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孙是除了安然之外最心疼的一个人, 他冷笑一声,不客气的说道“呦呵,您老还知道这猪让你们弄的浑身是病还传染啊哎,我就奇怪了, 既然你们知道传染, 还拉我们养殖场干什么你们安的什么心”
“还有啊, 你们当初说的可是借调, 借调懂吗这头猪到现在为止可都是我们养殖场的。我们好好的猪,让你们给弄成这样, 你们以为给送回来就完事了,我告诉你们, 没门。”
老孙等人难道对小黑就不眼馋吗他们就不好奇那些病毒是怎么回事
作为兽医,谁能放任稀有病毒就在跟前, 自己无动于衷的。
可老孙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知道这不是自己等人能解决的。而且,安然也答应他们了, 年后等养殖场走上正规, 在不伤害小黑的情况下,允许他们对小黑进行研究。
因为这事, 他们这些老兽医一大把年纪了, 每天空闲时间都碰着书本在那里学习知识。
他们为的什么
还不是想着自己这时候多学一些,多懂一些, 等年后小黑也能少受点苦。
可是这些人, 这些人, 在明知道小黑身体状况的情况下,居然把小黑搞成现在这样,谁看了不生气
对安然这人也许还有些忌惮,对孙叔他可不怕,见安然抬着小黑走了,他从朱厂长身后钻出来,努力挺直腰板,对着老孙大声说道“它是一只猪,还是一只特殊的猪,作为特殊物种,就要有随时为革命牺牲奉献的精神。我们只不过是想要帮着它解毒,这有什么错”
是啊,他有什么错
作为兽医,遇见带有病毒的猪,首先想到的不就是解毒尤其是这种特殊的病毒,不是他也会是别人对小黑下手。当时他还庆幸自己下手够快,如今他依旧不后悔自己把小黑折腾成这样,他只是后悔为什么要把这只快要死的猪送回来。
假如当时他们把这头猪找个地方埋了,或者烧死,也就不会有今天这种事情了。
看看依旧躺在地上哀嚎的徒弟,和周围的无动于衷的人群,老兽医心里想着等回去怎么不动声色的把这些人告上一状。
安然过来找人正好听见老兽医胡搅蛮缠的这句话,“照你这么说,我还觉得您思想奇葩是个特殊物种呢,那我是不是也能把你给解剖了,研究研究您自己说的嘛,要有为牺牲奉献精神。”
安然的手里拿着兽用的手术刀,配合上她冰冷的眼神,还真像那么回事。
老兽医再一次躲在朱厂长身后,他哆嗦着双手抓住朱厂长的衣服,探出半个脑袋“你,你,你想干什么我,我告诉你,我,我儿子可是咱们市正厅的领导。”
因为害怕他明显的开始胡言乱语起来,连这种威胁的话都敢说出来了。
安然嗤笑一声,“哟,原来是市领导的亲爹,难怪敢这么嚣张。我真的好怕啊”随后她收起脸色的假笑,面无表情的说道,“领导的爹了不起啊,大伙可都听到了,有人仗着自己是领导的爹,不把咱们小老百姓放在眼里,出口威胁呢。咱们厂将来谁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也不怕找不到根儿了。”
说完这话,安然也懒得理会他了,她转身对着程兽医说道“程兽医,麻烦你帮忙,我给小黑做个小手术。”
程兽医点点头,老孙也跟着走过去,“丫头啊,小黑情况怎么样,我也去帮个忙。你放心别的我不行,递个东西还能摸的准。”
老孙说这话并不仅仅是担心小黑,程兽医的年纪比他们都要小,也就是三十五六,跟安然一个小丫头单独待在一个实验室,到底有些不妥当。有自己这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看着,将来万一有人拿这事儿攻击她,自己也能给她做个证。
这话并不是老孙自己的思想不纯洁,把人想的太坏,实在是现在这个世道就这样。他们楼上有户人家就是这样,两口子结婚多年没孩子。如今妻子怀孕了,本来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儿,结果就有人说他妻子之前不止一次,跟一个男同志共处一室很长时间。
这下可好,不仅男人看自己妻子的眼神不对劲儿了,还有不知道是谁把妻子给举报了,说她品行不端正。
后来红袖章介入调查,两个人共处一室很多人都知道,虽然他们都说是在工作,但没人给他们证明啊。加上妻子的丈夫又去医院做了调查,发现自己是个什么弱精症。
老孙也不懂这个症是什么意思,他听别人说就是不能生孩子。
他这一检查不要紧,妻子跳进黄河也洗不起了,直接被带走了。听说这两人一直在游街批判。
妻子无辜不无辜老孙不知道,但安然这丫头品行正直,他可不希望也卷入这种事情当中。不止他自己,老孙还叫上老吴一起去帮忙。
养殖场,老孙跟老吴出了名的关系好,他喊上老吴并不奇怪。
老赵见状也说道“丫头啊,你放心去给小黑治伤,外头不用担心,有我们呢。”老孙和老吴都是可靠的人,程兽医自己做点小手术也没问题,把小黑交给他们,老赵也放心。
