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围猎, 向来都是齐国的重大活动。
因着如今天下太平, 国力强盛,举国上下皆无战事, 边界和平,故而朝野内外也甚少兴武,就连科举也是文举鼎盛,武举衰落。
但是作为大齐皇室,他们从未遗忘过自家是如何争来这天下,又如何守住这江山的。
居安则思危。
危难之时,靠着泱泱大论护不住这辽阔疆土, 最终还是要看谁的兵器锋利,谁的将士勇猛,谁的百姓富有战意。
但这些并不能够明目张胆的提出来,毕竟齐国如今已是庞然大物, 周边属国皆要仰他鼻息, 而有盟约的国家更是怕大齐突然翻脸, 刀剑相向。
说简单些, 便是齐国皇帝打个喷嚏, 那些小国都会无比慌乱。
假使齐国又鼓励百姓多练兵,多习武, 只怕边境之上顷刻间就会风声鹤唳,属国内外人人自危, 生怕齐国的铁蹄又要踏上他们的土地。
到那时, 莫说外交和平, 只怕会催生他们先动手发难,再起战事,着实得不偿失。
故而大齐皇室甚少鼓吹武力,而是想了其他法子。
这围猎便是其中一项。
齐国历代帝王皆以骑射见长,围猎之事更是每年都要举办。
即使是热衷于写诗作文的先帝也是年年坚持,从不停歇。
要说他们心里有多喜欢,也不见得,可如此做的目的便是告诉齐国上下,骑射之事乃是帝王家热衷的事情。
而围猎时,不单单是皇家子弟,京城中的世家大族皆有青年才俊参与。
若是能表现上佳,那边是一朝天下闻,对以后发展大有裨益。
故而高门大户便要求族内子弟不可松懈骑射之术,而平头百姓也上行下效,即使没办法和皇家搭上关系,可好歹也能锻炼身体,何乐而不为呢。
阮瑶当初还在老家时,便听长兄阮唐说起过“大齐科举与前朝甚是不同,不单单是科举时间有多变化,内容也大为不同,考的不仅仅是八股文章,还有君子六艺,即使不精通,可也不能全然不会,不然是进不了考场的。”
他所说的君子六艺,便是礼乐射御书数,其中,射便是射技,御则是御马御车。
只是当时阮瑶尚且懵懂,不解其意。
如今清醒了,又在宫中待了许久,阮女官便明白其中内里。
齐国便是要通过这般多的鼓励,鼓励百姓全面发展。
上辈子德智体美,这辈子君子六艺。
倒是都不容易。
也正因如此,自己身边坐着的赵弘想要稳住太子之位,就要拿出更多的努力。
文,武,缺一不可。
只不过
阮女官端着酒壶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家太子殿下修长的手指,英俊的侧脸,挺拔的背脊,然后她又看向了不远处的赵昆那比自家殿下粗了一圈儿的胳膊。
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呢。
之前殿下连宿四郎都抱不动,这次围猎能行吗
不行吧
完全不知道自家瑶瑶正念叨他的大殿下撂了酒杯,神色如常的夹了一块桌上的糕饼,衣袖掩面送入口中。
只不过旁人皆未看到,他在张嘴的瞬间,指尖微动,一颗小小的黑色药丸被他弹入口中。
在咽下去的瞬间,只觉得喉咙清亮,一股寒气直冲天灵,刚刚有些微醺的神智瞬间清醒。
太子殿下缓缓放下筷子,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解酒丸是他早早就找顾鹤轩要来的,便是准备着此刻能用上。
其实以前太子殿下的酒量不至于如此单薄,可也不知怎的,自从之前被毒的大病一遭后,分出了个小傻瓜,连带着酒量也掉了不少。
以前起码有三杯的量,现在竟是半杯就觉得醉了。
