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真的低落到被惹一惹大致就能哭出来的库洛姆努力做出生气的样子, 张牙舞爪地说着过分一类的话。
实际上
语气软软的, 大概是从来没在家里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不自觉地睁大眼睛有些傲娇起来, 不仅没有那么生气的意思, 甚至还感觉有点甜。
冰冰凉凉的脚被人用好像暖炉似的手捂热了,就连小到不能再小的伤口都被人注意到了。
这种感觉,有点新奇,也让人真实的心动。
紧接着翻涌上来的, 一直涌到鼻尖的酸涩感。
这时候库洛姆突然对自己有带着一个眼罩的事实感到庆幸了, 憋眼泪这种操作,能少一只眼睛就工作量来说少了一半呢。
纤细的脚腕被握在他的手里, 青年的手指小心地一寸寸摸着细带凉鞋的里侧, 把翘出来的造成库洛姆脚后跟伤口的那一块找了出来, 手指上的红光微闪硬生生用重力操作把毛刺抹平了。
看着他动作的库洛姆慌慌忙忙地从窗台上跳下来, 举着一只脚, 从他手里抢过了凉鞋。
“虽说我们家的确有用死气火焰煮方便面的优良传统, 但是中也你对异能力的活学活用也太”
她突然有点卡壳了,狠狠闭了闭眼睛, 手指收紧握拳。
“太犯规了”
库洛姆自暴自弃地控诉着。
“哦”
中原中也好脾气地应声,反正这时候的女孩子都是不太讲道理的,凡事顺着就对了。
“所以, 中也今天和我回家吗嗯, 回我家好了。”
这句话的转折是不是有点过于突兀了
你还没忘记这茬啊
看着她略微紧张绕手指的样子想到了部下操心科普的“女朋友在心情不好时说什么都是对的, 做什么都要答应”的思想模板, 艰难地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
总有一种自己输了的错觉。
不管是哪一步,虽然最后都是正常步骤没错,但是先开头开口地总是女孩子这一点。
你不要和你们家的boss学啊他们那边是绝对错误的模范他又不是太宰治那条心安理得吃软饭还能嘚瑟炫耀的青花鱼。
虽说也不是特别在意男方在恋爱关系中的主导地位,但是,每一次、每一次都这样他也会有那么一点点变扭的。
“阿凪你没关系吧”
终于从一开始的安眠药里完全清醒过来的毛利兰先是在自己闺蜜和自家小鬼身上打量了一圈,在看到他们都安然无恙之后又询问了据说从宴会中途就见不到人影的六道凪。
“小兰。”
从羞耻模式下脱离出来的库洛姆靠着好友的呼唤才蓦然惊醒,认识到自己刚刚发出了怎样的“直球”言论,眨了眨眼睛先朝着毛利兰微笑表示自己没事,脸颊开始了后知后觉的反应。
“那个,大家似乎都要散了,我刚刚一直没找到你人。然后园子又说你去了隔壁,还有点担心你万一遇到了刚刚逃走的那个杀手该怎么办呢”毛利兰三两步上前拉起了库洛姆的手,一连串的问候夹杂着女孩子之间特有的搂搂抱抱检查。
“真的没事,我马上就要回去了。刚刚是真的遇到了熟人出去了一下,之后立马就回来了,而且一直都好好地和中也呆在一起,不会有问题的。”
“啊对对不起。”
这是才发现好友身边身量不算很高的青年,毛利兰涨红着脸,直直地弯腰道歉。
“但是那个,”毛利兰思考了一下好友身边青年的姓氏,认真地对上了中原中也的眼睛,完全没管身后江户川柯南可笑地挽尊手势,“中原先生一会儿是和阿凪一起对吧,一定要把她送到家哦,一定、一定要好好陪着她哦。”
“那是一定的。”
有点诧异为何毛利兰突然之间那么热情的库洛姆顺利得到了男友会跟着自己回家的答案,偷偷地笑了笑。
看上去不知道是柯南君还是园子知道了些有关于赤川凪的事情了,看上去稍微有点冒冒失失的关心,她并不太排斥。
于是,莫名其妙被安排地明明白白的中原中也就真的稀里糊涂地
虽然没有出什么大事,但也完完全全和自己的生母决裂了。中原中也并没有人类之中有关于“母亲”的概念,但按照常理而言,哪怕是关系再不好的母女,断开那条有血缘牵扯起来脆弱但又坚韧的羁绊一定也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按照各种真实或是编纂的例子来看,很多年不见了、在这之前关系就不好、甚至于你的成长她从没有参与、这个母亲本身就是彻彻底底、一点点都不称职的、是能够被称为“渣妈”的存在,有那么多那么多你觉得可以洒脱的理由,但果然还是会有那么一点、小到好似芝麻的地方会有些失落。
“我其实真的没有那么在意那件事,被你们这样小心翼翼地对待反而会顺势而为地任性起来。”
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库洛姆脑袋靠着椅背,脸上也不知道放上什么表情好。
“真的”
为了强调,特意重新反复地重复了一遍。
“那就任性好了,我还没见过你任性的样子。”
一边开车一边听着身边库洛姆动静的中原中也很顺便地回答。
