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笔钱

    飞坦博通,男,年二十七,就职于幻影旅团,任2号蜘蛛。

    在无底薪、无保险、无奖金的情况下,坚决从事“强盗”这份工作,风雨无阻。

    哪怕追杀无数,仇家遍地,饱受世人唾弃和辱骂,他依然初心不改,兢兢业业十年,勤奋进取如昨。

    实乃业界楷模

    近日,为落实“幻影旅团与友克鑫和谐互动”的项目,推动“体育竞技精神与大学文化氛围完美融合”的活动进展

    飞坦同志充分发挥了他作为一名强盗的主观能动性,抓住一个中心呆毛和两个基本点开场白和下马威,坚持“以杀为本”的原则,深入基层美妆店,对打工学子进行亲切慰问。

    之后,飞坦同志以其出色的远程投标能力,一击命中红心,顿时引起了打工学子的高度重视。

    对方给予了热情的回应,加强了双方的交流力度,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资源”共享。

    比如

    打工学子振臂高呼“”,发扬了积极应战的体育精神,勇敢接受挑战。

    她扑上去盖翻了飞坦,她夺过了飞坦的雨伞,她摁翻了飞坦的身体,顺便抄起伞,拼命打飞坦屁股。

    不愧是就读于雅伯尔大学的精英子弟,即使在激烈的比赛之中,依然不忘营造友克鑫浓郁的人文氛围,加大对外的文化输出。

    只听她情绪激昂、饱含情感地朗诵道“敲里嘛听到了吗敲里嘛啊”

    一句“敲里嘛”,是传统的结晶,是历史的精华,是抒情的荟萃,也是情感的集大成者。

    它从正面描写了主人公昂扬向上的情绪,从侧面突出了战况的激烈、场面的宏大,以及矛盾的冲突。

    不仅烘托了竞争的惨烈与双方的不甘,同时也暗示了飞坦同志内心的震撼与崩溃。

    在“啪啪”不绝声中,卖雨伞的小飞坦仿佛看见了神圣又温暖的天堂。

    上帝长着西索的脸庞,他双手捧脸,神情陶醉,用变态颤抖的声线,倾诉着无限的爱意“嗯我的伊甸园又要长一个美味的红苹果了呢”

    飞坦

    为了下地狱,飞坦硬生生扛过了狂风骤雨般的打击,在死亡边缘金鸡独立。

    可恶

    这、这是

    这就是友克鑫市大学生激情澎湃、顽强不屈的体育竞技精神吗

    他,飞坦,已经深深地感受到了

    可恶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屁股又湿了呢

    “敲里嘛”余星弥抄着雨伞,把飞坦打得屁股两开花。

    讲真,这兔崽子长得很壮实,也不知吃啥长大的,挨了她一伞柄也没散架,怪皮实的。还晓得反抗,动爪子抽她。

    法克

    她一好端端工作的正直青年,招谁惹谁了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我非得让着你啊

    就因为你长得矮、年纪小吗

    于是,她克制着又多揍了他几下

    美妆店附近,邻居们强势围观,不少人指指点点,却没谁敢顶着余星弥的怒火上前劝劝。

    原因无他,失去呆毛后的余星弥,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威势。

    被这种无法言喻的恐惧笼罩,就算人类脱离了野兽的行列,第六感也在疯狂拉响警报。

    趋利避害,是动物的本能。

    眼见熊孩子被打得不再吱声,余星弥姑且放过了他。她阴着脸将这娃子提到大门口,毫不留情地扔进“有害垃圾”桶里

    “再削人头发试试”

    “还说接下来就是你的头了”

    “信不信我把你整个头给剃了敲里嘛”

    余星弥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整理店内的狼藉“我今儿跟你耗这了我就等你家长来搞坏我店里的东西,给我赔钱”

    傻逼孩子不知飞了啥玩意儿,削掉她的呆毛不说,还打碎了后方的镜子。

    碎片零落一地,收拾起来真要命。

    而等她拾掇完毕,邻居们早打烊了。

    最要命的是,有好心人告诉她,被扔进“有害垃圾”箱的熊孩子已经被熊家长接走了。

    余星弥

    熊孩子被接走了,家长居然没来找茬

    家长没来找茬,那她怎么找人要赔偿

    这找不到人要赔偿,镜子的损失费得她垫付啊,这

    余星弥发出了“哦草”的悲呼。

    她沉默地注视着身后报废的镜子,心想着这一天的工怕是白打了。

    不过

    当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余星弥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那个熊孩子的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见过

