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五年前,李莫愁从古墓去了陆家庄,她找到陆展元的那一日,正好是陆展元成亲的那一日,所以才会在陆家遇到去做客的焦木大师。
而在那个时候,除了李莫愁去了,还有一个人也想要阻止那场婚礼,他就是武三通,一灯大师的弟子。
陆展元要娶的妻子何沅君是武三通的养女,武三通喜欢他的这个养女,不想要她嫁人,但是十五年前他不仅没有打过焦木大师,还让自己头脑变得不清楚了。
疯疯癫癫的认为日焦木大师和李莫愁约定的十五年之约是和他一起约定的,他头脑不清楚,但是心中一直记着十五年之约,现在十五年到了,听闻江湖上传言,焦木大师去了襄阳城,他也来到了襄阳城。
焦木大师还没有找到李莫愁呢,就被武三通给缠住了,武三通是一灯大师的弟子,武功也是不错的,再加上这十五年来修习,焦木大师无法在短时间将他打败。
焦木大师这一路来襄阳城动静不小,在他还没进城的时候李莫愁就知道他所在了,正准备去会一会他,就看到武三通把他给缠住了,让他无暇分身。
她知道武三通是何沅君的养父,当年她杀了陆展元的时候何沅君并不在家,她也没有费劲的去找她,她一直都知道,对不起她的是陆展元,她想要泄愤的对象也只有陆展元一个。
当时她也想过,留下一个何沅君她日后会不会来找她报仇,但随即一想她来报仇那是再好不过的了,本来陆展元始乱终弃的所作所为只有陆家庄一代的人知道,何沅君找她报仇,她就可以让所有人都知道陆展元是个负心汉。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何沅君一直都没有在她面前出现,看来她是高估了那个女人,她也不过如此,与此同时也更加鄙视陆展元的眼光,选了那么一个没有胆量的女人。
如若是她喜欢的人被杀害了,无论因为什么,她一定会去报仇。
站在一栋房顶上,看着下面武三通和那个老和尚对打,李莫愁嘴角扯了扯,看武三通这样,何沅君是没有去找他,不然他现在也就不会来了。
武三通和焦木大师都是武功高强之人,李莫愁没有故意的屏住气息,两个人在打斗之间很快就发现了她的存在。
这么多年,李莫愁容貌的变化不大,以至于焦木大师一眼就认出了她,快速的甩开武三通,“李莫愁你个妖女,今日我便要索你命来。”
说着对着李莫愁攻了过去,此处已经是城中了,但是这里的住户并不多,屋舍之间的距离很大,上下跳跃很不是方便,而且一旦大闹起来,不可能让这些房屋安然无恙。
李莫愁后退,“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你想要为那个男人报仇想要杀了我当然可以,但你现在损害这些百姓的屋舍,他们可又能找你报仇”
“少废话,拿命来。”焦木大师怒喊,与此同时武三通也对着李莫愁攻了过去,他记着十五年前,李莫愁曾经对何沅君恶语相向,所以她也是坏人。
李莫愁看着刚刚还打的不可开交,转眼之间就已经都对她攻过来的两个人,嘴角的笑容愈发的灿烂,但她的一双眼眸却冰冷无比,无数冷刀子从她眼眸当中射出去,落到两个人的身上。
“想要我的命,那就要看看你们是否有本事了。”
最近因为黄蓉召开武林大会想要和武林中人一同抵御蒙古人的入侵,所以襄阳城里的武林中人很多,城中仪有风吹草动所有人都能知道。
现在三个人对决刚刚开始,就有人发现了,关于焦木大师和李莫愁之间的恩恩怨怨,还有武三通和他养女之间的事情,武林中人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
此时打起来也是见怪不怪,他们比较疑惑到底是谁能够获胜。
武林当中以武为尊,谁武功高谁就是能者。
杨过和小龙女听到消息赶过来,杨过看清时局,现在李莫愁以一敌二有些力不从心,但还好尚能对付,焦木大师的武功是至纯至阳的,武三通所习的武功也是纯阳武功,李莫愁用毒,又是女子,她的武功属阴。
正准备加入进去,只听到李莫愁喊了一句,“不许过来,滚开。”
杨过停下前进的脚步,她不让他过去,是有什么后招
“过儿,真的不过去吗师姐她要输了。”小龙女秀眉微蹙,她看得出来,现在李莫愁只能抵挡,完全没有攻击的能力,被两个人左右夹击,仿佛输局已定。
杨过摇摇头,“不用,让她自己来。”
