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在手枪里爆炸, 金属塑料外壳并不能阻绝, 反而因为爆炸被波及到, 使得碎片以非常
大的力度飞出。
仅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和西装, 挡不住随着爆炸而碎裂的金属片。
「咳咳」腹部抽动,瓦伦泰一手接住从口腔内喷涌而出的血, 另一只手掌缓缓的朝自己的腰侧探去。
在卡茨契话音落下的刹那, 他别在腰间的柯尔特手枪就发生了爆炸。
总统没有低头,他正一举一动的盯着面前的恐怖分子, 为他打上了一个大大的危险标签。
只要移开一瞬间的视线,他也许就会死于非命。
身为美国总统,他见识过太多的暗杀和恐怖袭击了。
年轻的男子一步步走上前, 靠近了总统。
瓦伦泰面色不愉的盯紧了男子,生怕漏过他一丝一毫的小动作。
右侧腰部传来的灼烧和刺痛使得瓦伦泰的头脑更加清醒了, 不用看也知道,伤口绝对很大, 似乎还贯穿了表层的皮肤伤到了内脏,感觉身体内部都被灌进了外面的空气。
不过还是有奇怪的地方。
仅仅是听到窗外爆炸声就有动静的保镖, 为何在听到总统室传来的巨响却没有任何反应而且就算保镖是因为他刚刚的话被稳定了下来。
那么外边楼下为何一点动静都没有
总统办公室内外发生爆炸,不管是出于突击演习还是恐怖袭击整栋楼不可能没有传来一点杂音。
瓦伦泰在注视卡茨契动作的同时将视野扩大, 除了人物之外,周边的样子也变得清晰,也看清了窗外的景色。
「你小子, 从一开始」
总统的眼瞳微颤, 强压下去的惊慌再次浮现在脸上。
窗外的云, 从开始到现在,没有分毫的移动
「果然您很有两下子啊,总统先生。」
不然也不会打败迪亚哥了。
「谢谢夸奖。」伤口内部的血液上涌,瓦伦泰每说一个词都感到有浓血在喉间蔓延,带动着胃酸的上涌令他犯恶心。
这个伤短时间内是不能战斗了,而且眼前已经开始隐隐发黑,是失血过多还是受了致命伤
现在这具身体已经不行了,只能用那招了吗
总统先生瞥了一眼满是血污的掌心,不动声色的开始倾斜手掌,打算把血液滴在地毯上。
d4c发动的条件是要有夹住的动作,不仅是门和墙壁之间、即使是雨滴和地面之间那种满足夹住的动作,d4c就能瞬时发动。
当瓦伦泰对自己发动能力时,就能将d4c交给其他世界的瓦伦泰,同时也包括自己的记忆,让其成为这个世界的一个新的瓦伦泰。
只要不是当场死亡,瓦伦泰都可以从平行世界拉出一个自己来进行替换,换句话说,就是无限复活。
然而
血液滴落到了地面上,d4c却没有发动。
「你以为你发动了能力,其实并没有。」金发男子终于不紧不慢的接近了总统先生,他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子,又一手按在了左眼,「你认为窗外的云没有移动,其实他一直在动。」
两人的距离拉短到三步,卡茨契看着狼狈不已的瓦伦泰,继续道「外面的景象一直没有变,只是你受到了蒙混。」
「幻术,总统阁下应该听说过的吧。」一抹靛色的火焰攀爬上办公室周遭的墙壁,随即又向地面展开扩大。
不能动弹的瓦伦泰像被定住了一般,天花板,四周的一切,包括窗户和沙发茶几,全部被火焰所吞噬。
明明是燃烧着的火焰,他外露的皮肤却竖起了汗毛,感到了阵阵冷意和不可压制的恐慌。
眼睁睁的看着火焰如地狱的索命鬼一般抓住他的脚,一寸寸的向上附着。
「你到底想要什么」美国总统从即将被未知的惧怕所占据的大脑中拽出了关键词。
一开始可是卡茨契提出了要做交易,有求于人的应该是这小子才对啊
「不要再想着其他了,这间屋子里的一切都在我的幻术之下,刚才保镖的声音也是我让你听见的,是幻术。而你面前的我,可能也只是个虚幻的假象,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
啪。
金发男子一打响指,吐着舌头的靛色火焰飞快的上爬,吞噬了瓦伦泰的身躯,总统只能瞪大眼眸,无助的看着火焰是如何覆盖自己的全身的。
阳光,桌子,咖啡。
熟悉的房间和摆放,咖啡豆的香气缓缓通过鼻腔传入大脑,小憩的总统阁下浑身抽搐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眸。
面前的景象实在是和平,惊魂未定的总统大人深吸了一口气,环绕了屋内一圈,没有看到那个幻术小子。
