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维视角===========
亚历山大又出门了,维克托知道他就是送金卡的那个人。
如果说全世界有谁能被勇利这样以全副身家性命信赖的话, 那就只有亚历山大了, 果然就像卓娅他们说的,首领和二把手作为同期走来的、无数次生死相依的伙伴, 他们的默契与信任是无以伦比的。
维克托不知道勇利平时在做些什么,毕竟不管他做什么, 维克托也不可能在闲暇时看到他的人影。
但维克托知道勇利自那一天起,肺就一直不太好,呼吸时都透着冰凉的寒意,总是咳嗽,咳得严重时,单薄的身体都弓起来,本就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但除了咳嗽好像又没有别的毛病, 训练也还是能完成。
然后他滑自由滑的时候还是体力不足、后半程全靠自燃和毅力, 3A+3T连跳时第二跳不是过周就是扶冰。
维克托还看到勇利最近在吃黑乎乎的川贝枇杷膏,心想不知道勇利吃不吃润喉糖。
勇利很忙,所以只有周二、周四、周六三天的晚上会回家给维克托补习,今天就是周四,维克托打算放学后去药店逛逛,为小老师买点东西。
下课后,他正收拾着书包,一个男生在门口大喊:“维克托,有漂亮女孩找哦!”
哄得一下, 还没走的大男孩们都拉长声音“哦——”了起来,明显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那位漂亮女孩等在门口,她有一头烫成波浪卷的褐色长发,笑容甜美,灰色的眼中脉脉含情,她无疑是魅力非凡的,在许多同龄女孩还是带着青色稚嫩气息的少女时,她已经很有风情了。
她是整个体育中心最受欢迎的女孩,和维克托在冰演时遇到的那位追求者颇多的二线女选手有些像,但容貌更加美艳且具有攻击型。
索菲亚将一缕鬓发撩到耳后:“嗨,维克托,有空聊聊吗?”
维克托左右看看:“你男朋友没来接你吗?”
索菲亚嘴角一抽,险些绷不住表情,她皮笑肉不笑的回道:“我分手了。”
维克托面露惊讶:“又分了!”
他发誓自己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只是知道索菲亚换男友快,这也太快了吧?明明她昨天还搂着xx从教室门口路过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和不懂看人眼色指得就是这种人。
忍住,这个人全身上下最大的优点就是脸了,要忍住,不能一拳挥他脸上!
索菲亚在内心将以上内容重复三遍,深吸一口气:“我想和你聊聊,介意借一步说话吗?”
如果是以往的话,一个女孩这么和维克托说话,维克托也许心里会有点戒备(猥亵事件后遗症,而且作为毛子,他不是没打过群架,万一这是谁把他引过去打他一顿呢?),但也不介意和她说几句。
贸然拒绝一位女士说话的意图是很不礼貌的。
但维克托今天没什么空,他问道:“不能在这里说吗?”
索菲亚:“不能!”
维克托干脆道:“那就改天再说吧。”
他准备绕开索菲亚离开,以往这个时候勇利应该已经到家了,但今天因为俄文测试的关系,他们迟了半小时下课,维克托不想让小首领久等。
本来他们相处的时间就很短了。
“我发育关到了!”
索菲亚在他背后大喊。
对于花滑女选手来说,发育关是最残忍的话题,有的人能扛过去,有的人即使在发育关后继续现役也会水平大降,还有的人直接熬不过去宣布退役。
索菲亚也曾拿过冰舞的世青赛金牌,被许多人称为天才,哪怕升入成年组后成绩不佳,却也仍然被人看好,若不是有资本和光环,她之前也不会那么浪了。
可在发育关到来后,一切都不同了,她知道教练没有放弃她,搭档决定与她共渡难关,但索菲亚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去,她甚至没吃什么东西,体重却在短短一个月里增长了四斤。
曾以为自己有放纵青春的资本,事到临头了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蠢货。
维克托停住了脚步。
他是个花滑选手,所以在听到发育关、伤病等词语时,他会感同身受,甚至在索菲亚喊出那句话后,走廊都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向这边。
这座体校有不少人都是从事冰雪运动的,他们都明白发育关对女选手而言意味着什么。
银发少年暗叹口气,回身,对索菲亚点点头。
于是他们到了附近一家咖啡厅,在坐下后,索菲亚还用感叹万千的语气说道:“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把你约出来,你可真不好请。”
维克托点了一杯黑咖啡缓缓喝着,没回她的话,索菲亚看他一眼,疑惑道:“我记得你喜欢甜的,不点黑咖啡,爱加很多奶和糖。”
维克托笑了一下,解释道:“待会要补课,喝黑咖啡能让我清醒些。”
“哦,原来是这样。”
索菲亚恍然的点头:“听说你最近都不逃课了,看来你是打算认真读书了?那你还有时间滑冰吗?”
