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沉思的时间很长, 源纯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回应,逐渐失去耐心的她不满地“啧”了一声,抬手轻轻掐住太宰的脸颊,手腕一转,把他的脑袋转向一旁, 超凶地说:“看什么看?再看收钱了。”
太宰的嘴巴被捏得嘟起来, 像朵可可爱爱的小喷菇。他回过神, 从兜里摸出一张纸币,手指夹着递到源纯面前, 含糊不清地说:“给你一万,不用找了, 我再看会儿。”
“……你竟然有一万块!”源纯震惊了。
太宰满头黑线, “在你眼里,我是有多穷?”
“穷到流落街头, 吃不饱饭的那种。”源纯抽走纸币, 双手灵活地摆弄一会儿,把钱叠成了一只精致小巧的鱼,放回太宰的手心里。
太宰低头,跟纸鱼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
源纯:“青鲭鱼。”
太宰的眼神充满了怀疑与不信任, “这明明是胖头鱼。”
源纯嘴角微勾, 露出一丝很浅的笑,“是长胖的青鲭鱼。”
太宰:“………”
合理怀疑你在迫害我。
广津柳浪也:“……”
两位大佬,旁边好多人看着呢, 咱开工吗?
用一条胖头鱼都逗完太宰,源纯瞬间切换成工作模式,领着一帮西装黑超的酷炫打手们威风凛凛地赶往目的地。
“是新地点?”看了眼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源纯随口问道。
广津柳浪恭敬地回答:“刚刚接到的求助,GSS的金库被抢了。”
源纯目光一闪,“刚刚?”
广津柳浪看了看表,“三十秒前。”
横滨黑/道的混战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白热化地步,即使哪个组织要灭亡了,也不会发出求救信号,一来各家自顾不暇,二来大家平时就不是和谐相处的关系,危急时刻不落井下石再捡个漏就不错了,怎么会去救援。
但GSS跟其他组织有一点不同,它是雇佣兵性质的安保公司,整体立场较为中立,很多组织把大量资金存放在了GSS那号称安全性第一的金库里,作为以防万一的备选后路。
GSS一旦被白麒麟毁灭,跟它合作的组织将损失惨重。为了保护自家财产,这些组织不得不出手帮忙。
“我们跟GSS也有合作?”源纯看似不经意地询问,同时在心里掏出小本本,随时准备记账。
她才不在乎GSS是否中立,这个破组织暗杀了她两次,她必须得搞回来。
如果港黑跟GSS有合作……哼哼。
作为港黑的两朝元老,广津柳浪的求生欲早已修炼到满点,源纯话音刚落,他就很干脆地否认道:“没有,首领认为现在赶过去,速度快的话,说不定能遇上白麒麟。”
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样子……源纯不太情愿地把小本本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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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SS的金库竟然在闹市区内,从外表看,是一家坐落在商场一层的珠宝店,曾经装潢精美,处处透露着奢华的气息。
之所以说“曾经”,是因为此刻一切辉煌都不复存在了——
整面落地玻璃窗被重/火/力扫得粉碎,地上铺满了晶莹的玻璃碎屑。所有橱窗都被撬开了,里面的金银珠宝被洗劫一空。柜台后面横七竖八躺着不少尸体,看打扮,有些是普通员工,有些是GSS的成员。
周围的路人早就跑得没影了。
广津柳浪把车停在路边,黑蜥蜴们先下去,绕着车围了个阵型,警戒四周,仔细探查是否有隐藏的敌人埋伏着伺机而动。
确认不是陷阱后,属下A才恭恭敬敬地打开车门,请两位预备干部下车。
太宰没有立即进去,他在珠宝店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说:“里面有人,我去你去?”
虽然给出了“我去”的选项,但他看起来兴致不高。
“我去吧,”源纯活动了一下手腕,“可能是没来得及逃走的无辜者。”
事实证明,源纯的猜测是正确的。
战斗爆发的时候,很多路人被波及到了,其中有个拥有异能的男人,他护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两人在仓皇中误打误撞,逃入了GSS位于珠宝店办公室内的密道,被困在了地下金库里。
金库易守难攻,敌人一时进不来,但男人和孩子也不出去,源纯下来的时候,双方正在僵持。
源纯扫了一眼就判断出形势,在敌人转而对她动手前,将他们干脆利索地干掉了。
“你是警察吗?”男人警惕地问。
“不是。”源纯没有靠近男人和孩子藏身的角落,她单膝蹲下,抓住一个尚未昏迷的敌人的领子,把人提起来一点,问道,“白麒麟?”