总归他们在这儿,能够保住李莫愁的最后一口气,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她想要自己解决也是应该的。
有些热闹能看,但有些热闹是不能看的,无论是焦木大师,武三通还是李莫愁,在武林当中都属于一流高手,而三个一流高手对决,其他武功不那么高的人,很容易就成了他们的炮灰。
以至于这附近并没有什么人看热闹,黄蓉这几日一直都有让人留意着焦木大师和李莫愁之间这件事情,故而在三个人都现身打到了一起之后,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和郭靖赶了过来。
郭靖来了见杨过只是在一旁看着,并没有加入进去这才放下心来,大人之间的对决,他一个孩子就不要跟着一起凑热闹,而且现在他没有去帮李莫愁,是不是也说明他还是知道是非的,没有一味的帮着自己师父。
“过儿,你先和我回去,这儿现在太危险了。”
“没什么危险的,对决的场面我见得多了。”杨过看了郭靖一眼说道,他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了,个头比郭靖都要高,这些年行走江湖,怎么可能还是一个没见过血的人。
忽然之间,小龙女感觉到一阵熟悉的旋律传过来,这首曲子很熟悉,好像以前在古墓的时候听到过。
寻声看过去,只见在不远处的一棵树梢之上有一抹红色的衣角,飞身跃过去,果然见到云梦手中正拿着一片树叶放在嘴边吹着。
“师姐,你为何会在此处”
“我来和你们告别的。”云梦把一册书交给小龙女,“这个你拿着,上面有各种阵法,第一个就是解开桃花岛桃林阵法的方法,如果有一天你们想要隐居,除了古墓也可以考虑这里,不会像古墓一样不见阳光。”
“那你们呢”让他们住桃花岛,他们去哪儿
云梦想起刚刚黄药师和她说的话,“我们,准备去桃花源。”
“嗯”小龙女不解,“另一座桃花岛吗”
“算是吧。”云梦拍拍小龙女的肩膀,“不要轻易的嫁给杨过,最起码也要确定他已经能够承担起生活的责任了才行。”
“我知道了师姐。”小龙女应下,从古墓出来,她所知道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买任何的东西都要钱,而钱是要赚的,并不会有人平白无故的给他们。
云梦点点头,纵身一跃,小龙女见她远去,慢慢的变成了一个红点。
看向裙摆上那一片树叶,这是刚刚云梦吹曲子用的,她心中有一种感觉,恐怕他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龙儿。”
听见杨过叫她,小龙女下来,将书和树叶收起来。
“刚刚是何人”
“师姐,她来和我告别。”小龙女如实说道。
黄蓉知道小龙女有两个师姐,李莫愁还在对决呢,那么很显然另一个就是云梦了,他们要走了吗那她爹怎么没有和她告别
杨过并不在意,点点头继续看向场上的对决,就在李莫愁快要被武三通和焦木大师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忽然后退,拿出冰魄银针对着两个人便射了过去。
焦木大师闪躲躲过,但是武三通却没有那么好运,手臂上结结实实的中了一针,用不上力直接从房顶上掉下来。
之前在黄蓉重病的时候郭靖带着她去找一灯大师求救,和武三通也是见过的,有些交情,此时他败了,连忙过去查看伤势。
李莫愁的冰魄银针,只有她自己有解药,刚刚中了冰魄银针,顷刻间武三通的手臂就开始发黑了。
郭靖连忙封住他的穴道,防止毒素进入心脉当中,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没有解药武三通只有一死。
但就在这时候,有一行人过来,五六个人,只见一年过半百的妇人来到武三通身边,二话不说就对着武三通的伤口开始吸。
“李莫愁,你这个毒妇,你杀了陆郎,今日我定要为他报仇。”一身粗布麻衣,面容素净的女子对着正在和焦木大师对决的李莫愁喊道。
杨过看了她一眼,身上没有武功,都不用李莫愁出手,他一根手指就能够把她打败,“头一次见到你这种女人,自己丈夫因为负了其他女子被杀害了,还有脸报仇,你丈夫这是死的早,就算没死迟早有一日也会娶了别的女人让你成为下堂妇。”