维克托想也不想的回道:“认真读书的同时也能认真滑冰,本来逃课去滑冰就不对,努力一下兼顾就好。”
这话放在一年前,维克托是绝对不会说的,但现在却觉得这样的话理所当然,索菲亚想,在她放纵自己的青春时,这个少年已经成熟很多呢,这大概就是他们的差距吧。
可她仍然感到不解:“但是以你的天赋,升组后一定可以拿牌,到时候可以特招到俄体大的,这么努力没必要吧?”
维克托便告诉她:“我想考另一所大学,所以要读书,离中学统考还有两年时间,我要努力试试。”
……
上面那串省略号就是索菲亚的心情。
#一个学渣听到另一个曾经闻名遐迩的学渣准备飞升了!#
#这家伙是要做叛徒啊!#
索菲亚顿了顿,看着维克托,发现他在说考另一所大学时,眼里是有光的。
这个人其实有点天然过头,所以难免在某些事情看起来像无心人,可是现在,他像是活了过来,鲜活并向往着什么。
她试探着问道:“所以,你想考哪所大学来着?”
“圣彼得堡国立大学。”
说到这所大学时,他的嘴角咧成索菲亚以前没见过的心形,笑意第一次出现到眼中。
原来他也是会这样笑的,原来维克托真心的笑容是这样的。
大概也是觉得闲聊够了,维克托问她:“所以呢,你叫我过来是要聊什么?”
索菲亚怔怔的看着他,突然面露无奈:“没有了,我没有什么要和你说的了。”
“抱歉浪费了你这么久时间,我买单吧。”
说着,她去前台付账,维克托不解的跟在她身后,歪着头看了一阵,索菲亚对他摇摇手,心里有点苦涩,语气却还能保持活泼:“好啦,我要去冰场再练一阵,你也要去补习对吧?bye。”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维克托便也道了别,转身离开。
索菲亚看着他的背影发呆,回过神后大声喊道:“喂!你走错了,那里不是地铁站的方向。”
维克托回头喊道:“没走错!我要去药店买润喉糖。”
然后他就一溜小跑离开了,看他急切的背影,一点也没有停留的意思。
索菲亚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她心中涌出一股委屈,鼻子发酸,眼前模糊,眼泪流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圣彼得堡国立大学,那是俄罗斯排名第2的名校,而且体育中心的人都知道,雅科夫组的那位亚裔小师弟在摘下i的金牌后,被这所大学特招了。
大家也都知道,哪怕勇利看起来总是很冷淡,但维克托最喜欢和他在一起玩,听说他们还很巧的住在同一栋公寓楼,因为索菲亚同一个教练的师妹也很喜欢那个少年,所以索菲亚还从她的嘴里知道了那个少年近日总是咳嗽。
维克托没灾没病的,润喉糖是买给谁的想都不用想。
我在年少时为之纠结、曾经偷偷用心喜欢过,哪怕是不走心恋爱也想靠近的少年,他的心上终于也盛开了一朵愿意去全心呵护的花,却不是我。
所以原本想说的话也不用说了。
她恨恨骂道:“混账东西,难怪对我一点感觉也没有,原来合着是喜欢男的!xx(曾经想约p维克托的某二线女选手)根本没胡说嘛!”
不过那个日本boy明显比曾经的维克托还难追,毕竟以前的维克托也许自我、任性,但他同时对感情抱着轻率的态度,索菲亚努努力还能靠近暧昧一下、试着和人玩一下,而日本boy连暧昧和玩一下都不行。
人家一看就知道是聪明冷静的类型,不可能被帅气小男生哄住(而且他喜不喜欢男生还另说呢),作为资质出众的男单,他和维克托将来又是妥妥的竞争关系。
维克托要是追得到他,索菲亚就敢去剃平头!
