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那个人”
“那个男人绑架了宇喜多家的小姐”
警察们推开拥挤的人群, 奋力地追着炭治郎与优娜。可夜晚正是浅草一带最繁华的时候, 街上人来人往, 穿和服的女人、穿西装的男人、蹦蹦跳跳的孩子警察们没能追几步, 就被惊呼的人群堵在了原地,而炭治郎却牵着优娜, 在人群里如鱼似地越跑越远了。
优娜被炭治郎抓着手,一路挤过人群的缝隙。她穿的是小礼服,裙摆的开口很小, 只能小步小步地跟在炭治郎身后。她一边跑, 一边问炭治郎“炭治郎, 等一等我们要去哪里”
红发的少年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先逃走再说”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脚步终于慢下来, 然后停下了。
这里已不是繁华的浅草与上流华族们聚居的地方了, 而是一带低矮的长屋民居。屋顶上草率地拉着许多电线, 照明却并不发达, 只有零星几家屋子里透出明黄的光晕来,更像是弓张提灯的光。地面是坑洼的红泥,还有着前些时日雨后留下的积水,一直沿着下水沟漏过去。
“这里应该不会有警察追过来了。”炭治郎呼了口气,转头四处看。这里太过冷清了, 简直和山野里的村子似的。难以想象, 东京附近竟然还有这种荒僻的地方。
“炭治郎”
他听见女子有些茫然的声音, 这才想起优娜还在自己身后。
“优娜小姐, 我”炭治郎回过身去, 等他看清面前女子的模样时,却微微一愣。
今日是她订婚的日子,所以打扮得比平常要更具有仪式感纯白色的松垂长裙,上头织绣着串珠的流苏。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以一枚珍珠发卡别住。她画了淡淡的妆,唇瓣富有月光似的光泽。那淡淡的、嫣红的色泽,叫炭治郎不禁回忆起曾在她那里品尝过的红库拉姆蛋糕来。
想起奶油入口时的甜腻的滋味,他不合时宜地觉得有些饿了。
“优娜小姐好,好漂亮”他望着盛装的女子,一时有些忘记了身在何处,只是呆呆地说出了自己的第一想法。
优娜有些无奈。她偏头一笑,说“谢谢你夸奖我。但是,能不能请炭治郎先送我回去呢我知道这是个误会,所以我会和警察那边说一声,让他们放你走的。”
炭治郎眨了眨眼,回过神来“不行我不能让你回去。无惨月彦太过危险了”他将她辛辛苦苦带走,就是为了分开她和那个男人,又怎么会让优娜小姐重新陷入险境之中
夜风徐徐,吹得人泛冷。优娜的长裙是无袖的,她抱起双臂,叹了口气,说“这一切都是误会吧。炭治郎,今天对我和我的家庭而言,可是个很重要的日子。现在回去的话,一切还能收场哦。”
炭治郎微怔,在唇齿间琢磨了一下她的话
今天,是优娜小姐和月彦订婚的日子。如果月彦不是恶鬼的话,这确实是一段美好又无瑕的婚姻吧美丽的华族小姐与儒雅的年轻商人,没有什么比这更相配了。
但自己的忽然闯入,却将订婚的事情搅得一团糟。不仅订婚的花园里一片狼藉,就连优娜小姐都被他带走了。对于她来说,也许他灶门炭治郎才是那个打破梦境的坏人吧。
即使如此,她还是说“只是个误会”,还在替自己开脱着。
优娜小姐是多么温柔的人啊。
可是这样完美的、叫人感激的人,却是鬼舞辻无惨的猎物
炭治郎的眸子微微一缩。
“不行,我不会让你回去的。”炭治郎重新扣住了她的手,“我说过了吧那个男人自称月彦的男人,是货真价实的恶鬼。他杀死了我的家人,手上还沾了无数条人命。优娜小姐,如果留在他身旁的话,你迟早会被他吃掉的。”
说实话,炭治郎已做好了再度被优娜质疑的准备。
毕竟,她是那样的信赖着月彦。比起陌生的、不曾见过几面的乡下少年,当然是相熟的温柔未婚夫更值得信赖。便是为了不打破她自己的美梦,她也该继续维护月彦的名声才是。
但是,她的回答却出乎炭治郎的意料。
“月彦真的是鬼吗”她有些惊疑不定的样子。
炭治郎一见有戏,立刻捣蒜似地点头“没错没错没错他就是鬼他也不叫什么月彦,那都是假名,用来混入普通人间的假名他的名字和身份,搞不好还有外貌,全部都是假的”
“身份是假的外貌也是假的”优娜有点愣住了。
也就是说,月彦可能根本不是帅哥咯也不是有钱池面而是那种青面獠牙的鬼
她有点傻了。