“里……里面。”敌人眼里流露出恐惧的神色。
源纯挑眉,转头看向男人,“你是白麒麟?”
男人的声音里充满愤怒与困惑,“什么白麒麟?”
好乱……源纯皱了皱眉,收拢五指,一寸寸绞紧敌人的衣领,迫得他渐渐难以呼吸,恐惧地挣扎起来,然后才问:“你是哪个组织的?来这儿干什么?”
敌人说了个小组织的名字,“我们接到了……GSS的求助……”
未等他把话说完,源纯就明白前因后果了,她一掌把人打晕,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已经没事了,我建议你赶紧走,”源纯高声对男人说,“等会儿再来个别的什么组织,可没我这么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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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玩的对战游戏刚开第二局的时候,源纯回来了。
“这么快?”太宰头也不抬地说,“白麒麟走了吧。”
走了,而且早就走了,他把金库大门打开,将里面的东西洗劫一空后扬长而去。
之后其他组织的支援队赶到,把被卷入混战、又恰好拥有异能的倒霉男人当成白麒麟,堵在地下金库里。
再然后,就是源纯和太宰带着黑蜥蜴抵达。
源纯走到太宰面前,从他手里抽走游戏机,“你早就知道白麒麟不在,所以才没下去。”
“哪有。”太宰双手捧脸,仰起头看着源纯笑,“我不下去,还不是因为——”
男人护着孩子小心翼翼地走出来,猛一看到分散在大厅里查找线索的黑蜥蜴们,被吓了一跳,一时僵在原地没敢动。
“——还不是因为我不会留活口。”当着“活口”的面,太宰笑眯眯地说完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源纯站的位置正好面对男人,两人目光一对,她叹了口气,摆摆手,做了个驱赶的动作,“再见。”
听到源纯的话,黑蜥蜴们低下头继续工作,一副“情况一切正常我们什么都没看到”的乖巧表现。
太宰也很给面子,捂住了眼睛。
男人见状,牵着孩子的手快步往外跑,路过源纯身边时,他低声说了句“谢谢”。
“是个很负责任的老师呢。”太宰不知何时把手放了下去,他从源纯面前探出头,眨巴着眼睛,遥望男人远去的背影。
“请你也负点责任,”源纯抱起胳膊,“再抓不到白麒麟,横滨黑/道就要死光了。”
太宰:“死——”
源纯:“不许说死完拉倒。”
太宰鼓起嘴巴,“好难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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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调查因为太宰的“积极参与”有了重大收获。
某个被白麒麟抢劫过的金库的摄像头拍下了他反射在防弹玻璃柜门上的模糊背影。
那是个白衣白发的男人,身体大半笼罩在苍青色的迷雾里,突然出现又消失,如同传说中来无影去无踪的鬼魅。
森鸥外把短短的录像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看完后提出一个问题:“白麒麟摸过的架子还在吗?”
源纯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点点头,“在。”
“把那个架子送去情报部。”森鸥外吩咐道,“新招了个异能很有意思的情报员,正好试试他的水平如何。”
广津柳浪领命而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源纯和森鸥外,以及他可爱的异能爱丽丝。
源纯欲言又止。
森鸥外批了会儿文件,没听到源纯离开的动静,他放下笔疑惑地问:“小纯,还有别的事吗?”
源纯摇了摇头,“没什么,我走了。”
森鸥外笑眯眯地说:“路上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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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纯走在狭长的走廊上。
她其实有点想问森鸥外到底需要她做什么。
目前为止所获的全部信息,只能让源纯确定森鸥外设套拴住了她,但森鸥外牵着暂时被限制为提线木偶的她,在龙头战争这个混乱的舞台上摆弄,希望最终达成何种目的,她还没有头绪。
绝对不止杀了白麒麟这么简单,如果只是杀人,中也的异能一样能办到。
为什么非我不可呢?
