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笼罩鬼杀队的总部, 微凉的风吹拂而过,勾着身子站在三人旁的车夫甚至都屏住了呼吸,一点都不敢插入他们的话中。
金发青年撩了撩被风拂到脖颈的头发,转头对炼狱杏寿郎说“我跟义勇好久未见了,今日就去他们那边打扰了。”
炎柱丝毫没有被拒绝的尴尬,他大臂一抬, 带动了火焰图纹的羽织,“唔姆, 那富冈要好好招待轰乡啊。”
黑发青年没有回话, 却认真的点了一个头。
肉色散发的青年拍了富冈义勇的背一下,“不说出来别人不会明白你的意思的。”
富冈义勇的表情鲜少有变化, 即使有,也是那种细微到要拿显微镜看才能看清的弧度,一般人哪里看得清啊。
被拍了背的水柱有些疑惑, 不过还是朝炎柱开了口,“我会招待好和晖的。”
决定了今晚留宿的地点, 轰乡便与炼狱杏寿郎互道了再见,然后跟着富冈义勇与锖兔前往了水柱的宅邸。
富冈义勇在两年前成为了水柱,正好水呼三人组也觉得他们的行动过于频繁,宿舍又不在一起, 每次执行任务匆忙的出行都会打扰到舍友, 于是他们便搬出了主宅, 住到了柱专属的宅子里。
柱级成员拥有的宅邸很大, 后庭和前院一应俱全, 水呼三人组都不喜欢过于华丽的装饰和吵闹的环境,便保持着刚开始普通的日式装修,谢绝了仆人们的服侍。
宅邸很大,三人住绰绰有余。如果想有什么改动,可以在自己的房间自己装饰。
比如真菰就在她的房间内放置了一个书架,用来摆放一些医书。
还在鳞泷左近次门下训练的时候,义勇就是个没主意的人,或者说他小小的声音都会被和晖与锖兔压下来。
水柱的宅邸离总部并不远,三人走了十几分钟便到了。
因为常年不归家,门把手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富冈义勇收回开门的手,望着自己白皙手掌心上的那一抹灰,陷入了沉思。
他和锖兔都没有购置过家具,毕竟和式的屋子,有一床棉被就能住人。
那么问题来了,两年内从未有他人留宿的屋子,会有多余的睡衣、换洗衣物和棉被吗。
雾蓝色的眼眸有些溃散,富冈义勇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常年相伴其身的锖兔叹了一口气,又往水柱身上拍了一下,把他的魂魄打回躯壳里。
“换洗衣服和被子当然有啊,快点开门。”
没有替换的东西,平常家里的东西洗了怎么办
轰乡确实没想到义勇是在为此烦恼,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那你还那邀请我来这里留宿,万一真的没有这些东西,大半夜的我还要去敲不死川或炼狱的门。”
并不是嘲讽,而是带着善意的理解。金发青年的眸子眯了起来,甚至眼角都沁出了几滴笑泪。
富冈义勇一如既往的不做什么表情和回答,只是前进带路的背影,怎么看怎么落寞。
走在锖兔旁的轰乡比划了一下自己和身边人的身高体型,“再不济,锖兔的衣服我可以穿的吧。”
肉色散发的青年嘴角有一道延长至脸颊的长疤,咋一看和不死川实弥一样,有点恐怖吓人。可锖兔一旦松开眉头不皱紧它,整张脸的轮廓就温和了起来,丝毫没有之前的冷酷。
“确实,我们的身形相仿呢。”猎鬼之外的时候,锖兔一直都很柔软,但他只将这内心最坦诚的一面展示给了为数不多的几人。
路过庭院的时候,轰乡看向了最中央的那一片空地和木桩。
“还有训练场啊”金发青年小声道,语气不免有些感慨。
鬼杀队的成员,果然都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呢。
可话一出,周遭两人的气氛忽然不对了。
富冈义勇低垂下头,手掌心的虎口开始隐隐发疼。
锖兔也握紧了手,紫藤色的眼眸表划过一丝黯然失落的意味,又很快恢复了之前的温和,“和晖,要不要试着和我们来两局呢。”
肉色散发的青年抬眸,望向身边的金发青年。
轰乡看了看训练场,又看了看两人,手指向自己,“练习”
锖兔点头。
金发青年疑惑的歪头,“用刀”
“有木刀,点到为止即可。”
轰乡可是我不会刀术啊剑道也没有学过
义勇转过了身,雾蓝色的瞳孔直接映入了金发青年的碧眸中,那抹隐晦的期待,似在月色下被无限放大。
天皇陛下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好吧。”
来到这个时代,轰乡其实用刀斩杀了不少鬼。但真正要探讨剑术的话,可以说,这是个完完全全的门外汉。
金发青年双手握住了刀,回忆着n久以前看到的剑道参考照片。