    见过

    余星弥摸着下巴沉思,直过了好一会儿,才猛地一惊,幡然醒悟

    卧槽,人面蜘蛛

    啊

    她亏大了她就该把他打死现在可好,她的学费跑了qaq

    幻影旅团的每一只蜘蛛,都是综合实力极强的念能力高手。而在这群高手之中,飞坦照样能处于上游的水准。

    尤其在他暴走失控的那刻,能力的跨度可从“人”过渡成“非人”。

    当他用念力将自己裹成小太阳,肆无忌惮地灼烧一切时,不仅杀伤力极强、祸及全体,还敌我不分、横扫所有。

    如此实力的强手,与人合作也好,特立独行也罢,基本不存在翻车的可能。

    故而,易燃易爆炸的飞坦想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幻影旅团内没谁反对,甚至库洛洛还表示支持。

    “让飞坦乱来一场吧。”

    库洛洛如是说“我们旁观就好,不要动手。正好趁机观察一下,对方究竟是个什么实力。”

    于是,飞坦乱来了,蜘蛛围观了。紧接着,飞坦被打了,蜘蛛坐蜡了。

    他们见过无数种战斗,却从未见过如此“友好和谐”的打屁股式教育。

    飞坦个子矮小没错,可被摁翻在地打屁股是怎么回事

    那女人抢过他的伞,“啪啪”打在飞坦的臀部。当清脆的巴掌声在耳畔回响,他们算是明白飞坦的臀部有多翘了。

    额不,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被打的虽然是飞坦的屁股,但作为同伴,他们也要感同身受、身临其境。必须明白打飞坦的屁股,就相当于打了整个旅团的屁股

    那清脆的巴掌声,不是只响在飞坦的屁股上,而是响在每一只蜘蛛的屁股上。

    这是,奇耻大辱

    但不知为何,明明想救同伴的心无比迫切,身体却不敢妄动分毫。仿佛只要露出一分杀气,就会被撕个稀巴烂一样。

    “团长”

    库洛洛摇头“不要正面迎敌。”

    “可是飞坦他”

    库洛洛叹息道“我是蜘蛛的脑,我首先要确保的是旅团的存在和延续,而不是成员个人的安危。”

    “我们迎敌了,胜算有多少”

    “她现在没有杀意,万一我们恼了她呢”

    没人吱声。

    库洛洛继续道“不要为旅团树立无法抗衡的敌人。”

    “那飞坦”

    库洛洛沉默了片刻,回道“被打屁股,应该不至于丧命”吧

    没多久,他们发挥出了在流星街刨垃圾堆的本事,从“有害垃圾”中刨出了飞坦。

    这不刨还好,一刨

    芬克斯大惊失色“飞坦,你的裤子怎么是湿的”被吓尿了吗

    窝金一把掀起他的外套“不是血打糊了”

    飞坦被气得差点休克。

    蜘蛛们

    幻影旅团找了个落脚点,一窝人齐齐围着飞坦打满马赛克的屁股,发出了惊恐的声音“玛奇,这能缝好吗”

    紫发美少女玛奇定睛一看,沉吟良久才说道“可以”吧

    玛奇调动起变化系的念能力,翻飞的手指中绷着透明的念线,带着治疗的力量,落在飞坦的屁股上。

    她一边缝伤口,一边用性冷淡的声音说话“这是我第一次缝屁股。”

    平时,她都是缝断手断脚,或是用念线勒断别人手脚。

    “技术不是很娴熟。”玛奇淡淡道,“如果把你该翘的地方缝平了,请不要怪我。”

    飞坦咬牙切齿“闭嘴”

    他一个大男人,会在乎自己的屁股翘不翘吗

    嘶疼

    “或者”玛奇可不吃飞坦这套威胁,“你们轮流去找那个女人,再轮流找我缝屁股。”

    “以我的天赋,有三个人练手就能掌握新技巧了。”

    蜘蛛们

    某种程度上,玛奇跟那个女人一样恐怖

    玛奇是个好治疗,她以技术拯救了飞坦的屁股,也以激将法间接地拯救了整个旅团的屁股。

    念能力者恢复伤口很快,但在痊愈前,飞坦还是得进医院躺一段时间。

    于是,在继西索、库洛洛和伊路米之后,飞坦成了第四个横着被送进医院的“幸运儿”。更致命的是,他的小伙伴们给他挂了“肛肠科”