从森鸥外那里是问不到真相的,如果他认为可以说,早就开门见山说清楚了。
这事得自己调查,我需要大量的情报,关于森鸥外的、港黑的、以及白麒麟的情报……
“叮咚”一声响,将源纯从沉思的状态唤醒,她拿出手机一看,发现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内容是今晚十二点约她和波本在一家酒店见面,落款是琴酒。
这个时候约我见面,酒厂又有什么事?
源纯先是感到一阵头疼,随即目光一亮,意识到可以利用酒厂的情报网来查自己想要的情报。
她给琴酒回了个OK,然后粉碎掉了邮件。
酒厂的羊毛薅一把,瓦利亚的羊毛也不能放过。这样想着,源纯又给斯库瓦罗发了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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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十二点,源纯和安室透鬼鬼祟祟地把车开进琴酒指定酒店的地下停车场。
“这不太合理。”安室透捏着下巴沉思,“按照组织的规矩,在确定咱俩的任务失败前,是不会派第二波人来插手的。”
源纯困得睡眼惺忪,她喝了一大口冰可乐提神,“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在琴酒眼里,我们都是有问题的二五仔。”
真·二五仔·安室透:“………”
这种话总令我心惊胆战,怀疑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源纯要是知道安室透的想法,肯定会拍着他的肩膀亲切地告诉他:“没错!别怀疑!我发现了你是二五仔!哈哈哈!”
“他看谁都像叛徒,对谁都不放心,恨不得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监视别人,”源纯呵呵,“他要是有异能,绝对是分/身,分出一百个琴酒,一个监视我,一个监视你,一个监视贝尔摩德,一个监视库拉索,一个斯托卡雪莉……”
安室透:……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去了。
源纯絮絮叨叨地念了一大堆酒名,有些安室透听过,有些安室透闻所未闻,他都当成情报一一记在心里。
“你是不是少说一个?”安室透若有所思。
“谁?哦,没说伏特加。”源纯摆摆手,“伏特加不用监视。”
安室透深谙捧哏之道,“为什么呢?”
源纯微笑道:“以伏特加的智商,也就能跟在琴酒身边当个司机,再难的活儿他干不了。卧底?别为难他了。”
安室透:“………”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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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把琴酒吐槽一通——主要是源纯在槽——看时间差不多了,才坐电梯上了楼。
琴酒指定的房间在三楼,是个套间,窗外就是大马路,身手好的直接翻出去就能跑路。
源纯刚摸清楚房间的地形,门就被敲响了。
“您好,您点的特殊服务。”门外是个小姐姐软萌甜腻的声音。
源纯跟安室透视线相对。
源纯:“小姐姐,找你的。”
安室透:“……我是个正经人。”
源纯:“我难道就不正经了吗!”
话虽然这么说,源纯还是打开了门。
然后被人一把抱起,按进怀里,揉了好几下。
甜软的女声换成了略带沙哑的性感烟嗓,贝尔摩德笑道:“二锅头,好久不见……唔,你长大了不少呢。”
源纯艰难地把脸从贝尔摩德的胸前抽/出来,又拍开了她在自己身上捏来捏去的手。她双手护胸,蹬蹬蹬往后退了好几步,戒备地盯着贝尔摩德,“别叫我二锅头……我跟你不熟!”
这个反应很符合玛丽苏对贝尔摩德的态度,也是源纯此时的真情实感。
贝尔摩德不以为意。
之后进来的人是琴酒,他按了按帽子,用危险的、审视的眼神瞥了源纯一眼,冷哼一声。
源纯:“………”
第一次正式见面,这人欠打得令我控制不住!
