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乡感到头疼。
如果不把他为何与水柱一行人相识这件事说清楚, 原本的谈话怕是进行不下去了。
话说原本的谈话是什么来着
金发青年坐着抢来的软垫, 手肘撑在膝盖上,“行吧, 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 我回答。”
他也不晓得水柱为什么一见他就哭,让他说他也扯不出什么原因, 轰乡也很想知道啊。
产屋敷耀哉身体不好,需要见面商谈的时候都是轰乡主动来找他的,两年内产屋敷主宅轰乡是进进出出好多次了。产屋敷的家仆和鬼杀队的柱们几乎都见过主公大人的这位合作者嘉仁。
柱只有九个, 且因为鬼杀队常年居高不下的死亡率, 柱级队员很少有九个都在位的情况, 但最起码当时所在柱上的队员,应该都或多或少见过轰乡才对。
除了水柱。
当然也包括修炼水之呼吸的锖兔和真菰。
轰乡只从他人的叙述中听过他们对水柱的评价。
「富冈啊, 没怎么说过话呢。」炼狱杏寿郎张开那双熠熠的眸子, 似乎对这位同僚并没有太多印象,「不过确实是一名优秀的剑士。」
不止是富冈义勇,炼狱杏寿郎也见过锖兔和真菰的攻击, 那一连串流畅的水花泻下, 眨眼间便用看似柔和的水流切断了鬼的脖子, 技艺确实是高超。
轰乡敏锐的察觉到炼狱杏寿郎一丝隐隐的无奈, 貌似对水柱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看来水柱应该是个寡言的人。」
炼狱杏寿郎点点头表示应和, 「比起那个, 去我家吃饭吗父亲和弟弟都很想见你呢。」
金发青年讪讪道「你真的确定槙寿郎先生见到我不会把我赶出去吗。」
他上次在炼狱家蹭了不少饭, 吃了那么多米没给一分钱。千寿郎欢迎他轰乡觉得不是假话, 就是那个一脸严肃的槙寿郎先生
炼狱杏寿郎大力的拍了拍轰乡的肩,「没问题,父亲他不敢的」
轰乡的真实身份可是嘉仁皇太子,全日本谁敢对皇太子不敬而且听千寿郎所说,轰乡走后父亲一起在念叨这位“娇贵少爷”啊。
「富冈义勇谁啊。」不死川实弥可疑的停顿了几秒,带着明显刻意遗忘的口吻。
金发青年坐在风柱的庭院里,双腿耷拉在走廊下的廊道上,「不死川,你太不会说谎了。」
「」
「不仅知道是谁,而且印象还挺深的吧。」
「啧。」风柱一手挠上了脖子,「你怎么想到问那家伙的事情。」
里草木打理的很干净,看似不拘小节的风柱一点都没有懈怠院子里的卫生,轰乡收回目光,「几个柱,我就没见过他。水柱的任务很忙吗。」
不死川实弥皱眉,从第一次和富冈义勇会面起,他对水柱的印象就不好、超级不好,后面遇到几次,也试着打好关系好好说话
然而无一不以“我们去打一场吧”结尾。
导致除了柱合会议,他们几乎不怎么见面说话。
白色刺猬头眉毛拧得更深了,「怎么了,你对他有兴趣」
见风柱有排斥的意味,轰乡便识趣的继续撩拨,金发青年坐直身子,碧色的眼眸直直的盯着风柱,「别吃醋,我只对你的稀血有兴趣。」
锵
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不死川实弥的眼眸瞪大,做出比鬼还鬼的吓人表情,一字一句道
「好啊,那我们来好好切、磋、一番吧。」
「富冈先生」
询问到医疗室里的蝴蝶姐妹只是偶然,研究鬼、尝试制作把鬼变为人类的,不止是作为鬼的珠世小姐。蝴蝶香奈惠也是其中的一员,只是作为柱的她既要斩杀鬼,又开办了医疗室救治队员,剩下的研究时间实在是不多。
轰乡是来给蝴蝶香奈惠送鬼血的时候,碰巧听到花柱继子蝴蝶忍说道刚刚水柱来治疗过。
长发的温婉女性思考了一番,微笑道「富冈先生,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呢。」
也许是水之呼吸三人组经常在一起,蝴蝶香奈惠还顺带说了锖兔和真菰的事情,「真菰是个好孩子,经常很晚了还在这里翻阅医疗的书籍,据她所说,那两人太拼命了,她不好好加油的话可是会被甩下去的。」
而让他们三人都如此拼命的原因是,「他们有一个朋友,在藤袭山选拔的时候,去世了」
翻涌的回忆骤然停歇。
轰乡眼皮跳了一下。
妈耶。
他不会是和水柱的那个小伙伴撞脸了吧。
好像这一届的水柱也是鳞泷先生的弟子。
那么水柱的小伙伴当然也是
哦吼。
所以鳞泷先生看到他的时候才会那么惊讶吗。
刚刚出声的产屋敷耀哉和不死川实弥都没再继续说话,他们再次把空间留给了水柱一行人。
难得风柱对水柱这么谦让。
虽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吃轰乡的瓜。
在刚刚出声的三道称呼中,锖兔和义勇的声音其实重合了。
他们一起喊了和晖的名字。
灰紫色和雾蓝色对视了一番,最终雾蓝色眼眸的主人败下阵来,他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富冈义勇是个胆小鬼。
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不确定这是不是一个过于真实的梦。