“成,赵叔,我那边的养殖室就拜托你们了,小黑伤得重,我估计要处理一段时间。”这时候也不是矫情的事情,安然虽然没有把握彻底的救活小黑,但至少一些伤势要处理一下,减免它的痛苦。
这大半年安然也攒了小一万金币,尤其是每次养殖场拿的第一的时候,她的奖励最多。她刚才翻了商城,发现里面有个叫做修复液的东西,能修复猪身体里的一些损伤,只不过修复液很贵,一瓶初级的就要五千金币。
安然现在的等级不高,也只配买初级修复液。
她在小黑身上付出了太多的感情,不管有用没用,她都想要试一试。除了修复液,什么基因改良剂、营养剂凡是她能想到的,买得起的,她都买了一份。
如今这些东西她已经偷偷喂给了小黑,等会在处理一下伤口,剩下的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交代清楚养殖室的事情,安然四人就准备去给小黑处理伤口。记吃不记打的老兽医再次凑了上来,“你们有办法救治那头猪正好我是咱们省里的三级兽医,我跟你们一块去。”
亮出自己三级兽医的身份,这人以为安然等人会惊讶,谁知道安然看都没看他一眼。就是朱厂长也忍不住说道“您身为三级兽医都没有办法,他们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几个人跟小黑关系好,想要让小黑减少一些痛苦罢了。”
朱厂长忍不住想要扶额,也不知道省里从哪儿弄来的这么一对儿师徒,难道他就没看出来大家对他的不待见这大家就差在脸上刻上我不待见你几个字了,这老头还能当做没看见,硬往前面凑,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要不是因为他是厂长,说话要注意,他都想喷这老头,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过去添乱。安然脾气上来要是真的揍他一顿自己可不会拦着。
真以为有个市领导儿子了不起啊,人家林兽医的后台不比他小。
安然虽然没有炫耀过,但从上次养殖场进的一批设备就能看出来。上次的设备价值两万五千多块,人家直接用军车给送来的,看那打头的对安然恭敬的样子,就知道人家部队里有人,职位还不低。
两个人真要干起来,朱厂长最多也只能做到两不相帮。
他自己不是搞研究的,不明白老兽医的想法,程兽医倒是多少能理解一些。就像老兽医说的,换做是他,对拥有这样病症的小黑肯定也会好奇。只不过跟老兽医不同,如果是他自己,他会先征求别人的同意,在拥有者同意之后再去做各种实验。
虽然他也不赞成老兽医的做饭,但比起安然来,他对老兽医却没有这么大的反应。
当然明白归明白,程兽医是不会给老兽医说情的。如今老兽医可是第三养殖场的公敌,身为第三厂的兽医,他自然要站在养殖场这边。
就像朱厂长想的那样,老兽医可能真的不懂人情世故,听了朱厂长的话,他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停止胸膛说道“正是因为他们一群小年轻不懂,我才更应该过去看着。怎么我唐唐三级兽医给你们的猪治病,你们还嫌弃”
说到这里他还不高兴的瞪了朱厂长一眼,大有朱厂长说是,他就拼命的架势。
安然实在是受不了老兽医胡搅蛮缠的劲儿,“三级兽医好了不起啊,要不是你这三级兽医,我们至于要去忙活小黑。小黑在我们养殖场大半年,除了刚生下来,其他时候感冒都没有一个,活蹦乱跳的不知道有多好。如今弄成这样,还不都是你这个三级兽医的本事”
“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们小黑跟你有多大的仇,至于你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拦我们去救治。我告诉你,我现在脾气非常的暴躁,你别惹我,不然我可不管你是不是老人,一样把你揍趴下。”
说完,安然还扬了扬她的小拳头。
老兽医应该感谢他年纪大了,安然还有点理智,不然她早就动手了。看看那个年轻的兽医就知道,他承载了安然绝大多数的怒火,如今还在地上哀嚎着呢。
怕老兽医跟着他们,安然示意老孙三人先走,自己留在后面。见她一直盯着自己,老兽医挪动的脚步收了回来。他冷哼一声,倔脾气也上来了。
不让自己去,自己还就不去了呢,他倒要看看这群人能折腾出什么花儿来。
见老兽医不在跟着,安然才转身回了实验室。怕有人半途进来,她还给锁上了门。
她进去的时候,三个兽医早已经穿戴完整,正等着安然发话呢。
见状,安然拿出被自己换了包装系统出产的金疮药递给三位兽医,“这个是我前几天拜托老师从首都弄来的金疮药,止痛止血效果很好。小黑身上的伤口不少,咱们先把腐烂的肉挖下来,再把这个药膏抹上吧。”
也不知道小黑受伤多久了,身上不少伤口都腐烂了,也就是现在天气冷,不然感染的更厉害。
