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托双手合十对着雅科夫恳求道:“雅科夫,勇利已经说了他会来了, 你就给他留一个一个通行证嘛~”
而安菲萨和纳斯佳两个女孩子则负责一左一右的摇晃着老教练的胳膊, 格奥尔基则跟着维克托双手合十做拜托状。
雅科夫的表情就十分无语:“你们几个有完没完?说了通行证不能随便发了!空余的这两个要给队医和亚历山大,你们懂不懂啊?”
四个青年组熊孩子异口同声的回道:“没完!”
安菲萨挽着教练的胳膊使劲的撒娇:“雅科夫, 队医和亚历山大进来一个就可以了,但是勇利进来的话, 我们的竞技状态都会更好的!”
要说雅科夫不喜欢被熊孩子撒娇,或者说他不喜欢小孩的话,那他当年压根就不会选择当教练,更不会在被一代代的熊孩子耗光头顶的头发后还在这个岗位上坚|挺着,所以真的被4个熊娃围着哄的时候,老教练心里还是美的。
美归美,有些事情还是不能松口的,且不说运动员训练时身边咋能没队医, 那亚历山大通过1年的学习, 前阵子才考到针灸师的证书,还有拔罐、刮痧、推拿、辅助热身等技能,老教练把他聘过来难道也不可能让他闲着啊。
这帮熊孩子就是不知道队医和理疗师的存在多重要。
雅科夫咳了咳,严肃的开始训熊:“你们还有心在想这些有的没的,难道是觉得已经稳操胜券了吗?维克托!美国的莱萨切克、日本的织田信成、法国的潘瑟罗他们都盯准了冠军位置,而你正处于发育关,你确定你不会被他们之中的谁从冠军的位置上掀下来吗?”
“格奥尔基!你还敢笑维克托,如果连维克托都危险的话,你就更危险!听好, 要是这次你连前十都进不去,我就会给你好看!”
“纳斯佳!安菲萨!你们还记得那个叫yuna的韩国女孩吗?如果你们不争气,下个奥运周期的女单王者绝对是那个女孩!她的表现力碾压你们!”
(4年为一个奥运周期,通常是指奥运会之前三年与奥运年的四年,比如盐城冬奥周期就是指99、00、01、02这四年。)
噼里啪啦一通训,熊孩子们都老实了,各自老老实实去做练习,维克托挠挠头,老老实实带着他的新冰鞋去热身馆进行合乐,因为发育关的关系,他原来那双冰鞋是彻底挺不住了,只能买新的,如今还在磨合期中。
雅科夫担心他发挥不好、被谁夺走冠军也是有理由的,维克托在临近世青赛这个时间段的确是状况不断,要不是勇利带着他进空间用义体适应调整了几次,恐怕现在维克托自己心里也要没底。
而在老教练心里,他现在对维克托的技术状态指望不大,就算维克托在赛场上摔了跳跃、旋转位移他都不会奇怪,好在维克托的p分也涨起来了,这是他现在最欣慰的。
说来也是奇妙,以前作为技术流的juer,维克托的表演中“演”的成分太重,他的“演技”也不够高明,所以p分和他的技术比起来真心不好看。
在花滑比赛中,p分由节目内容、表演诠释、编排、步法等组成,维克托之前和奥蒂莉亚合作的节目就是炫技成分极重,内容不够充实,表演者的表演也不行。
但在勇利到来后,维克托就开始了脱胎换骨式的成长,从《罗朱》开始,他的节目内容开始经得起推敲和仔细观看了不说,滑行和编排也有所进步,表演开始成长,节目就排得进是佳作的行列了,这在青年组选手里非常罕见。
安菲萨能才进青年组就拿相对较高的p分,便是因为她的《拉拉》编舞极好是妥妥的佳作,加上不弱的技术,她的优势是很大的。
而等到了这个赛季和吉米合作了《E小调华尔兹》、《卡尼古拉》时,维克托的节目质量进一步提高,都算得上精品,尤其是被勇利魔改加入了拟剧舞蹈元素的新版《卡尼古拉》,可谓是他如今的代表作,经过全心演绎后几可升入经典的行列。