当然,此事赵弘是不会说的。
毕竟三杯的量也不是什么露脸的事情。
待觉得脑袋重新恢复清明,大殿下便轻声道“倒酒。”
阮瑶知道他酒量不成,想来太子自己也知道,故而阮女官装作倒酒,其实一滴都没有落入酒盏,身子微微弯下,凑近了赵弘。
大殿下本想说话,可是一偏头,看到的便是自家瑶瑶精致的眉眼,还有淡淡的桂花香。
这香味比不得其他香料的幽然,但在赵弘看来,却是最惑人不过。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眼睛努力的往旁边看,嘴里轻声道“等下围猎,怕是要两个时辰才能结束,瑶瑶小心些,哪里都不要去才好。”
阮瑶闻言,轻轻点头。
虽说早上周美人来说的那桩事情的真假她还不知,可小心些总没坏处。
尤其是太子不在的时候,便是没有人做她的庇护,若是惹出了麻烦怕是不好脱身。
阮女官也实在没有给自家殿下当小妈的兴趣,还是熬到日子离宫更合适她。
于是,阮瑶立刻点头,温声回道“殿下放心,奴婢等着你。”
赵弘知道她惯常是个稳妥的,便放心的点点头。
不过他一垂眼,就看到阮瑶的指尖微红。
大殿下语气一顿“你冷了”
阮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很快笑道“不妨事。”本是不冷的,只是如今有些倒春寒,她又要一直执壶站在一旁,手上没个遮挡,难免寒凉。
赵弘没说话,只管端坐着,神色淡淡。
就在这时,有鼓手上了高台,拿着鼓槌,用力击鼓以造声势。
众人所需马匹也被牵出,在场内站得格外整齐。
不远处的二皇子站起身来,瞧了瞧赵弘,又很快收回目光,大步朝着自己的马而去。
大殿下却是谁都没看,不紧不忙的起身,准备上前。
不过他很快就顿住步子,接下了披风,反手扔给了阮瑶,声音淡淡“替孤拿好。”
阮瑶愣了一下,下意识的抱住了披风,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看到赵弘已经下了台阶,拉住缰绳翻身上马。
感觉到阮瑶的目光,他转过头来,嘴角微翘,而后伸手取过了弓箭背在身上,一夹马腹便入了林子。
阮女官往前走了两步,可很快就退了回去,不再言语。
她抱住了披风,心里明白那人的心思。
只怕是刚刚他瞧见自己手上红,便把披风留下让她抱着暖手。
虽是细碎的小心思,可却暖的厉害。
细细算来,在这宫里,阮瑶倾注最多心思的便是大小太子,而最紧张她的,只怕也是他们。
抱着披风的手紧了紧,阮女官隐约能闻到披风上的味道。
她还记得,曾经刚入内殿时,里面弥漫的皆是淡雅熏香,透着士人高洁。
后来她天天盯着殿下习字背书,这人身上便是墨香不散,很有书卷气息。
而到如今,既无熏香清冽,也无墨香儒雅,倒是全然是桂花的香甜了。
阮瑶心里清楚是因为那人把桂花香囊天天放在床边所致,可还是觉得这让太子多了些红尘俗人才有的鲜活气。
是好是坏阮瑶不知,只是如今抱着暖烘烘的披风,她心想着,起码这样的人想当反派是困难了些。
毕竟,谁家邪魅反派带着桂花糕味儿
如此,倒是好事。
正想着,阮瑶耳边响起了个声音“咦,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阮瑶一愣,迅速转头,便看到了正好奇盯着自己瞧的三公主赵令容,她便迅速行了一礼,道“公主福安。”
赵令容笑着免了她的礼,而后对她道“我瞧着太子哥哥怕是要好久才能回来,你过来同我坐坐吧,我那里松快些。”
