日里她管着整个荣国府的大小事宜,本来就忙碌的很,故而和王氏之间的来往更加少了。
逝者如斯,贾琏再问那些也没用,只是知道这个消息之后着实是把他给惊住了。
王熙凤坐到贾琏的对面问道,“你这次去林家,姑妈对你态度如何”
贾琏说道“一如往常,怎么了”
王熙凤横了他一眼,“一如往常,你倒是和我说说,往常姑妈待你如何”
“我还牙牙学语呢她便已经嫁人了,多年不见,也是前些年在京中呆过两年,不说多么亲近但也没有多么生疏。”贾琏斜倚在炕上,见王熙凤又出神,知道她心里又开始盘算着什么了。
本来刚刚被她横了一眼起了的心思瞬间没了,她是美艳,是个十足的美人,可她这个性子,他是着实发怵,成亲之前觉得是个性,不同于其他女子,现在嘛
不说也罢。
“我去给老祖宗请安。”贾琏起身出去,至于给贾母请安之后干什么去,王熙凤可就不知道。
自从贾珠不在了之后,贾母便将王氏身边的人全部都换了,贾政因为大儿子的死也没有阻止,而之前王氏还在的时候,和王熙凤之间虽说是有了嫌隙,但到底没有撕破脸,王熙凤便借着和王氏是姑侄的这一层关系,将那些以前跟着王氏的人收为己用。
但还有一些特别忠于王氏的人,宁愿做着粗活也不愿意跟着她,等着王氏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呢,现在王氏去了,他们那些人的念想也是落了空,这不转眼就找到了她想要投靠。
王熙凤知道对待那些下人,如果你给他们脸面了他们反倒欺负到你头上来,所以一直端着,给他们一个教训,知道了她的厉害了,日后才能尽心的帮她办事儿。
“奶奶,旺儿家的把这一个月的送来了。“贾琏刚出去不久,平儿便捧着一个盒子进来,将盒子放到炕桌上,打开盖子给王熙凤看里面的东西。
王熙凤勾唇一笑,红唇微勾,眉眼间更显得风情万种,染着红寇的手指敲着桌子,可以看出来她现在心情很好。
“收起来吧,去告诉旺儿家的,仔细着为我做事儿,好处少不了她的。”
“旺儿家的明白,这其中还有一些是她孝敬奶奶的呢。”平儿一边收盒子一边说道。
王熙凤点点头,“也还算她知趣。”
钱生钱,最快的方式就是印子钱,这一招王氏用过,现在她也用,虽然才开始不到一年的时间,但效果却是十分的好,让她压箱底的银子多了不少。
“老太太那边如何了”自从王氏去了之后,贾母也病倒了,十分的虚弱。
“老太太今日感觉有些不痛快,早饭也没有吃多少,现下宝二爷在跟前呢,老太太见着了宝二爷兴许能痛快些。”
王熙凤点点头,“行了我知道了,让厨房准备些好消化的吃食送过去。”
“知道了。”
王熙凤见平儿走出去,身量窈窕,她的容貌也不是差的,自从嫁过来之后她对于贾琏在女色这方面严防死堵,可还是架不住他出去找女人,而跟着她陪嫁过来的那些个丫鬟她也不愿意让她们和贾琏扯上关系,即使在别人看起来陪房的丫鬟就是给贾琏的。
心中思量着应该如何办。
贾琏去贾母那儿说了话,他只呆了不到一日就回来了,对于林府的事情知道的也不多,贾母的问题他知道的也就答了,不知道的也混过去了,回了话便退下,除了富去找他应该找的人。
霜玉从军,紫玉定亲,对于林府来说,这哪一件事情都不是小事儿,但却一件事情都没有告诉她,甚至这么多年了一封信都没有,贾母心中当然是有怨的,她生了四个女儿,其他的三个女儿还知道在年节的时候来封信,可这几年偏偏是她什么信都没有送来,她着人送信过去她也不回。
贾母知道可能是因为王氏给她那道平安符的缘故,当时在处置梁婆子的时候她没有让人将此事外传,到底是后宅不可见人的事情,甚至连云梦她都没有告诉,故而云梦一直以为她不知道此事。
后来贾母想要让人去找那个道士,可是却不见了踪迹,有人看着他出了城,之后就没有见到了,这么多年了他也没有闹出来什么幺蛾子。
可是就在两个月之前,那道士出现在她面前,就在荣国府的这些女眷去寺庙上香的时候,来人禀报说一个道士求见,她见了不曾想竟然是那个道士。
