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廖香桐眼里白雪就是个坏女人, 而安然跟她才是一国的,如今安然不帮她转而去帮白雪, 她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廖书桐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自己的妹妹孤零零的站在一边, 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柴月, 你过来。”廖书桐对着柴月大声呵斥道。
柴月本来正跟安然几人聊得开心,听了这话瞬间收敛了笑容,她双手紧握成拳, 轻咬着下唇不说话。
白雪往那边看了一眼, 愤恨的说道“我说你脾气就是太好了, 不就是交往过一段时间, 有什么了不起的。你看看现在他把你当成什么了你这都快成了他俩的女仆了。看着吧, 他肯定又会说让你给廖香桐干活的事。”
明明干的比谁都要多,吃的却是三人中最少的, 这也就是柴月,换了自己, 早闹的他个天翻地覆了。
她就没见过比这兄妹俩还不要脸的人。
杜雪薇听了这话也跟着点头, 说实话她真的有点不明白柴月,怎么就被这两兄妹吃的死死地呢。
安然也疑惑的看着柴月。不过不管柴月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三个人都尊重她。因此,谁也没有打扰她。
柴月看看身边的三个人, 见她们都鼓励的看着她, 她猛地站起来, 深吸一口气, 坚定地说道“廖书桐同志,我们已经分手没关系了,男女有别,请你别在缠着我。”
“分手月姐姐,我哥这么好,你为什么要跟我哥分手”廖香桐听了这话巴巴的跑过来说道。她不只是说,还用谴责的目光看着柴月。
柴月被恶心个半死,又是这样,只要自己提出反对意见,他们就是这样谴责的看着自己,好像自己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似的。
想到这里,柴月冷笑一声说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清楚吗你说你们两个是亲兄妹,可是你看看谁家亲兄妹跟你们一样相处的别的不说,就说咱公社社长吧,全公社谁不知道社长是个宠妹子的,你看看人家怎么相处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谁家兄妹还搂搂抱抱、手牵着手的。不信你们出去问问,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来的情侣呢”
就算是情侣,现在走在大街上也都规规矩矩的,顶多并肩走着,谁跟他们兄妹俩一样。
“你说我是你哥的对象。你哥有把我当做对象看待吗交往的第一天就让我多帮着你干活,我一个女生本来力气就小,自己的工作都要做到天黑,他不帮忙就算了,还要给我增加负担。”
“好,这都不算,就像他说的,我将来是你的嫂子,帮你是应该。那我问你,活我干的最多,吃东西的时候为什么就不是我吃的最好我家里人寄点东西过来,我就应该分给你们吃。你们家里寄了东西,你们俩躲着我偷偷地吃。”
“像我们下乡支援建设扶贫,大队还给算工分给发粮食发钱呢。你说我跟你哥在一起能得到什么我是自己闲的还是钱粮太多吃不完要给你们大队的狗你给它根骨头,它还知道冲着你摇尾巴,汪汪叫两声呢。你们呢”
除了会背着她吃东西,就是说她坏话。真是连畜生都不如。
想起自己过年的时候无意中听见两兄妹的对话,柴月就恨不得上去煽他们几个耳光。这两人吃她的、喝她的,背地里还嫌弃她的东西不好吃,说她人不好自私。
呵,说道自私,她就没见过比这对兄妹还要自私的人。
要不是那天自己肚子不舒服跑出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在这两人眼中是这样的人。
坦白说廖书桐是柴月的第一个男朋友,正因为是第一个,又是奔着结婚去的,柴月才会一忍再忍。直到那天听到两人的对话,柴月彻底忍不住爆发,单方面跟廖书桐宣布了分手。
没错,是单方面的。
哪怕是被抓包了,廖书桐也不觉得愧疚,更不同意跟人分手。
说出心底的话,柴月觉得心情好了不少,她恶狠狠地瞪着两人威胁道“以后有事没事都别在找我,如果你们再来骚扰我,我就告你们。”
柴月坐下,白雪不顾廖香桐就在眼前,给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女人怎么啦,现在可是新社会,男人不忠女人一样可以踹了另找。柴月今天的作为,总算让她看着舒服一些。
廖香桐被说的面红耳赤,她有些无措的看看身后的哥哥,她不懂,自己真的做错了吗可是,可是他们一直都是这样相处的啊哥哥也从来没说过有什么不对。
跟廖香桐不一样,廖书桐听了这话,眼神忽明忽暗,那里面似乎隐藏了无尽的心事。
安然的心里咯噔,忽然觉得这样的廖书桐有些可怕。
