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长街无声无息, 夜风吹动廊下点着的纸灯笼, 几秒过后,突如其来的极速的风吹灭了灯火。
那是乱藤四郎。
身为短刀, 他在黑夜中行动地极其迅速, 奔跑起来悄无声息,足音都微弱到了不可察觉的地步。
乱藤四郎的侦查数据很高,他只在大和守安定之后慢了一点点就察觉到了有栖川郁时已经离开松月屋的这件事情。
在察觉到有栖川郁时的动向之后,乱藤四郎立刻就脱掉了身上那身振袖新造的衣服, 露出了他一直穿在和服下面的出阵服。振袖新造穿着的这种衣服在战斗的时候极为累赘, 会影响到他的速度。
乱腾四郎是从堕姬的后面逼近的。他
奔跑起来的速度快如闪电, 视觉内连他的残影都没来得及留下,乱藤四郎手中横握的短刀就袭击上去斩向了堕姬致命的脖颈。
但这一刀并没有能如愿以偿地斩断堕姬的脖颈。
乱藤四郎身为短刀,最突出地方面实际上是机动和侦查, 在攻击力这方面, 大多数情况下他当然是比不上那些太刀和大太刀的。
而且乱藤四郎身形娇小而纤细,他的腕力也并不算强,充其量也就比蝴蝶忍强一点。
他用短刀给堕姬的脖颈给予的致命一击,但这一击只能斩断堕姬的半截脖子,没能将整个脖颈全部斩断。
血鬼术让堕姬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她的脖子如同腰带一般长长飞起, 脖子变成了腰带一样扁平而长的织物。
乱藤四郎的那一刀只砍断了腰带的一半,但仅仅这一半, 灵力的腐蚀也让堕姬脖颈的再生变得艰难起来。被刀刃割伤的腰带边缘开始有了灼烧的痕迹, 正不断的往下淌出血来。
“可恶、可恶”堕姬吃痛的咬牙切齿, 怒视着乱藤四郎,“你们这些人,一个个不停的给我搞事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因为脖颈被斩断一半而带来的疼痛,堕姬此时愤怒地发了狂。她身后的腰带四散舞动起来,锋利的腰带边缘切断了建筑的边角、甚至是人的。
在屋内的游女和客人们全都惊慌失措地大叫躲藏。
先是从远至近的在屋顶上奔跑的声音逐渐靠近,随后是刀锋出鞘的翁鸣声。
闪烁着金色的刀光刹那间亮起,堕姬那些因为愤怒而发狂地挥舞着的腰带顷刻间就被斩断了,被斩断的腰带簌簌地落在了地面上。
鹤丸国永从屋顶上跳了下来“您没事吧主君大人。”
一期一振以极其利落的姿态从空中翻身落到地面,单膝屈起,长刀横在他的膝上,一期一振垂首低声“抱歉,我们来迟了,主君大人。”
“啊这个女人鬼化之后的样子,还真是一点都不可爱啊。”加州清光站在最前方,还有兴趣对堕姬的长相评头论足。
因为刚才的发狂,堕姬的鬼化样貌此时已经有了变化。
堕姬因为疼痛而失力地跪坐在屋顶,她保持着这样的姿态,满头的黑发逐渐变得苍白,腰带以惊人的速度再生,随后不断在空中扭曲舞动起来。
堕姬的姿态显得美而诡异,让人心下恐惧仓惶。
灶门炭治郎将装有灶门祢豆子的箱子放在地面上,他刚刚因为堕姬的攻击而受了重伤,实在没有办法背着灶门祢豆子进行战斗,索性将她放在安全的地方。
他摸了摸箱子的顶面,温柔的低声祢豆子,不要出来哦,要自己小心。”
在安顿好了灶门祢豆子之后,灶门炭治郎放下了心。他猛地回过头来,伤痕累累的手握紧了日轮刀。
从他的唇齿之中溢出的呼吸不再是潮水般带着识意的呼吸了。取而代之的是如烈火般灼烧着的气息,连他周身的温度都跟着一起升高,变得灼热了起来。
“火之神神乐烈目红镜。”
灶门炭治郎使用日轮刀挥出的轨迹都带有火焰般灼烧的气息。他的日轮刀刀身仿佛在燃烧一般,这火焰是让人看着便觉得心惊胆战的可怕温度,连空气都燃烧的扭曲起来。
灶门炭治郎用力斩向堕姬,但这一次没能干脆地斩断堕姬的脖子,堕姬没来得及躲开,用腰带将自己包裹了起来,但是这一刀仍然切断了堕姬的右手手臂,她吃痛的大叫起来。