几年不见,那道士比上次见面的时候瘦弱了,腿脚也有些不便利,一身的破衣烂衫,可见是过得不怎么样。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贾母记不清了,就只记得那道士和她说了一些话,让她明白导致她最宠爱的女儿和她离心的原因就是王氏,是王氏害她女儿,她女儿只是因为担心她夹在女儿和儿媳妇之间不好做,所以狠下心不来往。
贾母回来之后想着定然是那道士知道她思女心切,所以才来告诉她的这些个真相的。
同样的对王氏,贾母也因此狠毒了她,看她那一张虚弱的面庞,更加觉得面部可憎,害她和最宠爱的女儿误会多年。
王氏当然不是她杀的,她一个深闺妇人也知道杀人偿命,而且王氏是王家的姑娘,她也不可能和王家交恶,她甚至根本就没有让王氏死,对于王氏来说,活着受罪才是最可怕的。
于是贾母就让贾琏去姑苏给云梦送信,在荣国府当中她让宝玉疏远王氏,自从生下宝玉之后王氏身子就不好了,故而暴雨也一直是在她院子里面呆着的,和王氏之间的关系本就不亲近。
再加上王氏看到他的时候总是想要教导他,并且还拿他和贾珠相比较,宝玉还小,自然是不喜欢和旁人做比较的,因此王氏想要亲近宝玉更加不得方法了。
贾母也仅仅是这么做了而已,在她还没有进一步计划的时候,王氏的病更重了,这次直接昏了过去,和贾珠去世之前一样,昏迷了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后来贾母才知道,原来那日她同宝玉说让他远离王氏的时候王氏听到了,回去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昏过去了。
来她的院子犹入无人之境一般,这还是在她把她身边的人全都撤走的情况下,如若没有撤走,说不定真的会骑到她脖子上来。
贾母对王氏的去世没有一点的愧疚,本来她就没有想要杀她,更是没有动手,反倒是还有些悔恨,让她那么早的就去下面享福去了。
贾母又给云梦写了封信,将王氏去世的消息告诉她,并且告诉她宝玉对王氏也没有对母亲应该有的孺慕之情,让她可以放心。
云梦收到信的时候已经入冬了,因为南方冬日湿冷,她早早的就让人在各个房间里放了炭盆取走湿寒,但她因为习武的缘故,这些湿冷寒气不会进入她的身体里,对她也没有任何的影响,所以也没有在屋子里面放了炭盆。
可是看完这贾母这封模棱两可的信,她忽然感觉到一阵寒冷,她知道深宅大院的斗争,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媲美宫斗,各种手段,各种人的心思层出不穷,毕竟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
贾母也是从小媳妇的位置上过来的,她能够成为当家主母,能力自然是有的,心计也肯定不少,这封信上暗示她,贾母已经解决了王氏,她们可以继续来往了,不用有任何的顾虑。
虽然没有明说,但云梦读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夏柳进来,见云梦打了个哆嗦,以为她是冷了,“夫人,要不要添个炭盆在屋里,其他二公子和两位小姐的屋中都放了,可暖和了。”
“你拿进来一个熏熏屋子也好。”
不一会儿,夏柳拿过来一个炭盆,云梦将贾母给她的信扔进炭盆当中,眼看着火苗将纸张吞没,化为灰烬,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长舒了一口气,通身舒畅。
她真的是在这么个小地方呆的久了,一点儿都不洒脱,他们在姑苏,贾母他们在京城,隔着千里之遥,就算贾母想要干什么对她的影响也不会太大,更何况贾母这封信当中也没有对她表现出来敌意,反而将她这么多年没有和她练习归咎在王氏身上。
“夫人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有什么好事儿也说出来让我们跟着高兴高兴才是啊。”夏柳往炭盆里面添了几块上好的银丝炭,一抬头就看到云梦明艳的笑容。
