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回到半个小时前。
日本人的习惯是进门换鞋, 他们三个都没有这个习惯, 准备房子的爱伦坡是美国人,自然也没有, 所以他们都穿着自己的鞋。
欧洛斯把长靴放在沙发前, 踩着棉袜与地板接触几乎没有声音,幽灵似的飘出客厅, 来到一扇米黄色的门前, 压下门把手。
屋内很黑,窗帘拉上,透不进月光来, 适应黑暗的眼睛能看到柜子,洗手间的门,输液架, 床,被子鼓起来的人体形状。
她做什么都是轻轻的,开门, 关门,走到窗前, 拉开窗帘的动作如同穿花拂叶, 月光洒在她久不见阳光的脸上。
“我认为你我是完全不同的人,但唯有一点是相同的, ”她停了下, “互相憎恶。”
原本沉睡的太宰治睁开眼睛, 鸢眸深处清醒冷静, “小偷在失主面前嚣张,不合适吧”
欧洛斯转过身,眸中倒映着动作缓慢坐直身体却不显得狼狈的太宰治。
“你知道我做了什么吗”她问。
“精神操纵。”太宰治通过某种渠道见过了那个被费奥多尔洗脑的可怜神父,他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道了,唯一会做的就是听从费奥多尔的命令。
他想她用同样的办法让希尔钟情的对象从他变成欧洛斯。
“你难道觉得这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吗你看到了,希尔一直都清楚我的所作所为,她叫我姐姐,她感激我让她摆脱了一份愚蠢幼稚的迷恋。”
太宰治轻笑,眼底却没有笑意:“既然对彼此都讨厌到了,何必再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不过你都这么说了,我不说点什么也说不过去啊,有了。”
输着液的那只手虚握轻轻敲了一下掌心,动作有一种稚气的活泼,话却尖锐无比。
“希尔对你最初产生的感情全都来源于我,你到底哪里来的优越感”他学着她的样子也停顿了一下,用她的语气来气她,“欧洛斯姐姐”
与之相比,外面虽然也在互相攻击,怎么看都是兄妹斗嘴,里面却是刀光剑影往心窝子里插,插得还都很准。
欧洛斯能抗,太宰治却受着伤,伤口一阵阵痛起来,他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就是这样,还记挂着欧洛斯绝对找他麻烦没睡过去,简直毅力惊人。
她一时没有说话。
这个太宰治和她想的有几分不同。
通过和希尔相处,她能在记忆宫殿里勾勒出这是个什么人,别的暂且不提,绝对与毅力不搭边。
他或许多智近妖,在旁人眼里简直无所不能,但他也是个十足的胆小鬼,他看到某件事可能会伤害到他,他就没有勇气去追求,他看到前面是一条千难万险的道路,就绝不会踏上。
只看重结果,从不享受过程,任何事对他来说都没有意义。
总而言之,是个贫乏的男人。
他们两个走在路上,互相讨厌,不理她就是了,竟然还面对面和她怼起来了。
要知道现在他想抢回希尔,不仅要争取一颗莫得男女之情的心,还要赢得福尔摩斯家的认可才行。
明知如此,还在死撑吗
“是不是发现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他弯了弯眸子,坦荡得就像站在费奥多尔面前要打探情报一样,看上去再无害不过了。
“你知道我想一枪崩了你”
“嗯,”太宰治煞有其事地点头,“你也知道我想把世界上所有的拷问手段都在你身上用个遍吧”
“听起来真恶毒。”嘴上说着恶毒,她却无所谓的怂了下肩,走近床边,从床头柜里拿出来一把枪。
那是侦探社配给太宰治的,医生给他检查之前,希尔把它收在里面。
“关于我,你知道些什么”欧洛斯坐在床边,低头退出弹夹,看到还有又推了回去,打开保险。
声音危险到让人毛骨悚然。
太宰治仿佛没有察觉到,挂着轻松的笑意说道:“你是个穷人,穷到去做了强盗,不会容忍任何人觊觎你的珠宝。”
话音刚落,枪口抵住他的眉心,欧洛斯牵起唇角:“和你说话真是省事,不用我放慢速度。”
太宰治:“你的目的不是用枪对准我。”
“此时此刻,希尔以为我正坐在客厅。一件大衣,一双靴子配合光影,利用了视觉盲点,麦考夫也帮了点小忙。”那双盯着他的眼眸中满是诡谲,看到他终于流露出了点惊讶。
欧洛斯同希尔说了进来看看与欧洛斯瞒着她偷偷进来是两回事。
前者是欧洛斯对希尔的无形承诺,她不会伤害太宰治,后者则是她绝对会做点什么。
这大概是他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刻,他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
梦寐以求的死亡。
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呢
