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代首领在继位期间的残暴统治,随着他的确认死亡而彻底瓦解。
横滨的血色月亮, 终于落幕了。
先代首领的葬礼被迅速举行, 在此之前, 除了森鸥外以外, 没有黑手党有机会接触到首领的尸首。
当棺木上盖着白布和鲜花, 一起被埋葬在墓穴的时候, 一切就注定尘埃落定了。
横滨在最初的几日气氛肃穆而凝固,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测这背后的真相没人觉得首领会将位置让位给一个黑市医生。
但尽管各种版本的谣言在横滨传播, 依旧没有人敢在森鸥外的面前提起,因为虽然这个黑市医生看上去和先代首领非常不同, 但是从能够坐稳首领位置这点来看,他一定不好对付。
而荒木凉介迅速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五大干部之一,从他的年龄来看, 他是最早成为干部的少年, 这件事本该令人震动, 但思及对方之前的身份是港黑名正言顺的下任继承人, 也就不那么特殊了。
同时, 正因为他成为了干部,并没有随首领一起“病逝”,所以勉强算是暂时稳住了先代首领拥护党们,因此尽管森鸥外清理了一些部下,也依旧没有造成更多的骚乱。
自此, 森鸥外成为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 已成事实。
“真的, 真的不和我说话了吗”荒木凉介无奈地诱劝道,“岩窟王”
他站在横滨的一处小巷内,已经逐渐入冬了,所以他老老实实地戴着围巾,它搭在了他的脖子上,像只小蛇一样紧紧缠绕,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他可能听起来像个神经病。
荒木凉介这样想的原因是,之前有路人走过这条小巷,发现这个少年背对阳光站直了身体,面朝墙壁自言自语,说一些听不懂的话,惊恐之下慌不择路地跑走了。
他连阻止的话都还没说,就已经被判了死刑。
唉,但是,管他的了,还是自家英灵比较重要。
“岩窟王”荒木凉介双手合拢,眨了眨眼,对着被日光拉长的影子故意面露可怜道,“我今天起床的时候,看到桌子上摆着早茶了,是你给我准备的吗”
“谢谢,我很喜欢。”
影子动了一下,细微的就像错觉。
“我给你道歉,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复仇者,我没有让你杀掉森鸥外。”荒木凉介拉了拉围巾,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清晰,语调放轻了,“所以希望你能原谅我,就像爱德蒙原谅别人一样,我错了,对不起嘛”
影子刷地一下消失了,一个青年的身影出现在荒木凉介面前。
除去他周身的幽蓝致命火焰,只看他的面孔和装束,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足以在人群中脱颖而出的英俊青年,他就像十九世纪的法国贵族那样举手投足间带着难以忽视的魅力。
他不属于这个时代,他是名为岩窟王的复仇者。
“绝对,绝对不要在我面前提起爱德蒙这个名字。”岩窟王道,他往荒木凉介走了一步,“那是一个失败的复仇者,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
被他的步伐逼得连连后退,荒木凉介的后背撞到小巷的另外一边墙壁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被壁咚了,他一脸黑线“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话了吗”
岩窟王“哼”了一声,厌恶道“绝不”
这样说着,这位英灵甚至将手撑在了荒木凉介的耳边,猩红的眸子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收回你刚才的话你不需要道歉,你只是懦弱”
荒木凉介“”
他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像被强迫的男高中生呢这个姿势就是很不对劲吧
就在他陷入怀疑人生的怪圈,风中凌乱,思考要不要将好不容易愿意理他的岩窟王推开,告诉他这个姿势很不对劲的时候,小巷口传来了一声呼唤“荒木大人”
“别过来,保持安静。”荒木凉介道,他偏过头看向巷口,“织田作,你先”
然而,这个叫着他的名字的声音落下的瞬间,岩窟王像是泡沫一样,再次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简直就像是清晨迎来阳光的童话故事中的小美人鱼。
哎,真难搞,简直比女朋友还难哄。
不过这个比喻没有可证性,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交过女朋友。
不过,倒是有个男朋友。
“算了,我这就过来。”荒木凉介叹了口气。
他只好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岩窟王弄乱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私会某人,然后走出了巷口,看向安安静静地等待他的织田作之助。