“琴酒,”源纯阴森森地咧嘴一笑,一把抓住琴酒大衣的下摆,幽幽道,“好久不见,怪想你的,我来给你讲讲我跟Xanxus的爱情故事吧……”
贝尔摩德“扑哧”一笑。
琴酒:“………”
琴酒选择拔/枪。
源纯举手投降,她用棒读的语气道:“我好害怕哦。”
“怕就闭嘴。”琴酒暴躁地说,“再废话我就杀了你。”
安室透看着这一幕,本能地感到不太对劲儿。
他亲眼见过源纯用异能挡子/弹,在枪/林/弹/雨间来去自如。区区一把手/枪,绝对无法伤到她。
但她退让了。
琴酒也是很正经地在威胁……
安室透下意识看向源纯,两人视线相对的一瞬间,他从她的眼底捕捉到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脑海中灵光一闪,安室透恍然大悟——琴酒不知道源纯有异能力。
她为什么要对组织隐瞒这点?为什么毫不在意地展示给了我?
疑问一个接一个冒出来,安室透的心跳有些加快。
最后进门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戴着针织帽,有一头黑色长发,眼睛是漂亮的翠绿色。他冷淡地低头看着源纯,“很高兴见到您,二——”
源纯眉头一皱,恶狠狠道:“敢说出来我就杀了你!”
男人:“………”
“这也是组织新加入的成员,”贝尔摩德站出来打圆场,“很优秀的,琴酒特别看好他,代号是黑麦威士忌。”
告诉我他的代号是什么意思?我不想听!
源纯酸溜溜地恰了个柠檬。
不能我独自尴尬……源纯眼珠一转,向安室透投去同情的目光,“波本,你看,琴酒抛弃你了。”
安室透:“………”
所以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尴尬?说好了咱俩一波的呢?你去坑别人啊!
安室透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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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打过招呼后,源纯往沙发里一坐,开门见山,“到底什么事?”
琴酒叼了根烟,听到源纯很不客气的诘问,气得磨了磨牙,差点儿把烟嘴咬断。
贝尔摩德慢条斯理地说:“丢了一粒药。”
“药?”源纯挑眉,“什么药?”
贝尔摩德:“APTX4869。”
源纯:“………草。”
APTX4869,是黑衣组织目前重点研究项目的意外产物,一种杀人于无形的毒/药,服用后致人死亡,尸体无法检测出任何毒/素,也查不出死因,可以达成完美犯罪。
很多黑衣组织暗杀的目标都是死于APTX4869,因为无法查出死因,最后就成了悬案。
“谁丢的?”源纯的目光在琴酒和贝尔摩德之间来回游移。
A药的保密级别很高,组织里能拿到它的人寥寥无几。
琴酒的表情更阴冷了。
贝尔摩德指了指琴酒,表情戏谑,“他。”
琴酒没什么爱好,抽烟喝酒勉强算(不知道是否喜欢烫头),在执行重要任务前,他总会去酒吧喝一杯。
这次也不例外,琴酒走进了横滨的一家酒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横滨是什么地方?泥沙俱下,龙蛇混杂,黑/帮当道,出点什么事,军/方和警/方都很难光明正大干涉,只能暗中安插人手,借黑/道组织的力量行事。
琴酒那身打扮,在别的地方,大家见了退避三舍,在横滨,很大概率会被黑吃黑。
反正等琴酒从迷糊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身上的钱包和A药已经不见了。
听了琴酒的遭遇,源纯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也有今天哈哈哈!”
安室透不敢吭声。
黑麦威士忌一言不发。
贝尔摩德看戏看得很开心。
如果目光能杀人,源纯早就死在了琴酒的眼神里。
“瞪我干什么?”源纯幸灾乐祸,“你现在还活着,已经令我异常震惊了。”
只是丢钱丢东西而已,总比丢命强。
怎么没让他碰上白麒麟或者病美人呢!碰上太宰也行啊!源纯扼腕叹息,长吁短叹,唉声叹气……
“闭嘴!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药!”琴酒一拍桌子,试图维护自己的威严。
源纯完全不吃这套,“又不是我弄丢的,少凶我。丢就丢了呗,谁捡到吃了谁倒霉……”
“不对,”源纯眼神一凛,“你要杀谁?”
