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过去。
季玉惊觉, 她已经是见过了大世面的人了。
虽然说拉到了不少资金是好事但还有点小问题。
微信里的消息, 已经过了一夜了, 还是没有想好怎么回复。
小阳爸爸,你自求多福
梁展带带我啊我有个绝症朋友,说他想康康
阿麟
沈淮麟发的“”非常有哲学性。
季玉决定请假一天,好好琢磨再去狡辩。
这已经是第二次,说出去别人也不信, 她真的没干什么,也没想干什么。
还有两天就是节目录制, 这次比赛限定了主题。
需要乐队自己改编选定的旧歌,老歌新唱,侧重考验乐队的创作能力。
行星的创作主力是沈淮麟, 他一个人拔高了天花板,何灿阳和梁展写的曲子,就显得有些小打小闹了。
如今季玉回来了,她倒是和沈淮麟能搭上。
他们审美大致一样, 偶尔有争执也是神仙打架, 一般这样的情况, 另外两个人不吭声。
乐队就是现场发挥, 各方面效果差不多可以就行, 没必要反复的去排练。
二十多岁的人去学一个新乐器,再下苦工都很难精通。
但如果从小就开始学, 童子功底厚, 哪怕是中断了, 捡起来也相对容易。
季玉不算完全荒废,只是没有大片时间去练习大提琴和贝斯。
这两种同属于低音弦乐器,一个用手拨,一个用弓弦。
她大学还兼职过大提琴老师,因为学的人少,经常一个月开不了张,课价比钢琴高也没什么用
如今她的贝斯水平,大约有从前五分之三的功底,大提琴只有五分之二
不过可能慢慢练起来,后面会越来越好。
季玉今天不去排练室,她在家里练习。
她买了好几把不同音效的贝斯,还拥有了比以前更好的大提琴。
从来都是锦上添花,她现在身边的人大多友善,想要的东西,也能轻松获得。
而处于低潮,身边都是各种奇行种。
幸福的尽头未必可知,失望的下限却能不断被刷新,这也是她奋斗的动力之一。
她永远不要回到那种状态。
这套房子装修的时候花了大价钱做隔音,墙里还塞了阻音海绵,外面基本听不到声音。
季玉自认为不算制造噪音,这样是为了完全不扰民。
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候,自己就动了心,为了以后做准备。
玄关的铃声响起来的时候,季玉正在书房插花,房子隔音太好,她一无所知。
所以是赵新梅回复的。
赵新梅把那两期乐队的现场反复的看了许多遍,她一眼就认出了季玉的队友,让保安放行。
房价和物业费都不便宜,服务自然一流,有访客物业会先打电话和业主确认,然后再由三个保安把客人护送到楼下。
梁展和何灿阳都惊呆了,这也太周到了。
季玉曾经说过,让他们有空去自己家吃饭,梁展的老婆和孩子已经来过几次了。
三个人之前没空,但是今天时间就空出来了。
早上沈淮麟看到季玉发给梁展的回复,他说是病了,是该去探望。
于是他们就来了。
沈淮麟进门,刚好碰到季玉捧着花瓶从书房出来。
气色是肉眼可见的好。
季玉“”
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沈淮麟倒是没有拆穿人。
赵姨把客人拎上来的水果,拿到厨房去洗,何灿阳和梁展也跟了过去,抢着帮忙干活。
梁展笑着说“阿姨还是我们来吧。”
“你们男孩子做不好这些,去外面等着吃就好。”
“嗨,瞧你说的,我保准洗得干干净净,我又不是季玉,这些水果都是阿麟特意挑的。”何灿阳道。
赵新梅回头看了眼客厅里坐着的男女,低头问“是吗这都是季玉最喜欢吃的水果。”
这么看着,两个人模样和年纪,倒也适合。又认识这么久莫非那天晚上就是这个主唱
赵新梅把水果放到了桌子上,就解开围裙出了门,去买今天晚上的菜。
年轻人说话她不跟着凑热闹了。
季玉想了下提议“要不然,我请你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沈淮麟“也好,是看灾难片吗男人尖叫的那种”
何灿阳好梁展对视了一眼。
来了终于来了
季玉“不想去看也成其实我昨天本来打算回家,半路上被朋友拉去谈事情了,原来白马会所真的和网上说的一样,不过我马上就离开了。”
沈淮麟“你不喜欢呢。”
季玉坚定的摇了头。
“没有。”话音一顿,她又说“我不喜欢声色场合,我还是喜欢去敬老院,或者听听商业讲座。”
对,就是这个样子,提升自己的节操或者是职业素质
那些宽肩细腰的小妖精,季玉不喜欢,至少现在可以拍着大胸说。
要是再过个一二十年,那就说不定了。
毕竟人是善变的。
沈淮麟轻哼了一声,“那是,谁信你的鬼话。”
话虽然这样说,脸上表情却放松了下来,唇角微微向上。
何灿阳和梁展非常想对季玉竖大拇指,您这也太能屈能伸了吧。
居然能在五分钟里,就把阿麟给忽悠了。
以前沈淮麟有些抑郁,好像也就季玉能对付。
阿麟除了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的,私底下都很安静。