他这锅温水还没有煮熟希尔啊。
门忽然打开,时机很准。
希尔站在门口,语气颇为无奈:“欧洛斯。”
欧洛斯:“我开枪了啊。”
希尔还是站在门口,更无奈了,“别这样,我没有办法对社长交代。”
“所以,你不想他死的理由就是一个不能对人交代”
“他是我的同事。”
欧洛斯放下了枪。
在麦考夫的意料之中,最小的妹妹要什么欧洛斯都会给,当初她只是表露出了点想证明能力的意思,欧洛斯就硬要把人塞进唐宁街。
还不能是背地里的特工工作,必须是牌面上光明正大的那种,也不想想那对一个容貌有损的人来说有多难。
距离登机还有段时间,他们各自休息了一会,虽说三年不见,但是福尔摩斯家也没有聚在一起秉烛夜谈抱头痛哭。
看到家人都好,可以从容面对生活。那就可以放心了,自己又不是没有该做的事。
倒是欧洛斯没有休息,在房间里和希尔单独说了一会话。
在那间热闹明亮的会所不算重逢,如今只剩下她们两个,没有人打扰,才算重逢。
“很抱歉,我想做什么你都会让我做,但我却总在阻拦你。”
“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阻拦我。”
希尔笑了:“还有这种事吗”
“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不要把我当成神。”
希尔一愣,一时间没明白她的意思,她走上前,伸手拥抱。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希尔回抱住她。
我也是,很想你。
希尔要送他们,出门之前去看了一下太宰治,整个人都埋在被窝里,只稍微透了个缝,她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没有感觉到发热才离开。
异能特务课的专用机场停着麦考夫的私人飞机,来的时候分开,回去的时候也是一样,夏洛克去了机场,欧洛斯在专人看管下进了飞机,麦考夫在应付异能特务课高管团。
“你在看什么”
麦考夫走过来,站在她身边,同她望着一个方向。
机场的风很大,希尔撩开脸上的发丝,说道:“你打算关她到什么时候”
麦考夫:“她还分不清游戏和伤害的界限。”
“我想你不是来和我道别的。”
“事实上,我有一份工作推荐给你。”
希尔看他一眼:“果然另有目的。”
他们兄妹俩谈话,别人离得很远,风吹散他们的话语,希尔听得目光闪烁:“我有一个熟人,他能帮这个忙。”
“可靠吗”
“你知道我从来不说废话的。”
麦考夫听了不置可否,往飞机的方向走了两步,希尔知道他还有话要说,目光没有离开。
“保持联系,随时汇报,我不希望打不通你的电话,再一次的。”
“这可不受我控制。”
“希尔。”
“嗯”
“失去你的每一天,我都心如刀绞。”
他仿佛一个揣着炸1弹的暴徒,自己潇潇洒洒走了,留希尔一个被炸得外焦里嫩,晕晕乎乎回到宿舍,想起来还有一只太宰治输着液,她又回到了还没过户的房子里。
实在太震惊了,顾不得夏洛克在飞机上,她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他对我说,失去我的每一天,都心如刀绞。hh。
没半分钟,一条信息跳出来。
他还对我说过,失去我会让他心碎呢。sh。
你莫非在炫耀什么不对,等等,他怎么还收得到信息。
你还在横滨hh。
是的。sh。
希尔按灭了屏幕,揉了揉内心,夏洛克就是嫌麦考夫不够秃,不对,莫里亚蒂和夏洛克在横滨,该秃的是她才对。
不行,她不能秃。
她发了两条信息出去,一条是地址,让阿敦过来帮忙照顾一下太宰先生,医生过来换输液瓶的时候要有个人在,另一条给乱步先生。
抢生意的和砸场子的都来了
忙了一天一夜,发生的事太多,她不想秃,睡一觉再说,希尔撑着精神卸了妆,躺进了久违的床上,睡前最后一个意识是床果然比榻榻米舒服许多。
今天是休息日,中岛敦和泉镜花一起到了,从地毯下拿到了钥匙开门,两人都知道有人休息,轻手轻脚的。
医生敲门,中岛敦窜过去开了门,希尔手机铃声叫起来,泉镜花跑过去按了,看希尔没醒才出门接听。
对面的人听不是希尔接电话有些警惕,待去泉镜花说了希尔加班在休息,她是希尔同事后才正常。
那人自称妃英理,休假带着家人来横滨玩,还想着邀请希尔和与谢野晶子一起。
现在这样,希尔是不能去了,问问晶子。
妃英理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一抬头看到了毛利小五郎的臭脸和柯南陪笑的模样,她工作忙,难得抽时间陪女儿出来,女儿就安排这家伙和她在横滨偶遇。
真是
小五郎最近遇到凶杀案的几率直线蹿高,别又出什么事啊。 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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