堕姬后退几步用手捂住自己被斩断的伤口,咬牙切齿的怒瞪着灶门炭治郎。
灶门炭治郎这次使用的呼吸大概有比较特别的地方,这种攻击所造成的伤口竟然让她没有办法快速再生,只能缓慢的长出来。
“你们这些丑陋的生物”堕姬咬着后槽牙,恨不得能生吃了眼前的灶门炭治郎。
“已经逝去的生命,注定不会再归来。活生生的人无法像鬼一样再生,为什么要掠夺为什么要践踏生命”
灶门炭治郎提着日轮刀站在堕姬的面前,他平静地注视着堕姬,但看似平静的神情之下却隐藏着汹涌的愤怒。
他一句一句地反问,没说出一个字,他心中燃烧的愤怒就攀升一分。
“哪里快乐哪里有趣你把生命当成什么了”
堕姬因为灶门炭治郎此时显得可怕的神色而没有站稳,后退时不慎跌倒在了屋顶上。
不,不对,她怕的不是灶门炭治郎而是
而是谁
她颤抖着用手捂住眼睛。
好熟悉好熟悉的语气,但她想不起来是谁了。
那是谁
为什么不知道仿佛有个声音同步的在堕姬的脑海之中说,为什么会忘却
不对,这不是属于她的记忆
是细胞
堕姬心中悚然一惊,她回想起来了,那根本不是应该出现在她的脑海之中的记忆。
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一个青年青年有着深红色的长发,额角有着火焰般的斑纹,他耳边日轮花的花札耳饰被风吹动。
那是噩梦。
不只是堕姬觉得熟悉,就连缘音也觉得熟悉。
在神器化身的虚无空间之中,听到灶门炭治郎反问的缘音出神地怔愣了。
好像曾几何时,他也在哪里听过这些话好像曾经,他也对谁说过这些话。
可他不记得了。
灶门炭治郎的眼眶中流出血一般的眼泪来,“你不曾经也是一名人类吗你也应该在痛苦挣扎时流过泪才对”
“那种事情”堕姬恼怒地反驳他,“我早就忘记了啊”
“火之神神乐灼日炎阳。”
灶门炭治郎手中的日轮刀化成圆形,火焰如同太阳般燃烧起来。随风而舞动的火焰在夜色之中明亮的仿佛太阳,即使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堕姬也能远远地感受到这轮圆日灼人的温度,她下意识地感到了恐惧。
要被杀死了
这样的恐惧一时间让堕姬没有办法动弹分毫。
然而在即将冲过来的那一刻,炭治郎却停下了脚步,踉踉跄跄地摔倒在屋顶上。
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高强度使用火之神神乐而带来的负担,他的身体因为重伤而本来就应该已经到了极限,这样极限的使用自己的身体,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撑太久。
在即将斩断堕姬的脖颈的时候,灶门炭治郎力竭的跪倒在了屋檐上。
“哈哈哈哈哈”堕姬几乎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她鄙夷的俯视着灶门炭治郎跪倒在地上的背影,“看吧,人类就是这么脆弱,你们是永远也不可能打得过鬼的。”
“是这样吗”
少年冷淡的嗓音蓦然在堕姬的耳边想起。
“什、”堕姬甚至没有反应过来有人靠近了自己,她惊恐之下猛的回过头来,有栖川郁时那双灿金色的眼睛中清楚地映出堕姬神色惊恐的脸。
他手中握着的三日月宗近在那一刻猛地爆发出了耀眼至极的金色光芒。
在这样的情况下,堕姬根本无法闪躲。她甚至不知道有栖川郁时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她的背后,而她却一点感知都没有。
有栖川郁时身上用来束缚花魁盛装的腰封在战斗中被割断了,绣满绯红色山茶花的振袖披在他的身上,内里是束着系带的单薄白衣。