以前大家都觉得廖书桐太宠爱廖香桐了,把人惯的不知天高地厚,那时候大家都觉得是爱。廖书桐太在乎这个妹妹了,才会这样。但假如不是呢
如果说廖书桐是故意的呢
想到这个可能,安然莫名打了个寒颤。
捧杀啊。
想想都觉得可怕。
但话又说回来,两个人到底有多大的仇恨,廖书桐要这样做总不会是当爹娘的太过偏心所致吧。
现在绝大多数人都是重男轻女的,像他们家这样重视女儿的少之又少,而且她娘虽然疼她,但对几个哥哥都不差,尽量做到了一碗水端平。
廖家能把廖书桐逼成这样,得是多大的仇恨啊。
不行,不管这俩人是真的脑子有问题,还是廖书桐跟廖家有仇,她一定要告诫雪薇距离这俩人远一些。
安然拉拉柴月的手臂示意她坐下,廖书桐现在的眼神有些可怕,她怕柴月再说下去,廖书桐在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不想两边闹的太僵,安然站出来说道“两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有些事情不用我说相信自己也能明白吧。别忘了你们下乡的目的是什么支援农村建设,如果试试都要别人帮忙完成,那叫什么支援建设,那叫给别人添麻烦。”
“咱们公社年年都能被评选为优秀先进公社,我不希望有人阻碍它的发展。如果因为某些人,公社评选不上,那么也别怪我们这下乡下人不客气了。”
安然这一番话说的廖家兄妹脸色胀红,尤其是廖香桐,她就是再傻也明白,这是说她的。
安然从廖书桐身边走过去,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我不管你是真的疼爱廖书桐,还是故意把她引导成为这样的,那是你们俩的事情。我只希望你别牵扯到其他无辜的姑娘身上,更别牵连了公社。如果你们做出什么危害公社的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撂下狠话,安然从容离去。她也就没看到廖书桐看着她惊讶而复杂的眼神。
两天的时间,安然对白雪改观不少,也许是她昨天晚上的话起了作用,廖香桐依旧慢吞吞的干活,但廖书桐再也没有过来找过柴月。这让柴月紧张的心放下不少。
浇完水,地里暂时没什么活了,村里交好的几个人就聚集在一起,男的编个框、做个小板凳,女的就纳鞋底,条件好的就做件新衣裳。
姚春花带着鞋样子和胡好的鞋底,带着安然就来到知青住的地方。杜雪薇脚上穿的鞋都是买的,这鞋下地有些不合适,她早前拜托姚春花帮忙做几双,这不有空姚春花就过来了。
杜雪薇想着自己也不能一直麻烦人家,就问道“嫂子,学这个难不难,我闲着也没事,要不你教教我”
姚春花楞了一下,随后点头笑道“你那可是拿笔杆子的手,学这些粗活干什么。你放心,在这大队住着,嫂子还能少了你的鞋穿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以后嫂子家的猪你给多注意点。”
杜雪薇的手细皮嫩肉的,一看就不是干这活的料。
她话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在做鞋的时候还是把这个过程给讲了一遍。
见姚春花好说话,白雪也说道“嫂子,我也麻烦你给做几双鞋呗,不让你白做,我这还有家里给的布料,我送嫂子几尺做衣裳。”
白雪脚上穿的鞋是从公社供销社买的,虽然也是布鞋,她看着总觉得不如姚春花做得好。姚春花做的这个可是实打实的千层底,材料看得见。
再说买的鞋子也贵,她这一双就要一块多。像这样的鞋,她一年能穿费四五双。还有冬天的棉鞋,那个更贵。今年冬天她家里又给她寄了些好料子做棉鞋,正好她还没有找人帮忙做。
在村里呆了三年,姚春花的脾性她也了解一些,身为社长的媳妇,她是绝对不会克扣你东西,偷工减料的。
姚春花摆摆手,“你们这些姑娘背井离乡的也不容易,我闲着也是闲着,不过是几双鞋子,又不费事,做就做了,我要你的布干啥。拿东西金贵着呢,还要布票,你家人给你,你就留着吧,等什么时候好做成衣裳。”
出去纠缠想要嫁给她侄子之外,白雪别的地方都挺好,她既然开了口,姚春花也不会区别对待。
就像姚春花说的那样,一双鞋子她半天就做好了。咬断最后一根线头,她伸手递给杜雪薇说道“来,穿上试试。你脚上那双就留起来吧,以后在村里就穿这个。”
杜雪薇没有布鞋,脚上穿的还是从家里带的胶鞋。这鞋子比布鞋贵,也不如布鞋结实。杜雪薇穿着干了两天的活,就有些开胶了。
杜雪薇也不客气,伸手接过来就换上了。“四嫂,好手艺。大小正合适。”
“合适就好,我先再给你做一双,你换着穿,然后再给白雪同志做。”别人肯定自己的手艺,姚春花也高兴,她手快,一天就能完成两双鞋。
杜雪薇也不白要姚春花的鞋,她回屋拿了一些糕点出来塞在姚春花手里。姚春花不想收,杜雪薇说道“嫂子不收,那我也不要您的鞋了。正好我跟安然脚差不多大,这鞋子留给安然穿正好。”
白雪也附和道“就是啊,嫂子,雪薇说得对,我们哪能白要别人的东西,那也太不要脸了。”她说完这话还故意看了廖香桐一眼,真当她没发现廖香桐的小眼神啊。看着吧,要是今天姚春花不收东西,赶明儿这对兄妹就敢让人去做上十双八双鞋子。
