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贩卖的人物角色卡分别针对普通的平民、有钱的商人和贵族, 以及高高在上的王族,同时希尔格纳还准备了相对应的人设故事, 并且以连载的形式,隔一段时间便进行更新。
不出他所料,这些人物角色卡被一抢而光, 就连给平民准备的、量产的人物角色卡也全都售卖光了。
而材料不过是最不值钱、随处可见的芦苇草, 他们所要付出的不过是工匠的那部分酬劳支出。
况且最关键的部分, 全部都是由这两名探子商人在奴隶市场上买下的奴隶所负责,不必担心秘密的泄露。
希尔格纳的名字这下子可算是彻底传遍了整个埃及, 就连只关心着自己生存的底层平民, 也开始谈论起这个来自于赫梯的皇子。
希尔格纳在这一次桌游推广中发现,这个时代的人民或许会因为自己的阶层而对设定的人物角色卡产生畏惧,但如果是虚构的地位,他们便不会在意,甚至还会十分欢喜。
就好像后世中有不少人通过写小说和画漫画,来做着遇见了奇遇之后成为了人上人、或者是邂逅异国王子与公主的美梦, 这里的人民同样也是如此, 并且还很喜欢这些虽然十分荒唐,但是却有妙趣横生的故事。
到了最后,希尔格纳竟然发现最赚钱的部分,居然是他写的故事和画出的人物设定卡,都超过了贩卖桌游卡牌的收入。
希尔格纳摸了摸下巴, 然后转头就把塞纳沙和奥兹曼迪亚兹、以及阿拉什也给拖了进来。
他这一次转世又不是来当连载小说家的, 把身旁催更的三个人拉下水, 他们就知道写故事和人设可不是嘴上说说、心里想想就行了的。
新的桌游不断地推出,相应的故事也在不断地更新,到了后面,希尔格纳也懒得自己写了,全部交给了手下的人,让他们按照套路去写。
因为赚取了巨额的黄金,这两名探子手头宽裕了,自然也毫不含糊地执行了希尔格纳的命令。
其中有一名心思灵活的探子,为了拍希尔格纳的马屁,还特意让手下人创造出了一个名字和希尔格纳前两个名字读音十分相近的人物角色,并且配套了一个新的故事背景。
当然,故事发生的背景也是虚构的。
这个人物角色的神明流落在人间的后裔,他拥有高贵的身份、完美的容貌、出色的武艺、以及慈悲的心肠。
他是皇室之子,和强大国家的王是莫逆之交,他的智慧令世人惊叹,为国王解决了不少难题。
他来到这个人世,就是为了拯救迷茫而愚昧的人类,让他们开智启明,获得幸福与救赎。
他会带着受苦受难的人们前往那流着奶与蜜的应许之地,分开阻挡着人类探索前进的大海,把试图阻拦着人们获得幸福的皇帝击败了,数万的大军败倒在了他举起的橄榄条制成的手杖之下。
这个人的能力设定是可以拿出无止境的肉类和面包,以及甜蜜的羊奶和洁白的牛奶,还有那蔽体保暖的亚麻布,并且还拥有可以反击敌人的强大力量。
这个人可以让跟随着他的人民不愁吃穿,不必再为残暴的统治者而害怕,也不会再永远地愚昧无知下去,他们都可以进入只有神明才能进入的应许之地,获得永恒的幸福。
这个角色的名字,叫做摩西,角色设定名称为先知。
如果按照后世的游戏术语来说,就是可以暴击也可以奶人的角色。
为了让自己的主子开心,这个探子也是花足了功夫去揣摩他的心思,吸收了不少人的建议,并且把圣人这个时髦的设定按给了这个角色,还把塞纳沙和奥兹曼迪亚兹设定的角色也加入了这一套新的桌游里。
这个人物角色卡一出,顿时成为了下埃及城里平民与奴隶们的心头好,桌游的热销又上了一层。
之前出的那些桌游便已经十分受欢迎了,可以说几乎每个只要不是埃及的家庭里都会有一套,更别提被那些狡猾的商人看到商机,借用希尔格纳的名字说这是王族喜欢玩的游戏,高价贩卖给了其他国家的王公贵族。
但是拥有着摩西人物角色的这套桌游,却是以另一种方式受到了欢迎。
摩西成为了埃及底层人民的精神寄托。
那些穷苦的、只差把自己卖身为奴的百姓们,那些没有钱、甚至不拥有自己的奴隶们,不知道从哪里知晓了摩西的存在,顿时精神为之振奋,甚至忠诚地希望的确存在这样一个人物。
甚至有一些人民,发自内心地以为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一个人物,那些在埃及流传的故事正是摩西的真实事迹。
