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睿今晚被灌得最多,此时看东西也有些重影了。只是他理智和忍性都比普通人高了不知道多少倍,即便酒精刺激得厉害,看言行举止仍旧和正常没什么两样。
被拉到乔晟宇面前,郁睿稳住身,问旁边两人,“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旁边的人苦笑着说,“这乔哥突然就非得喊着见你……”
话刚说完,中间耷拉着脑袋的乔晟宇猛地抬起头,一阵眼神乱扫:“人呢?在哪儿呢?不是说来了么!”
“……这儿。”郁睿无奈地伸手在那人眼皮子底下晃了晃。
“啊,”乔晟宇望着面前穿着白衬衫的五官愈发俊美出众的男生,咧出一个二傻子似的笑容,“睿哥,你来了啊。”
“你找我有事?等你明天醒酒了再说吧。”
“不行——不行!”乔晟宇大力地挥了挥手,“必、必须现在说!”
“……”郁睿没办法和一个喝高了的计较,只能给旁边人眼神让他们去叫车,自己则顺着话头安抚,“那你说吧。”
乔晟宇收回挥舞的手,傻笑着看郁睿,“睿哥,他们都……都说你没谈过恋爱,只有我知道——骗、骗人的,都是骗人的!”
郁睿眼神微滞。
而其余原本都准备散场的学生们呆住,纷纷循着这大八卦的气息,停脚扭回头看过来。
乔晟宇的脸色涨得更加红了,“我还以为他对你有、有多好呢,还不是说不见就……就不见了!我把你当兄弟——结果你们两个说那么多,都、都是骗我的!他再也没回来过!”
乔晟宇越说越是激动,眼看着眼眶就红了,“他……你……渣男!”
班里人呆了半晌,终于有人在此时回过神了。他们尴尬地上前打圆场,“班长你别跟乔哥计较,他就是喝大了,胡言乱语的,肯定不是骂你渣男呢,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郁睿回过神,笑了笑,“我知道。”
“你——你才不知道!”乔晟宇听见这句,突然原地蹦着高跳了起来,他指着郁睿愤声道:“他回来了!我前天还见到了——他回来都没来找你!”
郁睿一怔。
旁边几个学生不知内情,忍不住笑了起来,“乔哥,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就是,这么激动,谁回来了给你这么大刺激?”
“……哎车来了车来了,赶紧让他上车吧,这大马路上的这么闹腾,可太丢人了。”
“班长,那我们就先送睿哥回去了啊。”
“——”
郁睿匆忙压下眼底震荡的情绪,他望着乔晟宇身旁的人笑了笑:“嗯,麻烦你们了。”
“哎,都是一个班好几年的同学,以后想见面都未必能遇见,这有什么好麻烦的?”
“……”
郁睿站在原地,送一辆接一辆的出租车离开视线,而他身旁的同学也越来越少。
直到最后,只剩了一个女生。
郁睿此时已经有些站不住了——他是班长,这种聚会自然免不了最“受苦”。今晚红的白的啤的,乱七八糟被敬酒的同学们灌了一通,此时见风更是压不住的酒劲儿往上冲。
按着最后一点理智,郁睿朝那个快要看不清长相的女生笑了笑,“你也坐车吧。”
“班长,刚刚乔晟宇说的人是……是谁呀?”
郁睿怔了下。
然后他觉得有点头疼。
这两年他已经尽可能地不去想那个人了。倒不是说有多不能想或者会难过,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谢黎的脾性,知道就像那人说的——那人总会回来的。
所以也不必想。忍不住的时候,他总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忍过去这么久,偏偏被乔晟宇提起来了。
而且只提了一句,只一句“他已经回来了”,就已经搅得他心生动摇,神思不属。
“太没用了……”郁睿轻嘲地笑了笑。
“啊?班长你说什么?”女生问。
“没什么。”郁睿垂着眼,“我也不知道,乔晟宇大概只是喝多了。”
“所以……班长你没有女朋友的,对吧?”
“……”郁睿隐隐觉得这个话题方向不太对,但是酒意至此,他一时还真不及平时的反应敏捷。
于是也没拦住那女生开口,“那我就说啦——我喜欢班长你已经两年了!……当然,我也知道我没什么机会,学校里喜欢你的女生那么多,往往连个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但这句话我都憋了两年,现在终于能说出来,也已经很高兴了。”
女生攥了攥手,趁面前的男生还怔着,她一踮脚,快速地亲了一下郁睿的脸颊,然后转身跑上了路边的计程车。
车窗摇下来,对着车外还愣着的郁睿,女生快速地挥了挥手——
“班长,再见!”