阮瑶抿抿嘴唇,轻声道“殿下,于礼不合”
“不妨事的,我没那么多规矩。”三公主笑容一如既往的爽朗快意,“如今皇兄皇弟们都去了,我正愁没人陪我说话,你过来给我说说故事,时间也过得快些。”
换成旁人,阮瑶定然不会去的。
不过面前的这位乃是最得宠的公主,也是皇族里唯一及笄的公主,其他几位小公主年纪太小,多是未来,三公主又得宠,行事随意自在些也无人敢怪罪。
加上阮瑶看得出,三公主是与东明宫最为亲善的,于是她便轻轻点头,跟在了三公主身后。
悄声回了下头,看到季大跟着太子而去,季二留在原地未动,阮瑶心安,默默地把视线收了回来。
行走间,阮女官温声道“殿下若是寻常想听故事,来东明宫时与奴婢说一声便是。”
三公主笑了笑,没说话,只是心里默默念叨,她怎么不想说她早就想说了
可是自从得了那本千字文后,她就搜罗来了不少话本小说,可除了一本狐仙的,其他的都不好看。
细细想来,她偏就喜欢阮唐写的那本,无论是遣词用句还是下笔行文都很得她的喜欢。
本是想要找阮瑶多说说的,没想到自家太子哥哥不知道从那里知道了消息,专门把她叫到内室,很是一番说教。
从不做功课到不思正途,一直说到皇家典范公主威仪。
虽然用词很是简练平和,但架不住大殿下肚子里的词儿多,说了将近半个时辰都不带重样的。
末了还让三公主把得来的话本都交了出去。
那本狐仙的她还没看完呢,正看到紧张处,就这么没了
这番折腾下来,三公主哪里还敢找阮瑶说故事
怕了怕了。
阮瑶却是对此一无所知,这会儿也没追问,只管跟着前行。
而让她惊讶的是,三公主的席位距离皇上颇远,四周围还有轻纱隔断。
掀开帘子,便瞧见里面已早早有人等着了。
见她们进来,宿大姑娘便站起身,笑着道“你竟真的把阮女官叫来了。”
赵令容一脸得意“我就说我与瑶瑶关系亲厚,自然是能说得动的。”
阮女官眨眨眼睛,一时间不知道惊讶为何两位贵女这般看重他,还是疑惑怎么三公主也喊自己瑶瑶了。
不过她很快便要行礼,可还没等动作,就感觉到腿上一紧。
低头,就瞧见了抱着她小腿的宿四郎君,正昂着脸,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她,张嘴便是软糯声音“听故事,听故事。”一边说一边拍手,看上去福娃娃一般可爱。
阮瑶有些茫然,抬头看向了已经坐下的两人。
赵令容正捏着糕饼吃,宿大姑娘则是开口道“还请阮女官勿怪,刚刚是小弟闹得厉害,我们便用故事哄他,不知怎的就提到了阮女官读过许多故事,他就嚷嚷着想听,这才去请了你来。”说着,宿大姑娘看向宿韫道,“快松手,成何体统。”
宿四郎年纪不大,可是个听话的,立刻乖乖放手,但眼睛依然瞧着阮瑶,脸上满是期待。
阮瑶略一想便明白,怕是之前去藏书楼时,自己对三公主提起了家中之事,便被三公主记在了心上,结果这会儿想让自己来帮忙哄孩子。
这事儿,她很拿手。
小太子她都能照顾好,如今瞧着,宿四郎可比小太子好哄多了。
毕竟,论年纪,宿四郎比还不满一岁的小太子大多了。
于是阮女官便温声应下,而后伸手抱起了宿四郎,把他放到了椅子上,自己则是站在一旁,笑着道“不知小郎君想听什么”
可没等宿韫说话,三公主先伸手拉住了阮瑶的手拽了拽,道“你且坐下。”
阮瑶轻声道“殿下,于礼不”
“没事儿,外面看不到里面,你放心,我说合就合。”而后,赵令容就把阮瑶拉到了自己身边坐下,心里则是念叨着,太子哥哥惯是看重眼前这人的,虽然三公主暂且看不出两人是何关系,可照着她的母妃陈贵妃所说,只怕以后东明宫里是要有主子的。