想到这,少女幸灾乐祸的笑起来,该!那家伙也有今天,早该让他尝尝这种暗恋、爱而不得的酸甜苦涩咸的纠结滋味了。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以自己的条件,想找啥样的找不到?回冰场训练去!
发育关再难过,也是要挣扎一下的……
维克托挑了一款据说甜味比较淡的润喉糖,急匆匆赶回坦桑小区2号楼,进电梯后直接按了8。
在此说一句,身为首领,勇利还是有特殊待遇的——其余的楼层每层都有4到6套居室,而八楼只有一个801,占了8楼一半的面积,另一半则被改成了健身房与舞蹈室。
维克托摸出勇利给的备用钥匙开门,换鞋,就看到大贵宾轻快的跑过来,对着他摇尾巴,勇利很疼马卡钦,平时总是会接她到家里玩,最近还给她买了好多新狗粮,味道很好。
不要问维克托为什么知道新狗粮味道好,凡是进马卡钦嘴巴的东西,他都尝过。
他高兴的揉揉爱犬的头:“hi,马卡钦,勇利是不是等很久了?”
马卡钦呜咽两声,叼住维克托的裤子,拉着他往前走。
路过走廊时,维克托还看到垃圾桶里的酒瓶又多了,啊,勇利肯定又喝好多。
维克托轻叫道:“马卡钦,我还没关门呢……”
声音中断了。
在看到眼前的景象后,维克托有那么一瞬间失去了发声的能力。
在落地窗前有一座布艺沙发,在夜晚时可以坐在沙发上观赏夜景,斜阳透过玻璃窗,落在小首领安静的睡颜上。
维克托放轻了脚步,缓缓走上前,蹲在沙发旁凝视着勇利。
他看起来很累,呼吸平缓,胸口轻微的起伏着,身上有浓重的药味,黑色的睫毛又浓又密,轻轻颤抖着。
他睡着了?是在做梦吗?会是美梦吗?
维克托屏住呼吸,凝视着勇利的嘴唇、弧线平直而精致的锁骨、垂落在半空的纤长手指、还有苗条身体在侧躺时美好的曲线。
小南瓜真的很瘦,维克托还为此觉得很奇妙过,因为无论男孩怎么减肥,看起来都一直很匀称的样子,瘦不露骨,又很柔软,看起来就很好抱。
当维克托看着勇利如婴儿一般熟睡着,听着勇利平缓的呼吸,虽然觉得很冒失,但他还是想……
如果能守护这个男孩就好了,即使他比他厉害那么多。
希望在短暂的余生中,pukin能活得更加轻松快乐。
好奇怪啊,明明是从未想过和谁恋爱,对那种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的情况也感到无法理解,觉得单方面的喜欢一个人很傻气,可是现在却很喜欢勇利,而且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状况不好。
最后他没有叫醒勇利,而是从房间里拿出一床薄毯盖在勇利身上。
银发少年无声说道:“晚安,愿你一夜无梦。”
不希望你做梦,因为怕你在梦里也会辛苦。
维克托起身准备离开,却看到亚历山大沉默的站在客厅口,神情复杂的看着他。
他做了个手势,示意维克托跟上,转身走了出去,维克托顿了顿,把润喉糖放茶几上,踮着脚尖跟了过去,马卡钦悠哉的跟在自家人类边上,是全场最单纯轻松的生物了。
两个男人坐在走廊的地板上,亚历山大低沉的说道:“他今天凌晨进了一次第八场,在里面处理了一些事情,完事后我就带着金卡赶回来,原本准备把东西还给他,就看到你没关门。”
维克托抱着马卡钦,应了一声。
亚历山大又说道:“你喜欢他?”
维克托茫然的抬头看他,没问“你怎么知道”,而是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亚历山大摸了摸左手的手表,语气平淡的听不出情绪。
“从看到你想碰他,又收回手。”
然后他就确认维克托喜欢勇利了。
不过在更早的时候,这位沉默寡言却心里什么都明白的Jadeite二把手就已经发觉端倪,因为喜欢就和咳嗽一样,藏不住的。
“而且你现在看他的眼神,和以前某个人看他的眼神一样。”
他们都想上前拥抱那个孩子,却终究站在原地不敢前进,勇利一直都有让人望而却步的力量。
“我知道,是勇利的前任搭档对吧?我听勇利说过他的事。”
还在电脑上看过对方的演唱会录像。
“那你知道勇利一直没有从那段感情里走出来吗?”