他们当然买不起人物设定卡哪怕是针对平民销售的最便宜粗糙的也买不起,便偷偷地去摘随处可见的橄榄枝,放在心口上,每晚偷偷向摩西祈祷,希冀着自己的声音,能够被这位神圣又仁慈的先知听到。
这其中还有许多异教徒,他们不愿信奉埃及的九柱神,便被剥夺了平民的身份,落入到了社会的底层。
他们在知道有摩西这个人物之后,顿时高兴地认为这正是他们所信奉的神明派来拯救他们的代行者。
不知不觉中,希尔格纳的另一个身份摩西,成为了下埃及人民心中的圣人。
“希望先知能够将我从这永无止境的奴役之中拯救出来,至少请让我的孩子不再是奴隶”
“希望先知可以让我妈妈的病赶快好我们家已经没有钱再去请祭司来驱魔了。”
“恳请先知大人拯救您迷途的信徒我吧我愿意为您奉上一切”
在希尔格纳和上埃及的王公贵族与朝臣都不知道的时候,圣人摩西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人物,并且拥有的信徒占据了埃及的二分之一。
实际上二分之一还算是少的,摩西的信徒正以恐怖的速度与数量扩展着,甚至还发展了别国底层人民的信徒。
封建奴隶社会,正如埃及的金字塔一样,被剥削的人民占据了大多数,越往上,人数便越少。
站在最高层尖端的,正是法老王一系的王族。
再往下,依次便是贵族和神殿祭司、官员、富裕的商人,以及平民和奴隶。
一层又一层的阶级牢牢地压在了平民与奴隶的身上,让他们无法翻身。
平民稍好一点,至少还有奴隶这一悲惨的阶级作为比较,提升了些许微不足道的幸福感,而奴隶则是不管怎么拼命、怎么挣扎,也永远无法挣脱掉那一层压着一层的剥削阶级。
哪怕他们反抗了,也只是掀翻了压着自己上一层的阶级而已,如果想要和某个后世东亚大国一样人民翻身做主,恐怕要艰辛地一层层推丨翻才行。
当希尔格纳知道这件事时,摩西的或者该说他自己的信徒,已经遍布了整个埃及和这片炎热的土地。
阿拉什也沉浸在了这些新鲜又有趣的游戏中,鲁特带来的危机解除之后,他也差不多闲了下来。
毕竟只要希尔格纳待在皇宫里,就很安全。
“要管一管吗”阿拉什担忧地问道,“如果这里的法老王因此对你产生了杀意,那就得不偿失了。”
希尔格纳思索了一会,然后坚定地说道“不用管,如果我插手去管,那不是说明了这里面有我的授意吗况且那些天上的王室们可不会去理会底层的民众到底在想什么。”
“这是他们的自尊,也是他们的傲慢。”
“况且这段时间也赚够了钱,让我们的人收收手,把这个烫手的东西丢给别人吧。”
希尔格纳沉吟了一会,说出了一个名字“我记得这个贵族可是三番两次威胁了我的部下要买下桌游店,这一次就让他如愿以偿吧。”
希尔格纳是桌游幕后投资人的事情只有塞纳沙和奥兹曼迪亚兹知道,就连其他的质子们,还以为希尔格纳最开始要玩的那个死灵杀也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
毕竟作为皇子,亲自下场做这等低贱的行商之事总是有伤身份,如果不是写故事和人物设定着实有趣,塞纳沙和奥兹曼迪亚兹也不会被希尔格纳说服了几句就答应了。
谁都不知道故事是他们这群皇子写的,那么过过瘾也没什么吧
虽然只要是熟悉希尔格纳的人,只要仔细想想就能把他和摩西挂上钩,但是首先希尔格纳作为质子,能够接触到的朝臣实际上并不多,更别提了解他的人了;其次,作为即将继位的法老王奥兹曼迪亚兹所承庇佑的人,除非连这位埃及的皇太子都不愿意保他了,他的性命才会堪忧。
和之前担心鲁特三言两语向法老王告发,自己就会失去性命的时候不一样了,现在的希尔格纳有这个资格,除非有铁证,谁都无法扳倒他。
其实哪怕有铁证,恐怕奥斯曼迪亚兹也不会让其他人审判希尔格纳。
希尔格纳的部下们有条不紊地把证据和痕迹都销毁掉,碍于希尔格纳本人的命令,那些被买下来的奴隶们没有被处理掉,而是被带到了埃及舆图上标记出的小型绿洲里,让他们暂且生活在那里。
探子们并不担心这些奴隶会逃走,因为没有舆图只会迷失在茫茫的沙漠之中,被毒辣的太阳晒成人干,被沙漠底下隐藏着的蛇蝎啃食掉身上最后一块肉。
但是没有人想逃。
因为希尔格纳许诺给他们,只要为他工作,不仅可以从奴隶的身份里解脱出来,而且还可以获得钱财的抽酬劳希尔格纳甚至还给他们、以及妻女请了医生看病,并且让他们一天吃两顿