在森鸥外成为首领之后,荒木凉介如他所说的那样成为了港黑干部,接管了多余的势力,负责清扫横滨试图搅局的组织,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的工作了,所以还算得心应手。
同时,这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人成为了他的部下。
荒木凉介知道他是太宰治的友人,对他的能力也很认可,所以直接将他提升了职位。
最开始的时候,织田作之助拒绝他的提拔,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既然织田作之助不想杀人,他也不会强迫他做这些事情的,只是将很多需要安抚部下的事情交给了织田作,他天然有种亲和力。
当然,不如说,织田作之助的天然属性可以气死那群人。
荒木凉介围观过一次织田作找人谈话,差点没笑出声来。
因为不管对方怎么辱骂、排挤和讥讽织田作之助,最后对方只会回一句哦,是这样啊,然后该怎么做依旧怎么做。
对方背后站着几个部下,看到他出来了,织田作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荒木大人,迷雾散去之后,在中华街又发现了几具尸体,和之前的死因相同。”
这是最近让荒木凉介感到颇为头痛的事情。
在他那日失控后,横滨就开始不定时地凭空出现一阵遮住太阳的迷雾,随后就能看到被啃噬的人类残肢,像是有什么野兽粗暴地袭击了人群一样。
随着迷雾散去,一切线索也消散了。
有惊魂未定的目击人如此描述“迷雾出现后,凭空出现了一些人不、不,那完全是吃人的怪物我只是想问路,然后啊啊啊它们会吃人,会吃人”
被审问的人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瞬间崩溃了。
荒木凉介抱着手臂靠在墙上,他只旁听过一次问话,就兴致缺缺地离开了。
他推断迷雾中可能有致幻因素,然后杀人的手笔很可能是出自某些不满森鸥外的敌对组织,只是些专门迷惑人的故弄玄虚的计划。
当然,也不排除真的有会吃人的人形怪物。
“我知道了,你先赶过去记住,不要让部下们碰到尸体,我等下亲自去看。”荒木凉介道,一辆黑车已经行驶到了他的面前,正准备接他前去公寓,“我要去收拾一下东西。”
他现在和太宰治不再是搭档关系了,所以也就不存在什么共同公寓。荒木凉介还有些私人物品没有从他们共同的公寓带走,这次他打算清理干净。
织田作“我明白了。”
有部下立刻走到他面前来,帮他拉开车门,荒木凉介正打算上车,但突然的,织田作之助叫住了他,表情认真“荒木太宰让我转交给你一件东西。”
他没有再用敬称,说明这是一件私事。
荒木凉介顿住了脚步“是什么”
自从那天以后,他没多少机会再见到太宰治不是说他刻意避开对方,而是不再是搭档之后,他们的任务地点和时间都很分散,没多少机会再凑在一起。
当然,他的逃避也有一定的原因。
荒木凉介感到很混乱,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做法算什么,但是有句至理名言是没错的,那就是逃避虽然可耻,但是却很有用。
不知道太宰治是不是发现了这点,他也没有来找他,两人都有些事情要理清楚,只是像太宰治这样的少年,他想通所用的时间,一定会比荒木凉介少很多。
但是荒木凉介也不是一味逃避的人,所以听到这样的话之后,他直接站在这里,等着织田作之助把太宰治让他转交的东西递过来。
在他的目光中,织田作慢吞吞地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了
一张银行卡。
荒木凉介“”
他的表情变得一言难尽。
“太宰让我给你的。”
荒木凉介一脸懵逼地接过了银行卡“他有说什么吗”
“没有。”织田作道,“但是我个人认为他有话要对你说。”
“”荒木凉介把银行卡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他认出了这是太宰治的工资副卡,感到更加困惑了,“所以,他是打算把自己饿死吗”
他犹豫了一下,问道“织田作,你觉得他想对我说什么”
“啊,这个的话,我觉得荒木你去问他比较好。”织田作老实道,“我怕我误解了他的意思,虽然我感觉,他只是想向你证明自己的经济实力。”
荒木凉介被逗笑了“他想反向包养我”
太宰治在想什么啊,就算他现在的地位的确是空中楼阁,但是荒木凉介不觉得森鸥外会在用度上亏待他,不然传出去还像样吗。
他想了想,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钥匙,递给了织田作“这个,给他。”
织田作之助不明所以。
“帮我带句话,我新家的钥匙。”荒木凉介道,“欢迎他随时来做客,蹭吃蹭喝。”
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响了起来。
荒木凉介瞥了一眼,发现是乱步的电话
他找他有事。
比起顾忌众多,果然还是名义上的可爱男朋友乱步比较重要,所以他毫不避讳在场的人,立刻接通了电话,语气放轻了问道“怎么了,乱步”
“你在忙吗忙也要听我说哦,凉介。”电话那头,江户川乱步拖长了声音,语气理所当然道,“社长没空,所以你可不可以陪我离开横滨去赴约我收到了一封挑战信”
荒木凉介认认真真地听完了。
“在哪里呢”他问道,“是谁的挑战信”
“一个叫爱伦坡的家伙”乱步叫道,“是静冈啦静冈雄英高中那里反正快过来找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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