“……”
车扬长而去。
郁睿在原地站了许久,才慢慢醒过神来。
他伸手摸了摸被女孩儿亲过的脸颊的位置,有些无奈地笑了下。然后郁睿抬起视线,轻眯着眼——
宽阔的大道上,车流来来往往,只是门外的计程车已经被他们班里的学生都打走了,一时之间,还真没看到一辆可以给他的空车。
郁睿没有站在原地。
他转过身,顺着人行道,慢慢往前走去。
最好醒醒酒,免得回去以后吓到小梨。而且吹吹凉风,说不定还能叫他这个被某个消息搅得一团浆糊似的脑袋清醒清醒。
……省得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情。
郁睿这样一边想着,一边撑着被酒意熏染得发木的身体往回走。
他下意识地走着熟悉的路,没觉察自己已经离开大道,进到没什么人的民巷区。
而酒精果然叫人迟钝。
在身后一阵恶风上来的时候,郁睿的身体还没来得及做出丝毫反应,就被人反剪住双手,直接拖进了一旁黑漆漆的巷子里。
一声闷响,他被身后的人压到了墙上。
郁睿懵了几秒,眼神一惊,他剧烈地挣扎起来。
只可惜身后那人的力度大得可怕,郁睿几乎是刚有一点余地,就再次被狠狠地摁到了墙上。
老旧的墙面带着一点淡淡的湿潮的气息。
郁睿逼着自己镇静下来,他微咬舌尖迫使自己意识清明,“你要什么东西我给你就是了,你放——”
话未说完,贪餍而沉重的呼吸从他耳后贴上来,身后的明显是个比他高了半头的男人,那带着深沉的渴求和欲望的气息慢慢舔过他的耳廓。
“——!”
郁睿身影蓦地一栗。
酒意瞬间消散,郁睿咬牙准备拼死挣扎,然后听见耳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低哑声音满是恶意地响起:
“我不要东西,我只要艹你——行不行?”
郁睿的瞳孔蓦地一缩,“谢……”
那个名字尚未出口,他被人反钳住压在墙面上,一个粗暴的满是怒气和醋意的吻落了下来:“你欠亲?信不信我亲死你?”
郁睿尚未来得及开口解释,便已经被那人按在墙上不要命似的深吻起来,压在他腕骨上的力道大得仿佛要把他捏碎一样,连同那个吻都像是深得要烙刻到骨头上。
没一会儿工夫,郁睿已经觉得自己快要喘不上起来了。他扭动身体试图躲开面前那人的吻,却只被压制得更狠。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那人终于退开一点,郁睿像条被海浪扑上岸的鱼,软着腰腿靠在男人肩上大口地呼吸。
薄薄的汗湿了他的额头,黑色的碎发贴在他冷白的额角上,白衬衫解着两颗扣子,看起来勾人得要命。
谢黎咬牙切齿,眼神深得像幽沉的墨潭。他贴着少年的耳边,重重地吻咬着少年的耳垂:“这是你自找的,郁睿。”
“——”
郁睿被亲得七荤八素,被咬疼了下意识地轻哼了声想抬头,然后就觉得腰间一紧。
谢黎把人半提半抱在怀里,一副劫色的架势把人拖向巷子深处亮着灯的小旅馆。
店门被他猛地推开。
里面柜台前打瞌睡的小姑娘吓了一跳,一个激灵抬起头:“您、您好……?”
谢黎摸出自己的身份证,“开房,一间。”
小姑娘被面前这男人那凶狠的眼神吓住了,连花痴都没顾得上,她哆哆嗦嗦地看了一眼被拖抱着的少年:“这、这位也要身、身份证的……”
谢黎垂眸,毫不客气地伸手摸进郁睿的裤袋,摸得少年腿根都颤了几下后,他才把郁睿的身份证一起拿了出来。
小姑娘继续哆嗦着做好登记,往回交的时候才抖着声音问:“这……这位郁先、先生是自……自愿的吗……”
“——”
谢黎声音低哑而恶意地笑了声,指腹从少年的身上摩挲着掠过去。
“人问你了,班长,你是自愿要跟我开房的吗?”
“……!”郁睿死死地闭着眼,那张冷白而俊美的脸此时涨得发红,他咬牙恨声道:“你他吗做不做了!”
“做,当然做。”
谢黎拿上两人的身份证,按下一张银行卡。
他俯低了身,贴着郁睿的耳尖哑声地笑,满是深沉得令人瑟缩的贪餍和欲望——
“开一个房间,一个周的。”
郁睿:“——!”
qnm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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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结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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