维克托沉默了一阵,回道:“……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勇利不是走不出来?视为母亲的凯瑟琳娜和朱玲去世时,面对那样的打击,他也走出来了,我想他现在大概是觉得剩余的寿命短暂,所以有过那样的感情便已足够,我也不知道该对你说什么好,站在友人的立场上,我并不觉得有人喜欢勇利是一件坏事,你是个好孩子……但也是因为这点,我劝你还是放弃,这样对谁都好。”
“在剩余时间如此短暂的情况下,他不会再回应任何人了,你也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比较好。”
这段谈话直到维克托躺到床上准备睡觉时,都还徘徊在他脑海里。
“不是走不出来……吗?”
维克托翻了个身,把自己埋在马卡钦柔软的毛毛里,马卡钦就用肉垫拍打他的手臂,想推开这个突然缠狗的人类。
而这个人类不仅把她抱得更紧,还突然大声叫出他这个赛季的主题,把大贵宾吓了一跳。
“到底何为爱情啊!”
如果爱情是这样苦涩纠结的情感的话,为什么古往今来有那么多人沉迷其中啊?
他对马卡钦闷闷的说道:“也许勇利是觉得有过万人瞩目的表白和生死与共后,哪怕没有正式和对方恋爱过也足够圆满了,但我也想在短暂的余生中认真面对自己的感情啊,只有勇利是让我真心心动的人,除了他没有别人让我有这种感觉,我凭什么放弃啊?”
马卡钦一爪子轻轻拍在维克托头上,又推了推,然而银毛人类还是没有放弃的意思,大贵宾不满的叫了起来。
“汪!”
此时亚历山大和维克托都以为勇利已经放下了对失去母亲和伙伴的哀伤,却放任自己沉浸于对安杰的情感之中。
只有勇利自己知道,他早已从对安杰的感情中走了出来,正如他最初对《罗朱》的设想,因为曾经并肩、最后也有好好道别,所以这并不是悲伤地感情,在看到维克托在世青赛的《罗朱》后,勇利就对那段感情释然了。
勇利本来也不是什么会揪着过往的痛苦不放的人,不然按他的经历,早该不想活了。
反倒是两位母亲的逝去,才是他至今无法愈合的伤痛,他遗憾与没有好好和玲妈妈说再见,也对凯瑟琳娜的死耿耿于怀。
她是握着源珠跳下来的,能得到源珠,大概率是已经干掉了boss可以活下来的啊,为什么她死了呢?
是不是我作为羁绊来说太弱了,所以她终究没有留恋尘世选择离开,还是我误会了凯茜妈妈,她真的是输给了空间无奈死去的吗?
没人能告诉勇利凯瑟琳娜在第十场经历了什么,所以这个问题他是永远得不到答案了。
===========瓜总视角===========
人在累狠了以后会没食欲,勇利在大量训练后,也会有一阵子什么东西都吃不下,准确的说,是四-五个小时都这样,训练一般在早上,这意味着勇利的食欲消退期涵盖了午餐时间,何况他的午餐都是没味道的营养餐,那就更没胃口了。
小首领本人是习惯了这些,硬着头皮强行把午餐咽下去就ok,正好减肥了。
但维克托在某天训练后,拿着一盒山楂片问他要不要吃。
在对体型体脂要求严格的花滑圈里,山楂片这种开胃食物的出现就是一种罪过,所以维克托的动作看起来有点偷摸摸的。
勇利问他:“你就不怕我告密吗?”
维克托将一片山楂放勇利嘴边,因为洁癖一直不吃别人递过来的食物的勇利犹豫片刻,看着那双充斥着期盼的蓝眼睛,到底张了嘴。
他从小就喜欢蓝色,在成为需要定期到海里游泳的蛟龙源珠持有者后,他对蓝的喜爱更甚从前,只是从未让别人知晓过这点,何况维克托还有一张勇利很喜欢的脸。
之前说不喜欢维克托这个类型的话是胡掐的,勇利心里明白,他最吃的就是天仙款的颜,因为这副外表,加上其父母留下的情谊和同门师兄弟的交情,他对维克托的确比对其他人宽容。
看到勇利没有拒绝,维克托的眼睛就亮了起来,他笑着说道:“我不怕,吃了我的山楂片,你就是我的共犯啦。”
那时勇利就发觉,维克托好像细心了些,在观察过后,他就确认,维克托不是变得细心,只是对自己的事情上心。
教曾经把安德烈以及补习班老师气得扯头发的维克托是费劲的,因为他不是笨,而是过往不认真导致基础没打好,很多东西都要耐心的给他补,所以讲题时,勇利偶尔会走到冰箱边,拿一瓶伏特加出来对着维克托晃一晃。
“介意我喝一点吗?”