    而这全天下独一份的屁股,引起了医生们的注意。

    老医生“啧啧,让你吃特辣火锅,看,都辣到开花了吧”

    男医生“额,我听说是期末考挂科了,被家长打的”

    女医生“诶我听说是情侣间玩花样玩得太过火,给打糊了”

    飞坦敲里嘛听到了吗敲里嘛啊

    玛奇凉凉地开口“飞坦,再动就裂开了。”

    飞坦怒道“裂开又怎样”

    玛奇“没什么,为了方便,我会给你垫块纸尿片。”

    飞坦

    他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活活把自己梗死。

    为了照顾飞坦的心情,蜘蛛们直言道“团长,你看这个医院,不如我们把它”

    库洛洛回道“等飞坦痊愈再说。”

    而在飞坦痊愈之前,强盗头子蜘蛛首脑库洛洛坐在一旁,十指交错搁在膝盖上,进入了贤者时间,像是在思考什么重大的决策似的

    嗯,很好,他不是唯一被打进医院的蜘蛛了呢。

    余星弥痛打人面蜘蛛后,非但放走了自己的学费,还赔偿了一面镜子的钱。

    这就算了。

    最痛苦的是,晋江系统告诉她,由于呆毛被毁,等同于“笼中鸟”被毁。这个大好功效的抑制器,就这样没了

    余星弥心痛到无以复加,只能狂吃十大碗米饭以填平悲伤。

    伊路米原来真的很能吃。

    当晚,余星弥卧倒在床,一脸生无可恋,颓废良久之后方才重拾手机,迫切地想要找个人倾诉苦闷。

    可是

    列表里除了室友的联系方式,只剩下一个中二“楠”了。

    都说距离产生美,余星弥还是点开了漂流瓶,给“楠”发了一段话我的抑制器坏了,我的能力控不住了。

    对方没鸟她。

    大概还在为她曾经开玩笑的事情生气吧

    余星弥慢吞吞地打字可我并不想伤害别人。

    发送完毕,她合上手机。正打算侧身换个方向躺,冷不丁地,她撞上了床沿边冒出的半个脑袋。

    雪肤乌发,黑眸面瘫。

    是露米。

    “她”趴着床沿,直勾勾地盯着她,沉默。

    余星弥

    “你咋了,大小姐”余星弥拍拍胸口,“别突然冒出来啊”

    伊路米平静地说道“你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吗”

    余星弥

    是晋江头条系统

    “不知道。”余星弥语气诚恳,表情忧伤,“我曾过着流浪的生活,直到被一名修女收养。”

    伊路米继续道“你想见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吗”

    余星弥想起了前世,点头“当然想。”

    伊路米“那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吧。”

    “猎人协会拿到你的血样后,帮你找到了你的亲生父亲。”

    “啊”余星弥大吃一惊,完全懵逼。

    卧槽,坏事儿了

    她原以为晋江系统所说的“xx血统”不过是个噱头,就算真有,也是凤毛麟角,没准是族人全嗝屁完了的那种。

    没想到

    那啥血统的人还有存活,还是她“父亲”,妈呀玩球了

    伊路米盯着她“想知道的话我可以”

    告诉你,只收1000万戒尼的情报费。

    “不想。”余星弥手动再见。

    伊路米歪歪头“你还有个弟弟,孤苦伶仃地活在岛上,从没上过学,你要放弃他吗”

    余星弥

    这特么真的是稀有血统吗

    可,不提血统,“弟弟”的身世似乎凄惨无比。活在荒岛,孤苦伶仃,没上过学,这不正是她曾经的写照吗

    瞬间,余星弥的同理心暴涨到最高值

    她认真问道“我弟弟在哪儿”

    伊路米伸出手“盛惠一千万戒尼,我告诉你情报。”

    余星弥沉默片刻“我没钱,你换个条件成不”

    伊路米收回手,注视着她,露出一个溢满黑泥的微笑“要跟我一起洗澡吗”

    余星弥

    你有毒吗

    “你不想的话,那就换回”原来的睡衣好了。

    在余星弥十动然拒的档口,手机忽然振动了一下。

    她翻开手机盖,看见了瓶友“楠”的信息出来见一面,我在友克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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