再说了,三公主本就喜欢美人,又与阮瑶颇为亲近,现在外人瞧不见,太子哥哥也不在,能挽着她在身边坐着也是乐事。
左边宿大姑娘,右边阮瑶女官。
三公主觉得今年这趟围猎来的真值。
阮瑶也不是那种非要把主仆之分刻在骨子里的脾气,既然让她坐,她就坐,没什么好不自在的。
而宿四郎君则是有些等不了了,小身子一窜一窜的,待三公主不说话了,他才开口连声道“要听打妖怪的故事”
阮瑶眨了眨眼,笑着道“这种故事有点长,不如奴婢给殿下讲个戴红帽的小姑娘遇到大灰狼的故事好不好”
宿韫却是看了看她,声音软糯道“小姑娘为什么会遇到大灰狼”
阮瑶回道“因为大灰狼吃人。”
宿四郎君眨眨眼睛,一脸不解“百姓遇狼,衙门不管吗”
阮瑶闻言微微一愣“这或许是疏忽了”
“那这个县令是个坏东西。”
“啊”
“小姑娘应该去告县令,把他抓走。”
对着宿四郎坚定的小胖脸蛋,阮瑶抿抿嘴唇。
看起来哄孩子的童话故事不合适他。
毕竟眼前的小少年想的很对,观点毫无瑕疵。
于是,阮瑶温声道“那奴婢给郎君讲打妖精的故事吧。”
宿四郎高高兴兴的点头,也不纠结衙门打狼的事儿了,只管捧着肉嘟嘟的小脸蛋,乖乖的昂头盯着阮瑶瞧。
宿大姑娘和三公主则是一人一把瓜子儿,也看着阮瑶。
阮女官缓缓开口道“传说东方有一傲来国内有一花果山,上有仙石,受天真地秀,日月精华,石产一卵,见风化为石猴”
就在阮瑶给未来男主讲述孙大圣的励志故事时,夏儿正悄无声息的站在众人之后。
她的眼睛一直未曾离开过许妃,也没错过周美人。
只是二妃看上去神色如常,并无异样。
一直到皇帝与陈贵妃离开去后面歇息,二妃也没有旁的动静
待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夏儿终于瞧见了些不同寻常。
有一蓝衫宫女端着酒盏,缓步走来。
行走时,能隐约看到有酒液从壶口流出。
实在是满了些。
在宫里,为了方便,也为了不出岔子,故而壶里面的酒水多是堪堪过半,少有倒满的。
如今这人倒是不同寻常。
只是众人的目光皆在场内歌舞,或是互相交谈,鲜少会注意到一个其貌不扬的宫女端着的一壶酒上。
夏儿则是眨了眨眼,而后迅速起身,一边拔出头上绒花,一边快步走向了太子席位,侧身站定。
因着今日是大日子,故而宫人们的发型发饰也有规矩,
原本夏儿穿的衣裳该是和阮瑶不同才是,可阮瑶有心给她选的款式与自己相近,颜色略有不同,可站在暗处便不显眼,又挑了双厚底鞋子,身高虽说不至于全然相似,可也不差许多。
夏儿便定定的看着那人靠近,垂着头,在近前时好似不小心跌倒,酒壶直直的朝着她而来。
小姑娘眼睛微眯。
真被自己猜中了。
她本不在乎会不会被泼酒,只想着抓住了这人。
可在酒壶洒在她身上的瞬间,有人上前,一手抓住酒壶,另一只手扯开披风,把她挡了个严严实实。
酒水半点没有溅到夏儿身上,只能隐约闻到氤氲酒香。
夏儿昂头,就看到季二神色淡淡的收回了手,随意的拍了拍自己披风上的水渍,淡淡道“你是哪个宫里的。”
蓝衫宫女赶忙跪下,道“副统领恕罪,奴婢刚刚一时不慎,打翻酒壶,还望副统领和阮女官宽宥。”
夏儿却没看她,而是先红了脸颊,对着季二轻声道“多谢副统领,日后必当重谢。”说完,也不看季二神情,只管沉声道,“随我去宽衣。”
蓝衫宫女本不想跟去,可有嬷嬷上前架住了她往后面走,她略一犹豫,心知逃不过板子,也只能跟了过去。
但夏儿却没有去给宫人们更衣的帐篷,而是转了个弯,走到了一处竹林内,脚步顿住,笑着转头道“这位姐姐运气不错,幸好陛下不在,不然被陛下瞧见,姐姐怕是逃不过一顿板子了。”