维克托认真的说道:“我很介意。”
勇利歪歪头:“俄罗斯人还会介意饮酒问题?”
维克托就说:“我这个俄罗斯人特别介意身体不好的人饮酒,你喝的太狠了,我在你家垃圾桶里看到了两瓶空了的伏特加酒瓶,还有几瓶我不认识字的,那是种花酒?”
“种花的酱香白酒。”
勇利也不好当着学生的面大灌伏特加,就改喝啤酒,灌了半罐下去,耐心就又回来了。
因为平时比较忙碌,所以勇利再怎么挤,也只能在周二、周四、周六抽两个小时给维克托补课,好在这家伙最近对学习的态度认真了不少,给他补课就比以前轻松了很多。
勇利偶尔也会夸他:“以你现在的进度,等中学统考的时候正常发挥,考圣彼得堡大学的冷门专业没有问题,考其他大学的医学也可以。”
维克托一听就苦了脸:“我就不能考上圣彼得堡大学的医学系吗?”
勇利:“……你要听实话吗?”
不是勇利对维克托没信心,而是他以前落下那么多课,他本人又不是什么读书方面的天才,再怎么补也就上一本,想考俄罗斯版本的清华北大的重点专业绝对没指望的好吧?
维克托:“……我会努力的,别现在就打击我啊。”
万一将来他创造奇迹了呢?
勇利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鼓励他。
“其实你还是有希望的,你不是准备明年升组吗?争点气指不定就能上06年冬奥了,只要你在冬奥拿块牌子回来,起码俄国境内的大学你可以随便挑,就是考医学系真的不容易,你会被那些考试逼疯的。”
所以他还是不指望维克托靠自己考上圣彼得堡大学。
维克托面无表情:“我现在也是隔一天被你抓着测试一次啊,有差别吗?”
勇利笑摸他的狗头:“差别可大了,以我剩余的时间,顶多帮你补完大一的课程,那之后的三年,医师从业证书考试,还有工作后的其余考试你不觉得麻烦吗?兼顾花滑和学业本来就辛苦,何况那还是医学。”
律师和医生都是要不断考试的职业好吧?
维克托就埋头做题,像是不愿意理会勇利,更不想和他争论这个问题的样子,勇利也不打扰他,起身去给马卡钦开了个罐头,心里嘀咕着这姑娘在他这儿鲜食吃多了,最近都不怎么搭理狗粮。
但狗狗不吃狗粮怎么行?粗糙的颗粒状食物有利于他们锻炼肠胃功能,而且染上挑食的毛病的话对身体不好。
想要狗狗活得久,有些地方就不能惯着它们,所以勇利决定物色味道好点的狗粮牌子(于是还是很惯着马卡钦)。
过了几天,他就提着几袋新狗粮送到维克托家里,说是觉得这个牌子的狗粮味道不错,马卡钦应该也会喜欢。
维克托那时的表情很微妙,然后他下定决心般拿起一粒狗粮塞嘴里,点点头:“嗯,是比以前那款口感好。”
勇利:等等,他为什么知道以前那款狗粮的口感的?
总之狗粮的事就这么解决了。
训练的时候勇利发现维克托有点不认真,时不时就盯着自己这边看,然后在某次勇利再度挑战3A+3T连跳时,滑过来对他比划着。
“勇利,我知道你现在跳3A是拔脚就来随意了些,但后面要接连跳的话,还是注意一下第一跳的轴心比较好,这样落冰滑出都会更顺畅,第二跳也会轻松些哦。”
“看,就是这样。”
说着,维克托给勇利示范了一个3A+3T,他的跳跃高飘远、轴心正,从起跳到落冰滑出都完美得很,转体时银色马尾甩得像个小螺旋桨。
还挺可爱的。
勇利点了下头,对他道谢,就继续练习去了,背景音是雅科夫的“维恰!滚去练你的自由滑!”