“黄口小儿一派胡言。”何沅君这么多年独自抚养女儿长大,最是听不得别人说陆展元的不是。
杨过一声冷哼,“我是否是一派胡言你自己心里清楚,现在陆展元是死了不知道我说的是否能够实现,但你心里就一直都没有过疑惑吗如果他不是对我师父说他非我师父不娶,我师父会为了他叛出师门会为了他不顾一切吗他在成亲的时候说今生只娶你一个妻子,何尝不是在重复对我师父所用的套路”
杨过能言善辩,在口才这方面,他就没有输过,反正现在陆展元已经死了,他说的也都是事实,信口胡诌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沅君被气得不行,手中拿着的匕首就要对着杨过攻了过去,但她不会武功,手中的匕首锋利,但在杨过眼中看来也就只是一块废铁而已。
一个闪躲让何沅君扑了个空,握着匕首的手也松了些,而就在这时候,杨过直接一掌拍在她的后背上,何沅君又是一个踉跄,手臂一痛,匕首掉在了地上。
“如果我师父想要杀你你早就活不成了,让你这么多年安然无恙的活着你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想要来找她报仇,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女人。”杨过丝毫不掩饰他对何沅君愚蠢的鄙夷。
武三通中了李莫愁的冰魄银针,而帮她吸毒血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武三娘,武三娘毒发身亡,因为妻子的去世,武三通的头脑得到了短暂的清明,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慌乱之下又跑走了。
这一切杨过和小龙女看在眼中,武三娘的做法在杨过看来并没有多少的感动,反倒是有些愚蠢,那个男人因为其他的女人而疯了,你还为他丧命,你死了他跑了,这么做根本就不值得。
“如果有一天我负了你,你一定要一剑杀了我。”杨过十分郑重的对小龙女说道。
小龙女不发一言,她想如果杨过负了她,她不会杀他,她会回到古墓去,不再理会世间纷扰,因为负了她的杨过,已经不配她用剑了。
郭靖葬了武三娘,收养了武三通的两个儿子,何沅君被杨过一掌打倒在地,伤势不重但她无法在反抗,从前李莫愁没有杀了她,现在杨过自然也是不会对她动手的。
黄蓉带着何沅君,还有她和陆展元的女儿陆无双一起去了郭家,先把他们安顿下来,无论如何也要以后再说。
李莫愁和焦木大师一直打到了傍晚时分,用冰魄银针,焦木大师无法近李莫愁的身,但李莫愁用了很多根冰魄银针,也是无法打中焦木大师。
两个人的对决陷入了胶着,杨过在一旁扬声喊道,“师父,可需要我帮忙啊。”
“不需要,滚开。”李莫愁冷声说道。
杨过耸耸肩,拉着小龙女在一旁坐下,小龙女看着云梦给她的那一册阵法,她不想要去桃花岛,还是觉得古墓好,她已经习惯了不见天日的生活。
但她对这里面的阵法很感兴趣,如果可以的话她还真的想要看体验一番。
“刚刚黄夫人都和你说了什么”
“就只是告别而已,不过她说他们要去寻找新的桃花源了,如果我们成亲之后想要隐世,除了古墓桃花岛也是一个选择。”小龙女如实说道。
杨过点点头,“桃花岛啊,听说那可是黄岛主当年隐居避世的时候找的岛屿,一定非常漂亮。”
“你很想去吗”小龙女见杨过一脸的向往,她并不觉得一座岛屿有什么值得向往的,为什么他会向往呢
“当然了,那可是一个好地方,能够一观也是好的。”漂亮的事物谁都喜欢,更何况还是一座美丽的岛屿呢。
小龙女缄默不语,她不想去,但是如果过儿想要去,她陪着他一起去看看也好。
李莫愁在外颇具盛名,当然这个名声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赤练仙子李莫愁,如同赤链蛇一般冷血无情,杀人不见血的女魔头。
可这个名声是怎么来的,李莫愁知道,何沅君更知道,这么的多年李莫愁真正杀死的人就只有陆展元一个,现在和焦木大师打了几个时辰,她也是尽兴了。
迅速的后退,“出家之人六根清净,不理会红尘之事,我与陆展元之间的事情乃是我们私事,十五年前你就来横插一手可以说是出家人慈悲为怀,但现在过了十五年,我自以为我和陆展元之间的恩怨两清,你却追我不放,这种行径,可是一个出家之人所为”