蓝衫宫女听出不对,急忙昂头,对上的便是夏儿圆圆的脸蛋。
她瞳孔微缩,心知大事不好。
可刚要开口,就被夏儿直接用帕子塞住了嘴。
夏儿也不需要她说话,直接道“姐姐放心,那些酒没撒到我身上,不妨事的,只是,姐姐瞧着像是受了惊吓,不如到旁的地方歇歇,”声音微顿,“正好我有些事情,想和姐姐问问清楚。”
蓝衫宫女呜呜两声,想分辨一二,怎奈夏儿看都不看她,只管笑着偏头,两边自有从东明宫带出来的嬷嬷上前,看着是扶,其实是直接掐住了宫女的身子,根本动弹不得。
比起之前收拾春雨,如今嬷嬷们更熟练了些。
夏儿微微侧身,让她们离开,自己则是重新把绒花簪上,快步往回走去。
而阮瑶则是正讲到了美猴王拜师,学得七十二般变化,宿四郎昂着脸,听得如痴如醉,嘴里念叨“七十二种变化啊,真好,我也想学。”
三公主捏他脸蛋,笑道“四儿想变什么”
宿四郎苦思冥想,终于道“变成爹爹,想打谁屁屁就打谁屁屁”
三公主愣了一下,然后拉着一脸无奈的阮瑶笑得前仰后合。
宿大姑娘则是捂了捂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自家小弟,真的是敢想敢说啊。
阮瑶倒觉得这没什么,孩子的愿望总是简单朴实的。
只是她想着,宿侯当真厉害,原书里从头到尾,能坑害男主的不少,但能打他的却没几个。
宿侯却能说打就打,果然是当爹的,就是能耐。
而就在这时,外面有了动静。
一串急促的马蹄声传来,听上去人数不少。
阮瑶以为是围猎之人回来了,赶忙起身想要去迎,可就在这时听到了赵令容疑惑的声音“这一个时辰都没到呢,怎么就回来了”
阮瑶步子微顿,心里沉了沉。
等她出来,往外看去时,就瞧见回来的人不少,可带着猎物的不多。
为首是赵昆,身上明显留有血迹。
马一停下他就两眼翻白,若不是有侍卫接着,怕是要直接一头栽到地上。
众人惊骇,纷纷起身,但皇帝此时不在,也不知道该去问谁。
许妃则是面色苍白的跑了过来,伸手扶住自家儿子,去探他的鼻息,感觉到赵昆还有呼吸,许妃略略松了口气,而后便厉声对着一旁的侍卫问道“我儿这是怎么了”
侍卫赶忙回道“娘娘息怒,殿下恐是力竭,加上受了惊吓,这才昏了过去。”
而陈贵妃此时匆匆赶来,直接走上前来道“说清楚,林子里发生了何事。”
“回娘娘的话,林子里林子里有熊,正好被太子殿下和二殿下遇到,卑职等虽尽力护卫,可那熊凶猛,让二位殿下有所损伤,幸而得以逃生,熊也被当场射杀。”
此话一出,周围猛地安静下来。
在场的都不是寻常人物,无论是宫中妃子还是朝中大臣,皆能明白其中深意。
皇家围猎之地本该是细心筛选过的,绝无猛禽猛兽,如今突然遇到熊,这其中定然有蹊跷。
现下谁也不敢开口,生怕惹了麻烦。
陈贵妃则是紧皱眉头,总是温和的贵妃娘娘现下眼神凌厉的看向众人,而后对着一旁傻站着的宫人道“快去请陛下”
“是”
阮瑶则是与三公主上前,手里还抱着太子的披风,她的眼睛并未看向晕过去的二殿下,也没有瞧其他高门子弟,而是着急的四下寻找。
到底是没有看到那人。
这时候就听陈贵妃问道“太子呢,太子在何处”
侍卫一愣,赶忙抬头看去,果真没有发现太子踪迹。
他背后瞬间被冷汗浸湿,整个人差点趴在地上,颤着声音道“卑职死罪”
阮瑶觉得眼前一黑。
太子,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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