两顿在之前奴隶主的手下,他们一天能够得到一顿的干瘪坚硬面包,就已经是奴隶主仁慈了
也因此,希尔格纳早就被他们当做是那位摩西先知圣人,甚至在这个群体里已经有了像模像样的祈祷仪式。
每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时,他们朝着东面跪下,手中拿着橄榄枝,挥舞了三下,然后又放回至胸前。
朝着东方骐祈祷,是因为赫梯正在埃及的东方,而希尔格纳是从赫梯而来;拿着橄榄枝则是因为在故事里,他们的圣人先知使用的,正是以橄榄枝制成的木杖;挥舞三下,是因为在人物设定角色卡中,摩西的能力是挥舞手中的橄榄木杖,便可以召唤出面包、羊奶、与布料。
放回胸前,是因为他们的心脏都在这里,代表着他们将会把自己的心脏和灵魂都献给希尔格纳。
虽然那些埃及的王宫贵族或因为偏袒宽容、或因为利益交换、或因为傲慢无知而忽略了先知摩西病毒般的扩散,但有人察觉到了这股掀起的隐秘信仰之风。
那就是鲁特。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个希尔格纳是恶魔”在鲁特的心目中,希尔格纳已经成功地从赫梯来的间谍杀手,升级成了欺骗王族、夺取正神信仰的异国恶魔了。
“明明九柱神才是真正值得我们去信仰的尊贵神明”
正如鲁特是埃及王室的重视拥护者,对于他来说,唯有埃及神话体系的九柱神才是这世界唯一的神明,其他国家和人民信仰的神明,通通都是不怀好意的恶魔,只是假借了神明的名号,才欺骗他国被信仰为神明而已,给九柱神提鞋都不够格
实际上鲁特的这种反应正是忠诚信仰者的表现,一如欧洲十字军因为有人在信仰不同神明,而不惜千万里远征到陌生的土地,迫使他们来信奉自己的神明一样,信仰之争可是能够持续数千年之久。
如果不是埃及大部分统治阶级并没有把这些底层的奴隶和百姓看作是人,被信奉成先知圣人的摩西哪怕再受欢迎,也只会立刻被挨家挨户地翻出来烧毁,以后更别想再卖什么卡牌和故事了。
如果发现了希尔格纳就是摩西的原形,说不定他本人都会要被抓捕起来,以散布邪丨教的名义被公开处决。
所幸很快奥兹曼迪亚兹便要取代老去的塞提一世登上王位了,以他的占有欲和骄傲而言,不会允许任何人对他认定的挚友下手。
没有人敢在老虎嘴边动他珍视的胡须,当奥兹曼迪亚兹已经开始接触到了政务,同时也有试图一飞冲天的大臣开始给这位尊贵的储君送上美人,但都被他以这些胭脂俗粉的女人也敢出现在法老王面前的理由全部退了回去。
哪有男人对娇滴滴的美人不感兴趣莫不是被那赫梯之子勾住,沉迷在了旱道,忘了那阴阳结合的正途
没能把自己的人塞进奥兹曼迪亚兹的后宫,这些大臣当然会觉得是和奥兹曼迪亚兹相处过密的希尔格纳阻挡了他们的路。
好不容易过上了一段安静祥和日子的希尔格纳,在按下了蹦跶到鲁特后,眼前又冒出了新的一批给他找麻烦的。
不过这一次希尔格纳还没有出手,奥兹曼迪亚兹便率先雷厉风行地处理掉了一批蹦跶得最欢的。
“余最厌恶那些做事不怎么样、脑袋里只想着走歪门邪道捷径的人尸位素餐了。上不能框主,下不能益民,统统杀光才好”
奥兹曼迪亚兹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杀气,那带着金戈之息的杀气震慑着了底下这群还试图劝谏君主的臣子们,一个个都闭上了嘴,祈祷着这位储君不会记住自己方才也说了话。
不过随着奥兹曼迪亚兹接手了政事,其他前来埃及游学的质子们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了。
如果埃及不愿意放人,这些质子被扣留到老死也未必不可能。
但是大部分的质子都选择留在埃及,愿意成为奥兹曼迪亚兹的臣下,为他效劳。
理由虽然不一样,但是中心思想都是一样的。
在埃及度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总归是有感情的,而且埃及的王室也并没有苛刻他们,甚至还给出了一条明显的康庄大道那就是效忠法老王。