他挥出三日月宗近时的那道刀光,仿佛三日月宗近刀刃上的新月纹路一般。
夜空中仿佛突然出现了一道金色的新月,新月划出的轨迹锋利又美好。
这一刀十分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堕姬的脖颈。那个美丽却诡异的头颅在夜空中飞了起来,骨碌碌滚到了一边
堕姬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有栖川郁时却并不觉得高兴,他皱了皱眉,嫌弃地看向那个咕噜噜滚到地面上的头颅。
“你真的是上弦六吗怎么弱成这样”
“我真的是上弦啊”
堕姬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她的身体扑过去抱住自己的头,呜呜哇哇的大哭起来。
有栖川郁时更嫌弃了“弱成这样,你还真是给上弦丢脸。”
刚刚赶到的宇髄天元也愣住了,他摸不清这是什么情况,看向提着刀站在一边的有栖川郁时“怎么回事”
他这个怎么回事不仅是惊讶于堕姬此时抱头痛哭的姿态,也惊讶于有栖川郁时此时的打扮。
虽然有栖川郁时长发披散,花魁盛装也并不算太整齐,但宇髄天元来过花街无数次,他当然能看的出来有栖川郁时这是相当明显的花魁装扮。
绣满绯色山茶花的衣装更能显出少年白如瓷器的肤色,少年手中握着新月刃纹的太刀,那双璨金色的眼瞳之中烈焰灼烧,他冷冷地顾盼生辉。
宇髄天元一时间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难道在离开了鬼杀队之后,有栖川郁时就只能穷困潦倒到去花街出卖色相了吗
这也太可怜了一点吧
“你们欺负我你们都欺负我”堕姬捂着脸颤抖着哭起来,她的哭声尖锐又刺耳,“哥哥这些人他们都欺负我”
堕姬被割断头颅却并没有死亡,这本应该是不可能的事情。有栖川郁时皱眉紧紧盯着她,他知道上弦之鬼是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打倒的。
随后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从堕姬的后腰中又长出了新的组织,新长出来的组织缓缓化成了人形。
从堕姬的身体里爬出了另一个人,一个身体瘦弱畸形的男性,脸上长着丑陋的斑纹。
他挥舞着巨大的镰刀,刀锋划出的力量袭向有栖川郁时,那是比堕姬的攻击要强力的多的力量。
有栖川郁时猛的向后跳去,闪避开来,但他本来就站在了屋檐的边缘,此时向后一跳就落在了空中,根本没有能稳住的借力点。
有栖川郁时下意识的回头一望,正打算在空中翻身之后降落在地面上。
但有人接住了他。
是夜斗。
夜斗的手中握着缘音所化身而成的缘器,他单手拦住有栖川郁时的腰,将他从半空中接住。
有着苍青色漂亮眼睛都神明对他眨了眨眼睛“不用担心,我接住了。”
有栖川郁时下意识的拽住了夜斗的衣领子,“你”
然而帅不过三秒。
有栖川郁时只来得说出这一个“你”字,就被迫跟着夜斗一起往下摔。
惊讶之中有栖川郁时的身体下意识地作出了反应,他借用夜斗的身体作为着急点,在空中轻盈地翻身转向,这次是鹤丸国永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他。
砰的一声巨响,夜斗脸着地摔在了地上。
有栖川郁时面无表情的盯着夜斗“这就是你说的接住我了”
“重量预估错误了”夜斗艰难地翻身,盯着天空吐魂。
他在单手耍帅的时候,忘了把有栖川郁时身上这五十斤重的花魁装给算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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