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并没有立刻答应和勇利一起去香港。
毕竟去国外旅行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护照不是个事,作为瓦赫坦戈夫乐团的一员,艾米也有去国外演出的时候,去香港的签证要办也不难,但其他问题呢?
两个大活人去香港玩三天,他们的吃、住、行、玩都要花钱,而且勇利作为一个孩子,他就这么和艾米去香港好吗?他的监护人能同意和放心?
勇利说金钱问题不需要考虑,他这边会把行程、住处全搞定,艾米只要拎着包和shopping的钱和他走就行,艾米听完后就更犹豫了。
这会不会太占勇利的便宜啊?
可她的感觉告诉自己,勇利是很把他们上次的“一起旅行”的话当回事,现在正十分认真地邀请着她,说不定人家小孩为了这次旅行,是费了很大劲才跟家里人要到出行机会的,艾米也不会因为勇利的年纪就因此忽视这个孩子的认真,所以她决定好好考虑一番。
勇利就说下周有个绝对不能错过的演唱会,他希望和达瓦里氏艾米一起去,所以希望艾米周日前能给他回复,他好去做准备。
艾米慎重的应道:“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接下来就是愉快的晚餐时间了,艾米咧着心形嘴享用了酸菜鱼、以及勇利新做的冬阴功汤和搭冈饭。
冬阴功汤是开胃的,酸菜鱼是下饭的,搭冈饭里有椰汁的清香,口感别提多棒,达瓦里氏艾米毫不意外的吃得肚皮滚圆,只能喝了消食药,瘫沙发上看勇利忙忙碌碌的收拾餐桌、洗碗。
其实她有想减肥的,但是……
“辛苦节食一星期,一朝回到解放前,指的就是我这个情况吧。”
勇利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闻言问道:“你最近节食?”
艾米点头:“是啊,因为演出时要穿礼服,我要是再胖下去的话,裙子都要套不上了。”
勇利皱眉:“那也不能节食啊,你之前胡吃海喝那么多年,也把苗条身材保持到了三十岁,可见不是易胖体质,现在不需要控制饮食过头,去健身房练练就行了。”
艾米抱怨道:“没空啊,有时候演出密集的话,乐团能从早上八点演奏到晚上九点,连饭都来不及吃。”
“一周两次健身房,一次90分钟的时间也挤不出来?”
勇利怀疑的看向艾米,艾米就心虚的转移视线,其实这点时间她肯定是有的啦,但是比起运动减肥,她宁肯少吃点。
于是艾米就被她亲爱的达瓦里氏胜生拖出去散步半小时,回家路上还买了泡沫垫,回家后被勇利拉着练瑜伽,她的柔韧性算同龄女性的佼佼者,但艾米都30了,被勇利拉着压腿时还是龇牙咧嘴的。
知道艾米有时候腰背酸痛时,勇利还帮她压了压胸腰,那声音咔咔响,怪让人听着酸爽的。
哪怕练完以后的确觉得全身都拉伸得很舒服,艾米还是有种懒癌被强行治疗后的、淡淡的忧伤。
为什么明明她比勇利大那么多,在勇利面前却连任何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啊?
第二天,艾米特意起了个大早,逮着正在踮着脚擦柜子的勇利,这孩子每次离开都要给艾米家做个大扫除,只要勇利来过,凡是肉眼可见的地方将找不到一点灰尘,地板干净的艾米可以坐地上吃饭。
今儿艾米也总算是知道勇利怎么搞卫生的了,除去常规的拖、擦等手法外,勇利还会用一个手指粗细的小刷子去刷那些细节角落,甚至他还在第一遍大扫除后调了一桶小苏打水,用那桶水把全家各个地方又擦洗了一遍,说是消毒除菌!
艾米跟着勇利做完卫生,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自己以前真是活得太随便了,和勇利一比,她简直邋遢得堪比猪圈里的猪!