所谓的精品节目,其实就是经得起“拆”的那种节目,就算专业人士将他们的每个动作、表演细节一个个拆开看,会惊讶的发现他的步法、旋转等技术动作通通在线、衔接饱满完成质量高,细节打磨得好,音乐剪辑到服装、表演都精益求精,值得细细品味。
像有的选手就光凭跳跃厉害,然后细节不磨,衔接没有,表演不咋地,于是他们的节目咋看起来“哇好难”,因为足够的跳跃难度也显得花团锦簇,但拆开看就会发现“诶没有衔接好空”、“没有衔接进跳跃不是违规吗”、“肢体好僵”等问题,相当于公开处刑。
雅科夫对学生们抓得严,这种情况在他家的娃儿之中是没有出现过的,但其他选手就不一定了,所以新规则推行后,有不少选手都要经历“阵痛”,便是这个道理了。
在花滑圈里,就算是最顶尖的那一类花滑选手也差不多是以佳作级节目为主,精品偶尔也会有,经典级的节目在整个职业生涯都不会多,也就是雅科夫当年和莉莉娅合作才能年年出精品、偶尔出经典。
至于带着《辛德勒名单》去炸大运会的小徒弟不属于正常选手行列,那小子从8岁开始,给他编舞的不是舞神,就是吉米,要么就是莉莉娅,最菜的编舞柳德米拉都是马林斯基芭蕾舞团的首席,资源好,本人演绎能力强,年年出精品才不辜负其他人倾注在他身上的心血。
不过不管如何,维克托到底也是去年开始横扫了同龄人的青年组霸主,他一进场,大部分人都看着他。
维克托甚至还听到一些人的窃窃私语。
“听说他开始发育了,现在看来是真的诶。”
“看着都快一米八了啊,等发育完了肯定很高。”
“长太高容易沉湖,维克托会沉湖吗?”
“说不定他会转双人呢。”
……
维克托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关注他的体型变化,以及那些人对他的评论和质疑,但他有颗大心脏,以及在使用义体调整重心后的底气。
他垂下眼眸,心想,这次他也一定要赢,用毋庸置疑的胜利打消一切疑问,不这么做的话就不是维克托了。
这么想着,他利索的点冰、起跳。
一个高水准的4T(后外点冰四周跳),维克托一直擅长点冰跳,就和勇利擅长刃跳和阿克塞尔跳一样,跳自己擅长的跳跃时,他们总是拥有一种魄力与决然,气场强得很。
窃窃私语立刻消失了,少年王者的实力压住了所有人的侥幸,他们紧张起来,开始加紧训练。
而在下冰时,雅科夫对维克托擅自跳了个4T的事什么话都没说,只沉默的让他回去后好好调整自己,然后又掉头去看女单那边的情况,维克托就自己回去了。
之后曹斌跑到维克托身边,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和他打招呼:“嗨,维克托,你今天状态真好。”
少年的眼中带着敬畏,维克托就友好的回道:“你也不错,我听说你也已经掌握了4T。”
曹斌不好意思的挠头:“我跳得没你漂亮,而且我的表演分一直不高,我教练都说我是p分难民营出来的。”
维克托眨巴眼:“还好啊,哪个年轻选手在不成熟时不得进p分难民营?我也是那里出来的呢。”
曹斌就反驳:“哪有,我看勇利的p分就一直很高,他在大运会的p分把我师兄都惊到了,而他甚至连青年组成员都不是,不过我也觉得他配得上那个分数啦,我要是裁判会给他更高的p分。”
他巴拉巴拉了一通,最后话题还是扯到勇利身上,曹斌左看右看:“他没来保加利亚看你们比赛吗?”
维克托扯起嘴角,对他露出礼仪式笑容:“勇利有事,大概要在比赛开始那天才会过来。”
曹斌便失望的哦了一声,便和维克托挥挥手:“嗯,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比赛的时候一起加油吧,我明年也会升组呢。”
说着,他转身跑了。
维克托看着他的背影,不解的歪头,心说这人干嘛来了?