有人天生乐天派,那一定就有人天生悲观。
季玉就是那种,我都这么丧了,还在继续苟下去,那你要不要考虑心情好一点
然后沈淮麟就稍微乐观了一点
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特别,仿佛是精神病友。
季玉松了口气,想说这都不是什么难事,早几年的商州,有沈淮麟十个难打发。
三个人留下来吃晚饭,临走的时候,赵姨照样给他们每人揣了一大包吃的,不能拒绝,当成是回礼了。
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
访客才走几分钟,马上又有人敲门。
季玉走过去打开门,是折返的何灿阳。
何灿阳笑着说“阿麟和梁展在楼下等我,我上来拿遗忘的手机后,敲完门才发现,就在我自己的裤兜里。”
他说完看着人,犹豫了很久,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当初阿麟去找过你,拿着存折,大约是想告诉你他有钱,你可以一边读大学,一边和我们玩乐队,你去哪里我们也跟着去,大家可以一直在一起,经纪公司不同意就先不签,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沈淮麟父亲是警察,妈妈是护士,不算很有钱却也衣食不愁,这样的家庭的孩子没有按部就班的读书、考公务员,而是一门心思的去搞音乐,本来就有些奇怪。
他赚的不算多,但是花销很少,还是存了点钱。
那天他们都去了,虽然下了决定,何灿阳也觉得遗憾,毕竟这么好的机会。
但阿麟是乐队核心,而且总有些事比成名更重要。
沈淮麟一个人上了楼,何灿阳和梁展站在楼下等着。
然后阿麟很快就下来了,准备好的话没有和季玉说。
沈淮麟看到季玉国外音乐学院的通知书,比a大金融系早了一年。
她连着音乐学院都可以放弃,何况是乐队。
季玉从来不说她的过去,连着年纪也报大了三岁。
季玉怔了下,想到了那天。
她想对比看看两封通知书有什么不同,然后就把拿出去了。
后来她把放在桌子上,就去整理衣服了。
那时候她住在赵姨家,那是顶楼,也就一户人家,平时的铁门也是虚掩着的。
她听见了铁门响的动静,放下衣服去看,外面却没有人。
门是开着的,不过楼下的住户养了只小狗,经常跑到顶楼的平台玩。
想到这里,季玉也没有放在心上。
想起这件事,季玉心底很多情绪涌了上来。
那时候她坚持要离开,以为他们对自己失望了,这是她的选择,也不能怪其他人。
原来他们当初,是来找过自己的
“季玉,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你和阿麟的关系。”何灿阳笑着,说话语气却很认真。
当年大家都太年轻,尤其是季玉都没成年,自己也拿她当妹妹看。
可现在,彼此也都不算年轻。
“阿麟和别人不同,打个比方,放弃很痛,要骗自己容忍,未必也会轻松,但是两者比起来的话也说不清楚谁更痛苦,他大约会选后者。”
何灿阳说得很含蓄,如果季玉一边吊着阿麟一边和其他男人暧昧,又或者是两个人在一起后,她还有数不清的绯闻对象。
虽然说这不太符合季玉的作风但是这不是昨天的猛料,这会儿他还没有回过神。
别的男人可能会大吵大闹,甚至做出极端的事,但是阿麟会闭上眼睛,假装看不见听不见,继续维持关系。
沈淮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筑起了厚厚的墙,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非常不好接近,但豁开了一个小口,就会连连坍塌。
季玉“我知道了。”
她听懂了对方话里的意思。
梁展从前说过,行星乐队的核心人物,不是阿麟,也不是才归队的季玉,而是小阳。
关系再好的乐队,也有拌嘴吵架的时候,有人一直润滑调解,这才是乐队不解散的关键点。
季玉貌似不经意的问“那如果我突然死了呢”
何灿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刚好有些松懈,不由顺着对方的话去想
他脸色变了下,连忙打住思维,抬起头纠结的问“你最近信佛别动不动把生死挂在嘴边啊。”
季玉笑了起来“我开个玩笑,吓吓你。”
“你真的吓到了我。”
季玉伸出手,两个人像是平常彩排结束那样击掌。
话说开了,无路如何,以后还是朋友,毕竟生活中不仅仅有男欢女爱。
门关上后,季玉一个人走到书房,她想了下,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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