达瓦里氏胜生,一个神秘的孩子。
他突兀的走进瓦赫坦戈夫剧院,从此和艾米的生活有了交际,他会在深夜独自跪坐在地上大哭,也会在第二天留下美味的早餐独自离去,再见面时伤口愈合,神态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看起来没什么孩子的稚气,成熟稳重得惊人。
他做饭超级好吃,其中酸菜鱼这道菜尤其让艾米喜欢,而且那孩子愿意为了她去学习法语,现在已经能用法语背好几首诗。
是人生前所未有的、如同从天而降的奇迹天使一样的人呢。
虽然见面的次数不多,但艾米超喜欢勇利的,那感觉就仿佛他们早已相识,勇利用照顾自己姐妹、母亲、女儿一样的态度待她,细致又贴心,温和又亲近,让艾米有种只要她愿意,要靠勇利多近都可以的感觉。
我应该和他一起去香港吗?
艾米陷入了沉思。
可是如果这次和达瓦里氏胜生一起去香港,说不定我可以更了解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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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利回到俄罗斯后,就继续着刷课本、写习题、滑冰、跳舞、照顾尤拉奇卡的每日必修行程。
现在就连尤拉奇卡那位有些冷淡的妈妈,在看到勇利时都会露出笑模样,对这个可爱的日本小正太说一句“日安,小南瓜”,有时还会给勇利塞零食,可见勇利在普利谢斯基家的人气之高。
为了方便区分勇利和尤里,勇利是让所有同时认识他和尤里的人管自己叫“pumpkin(小南瓜)”的,他没有尤利娅那种“一个组织里有着yuri发音名字的人只能有一个”的想法,反而很愿意让着尤拉奇卡,而且他本人也习惯小南瓜这个称呼了。
自从小时候第一次穿着南瓜服参加比赛开始,美奈子老师就会偶尔叫他南瓜宝宝,到了俄罗斯后也经常被叫小南瓜,朱玲还会叫他小瓜,于是勇利去第三沟的时候,直接就自我介绍“我是Katsuki Yuri,中文名叫朱小瓜,大家叫我小瓜就行……”
而尤里自然是普利谢斯基家最欢迎他的那个。
下午五点,勇利下了冰场后急急匆匆跑向尼古拉爷爷的皮罗什基店,除了周五的晚上要和阿纳托利出行,周六、周日要被安德烈盯功课外,周一到周四的勇利会把下午五点到七点的时间都交给尤拉奇卡家,这时候尼古拉爷爷生意最好,尤里妈妈又不在家,勇利就会帮忙看小孩。
当然,勇利对尼古拉说的是“因为上舞蹈课前有两个小时的空闲,除了吃饭不知道去哪里,所以想和尤拉奇卡一起渡过这两小时”。
尤里为此开心死了,只要感觉到勇利靠近,那小身子就向前倾,手张得恨不得扑人怀里去。
通常他会在这个时间里给尤里喂一次奶,逗他玩一阵子,小宝宝拉了尿了就给洗屁屁和换尿布,有时会给他洗个澡。
但凡和勇利在一起,尤里总是舒舒服服的,他妈他爷爷当然也照顾他,但就是没勇利那种浑然天成的保父手法,让小婴儿经历过后再也无法忘怀。
朱玲偷偷吐糟过自家徒弟的保父技能已经点到现在当妈都没问题的程度了,不过勇利很享受和尤拉奇卡一起的时光,毕竟平时不是在空间里搏命,就是被组织里的不良大人带身边灌输各类技能和“神特么就不是正常人该有”的三观,勇利也是很需要放松的。