还没纳闷完呢,到了酒店门口,之前找他帮忙要签名的那哥们,文森特又跑过来和他打招呼,感谢维克托寄给他的那张勇利的签名卡片——在得知有人托维克托向自己要签名后,小南瓜便顺手拿过床头的画松蝙蝠扇,在上面写了自己的名字与祝福语交给了维克托。
文森特是法国人,所以勇利还很贴心的写了法语,对粉丝来说这绝对是最好的礼物了。
而在文森特眼里,这份礼物当然也有维克托的一份功劳,所以他塞给维克托一个埃菲尔铁塔小挂件。
这个家伙看起来有点腼腆:“呃,我知道你和勇利关系不错,你可以帮我把这个转交给他吗?我妹妹也是他的粉丝,知道我有渠道和他交流之后,就希望我帮忙送个礼物。”
维克托:“……”
勇利真的是好受欢迎哦,他突然有点吃醋了怎么办?
而文森特也是个人缘好的,一路上有不少人和他打招呼,然后顺便和维克托握个手、要签名啥的。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维克托在电梯附近突然站原地不动了。
他鼻子动了动,左嗅右嗅,大脑向他传递了讯息。
“勇利来了。”
维克托当然不是dog,但勇利的名字和气味一直处于他的大脑关键区内,具体的说起来就是他发呆时别人在他眼前晃手都没用,叫一声“勇利”这家伙就能立刻回神了,同理,他能在任何时间地点立刻闻到勇利的气味,这是爱情赋予他的神技(当然勇利的气味也很特别,他真的很香)。
于是维克托顺着那股熟悉的冷香走了几步,绕过走廊的一个拐角,就看到少年靠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神情清冷又专注的翻阅着一本期刊。
我喜欢的人,是那种本该只出现于漫画中的运动少年,清爽又干净,有一双明亮的眼,瘦削的身体披着宽松的黑色运动夹克,穿白球鞋,额间有一条蓝色的运动头带,冷淡不爱理人,却有一颗温柔的心灵。
现在那个少年正起身抬头看他,呼唤他的名字。
“维克托。”
心跳如鼓便是维克托此时的感受了。
维克托冲上前几步,将少年搂在怀里。
他闭上眼睛深深的吸气。
“你来了。”
“你本有足够的理由不来,可你还是来了,在忙完公事后立刻来了这里,对吗?”
维克托握住他的胳膊想再说些什么,勇利吸了口凉气,缩回手。
维克托愣了一下,轻轻皱眉,立刻抓住少年的手,不由分说的捋起他的外套袖子,才发现他的左手绑着绷带,里面正有血溢出,看血迹这条伤口应该很长。
勇利见他神情不对,笑了一下:“出门干活时被划了一下,除了这个没别的伤口了,不严重……”
但看着维克托的表情,他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最后他沉默着,任由比他更沉默的维克托拉着他的右手,把他带回了酒店房间,让勇利坐自己床上,转身从勇利的包里翻出伤药,用纱布、双氧水小心翼翼的给清洗血迹,又上了药和绑新绷带。
做完这一切后,维克托蹲在勇利面前,双手按着勇利的膝盖,垂着头。
过了一会儿,维克托抬起头,笑得一脸阳光,他兴致勃勃的问道:“勇利,你吃不吃巴尼察饼?这家酒店餐厅做的巴尼察饼和穆萨卡都可好吃了,还有一种叫tarator的汤,沙拉里的水果和蔬菜也很新鲜,维克托五星推荐哦。”
勇利看了他一阵,伸手按住维克托握紧的拳头,将他的手指一个一个掰开,轻轻的点头。
之后维克托没有问一句有关求生者的事情,也没有问勇利遇到了什么才会受伤,维克托带着勇利在餐厅点了一堆当地美食,还点了一杯保加利亚啤酒,但因为勇利是伤员,所以维克托只给了他一口尝尝,剩下的维克托全自己喝了,而对俄罗斯人,以及能把二锅头和伏特加混着喝的勇利来说,这杯酒内含的酒精约等于没有。
但勇利这晚却安静得有些反常,除了在和雅科夫、安菲萨他们打招呼时说了几句话,其余时间都用一种新奇的目光打量维克托,仿佛才发现尼基福罗夫是一种未知生物。
亚历山大看了他们一眼,挑挑眉。
作者有话要说:维克托沉默是因为他发现瓜总又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伤,而且自己那一握力气还蛮大的,瓜总伤口裂开和他也有关系,他就很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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