他们从小和法老王一起长大,和他一起学习训练,知道奥兹曼迪亚兹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物,总比回到了自己的祖国,在已经完全陌生、甚至还可能敌对的兄弟们手下苟延残喘、甚至丢掉性命要好太多了。
去争夺王位会被派到陌生的国家做人质的,基本上都是和王位没有希望的皇子,除非有天纵奇才,能够杀出一条血路,否则的话那不过是异想天开的白日梦。
一切都重新归于平静,关于摩西的故事和人物设定卡被暂停发售,而在官员们和祭司们的宣读下,埃及的人们都知道了王室已经下达了不得信仰异神、违命者将会被以叛神罪抓捕、处以极刑的命令。
虽然并没有明确说出来,但埃及的底层人们都知道,这个异神,指的就是摩西。
若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要扩散什么,最好的方法就是禁止什么。
没过多久,那些不玩、或者对桌游根本不感兴趣的平民们,也开始去了解。
暗波涌动,那些关于摩西的故事和神迹,以及他是如何拯救出受苦受难人民的故事,被当做是教典口口相传着。
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祭司和官员们说摩西是异神
那我们就寻找出他实际上是九柱神后裔的证据和典故,一定是有心怀叵测的坏神明为了削弱九柱神的力量,故意给摩西泼的脏水,实际上摩西是纯正得不能再纯正的埃及本土神明。
而异教徒则更加开心了,同样也是绞尽脑汁地找出自己信奉教典里和摩西的事迹与能力挂得上钩的神明,即便没有也得说成是神明转世,好把这不知道怎么出现的无数信徒们变成他们的教友,为他们信仰的神明献上海量的愿力。
最底层的奴隶,却是直接把摩西当做是口口相传预言中那即将拯救他们脱离苦海的圣人。
这件事情在各方有心的平复下很快恢复了宁静,仿佛一汪如同镜面般平整的湖泊。
但有人知道,这其下一定是在暗涌流深。
“希尔希尔你在听我说话吗”美丽的褐肤少女气呼呼地将手合拢成喇叭状,在希尔格纳的耳边大喊着。
但即便是大喊,她的声音也是清脆甘美如同甜津津的脆梨,舌尖生津。
“抱歉,我有点走神了,奈菲塔莉尔。”希尔格纳歉意地朝奈菲塔莉尔笑笑。
他已经不再是幼时稚嫩的模样了,时间仿佛格外地钟爱希尔格纳,让他的四肢拉长,并且保持了原本少年体型的矫健和挺拔。
因为埃及的天气十分炎热,希尔格纳并未留有长发,而是将其剪短至耳根长度。
奈菲塔莉尔也是皇室之后,她的父亲是战车队的统帅,在奥兹曼迪亚兹接手政务后,奈菲塔莉尔也自然而然地和奥兹曼迪亚兹与希尔格纳认识了。
希尔格纳原本以为奈菲塔莉尔会更加黏奥兹曼迪亚兹,毕竟很明显,她正是以后有可能会成为新任埃及法老王正妃的贵族之女。
但是比他们要小上好几岁的少女,却是在第一面就被奥兹曼迪亚兹吓得躲到了父亲身后,怎么哄都都不肯出来。
眼看着这名战车队统帅急得满头是汗,连连给奥兹曼迪亚兹赔笑,希尔格纳在心中叹了口气,向前走了几步,朝奈菲塔莉尔搭话了。
他真的没有做什么,只是给奈菲塔莉尔表演了一个变花的魔术。
“十分抱歉让你受到了惊吓,为表歉意,我将为你送上一朵蓝色的莲花,作为我们的见面礼。”
“莲花有蓝色的吗从没有听说过。”奈菲塔莉尔探出了半个头,浅褐色的眼睛眨了眨,嘴里说出了反驳的话语。
“是吗但是我手中的这一朵可不一样。”希尔格纳笑了笑,也眨了眨自己的眼睛。
希尔格纳手中拿着纯白微微泛着粉的莲花,让那白色的花朵呈现在了奈菲塔莉尔的眼前。
他的这番行为让战车队统领者和奥兹曼迪亚兹都看向了秀尔格纳手中的花朵,但是莲花依然是浅色的,并不是希尔格纳所说的蓝色。
奈菲塔莉尔不悦地扁了扁嘴,开口道“这花根本不也是蓝色的啊。”
“诶,是的呢,我想这大概是因为它并没有看到奈菲塔莉尔小姐的脸,所以不愿意吧。”希尔格纳低了低头,看着奈菲塔莉尔微笑着说道。
“还请您靠近些,睁大您清澈的眼睛,好好地凝视着奇迹发生的时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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