尤里虽小,却是治愈心灵的萌物口牙。
四月的俄罗斯还挺冷的,所以给小婴儿洗澡就要尤其用心,勇利给盆里倒了热水,小心翼翼给尤拉奇卡脱了衣服放水里,自个坐盆边的小板凳上,挤了沐浴乳搓出泡泡来。
小宝宝还坐不稳,他还得扶着他,免得滑倒后呛水,尤里却还蛮喜欢水的,小手用力的拍打水面,勇利衣服就湿了一半。
等好不容易把小家伙清洗干净,勇利利索的用干毛巾把尤里包好抱到床上,擦干净水珠后,拿出特意打电话请宽子妈妈寄来的和光堂wakodo婴儿油,这种婴儿油是由橄榄油加入维生素E、桃叶精华、角鲨烯,保湿加滋养,温和低刺激,敏感肌的宝宝也可以使用。
Ps:和光堂也是勇利和真利婴幼儿时期用过的牌子,勇利照顾尤拉奇卡的知识,也有不少是通过电话向母亲请教到的,所以,是的,胜生家及其亲友都知道勇利在大鹅有了个名字发音一样的干弟(er)弟(zi)。
他们都为此感到欣慰,毕竟勇利之前是那样害羞内向,让人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寒冷的冬土生活,可是如果一个人开始学会照顾小生命(小孩or小动物),总是会因此更坚强成熟和开朗些,他们认为这能给勇利带去良性的影响,并由衷感谢尤拉奇卡的存在。
尤拉奇卡嘎嘎笑着,毫不在意自己不着寸缕,而勇利淡定的伸出满是油的手,把他翻来覆去摸了个遍,没错,7岁半的勇利已经连婴儿抚触都会啦!勇利甚至已经开始学习做婴儿辅食。
“毕竟连尤利娅都吃过我做的饭,没道理尤拉奇卡却吃不到”——勇利语。
他对尤拉奇卡的用心细致,常让尼古拉和尤拉奇卡的妈妈都感到汗颜。
直到小婴儿幸福的窝在勇利怀里睡着,勇利也在这个天气流了一身汗,加上洗澡时溅到的水,他是浑身都湿透了。
好在包里有备用的衣服,勇利翻出跳舞时穿的练功服换上,在外面套个外套一样哒。
尼古拉看勇利收拾东西,打招呼道:“哟,要走啦?”
勇利点头:“嗯,上舞蹈课的时间要到了。”
尼古拉就看着小孩跑了出去,手放嘴边喊道:“跑慢点,别摔着了。”
小孩遥遥回了一句“知道啦~”但看脚步还是没怎么放慢。
尼古拉失笑。
也不知道尤里到了勇利这个年纪,会不会也是这副模样,跑跑跳跳精力充沛,又懂事有礼貌,做什么都周到细致,不过仔细想想,勇利是没有大人在身边才这么成熟的,尤里的话,尼古拉反而希望他能多做几年傻乐的孩子。
凯瑟琳娜在花滑训练时嘴巴毒,而朱玲在练舞时嘴巴更毒,勇利已经是那种努力到让一些老师会担心“他是不是努力过头”、甚至要为此担忧的学生了,但朱玲批起他来从不客气。
“我让你起范儿,不是让你变形金刚变身!肢体的柔美呢?”
“你这是控的后腿吗?是地平线吧!”
“本来长得不高还使劲蹲,你还嫌自己不像个南瓜是吧”
“看你跳舞简直辣眼睛,肢体硬得像钢板,跳得和熊一样,毛子里一群真的熊都跳得比你优美(凯瑟琳娜表示自己是不是被人身攻击了),收紧!别松垮垮的,要像白孔雀一样昂起头颅!”
“你这是爪子还是捻手指啊?里面有个鸡蛋让你抓着是吧?!”
“把腿抬高点,行了,背个出师表,背完就可以放下来了,注意表情,别跟我欠了你百八十万一样,明明是你欠我的钱还没还完呢!”
“眼睛不许到处瞄,眼神也是舞蹈表现力的一部分!别瞄,那面墙是开了朵花啊?”