琴酒冷酷地说:“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
源纯摊了摊手,十分嚣张,“那你自己找药。”
琴酒气得想杀人,但他拿源纯毫无办法,想要在横滨追查偷药贼,少不了源纯的帮助。
贝尔摩德看戏终于看够了,她说了个名字。“他是内务省异能特务科的一个长官,支持官方出手,尽快结束龙头战争。”
但对黑衣组织来说,龙头战争闹得越乱越好,混乱的形势利于混水摸鱼,而且源纯还没找到那五千亿遗产的下落。
“干什么干什么?别想甩锅给我。”源纯瞬间警觉。
贝尔摩德单手扶额,“不是这个意思——”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响起了突兀的敲门声。
“开门!检查!”
“卧槽!”刚才还有兴致折腾琴酒的源纯忽然一愣,紧接着炸毛了,她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般跳起来,原地转了两圈,抓起安室透,把他往里屋推,整个人慌得一批,“快快快,快藏好!”
安室透满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源纯怎么变脸这么快,“啊?”
琴酒眉头一皱,“你搞什么——”
“嘘!”源纯压低声音,比了个“安静”的手势,“啊什么啊,敲门那个是港黑的预备干部,咱们几个加一起都打不过他!”
“我开门前务必都藏好了,露馅了就大家一起死!我不救你们的!”
波本&a;贝尔摩德&a;琴酒&a;黑麦威士忌:“………”
源纯摆出英勇就义的姿态,撸起袖子,毅然决然地走向门口,一把拉开门。
然后她才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慌什么?用亚空间屏障把他们藏起来或者传送走不就行了?
不不不,我不能贸然在琴酒面前暴露异能,而且中也对亚空间屏障太熟悉了,他会感觉到的……
源纯正冷静分析时,听到面前响起了一句话:“……喂,怎么是你?你在这儿干什么?”
源纯眨了眨眼睛,视野里中也的脸逐渐变得清晰,他身后还有一帮看八卦的属下们……
先是惊喜,然后疑惑,还有点紧张……源纯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到底是冷静还是慌乱,竟然能准确地分析出中也语气里的各种情感。
“说话啊,发什么呆?”中也把手伸到源纯眼前晃了晃,没有得到回应,他“啧”了一声,推开源纯,大步走进屋里。
源纯如梦初醒,用一个凶狠的眼神震住了其他想要跟进来的属下们,转身匆匆忙忙追上去,“哎呀!你等等!没什么——”
源纯一头撞在了中也的后背上,她捂着脑袋,踉踉跄跄地站稳,看到中也咬牙切齿地盯着一个坐在沙发里的人。
太宰治。
………不,这是贝尔摩德,黑衣组织的千面魔女,精通易容术和变装,伪装起来惟妙惟肖,真假难辨。
别问贝尔摩德是怎么做到在短时间内装成另外一个人的,问就是神奇的魔法。
这一幕差点儿把源纯的魂儿都吓飞了,她戳在中也身后,杀鸡抹脖子地给贝尔摩德使眼色。
草啊姐姐!你是有多恨我!你哪怕易容成森鸥外,也比易容成太宰治强!
至少森鸥外在这儿,我不会产生一种被抓奸的诡异即视感……
“混蛋青鲭鱼!你在这儿做什么?”中也的周身隐隐浮起黑红色的光。
异能·被污浊的忧伤,蓄势待发。
不能让他俩接触,一碰就露馅了,贝尔摩德装得再像,也不会人间失格啊!
源纯一把抱住中也的手臂。
“太宰”双手抱着肩膀,懒洋洋地往沙发里一靠,他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中也,那欠揍的神态拿捏得极准。
“你猜啊。”欠揍的语气也拿捏得很准。
中也不想猜,他想打人。
“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源纯的脑子飞快地转着,思考怎么忽悠中也,边思考边努力把他往外拽。
然而中也异能一开,重力增加,源纯拽了半天没拽动,还差点儿被压得喘不过气。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眼看中也要跟“太宰”打起来,源纯情急之下,双手捧住中也的脸,凑过去在他的嘴上用力地“啵”了一口。
中也:“………???!!!”
“太宰治”:“………”哇哦。
这举动太出人意料,中也傻眼了。
源纯趁机把中也往外拖,还回头瞪了贝尔摩德一眼:求求你们快滚吧!