因为东京米花就那么大的地方,没有多久就看到了住宅区的青年熟练地把车停到六道宅的铁门口,大门可以遥控,大型的车库能停下至少四辆车,除了库洛姆不太常开的那辆豪车之外,地方绰绰有余。
等一切都搞定,中原中也再转头看向库洛姆。
女子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副驾上,脸颊还带着已经快干但还是能看出来的浅浅水痕,鼻尖红红的,露出的左眼也水汪汪的。她就默不作声,坐在那里,连抽泣都没有,就好像连脸上的泪痕都只是不小心沾到的露珠。发现已经到家的库洛姆连忙撇开脸,伸手揉了揉又开始充盈着水汽的左眼。
“我们出去吧。”
她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压下了哭泣后自带的泣音。
“你任性的方式也太任性了吧。”
突然理解了库洛姆“任性”方式的中原中也居然没有把女孩子惹哭的慌乱,但不自觉地自发理解了面前女孩子的举动。声音是自己都想象不到的温暖无奈。
相比一开始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的心动,现在听着越来越大的心跳声,不自觉在心上开起了花。
按照彭格列高层女性稀缺的现状和他见过的那些高层对库洛姆的态度来看,库洛姆在这些年绝对是被呵护的存在。
这样的模样简直可怜过头了,相比起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喊,这种小心翼翼甚至到最后连眼泪都没有的类型才最让人心疼。要是被她现在的监护人知道,自己绝对会被拉出去轮回无数次的
可他总不能说“要不你直接哭吧”之类的话。
只能不太熟练地抬手压上了库洛姆上车就披散下来的长发上,揉了揉毛绒绒的脑袋。
一直默默调整自己状态的库洛姆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突然抬起头,拉开车门。
“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她拉着青年的手,哒哒跑到门口。
大门口有两株高大的观赏植物,库洛姆利落地撩起了礼服长裙的裙摆,蹲在了门前,扣着边抬起来看上去就很重的植物的陶瓷花盆,从底下摸出了三把看上去大概是备用钥匙之类的存在。从钥匙扣里分出来一把,递到他面前。
这个操作
所以他果然应该说一声,在谈恋爱这一方面,库洛姆你还是别和你家里人学好了。
他们的效率进度过快,会教坏你的
接着的发展又一次完全不在中原中也的考虑范围之内。
圆滚滚的水珠顺着皮肤滑落滴在浴室的地上,溅起可爱的小小水花。蒸腾的白雾盈满了小小的屋子,镜子表面也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水雾,屋子里的沐浴露是他常在库洛姆身上闻到的极浅低调但又悠远的香气,似乎是摇曳生辉微染在尼罗河堤岸上的莲花初绽。
镜子中隐约还能看到熟悉的人影,柔软的半长赭发小辫子大概因为被温水打湿颜色更深,已经从暖调的橙调往更热烈的红过渡,贴在右侧的脸颊和脖颈。一双如宝石的眼睛就好似初晴微霁的天空,亮的惊人。
“中也,帮你把换洗的衣服拿进来了。”
库洛姆抱着纯白的男士极简浴衣推开了浴室的门,虽然隔着一层帘子但还是能看到帘后透出的剪影。特别是那个腰即使裹着浴巾依旧隐隐看得清楚。
所以到底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
就连当事人都不太清楚。
事情是这样的。
进门之后还打算乖乖住当初那间客房的中原中也完全没有多想。
“不好意思,那个其他客房的被子前几天被保洁洗了,然后还没干,以及似乎不太凑巧娅娅对我最近完全没有陪她这件事情生气了。”
库洛姆抱歉地抱着在她怀里大爷一般看表情似乎不太开心的猫咪主子,指了指他最初准备睡的房间。
“那间的床被娅娅弄脏了。”
是那种不知道从哪里的泥坑里跑了一圈后,在被单、床单和枕头上作画疯狂按梅花印的“报复行为”。收拾起来很麻烦,再重新换新的床上用品更是要从高高的衣柜里慢慢找适合这个季节的几件套。
于是,顺理成章地似乎要开启不得了的状况了。
“所以我房间的床一开始为了睡得舒服买的是双人床,要不你今晚上在我房间凑合一晚吧。浴室也不用客气随便用好了。”
说完就抱着爪子还带着泥点、眼神却无辜甚至不知是不是错觉带着些骄傲的橘猫去另一个浴室洗澡了。
这根本不是凑合不凑合的问题啊
所以,我的女友有他是一个正常成年男性的自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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