关于那年藤袭山的经历,义勇选择遗忘。
一旦想起来,就会哭得不能自己。
一旦想起来,就会难过得什么事都做不下去。
最后还是锖兔看不下去了,给了义勇一个巴掌把他从里屋拖了出来。
之后,富冈义勇通过不断奔波猎鬼来麻痹自己的内心。
不给自己留下回想的任何间隙。
然而,那张熟悉的面庞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义勇却连询问的勇气也没有。
是肉色散发的青年最先开口,“你这五年到哪里去了。”
义勇和锖兔同年,十九岁,而真菰比他们小一些。当年也是因为和晖的提议,锖兔义勇和晖故意延迟了一年参加最终选拔,只为了和真菰一起,照顾一下他们的小师妹。
雾蓝色和湖绿色的眼眸唰得紧盯住金发青年,等着他的回答。
轰乡等等,你们怎么就这么认定我是你们的小伙伴了呢
金发青年忽然又想起东京城后山的那位老者。
水之呼吸的培育师,戴着天狗面具的鳞泷左近次先生。
在第一次邀请对方下山后,鳞泷左近次看着那大户人家的仗势确实心里一跳。
作为见过太多太多尘世的老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死人是不会复生的。
金发青年被称为殿下,之后的轰乡也没有隐藏身份的意思,鳞泷左近次自然是知道轰乡的真实身份的。
嘉仁皇太子殿下。
年龄和经历,什么都对不上号。
可是,气味是不会骗人的。
世界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也没有两个气味完全相似的人类。
之前在高山上被稀薄的空气和风雪所影响的嗅觉,在进入温暖的马车时立刻重新苏醒。
虽说外衣带上了熏香和高级染料的气息,可骨子里的活泼和颗粒状的矿物感,以及林中泥土带着遮掩的味道和katsuki那是一模一样。
碧色的眼眸是森林中最富有生机的颜色,每每金发少年从林中跑出,周围的人和物都会不自觉得被他的笑容所感染、信服。
锖兔、义勇、真菰也是如此,就连对男性要求格外严厉的锖兔也会败在和晖的笑容之下。其实锖兔并不会对小伙伴有多凶,通常和晖一笑、义勇一哭、真菰一劝,这件事就过去了。
肉色散发的青年望着轰乡,他不是没有奢求过,如果和晖真的活着的话,他肯定要一拳把这个骗人感情的家伙打倒在地上,让他在病床上躺个好几天才过瘾。
可当对方真正出现的时候,锖兔就知道他太高看自己了。
心脏比遇见十二鬼月时跳动的还要剧烈。
他没有什么别的渴望了。
只要那个金发青年对自己笑一笑,说几句玩笑话他就会原谅你了。
轰乡心里把十年火箭炮踹了好几脚。
「你这五年到哪里去了。」
五年他五年前在一百年后,你信吗。
1909到来明治时代,现在1912是大正时代。
满打满算也就三年啊。
时间跳跃,100年后是2009年,在那个时候往前推两年,2007。
2007年十五岁的和晖君是怎么和你们产生交集的啊
嗯
等等哦。
轰乡翻开了脑子里的小日记本。
唰唰唰翻到2007年。
2007年3月26日,和晖君植入了六道轮回的左眼。
艹。
不过轰乡脸色一点没带变的。
和晖君做的事情和我轰乡又有什么关系
脑内的小风暴一点没有影响到金发青年的面部表情,他伸出一只手指,敲了敲榻榻米。
“五年前,我还在京都城呢。”1912年的五年前,1907,按照设定嘉仁确实还在京都城,“搬来东京城也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这和设想中的回答完全不一样,锖兔有些着急了,“和晖,你”
话锋一转,“不过,我确实觉得你们很熟悉。”
顾不上义勇和真菰又要落泪的眼睛,轰乡继续说道“以前我曾做过一个奇怪的梦。从那个梦以后,我才觉醒了神术。”
讲到神术,风柱音柱和产屋敷家主都集中了百分之二百的注意力。
还记得轰乡第一次提到神术时,是在秒杀完下弦一后和不死川实弥的交谈中。那是的白发刺猬头明显是个无神论者,对轰乡所提的神术半分都不信。
可除此之外又解释不通为何人类会用血鬼术一般的能力。
轰乡就顺势编了下去,正好神鬼是两个阵营的,又有皇太子的身份加成,作为天照大神的后裔,拥有神术其实还挺正常的吧。
胡扯这件事轰乡说自己是第二,和晖都不敢称第一。
“在皇宫里锦衣华食的我,京都城最高高在上的存在,在梦里居然成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
“在一座从未踏足的高山上生活,貌似在学习剑法不过每次梦醒过后,曾经清晰无比的画面我都会在瞬间忘掉。”
“而且那段时间,家仆们也说我有时会有一些奇怪的举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皇太子殿下居然要挥刀练剑什么的”
“直到五年前,梦停了。”
在katsuki死去的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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