“哪有什么好事儿,只是忽然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而已。”云梦起身,“走吧,今日高兴我亲自下厨,给他们做几个好菜尝尝。”
“夫人亲自相处,老爷和公子小姐一定都很高兴。”
云梦的厨艺自然是没的说,一准字的美味佳肴,彤玉吃的万青停不下来,黛玉紫玉也比以往多吃了些,黄药师看出了些猫腻,她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做菜可以说是一时兴起,但是这让她一时兴起的原因
虽然心中疑惑,黄药师还是很珍惜云梦这一顿难得的饭菜,可没想到刚刚吃完饭回房间,云梦就给了他一个重磅炸弹。
“你要离开,去哪儿”
“随便走走看看,走到哪儿算哪儿。”云梦勾住黄药师的脖子,秀眉微蹙,“我觉得我需要换一个环境,你没感觉额十几年来我都不像我自己了,任务固然很重要,但我认为还是我更加重要。”
“也好。”换一个环境换一个心情,免得整日想着荣国府的事情,也是忧心的很,“那你什么时候出发”
“紫玉考试之后吧,我要是提前走了他心思乱了可就不好了。”虽然说她自己比任务装药,但都已经呆了十多年了,也不差这几日了。
黄药师点点头,“准备去多久”
“不一定,看我什么时候想要回来了。”黄药师是不可能陪她一起去的,她也不知道她是想念这个家多一些,还是外面对她的吸引力多一些,一切就从心出发了,
一想到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一起闯荡江湖,云梦就心里难受,“你要是能和我一起去就好了。”
“不着急。”他也在徐徐图之的进行着他心中的计划,只是时间还没有到而已。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紫玉去参加童生考试,在他考完之后把考试文章默写下来给黄药师,黄药师看过之后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不似之前霜玉那两次的文章一般太过特立独行,有自己的想法,但又不会脱离的太多。
最后证实了,黄药师的评论并没有因为和紫玉的关系而有失偏颇,紫玉考中了秀才,云梦是在紫玉结果出来第二日走的,只是她到底不是一个人行走江湖的,而是身边跟了一个。
跟着娘亲一起行走江湖,彤玉之前做梦都想要梦到那些话本上面的大侠,拿着剑,玉树临风,除恶扬善的,简直是不要太戳她的小心脏。
云梦也不急着赶路,就是走走看看,和彤玉两个人一人一匹马,带上足够的银钱从姑苏出发,一路往南,准备去临海城市看看,其实有可能的话云梦还想要看出海,而如果实在是无法看看宽广的大海也不错。
彤玉长这么大,云梦一直都没有拘束着她,但是到底也是没有去过别的地方,熟悉的地方也仅限于京城和姑苏而已,虽说她的那些见闻在这个时代的女子里面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可一旦往出走,她还是会被世间百态给迷得一刻都不舍得闭上眼睛。
一身劲装,不挽着女子的发髻,穿的也不是男装,就这么上路,和她梦想当中的侠女装一模一样,从离开姑苏的那时候开始,彤玉激动的小心脏跳到就没有恢复到正常水平。
晚上住客栈,在没有客栈的时候就地而居,越往南越热,即便是已经到了冬日,但温度却也不冷,夜晚生一堆火,再围着棉衣丝毫不会觉得冷。
而在这时候,云梦便会打一些山鸡野兔或者飞禽烤着吃,从前他们春日外出游玩的时候也曾经带着东西出来烤着吃,但彤玉觉得还是这次吃的更好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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