做鞋底用的虽然是旧布料,但村里人都节俭,一件衣服能穿上七八年,攒上这些旧衣料子也不容易。更何况姚春花这鞋底厚实,用的旧衣料子更多。人家能匀出来给她们做两双,她们可不能给人找麻烦。
姚春花也一愣,稍后也明白了,她也没说什么,只收起东西就带着安然回去吃饭了。
路上,姚春花跟安然说道“这个白雪看着还算不错,可惜了,咱家大利对她没意思。”
“四嫂,你怎么知道她对大利有意思,我记得那次去给雪薇收拾屋子,她先跟二朝搭的话啊。”
姚春花得意的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嫂子给咱公社多少人家说过媒,要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还说什么。我跟你说吧,这有意思没意思只看她的眼神就能看出来。白雪看大利的眼神不一样。”
安然点头,她又有些疑惑,既然是对老大感兴趣,为什么又对老二示好这万一要是成了,将来岂不是尴尬
姚春花扑哧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白雪这丫头聪明着呢,我跟你说,刚开始我也以为白雪是打算在两兄弟之间找一个呢。后来问了二朝才知道,白雪每次跟他套近乎,说不了三句话就会转移到老大身上。我琢磨着,这丫头是想要曲线救国呢。”
从二朝身上当做突破口不得不说这个主意好。谁知道老大对这个弟弟很好,到时候他成家肯定会考虑到他弟弟。一个对他弟弟好的姑娘肯定比不好的,会被他另眼相看。
安然点点头,不是广撒网就行。这么说白雪还可以
不过大利对白雪没意思,她们也不会乱点鸳鸯谱,只能说一声可惜了。
她们这边才说了两个大侄子的婚事,那边廖书桐就找上了门。
安然防备的看着他,门都没让他进,堵在门口问道“有事”
廖书桐没想到安然居然这么防备他,看着附近坐在大门口看热闹的人,他皱眉说道“我找姚大嫂有事,麻烦让让。”
安然动都没动,直接不客气的说道“我嫂子跟你可不熟,有什么事你就在这说吧,万一让你进了家门,出了什么事在赖上我家怎么办”
这可不是她瞎说的,他们公社下属的一个生产大队就是如此。有个男知青打着去找人家家主人的名义进了屋,凑巧人家不在家,他也不走,跟人家家里十七八的大姑娘东拉西扯的。然后还被人给堵在家里了。
那知青立刻就说他可以娶人家姑娘过门。
这个时候姑娘就是再傻也明白是被算计了。
一家人哪里能乐意,这不就闹起来了。
本来这事是挺好解决的,任谁都看出是这男的打算攀扯别人,不然事情也太凑巧了。可那男知青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双鞋,非说是那姑娘做给他的。凑巧的是,那鞋子还真的是姑娘的手艺。
这就有些说不清了。
安然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这件事的性质比较恶劣,她四哥这两天就经常往那边跑去解决这事。
她也不是非要把廖书桐想的这么无耻,只是因为柴月的事情,安然对廖书桐厌恶的很,自然不愿意让他进家门。
“哎,我说廖知青啊,社长可不在家,人家家里都是女同志,你进去确实不方便。我看人家安然说的对,你有什么话当着大伙的面说呗。说不定我们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安然斜对面大门口坐着的大婶见状开了口,她跟安然家离得近,有什么好事都能沾上光,自然是帮着安然说话的。
“就是啊,咱们公社谁不知道姚春花就是个大嘴巴,你跟她说了啥,转头她就能嚷嚷的全公社都知道。这跟你现在在这里说也没差别。”
这人的刚落,姚春花就走出来了,她双手掐腰说道“说谁大嘴巴呢,站出来让我瞧瞧。”敢说她是大嘴巴,哼,下次有了什么事,她才不会告诉那人。
姚春花这话一出口,外面看热闹的非但不害怕,还都哈哈笑了起来。姚春花她们还不了解,大家都是一出八卦唠嗑的,开个玩笑也不会生气。
说完别人,姚春花把安然推到里面去,堵住门问道“啥事,就在这说吧。相信你也知道最近你们知青干的破事,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咱们还是在门口说方便。正好也让大家伙做个见证。”
按照姚春花的脾气她是不想做这么觉得,只不过这个廖书桐太没眼色了,她心里有气,这才不想让人进门。
早前柴月就说过廖书桐想要逼婚的事情,原本姚春花也没有当真,因为在她心里,廖家兄妹都是读书人啊,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至于没品到跟不要脸的混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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