“我与陆施主乃是至交好友,他被杀害,我岂有不报仇之理”焦木不服气的说道。
李莫愁扬了扬手中的浮尘,“如此讲义气,和江湖人还真是没两样,你如若对我进行劝说,我都认为你是出家人,十五年前你便用武力震慑于我,今日又想要用武力解决,如此举动,当真是要让天底下的出家人为你的行径而羞愧。”
李莫愁承认,她在和焦木大师对打的时候又意想要激怒他的意思,现在两个人也打了好几个时辰了,也是时候让她逞口舌之快的时候了。
“你你这妖女休要胡言。”
“我胡说什么了”李莫愁嘴角笑容更甚,“无论是十五年前还是现在,你从来都没有对我以一个出家人的身份来规劝此事,你还敢说出家人慈悲为怀,还敢说什么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吗”
“你”
“说不出话就不要说,也免得说出来丢人。”李莫愁上前一步,“焦木大师,这十五年你真的是在闭关吗为何我没有感觉到你的一点点提升呢”
“噗”
一口鲜血,从焦木大师的口中吐了出来,李莫愁迅速后退,这才没有溅到她身上。
“焦木大师”郭靖连忙过去扶住要倒下去的焦木大师。
李莫愁看着已经胡子花白的老和尚,如果不是足够了解他,她今日也不会如此胸有成竹。
“现在可还想要继续给陆展元报仇”李莫愁出声说道,“我就在你面前,你想要杀了我现在就能杀,但是你还有这个能力了吗”
她如果没有点儿绝学敢在江湖上行走多年吗刚刚和他对决了几个时辰,就是扰乱了他的筋脉,此时她言语上的攻击,让他经脉逆行,急血攻心,恐怕在难以达到他曾经的水平了。
“李莫愁,你休要欺人太甚。”郭靖一边给焦木大师顺理筋脉一边说道。
“呵呵,郭靖你说我莫要欺人太甚,如果在当年你们杀段天德之时有人让你看在他可怜的份上放他一马,你可愿意”站着说话不要疼,这样的人最是讨厌了。
李莫愁和郭靖是同龄人,当年郭靖的事情只要打听就能够打听的到,因为宋官段天德的举报,让郭靖的父亲被杀了,不得不和母亲逃亡漠北,在漠北生活了十八年之后才重新回到中原的,找到了段天德,杀了他为父报仇。
甚至是在郭靖成了一代大侠之后,此事在江湖上也流传了起来,好巧不巧,那时候她知道云梦和黄药师在一起了,而郭靖经常和黄岛主的女儿在一起,特意留意了一些。
“此事如何能够相提并论”
“我也不管此事能否相提并论,今日你们不杀了我,日后再想要杀我,我可不会对你们手下留情。”说完李莫愁也不再去看郭靖和焦木大师,转身就走。
杨过和小龙女见李莫愁没有杀了焦木大师就走了,在后面跟着,郭靖想要让杨过留下,但他现在也没时间去劝说他,他得感觉给焦木大师治疗。
这一晚的郭家很热闹,只是不是喜庆的热闹,气氛严肃。
相比较之下襄阳城中一家客栈里,李莫愁却松了一口气。
这些年她是一点儿都没有忘了焦木大师的十五年之约,当时杀陆展元的时候她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决心也要杀了他,但是杀了他之后她还活着,那就要为以后的事情考虑了。
除了云梦对她说的有事情可做之外,她还特意去打听了一下焦木大师所在的寺庙,知道他闭关,按照寺庙里其他小和尚的说法,他是要闭关十五年。
她知道十五年之后的今天,一定会有一战。
这些年她一边习武一边收集着焦木大师的所有事情,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也就是在这时候,她了解了那个老和尚,知道他的闭关不过是个幌子而已,实际上他的人早就出去了,甚至去过陆家庄,知道她已经把陆展元给杀了的事情。
何沅君和陆无双也是被他给安顿好的,不然一个弱女子,没有陆家没有武三通武三娘的帮助,如何才能把一个孩子养大,这时候帮助她的就只有焦木大师一个人。
那老和尚也是固执的很,对何沅君说只能十五年之后才能报仇,那是他们约定好的时间,拒绝了何沅君请求他帮忙报仇的请求。
说闭关没有闭关,已经是打了诳语,现在反倒是如此信守承诺遵守什么十五年之约,此举也着实是令人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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