“月彦他,几乎不在白天出现,”优娜垂下眸光,喃喃说,“出行也好,约会也好,全都挑在晚上,说是白天有工作要忙。但即使如此,我也没见过他在生意上往来的客人”
“那是因为他是鬼啊”炭治郎认真地说,“鬼是不能见日光的,否则会在太阳光下化为灰烬。”
优娜微微倒吸一口气“这么说来,月彦他,真的是鬼”他的脸是假的,本人也未必有钱可能是个超级大穷逼
“没错,他的本名叫做鬼舞辻无惨。”炭治郎说,“优娜小姐,你就是他的下一个猎物。你不能再回到宇喜多宅去了。现在他就守候在那里,等着你自投罗网。”
优娜揉了揉额,叹了口气。
这下好了,月彦真的成鬼了,她也没法回家里去,免得被那位假面帅哥当场逮捕。
鬼舞辻无惨
月彦的真名怎么这么,怪怪的啊。欲言又止总感觉这个名字后面应该跟个“我活着就是罪”
“现在问题来了,”优娜问炭治郎,“如果我不回家去的话,我又可以去哪里呢现在警察在到处抓你吧,炭治郎也不能随便露面啊。为了救我,你可是背上了绑架犯的嫌疑呢。”
“诶诶”炭治郎瞪圆了眼睛。
他好像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将优娜小姐带出来后,他们能去哪里自己虽然是鬼杀队员,但可没有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之前自己都是在珠世小姐家借住,或者在路边的农家里借用一下马棚之类的
现在身旁多了个优娜小姐,总不能让这位娇滴滴的华族小姐也一起睡在稻草上吧
“对啊,可以去哪里啊”炭治郎一个头两个大。他挠了一会儿自己的头发,忽然有了主意,“啊我认识一个人,他应该可以为优娜小姐安排落脚的地方。有他在的话,也不怕鬼的侵扰了”
“谁”
“宇髓先生”
炭治郎所说的“宇髓先生”,本名叫宇髓天元。
和灶门炭治郎一样,他也是一名猎鬼人,但他的能力和阶位似乎远在炭治郎之上。炭治郎说,他是在东京游荡的时候与对方相识的,因为不算熟悉的关系,炭治郎在宇髓的面前至今还战战兢兢的。
“宇髓先生在吗”
炭治郎扣了扣屋门。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带着优娜找到了这里的。
优娜跟在他身后,四处环顾一番。入目所及是江户式的街道,四处都悬挂着朱红色的陆奥灯笼,尘土飞扬的地面上没有汽车的轮胎痕迹,只有马蹄的印子。一栋连一栋的屋宇前探出招摇的门牌,上头是“日暮屋”这等娇艳又令人想入非非的名字。偶尔有梳着厚重兵库髻的女子摇曳而过,仿佛自还未被黑船叩开的武士、浪人时代旖旎而来。
这里绝不是什么正经地方吧怎么看都是花街吧
那位宇髓先生竟然住在这里,问题是不是有点大
嘎吱一声,门扇开了,一个盘着发的老婆婆探出了头,推了推老花眼镜,问道“哎呀,是找宇髓先生的吗请进,请进。”
“打搅了”炭治郎脱下木屐,跨入了屋内,优娜也跟上了他的脚步。
一楼是狭窄的长方形,只有走廊与通向庭院的路;但二楼却豁然宽广起来,厚重的四联水腰障子门将屋子分隔开了,干净的榻榻米一路铺陈向里。
老婆婆在移门前跪下了,颤巍巍地说“宇髄先生,有一位自称是灶门先生的客人找你。”
纸门后有几道绰绰的影子,还有女子咯咯的娇笑声。片刻后,才传来一个男子的嗓音“喔喔是那个一点都不华丽的小子啊让他进来吧。”
纸门移开了,展露出主人的身形
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盘腿坐着,他披散着细碎的长发,身披黄枯色浴袍,肌肉的蓬勃轮廓自其下隐隐显现出来。他的身旁环绕着三名美貌妖娆的女子,一个握着鬼面团扇,一个捉着半京木梳,还有一个正双臂环着他的脖颈,凑头过来嘻嘻地笑着。
看起来,他们玩的正高兴呢,炭治郎来的不是时候啊。
“小子,有什么事吗”
炭治郎显然有些敬畏这位宇髄先生,整个人都僵硬起来,不太自在了“宇,宇髄先生,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说吧”
“优娜小姐无处可去,想找个地方借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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