身体摆正,脊背挺立,手臂伸直,右手在上,虎口处贴近刀柄,用力握紧,角度不能太低,要在两眼之间的
“对,就是这个架势。”锖兔拖下了羽织,只穿着一套黑色的鬼杀队队服,看着金发青年的姿势,点头称赞道。
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吗,这个姿势和以往的和晖一模一样。
这个时候日本的剑道还没有统一,剑道世家也以修习的流派为主,姿势并不像后世那般一致。当然,日本后世的剑道姿势是吸取百家所长,融汇了存留所有流派的精华,根本差不到哪里去。
锖兔也举起了一把木刀,站在了轰乡的对立面。肉色散发的青年闭眼,摆出了跟轰乡相差无几的姿势,再次睁眼时,一股肃穆之气扑面而来。
“那么,和晖,我要上了。”
锖兔说得要上就是要上,根本不会给他人一点反应的时间。
他脚尖贴近地面,像滑行一样的移动脚步,飞快的朝轰乡的门面袭来
这哪里是点到为止这是拼命厮杀吧
土黄色的木刀离轰乡的眼越来越近,金发青年根本没有心思再保持什么架势了,他右脚直直的向后退了一步,并在保持上半身不变的情况下,等锖兔的刀离眼睛只差分毫之时才滑行退后。
等锖兔察觉到变换刀法的时候已经迟了,他的第一刀已经贴着轰乡的脸劈下,完成了动作,不得不重新摆好架势才能开始下一刀。
轰乡此时依旧想着剑道的礼节,毕竟剑道比起道更重礼,在一击结束的时候,双方都会停下重新开始。
然而他想多了。
锖兔挥下的刀没有停止,在劈空轰乡的门面时,肉色散发的青年上半身微微弯曲,直接保持着倾斜的姿势挥砍而下
“「水之呼吸」二之型水车”
旁观的富冈义勇眼睛都不眨一下,直直的盯着两人的动作,不放过一丝一毫的间隙。
这是一道全身都要用力的回旋斩击,也只有锖兔可以做到在前一道挥刀的半途中使出来。
白色的浪花卷席在刀上,明明只是块木刀,却在水刃的照耀下,硬生生看出了金属刀刃的轨迹。
轰乡虽然请了前任水柱鳞泷左近次出山教导,但却并没有系统的学习过「水之呼吸」。而他的学习能力偏偏很强,五感又敏锐的过分,知道了呼吸法的原理后,导致轰乡看一招呼吸法剑术就会一招。
有些还不完整,不过几道「炎之呼吸」、「雷之呼吸」、「风之呼吸」的招式已经被轰乡偷学会了。
不仅是真实看到的,就连以往不可实现的想象也值得试验一下。
试试吧。
与水相应,把体内的死气之火转化为雨属性。
再借用彭格列雨守的招式一用。
「时雨苍燕流」攻势第一型
水流缠绕在了轰乡的木刀上,浮卷而上,金发青年右手挑起木刀,将水刃劈向了旋转而来的水车
“车轴雨”
锖兔明显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在车轴雨的反攻下,肉色散发青年的动作被迫停止,但他迅速调整好了自己的呼吸,木刀由回旋砍变为了一段段的连砍。
“「水之呼吸」四之型击打潮”
金发青年的发丝似乎都沾上了水滴,碧色的眼眸一沉,架起刀。
剑刃卷起了水流,轰乡抬手上举,一连串的浪花飘散在空中,阻碍了锖兔的视线,令击打潮变得杂乱无章。
“「时雨苍燕流」守势第二型逆卷雨”
高高而上的水流到达顶点,倾斜而下,完全挡住了轰乡的身影。
明明在交战过程中不见了对手,锖兔却难得的,唇角上挑露出一个笑容。
不同于一有情绪就完全表现出来的哈哈大笑,肉色散发的青年只是翘起了唇角,灰紫色的眼眸全神贯注的注视着水帘,似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笑了。
果然是你呢,和晖。
那么,我也要稍稍认真一点了。
恍然间,庭院的土地草木全部消失了。唯独剩下两人屹立在一片浪花之上,风平浪静的水面一点点展开波纹,一圈圈的向外荡漾。
周围的虫鸣鸟叫全部传达不到,连气味都充满着冰凉的水汽感,轰乡仿佛进入了一片密室。
一道男声跨过层层水漾,带着些被水波模糊的意味
“「水之呼吸」十二之型”
富冈义勇的十一型凪是进入让自身进入宁静止水的状态,同时使进入自身刀刃的攻击距离内的所有术式均无效化。
十一型偏向于防守,而锖兔的十二型则是来自于暴风海浪的攻击,看似毫无攻击力的水面之下
唰
数十尺高的巨浪喷涌而上,在自然界的浪潮之下,人类的身影显得是如此渺小。金发青年的视野只剩下蓝白色的水帘,唰啦的流淌声层层递进,几乎要贯穿他的耳膜。
与撕裂咆哮的水声全然相反,那道男声是如此平静。锖兔直立在水卷之外,呢喃出了他十二型的招式名
“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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