这点小事大家以前都坐过,丝毫不慌张。三个人依次从安然手里接过药膏,然后小心的挑开。四个人分两边站好,两人负责前面,两位负责后面。
怕割伤口的时候小黑太疼,安然还给小黑打了麻醉剂。
仔细的减掉伤口周围的猪毛,先用棉团沾着酒精消毒,酒精侵染到伤口的血,安然一边慢慢移动,一边观察小黑的反应。见它跟先前一样,就知道麻醉剂起了作用,她这才放心的清洗伤口。
清洗伤口,然后用消毒后的手术刀小心的挖下腐肉,安然再看看小黑,随时确定它的状态怎样。
每个人都很小心翼翼,大冬天,四个人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
处理完第一个伤口,涂抹上药膏,安然深吸了口气,擦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下一个。第二个伤口比第一个要熟练快速的多,等大家把这边的伤口都处理完整,这才联手把小黑翻过来处理另一边。
这一边不只是有腐烂的伤口,在下腹处还有一条十厘米长的伤口,这伤口虽然被缝合住了,线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他们没有用心。
程兽医跟老孙依旧处理腐烂的小伤口,安然让老吴帮忙,两个人先把这条十厘米的伤口剪开。
剪开之后,饶是淡定如老吴也忍不住骂娘,那群人真不是东西,他总算是知道小黑伤口是怎么来的了。
肯定是那群人觉得小黑死定了,要解剖它的尸体进行研究,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又没有进行,就匆匆忙忙的把伤口给缝合了。因为匆忙不用心,把线团缝里面了都不知道。
小心的看了安然一眼,安然带着口罩,老吴看不出什么,只是感觉身边越来越冷了。他小心的往旁边挪了一步。
安然用力的握住手术刀,看着眼前的伤口她真的很想冲出去给那两个人一人来一刀。不过她到底忍住了,深呼吸,安然控制住情绪,“吴叔,咱们先检查一下小黑身体里的器官,再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还要注意医用品的残留。”
老吴年纪大,眼神也还不错,两个人很快就检查了一个遍,接着安然就麻利的给小黑做缝合。安然的技术没的说,缝合的又快又好。
她这边缝合完,老孙那边也处理的差不多了。
确认一切都整理的干净了,几个人才站起来。安然先给几个人拿了消毒剂,然后收拾好垃圾,整理好手术刀具,这才摘了手套,洗手消毒。
“孙叔,这个是消毒喷雾,人用的,有毒消毒、无毒预防。一人一瓶,往嘴巴里喷一点就好了。小黑这个病毒多,咱们身上保不齐就会带上,今天也都别进养殖室了,等回去洗了澡,换了衣服再进去。”消毒喷雾也是安然从系统里兑换出来的,有杀菌消毒的作用。
她不管是做什么手术,之后都会给自己喷上一点,就像她自己说的,没有毒预防一下更好。
老孙搓搓手,“就是你以前用的那个”见安然点头,他笑着收下了。以前他就想要跟安然要这东西,不过琢磨着人家这东西应该很贵也不好弄,不然安然也不会每次只用一点点,快一年了,一小瓶里还有大半。
安然现在给他们,老孙才不会不要呢。
收拾好东西,安然就打开了房门。
她虽然关上了房门,但这里又不是真正的手术室,只是一个办公室,透过窗户还是能看见里面的动静的。此刻养殖场不少人就趴在窗户边上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就是省里来的那个老兽医。
也许是知道安然发现了小黑的那道伤口,见安然冷冷的看着他,他赶紧解释道“那伤口可不是我弄的,”安然的脸色依旧冰冷,他不得不弱了语气,解释起这件事。
他跟他的学生是搞病毒这一块的,看到小黑自然想要搞明白它身体里的秘密,这才贸然解了毒。然后小黑就出了状况,只一晚上身体就多个部位溃烂,整只猪也开始昏迷不醒,接近死亡。
然后他们一群人又研究了半天,发现救治不了。有些人就提出把小黑给解剖掉。
他们的理由是反正这只猪也活不了,正好方便了他们研究。
就这样小黑被抬到了手术台,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就在他们隔开小黑肚子的时候,小黑居然挣扎了。老兽医是有些固执,如果小黑真的死了,他可以接受同事们解剖,没死可不行。
就这样,一群人犟不过老兽医,只好草草给小黑缝合伤口,让老兽医带走了。他们想的很简单,今天给老兽医一个面子,小黑猪反正也活不长,等两天小黑猪死了,老兽医就没有理由阻止他们了,到时候再做手术也一样。
他们也正好趁着还有时间多去准备一些手术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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