中也的一众属下趴在门口探头探脑地围观,眼底都闪烁着兴奋的八卦之光,见两人过来了,纷纷作鸟兽散。
源纯一把将中也推出门外,“晚安!回见!”
中也愣愣地点了点头,“回、回见。”
源纯“砰”地关上门,转身靠在门框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回到客厅,迎接源纯的是四人齐刷刷的目光。
贝尔摩德:“你刚刚……”
波本:“是不是……”
黑麦威士忌:“嗯……”
其他人吞吞吐吐,只有琴酒,他发出了直击灵魂深处的诘问:“你不爱Xanxus了吗?”
源纯:“………”
你们几个怎么回事!
尤其是你!琴酒!你被伏特加魂穿了吗?!
“滚滚滚!”源纯没好气儿地说,“快,麻溜儿的,从窗户走!等会儿他缓过劲儿回来了,就走不了了!”
琴酒“哼”了一声,推开窗户,干脆利索地翻了出去。
之后是黑麦威士忌。
贝尔摩德走前怜悯地看了源纯一眼。
源纯被看得炸毛,“你那是什么眼神?这都是因为谁?啊!”
“嘘嘘嘘!”安室透赶紧顺毛,“小声点,被听见了怎么办?”
源纯愤愤地捂住嘴巴。
“你……嗯,”安室透拍了拍源纯的肩膀,委婉地说,“他还是个孩子。”
源纯:“我就不是孩子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安室透愁得头发都要秃了,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总之,你千万要小心啊!”
麻烦的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源纯一个。
她靠着沙发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膝盖,把头埋进腿间。
不算很平稳的一呼一吸之间,嫣红色渐渐从脖颈爬上脸颊。
太罪恶了,源纯有点茫然地想,透子说得对,他还是个孩子呢。
但有一说一,挺软的,嘻嘻。
……
迷迷糊糊过了大概有五分钟,房门又被“咚咚咚”地敲响了。
源纯表面已经恢复了正常,她慢吞吞地爬起来,摇摇晃晃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气势汹汹的中也,手里还压着个人。
太宰治。
真的太宰治,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跟太宰目光一对,源纯的冷汗当时就沿着脊背流下来了,但她把表情控制得很完美,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微微的困惑。
太宰的眼神意味深长。
“你给我解释清楚,”中也把太宰拖进屋里,他用力磨了磨牙,“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还、还有刚才……”
说着说着,中也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比蚊子哼哼还要低。他的脸颊开始泛红,眼珠四处乱转,完全不敢看源纯。
源纯跟在后面,她的步履有一点点不太明显的飘。
太宰看了看源纯,又看了看中也,慢条斯理地开口:“你猜啊。”
中也:“………”又是这句该死的!
“现在是凌晨一点钟,这里是一家私密性很好的酒店,”太宰从中也的钳制下挣脱出来,在沙发上放松地坐下,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一男一女大半夜跑来开房,你说是要做什么?”
“当然是做一些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
源纯:“………”我就知道,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不对,”中也的理智还在,他一拍脑袋,“我没看见你下去——”
“翻·窗·户啦。”太宰的视线扫过客厅未关紧的玻璃窗,重点强调了“窗户”这个词,源纯一听就明白他意有所指。
“正要开始,发现有必·需·品忘了买,又不好让人送上来,我只好亲自下楼跑一趟。”太宰对着源纯微微一笑。
中也的目光望向了源纯,他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看,看得源纯的良心都要悲痛得死掉了。
我干脆改名叫源渣渣算了……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也不能继续隐瞒下去了……”
源纯避开中也的眼神,螃蟹似的挪到沙发边,弯下腰,打开放在地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游戏机扔给太宰,自己也拿了一个。
“我们是来联机打游戏的。”源纯一本正经地说。
编,编,编花篮,花篮里面有小孩。
中也:“………”哈???
“必需品。”几秒钟后,太宰回应了源纯的话,他从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草莓味的递给源纯,自己留了芒果味的,“我找了好久才买到草莓味的。”
源纯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谢谢,辛苦你了。”
太宰嘎嘣嘎嘣咬着糖,“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中也:“………”你们特么在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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