然后这家伙练舞时也不专心,小眼神没过一会儿就飘到勇利身上,勇利心想他的舞蹈动作总没得挑了吧?
不是勇利吹,而是维克托在跳跃方面把勇利吊打得有多狠,勇利就能在舞蹈方面翻倍吊打回去,两者的水平就不是一个层面的。
舞蹈教室都是四面镶镜子好方便舞者观察自己动作的,两人搭腿的栏杆正好对着,所以压腿时是背对着的,勇利不经意的看了一下前面的镜子,就发现镜中的维克托在偷偷转头看他的背影,眼睛映着灯光,碧蓝如海。
因为晚上只睡6小时,所以勇利白天要雷打不动的睡两小时的午觉。
维克托也能睡,于是师兄弟两人在吃完午饭后,就默契的上雅科夫的办公室,一人占领了一个沙发,雅科夫则早已放弃把这一熊一瓜赶出自己的办公室了。
维克托是只睡一小时就要上课去了,勇利会醒的比他晚,偶尔醒来时,身上会有一件原本陌生,但渐渐越发熟悉的外套盖在身上,因为体型差的关系,那件外套能轻而易举的将大半个勇利包得严严实实的。
只是在死亡空间里过惯了警惕的日子,衣服才盖到身上呢,他就自动醒了,所以勇利也知道,维克托不止一次的给他盖东西。
每次勇利都选择装睡,这不是他刻意的选项,只是之前已经说过“我不喜欢你这一款”打击过人家了,在维克托没有明着表白的份上,他总不能再和人家说“你别喜欢我了”了吧?
唉,就这么冷着他吧,等到维克托自己放弃,或者他挂掉了,这事估计就结束了。
在维克托为他盖上毛毯时就醒过来的小首领盘腿坐在落地窗前,戴着一副防近视金丝眼镜,披着那块毛毯,专注的扫视着一份文件,在他的感官中,屋内还有另一个人如白孔雀一般轻灵优雅的舞蹈。
然而那个人是不存在的,玲妈妈已经死了,那只是幻觉而已。
有电话打过来,小首领顺手接起。
“嗯,救出来就好,知情人我都处理掉了,让老林以后小心点,嫂子有喜了?好事,等侄子出生了我给他包个红包咳咳……”
他捂着胸口咳了起来,电话里的人担忧的问道:“小瓜,你没事吧?”
“我没事,而且还知道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勇利垂下眼眸,缓缓摩挲着腰间的伤口,他今天并非是因为疲惫昏睡,而是受了伤,在自己包扎好伤口后晕了过去。
但是还不到休息的时候,勇利头一回知道,原来以前就有人成功的威胁其他源珠持有者成为自己的守门人,而那个老不死,此时正在俄罗斯境内,他的手上有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勇利很想得到。
谁知道抓鱼的时候还能扯出一条更大的鲨鱼来呢?正好因为伤势会有半个月没法训练,请个长点的病假,去干掉那个老不死好了,说不定能知道更多有意思的事情。
勇利想起那张记录着奇特符纹的卷轴,叫契约卷轴对吧?没想到空间里还有这种有趣的道具,如果能弄到手的话,或许对建立求生者群体秩序会起到更大的作用。
顺便趁这个机会去试试C-TA生物基因脑神经递质平衡疗法吧,他已经受够和幻觉纠缠不清的日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凯瑟琳娜不是自杀的,但这事的确是瓜总的心结了,他觉得是自己没能留住凯瑟琳娜,但又觉得想万一凯瑟琳娜不是自杀的话,那他就误会凯茜妈妈了,所以也很纠结,总之以后会有解释。
站在阿维的视角,勇利是见不到人的、摸不透心思、过往悲催所以很难追的大佬。
站在瓜总的视角,阿维是不说一句表白,却处处显示心动的(长得很好看的)傻白甜,以及他从不觉得自己悲催,他正在逐渐走出来,他比所有人都想象的坚强,他知道自己终能痊愈。
以及此时瓜总真的对恋爱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的目标是在死前,为求生者群体建立一个还算靠谱的秩序框架,以及多拿几个花滑的牌子,事业为重,恋爱靠边。
而阿维是真的有努力掩饰自己的感情,但喜欢这种事和咳嗽一样,掩饰不住的,比较敏锐的都发现问题了咳咳,就阿维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好好的,其实连马卡钦都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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