……
本来是个玻璃心的勇利,就这么在朱玲和凯瑟琳娜日复一日的教导下,健康茁壮的成长着。
加上组织里还有个嘴臭的尤利娅;
几个时不时飚脏话的前黑帮;
老搭着他的肩膀和他飚黄段子的基姆;
带他去解剖室亲手解剖大体老师、用这种方式告诉他推拿时推哪儿最有效的扎哈尔;
心眼多得和马蜂窝一样还每周五晚上定时给勇利刷新三观的阿纳托利;
以及总给勇利丢一堆习题的安德烈。
小孩是真的压力大,玻璃心更是早就不治而愈,毕竟再不坚强点简直要活不下去,目前就靠日常抱抱尤拉奇卡才能续命的样子。
因为第一场和第二场通常只差七天,所以勇利期间还抽空,带亚历山大进了第二场,这次是没线索的,但勇利还算比较顺利的把人带了出来。
亚历山大从这一场出来后,对勇利是彻底心服口服了,别的不说,这位带人过空间是真靠谱,在第二场里,他就没见过比勇利更厉害的人,可见勇利虽小,能力却超强,最重要的是,哪怕是最危急的时刻,勇利也没有丢下过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的父母死后,他家那些亲戚没一个愿意管他们的,亚历山大不得不辍学,在社会底层摸爬滚打养着妹妹,其中辛苦自不必说,而勇利既然能在生死大难中,还能顶着死亡的危险过来救他,亚历山大不可能没有触动。
他甚至对勇利产生了一种保护欲,因为他发现勇利有时候凶残归凶残,可他是有原则的,勇利从不主动害人,甚至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偶尔给那些看起来品行不坏的其他求生者一点提示和帮助。
这孩子是很善良的啊!
但就是因为善良,反而让人没法不担心他了,万一他什么时候被这份善心坑了呢?
勇利却是在等了几天后,等来了艾米的电话。
他亲爱的达瓦里氏在电话里秃噜了一句法语,勇利一听就笑了。
达瓦里氏艾米说的是“d\'accord”,就是同意的意思。
他温柔的说道:“Voyager avec vous est un plaisir, Madame.(和你一起旅行是我的荣幸,女士。)”
路过的基姆愣了一下,拉住路过的那扎尔:“嘿,那小子刚才说的什么鸟语?”
那扎尔面无表情的回道:“好像是法语,我也不确定。”
这小子的语言天赋大概是真的好,最近还抱回一套泰语的学习资料,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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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在参加比赛时回了一趟莫斯科后,维克托也不是没察觉到母亲过得有点寂寞,所以也有点想趁着周末坐火车回家看看她。
安德烈是个极少露面的父亲,钱给的却还算充足,偶尔坐坐火车在维克托的负担内,所以他在火车站买票窗口排队时,顺手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妈妈自己今晚要回家。
艾米在电话里惊讶的说道:“诶?你要回家啊?车票买了没?没买就别买了,买了就去退,妈妈这几天都不在家呢。”
维克托睁大眼睛:“我还没买……我记得这几天瓦赫坦戈夫乐团没有要外出演出啊?”
艾米快乐的回道:“妈妈这几天都没工作,我和朋友约好去旅行啦,香港三日游,还要去香港红馆听beyond乐队的告别演唱会!听说Leslie也要去呢!”
维克托疑惑道:“Leslie,那是谁?”
艾米:“哎呀,就是那个演《A Chinese Ghost Story》和《Farewell My Concubine》的那个荣崇啊!他好帅的!我朋友还买到超好的座位,离舞台好近的!说不定能和Leslie握手呢!”
维克托不像他妈那样会看香港电影,闻言更觉疑惑,但也有点心动:“那你什么时候出发?我可以去吗?香港可不可以落地签?”
艾米回道:“虽然香港可以落地签,但现在也来不及给你买机票了啊。”
这时艾米那边好像有个软糯好听的声音说道:“达瓦里氏,要登机了。”
艾米连忙表示:“不说了,妈妈要登机了!宝贝你回去训练吧啊。”
啪地一声,电话挂了。
维克托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只觉得一阵寒风从不知何处吹来,后面的人推了推这个发呆的小朋友。
“嘿,男孩,还买票吗?不买让让。”
世界如此寒冷,他还是回体育中心练他的3F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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