抬头望望墙壁上的钟表,是他一贯的午休时间。
梦吗
「不是哦。」噩梦般的身形浮现在对面的沙发上,金发男子恣意的端起一杯咖啡,「幻术中的幻术,用梦中梦来形容比较妥当吧。」
瓦伦泰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又感到腰侧传来阵阵的疼痛。
注意到瓦伦泰隐晦的打量,卡茨契道「不用担心,被炸掉的内脏我已经用幻术给你补上了,完全没问题哦,毕竟已经有了经验。」
演示爆炸是幻术,保镖询问是幻术,手枪内的子弹发生爆炸却是真实
「比起你自己,总统阁下,您更应该关注一下数以万计甚至更多的美国公民的人身安全。」
如果卡茨契所言是真的话
禁枪令在美国是绝不会通过的,即使是支持率为91的总统也没用。
可就算联合厂家以质量问题为借口回收,又能回收多少枪支美国公民的生命危急依旧没有解除。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
「你所说的话是正确的。」总统妥协般的示弱了,「你需要我的能力,你不能杀死我。」
「总统死于恐怖分子的袭击,死于不知名者的暗杀这种消息和历史不少吧。」端着白色的瓷杯,轻抿一口咖啡。
卡茨契迅速的咳嗽了起来,「好烫明明是美国咖啡,怎么也这么苦」
金发男子脸上因呛到而泛起了微微的薄红,吸入大量空气的肺部带动了胸膛伏起。
人类身体的微动作,气管停滞是伪装不出来的。
瓦伦泰忽然垂下眼眸。
他想,他明白这场幻术的起源了。
卡茨契并不会在意从办公室内注视到的外面的云,只有每日都待在同一间办公室的瓦伦泰,闲暇时天天看窗外的云,才能将几朵云的形状刻进脑海。
午休的房间,这和他真正的家完全一致的摆放,也不是卡茨契能够再现出来的。
咖啡是美国口味,而不善于平常咖啡的外国人当然也是喝不惯美式咖啡的。
这一切一切的基准,都在自己的脑海里。
想要破除幻术,就要从矫正自己的思想开始。
那小子需要他的能力,在下马威过后完全没有再次威胁他的必要。
沉浸下心的瓦伦泰闭眼,抛除了一切杂念,开始找寻那一条破除幻术的路。
而卡茨契也饶有兴致的观察着这位总统,看高高在上的官僚大人能做到哪一步。
周围的景象变了,从轮廓和线条开始扭曲,最终整个面开始模糊,又渐渐清晰,恢复成了一开始办公室的样子。
啪啪。
卡茨契对总统先生不咸不淡的鼓了两次掌。
扳回一局的总统锐利的眸子瞪向对方,却在不经意扫过窗户一瞥时浑身一僵。
防弹窗户上,依旧有着那一颗弹孔。
示威时扔出的子弹不是幻术
还是说他现在仍然在幻术之中
「那么,总统先生,祝我们合作愉快。」远处的嘈杂声入耳,在房间外头的人推门而入时,金发男子销灭了踪影。
高大西装的保镖推门而入,「瓦伦泰先生刚才好大一声巨响,您没事吧。」
这才是正常的反应才对。
可是一声
是只有示威子弹爆炸的一声巨响吗
瓦伦泰看向窗口,556毫米的洞口连接着碎裂的玻璃,如同蛛网一般张牙舞爪的扑在窗户上。
总统呆滞没有回答的模样映出保镖的黑墨镜中,担心总饭统碗安危的几位保镖立刻上前,随即一人惊呼道「瓦伦泰先生您的腰」
枪支的弹匣炸开了,衬衣有被灼烧的焦味,更严重的是他的皮肉,已经血肉模糊,甚至还和被炸飞的布料和金属片黏到了一起。
不是致命伤,看起来弹匣里只有一粒子弹发生了爆炸,而且规模比起那个小子示威的要小很多。
作为伤口的主人,瓦伦泰清楚的知道这是真实存在的伤口。
所以
保镖所听到的真实,是窗外子弹的爆炸声
还是他柯尔特手枪子弹的爆炸声
瓦伦泰冷静的抬起手,制止了保镖的靠近,「枪支走火了,最近枪械的制造厂要好好严查一番。」
可总统先生的内心并不没有表面那么淡定。
不管是哪个声音,保镖听到巨响离进门的时间一定很短,甚至一秒都不会到。
他与那个小子交谈扯皮了那么久,现实居然只过去了那么一点点时间吗
全美持枪人民的性命和
瓦伦泰瞟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让秘书为自己请来私人医生。
顺便做一个全身检查吧,毕竟他在幻术里看到的威力可是几乎炸毁了他腹部所有的脏器啊。
当天,纽约报华盛顿报
用枪安全瓦伦泰总统亲口承认试枪走火,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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