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冷, 楚言秉承着恶毒且要激怒康毅的方针,故意让人克扣了康毅屋里的炭。
按照原剧情里康毅的性格,他怎么也该在屋里下人领到炭当天, 就来找康夫人的麻烦,闹个天翻地覆。可现实就是,楚言等了好些天,等到康毅屋里那批炭都快用完了, 康毅这才磨磨蹭蹭地过来找她。
康毅先是向楚言请安, 楚言不让他坐他就不坐, 直愣愣在屋里站着,蹭了一会儿的炭火,然后才小小声说道“母亲,我屋里的炭不够用了,我手头也没钱, 你你能叫人给我拨些炭吗”
楚言“”
楚言真的每次见到康毅都气不打一处来,她这几个月使了无数手段, 又是克扣零花又是克扣份例, 可康毅就是怂得像条咸鱼,哪怕被人剁吧剁吧端上桌吃了都不带反抗的。
楚言挣扎了数月,已经不想再挣扎了,倒不是怕把咸鱼欺负死, 而是怕咸鱼把自己给气死。
楚言扶额半晌, 最终只能挥挥手, 让碧螺带着人去领炭。
康毅屁颠屁颠跟着碧螺走, 眼瞧着都要跨出门槛了,里头又传来他那继母的声音“回来”
康毅眼皮一跳,心下不安,但却还是乖乖地折了回去。
只见他那黑着脸的继母扬手扔来一小袋重物,他眼疾手快地接住,才发现楚言扔来的是一个钱袋子,打开看看,里头银钱的数量和他过去几个月被扣掉的零花钱正吻合。
康毅记吃不记打,立马便道“谢谢母亲”
楚言用眼神表示快滚。
康毅乐颠颠地随着碧螺领炭去了。
一路上康毅还想,难不成他这继母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那可真是太好了。
康毅欢快地坚定了自己的咸鱼作风,力争在悲惨的未来到来之前,多过几天好日子。
碧螺带着康毅离开后不久,若葛回来了。
若葛如今在外头置了屋舍,除非楚言找她,不然她都是隔几天才回来一次,也不留夜,只逗留一会儿,汇报完事务便会离开。
为了防止被人误会康夫人偷汉子,若葛每次回来都会换上女婢的裙杉。
可因为若葛的体格和楚言每次见她都屏退下人的做法,还是有风言风语在府里流传,说若葛是康夫人养在外头的面首,穿女装入府是为了避人耳目。
对此楚言并不在意,因为后期还真就有康夫人与人偷情的剧情点,时间就在康夫人带着康毅去都城过年那段时间。
原剧情里,康毅在察觉后故意带了一大帮人去捉奸,曝光了自己继母的丑事,只是这个时代对女子的贞操观念并不严苛,早些年诸侯混战,还有诸侯在占了别人家封地后娶了别人家的老婆,或直接把别人家貌若天仙的儿媳娶来给自己儿子当正妻。
因此抓奸事件并没有对康夫人造成什么身体上的伤害,不过就是让康夫人被娘家的姐妹嘲笑奚落了一番,也让康夫人本就难听的名声变得更加不堪入耳。
所以说穿越者不能有心,否则怕是连金刚心都扛不住这么造的。
待屋里只剩楚言与若葛两人,若葛将自己这几日的行踪向楚言汇报清楚,还说了许多在外头打听来的小道消息。
然后楚言便把自己这几日又干了什么缺德事告诉若葛,让若葛把这些事情传扬出去。
若葛一一记下,等话都说完,该告退的时候,若葛犹豫了一下。
楚言“还有事”
若葛低头道“奴两个月前开始,接触了几家镖局,一来是想要和那些走南闯北的人结识,好套取外地的消息,二来也是想要学些拳脚功夫,好为夫人效力,却无意间得知,左岭近日多了许多来自青阳和雍都城的外地人。”
楚言蹙眉“此话当真”
若葛“本地人可能发现不了,但那些镖局的人常年在外,各地方言都会一些,因此能听出不少口音奇怪的人来自何地。”
楚言陷入沉思,许久之后才道“知道了,下去吧。”
若葛恭恭敬敬地行了礼,退出了屋子。
若葛自小便因为骨架子大,不被人当女子看待。
时人好美,好苗条,不仅仅是高门大户,就连普通人家也更加偏爱长得好看的孩子。
所以当家里没钱开锅,她就被卖了。
她虽力气大,可终究不是男子,也没家中姐妹那样的貌美,无法讨父母喜欢,也注定了要不来多少彩礼。
打着能干活的名头,还能被多买些钱。
被卖之后,她又因为不如别的女婢可人,被分配的都是粗活累活,还时常被人排挤,每每要还手,那些欺负她的人只需要哭泣,所有人便都会觉得是她的错。
直到被康夫人带走,她扮做男装在外混迹,最开始也是不习惯,还有些扭捏,可等放开了去装男人,她突然就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如果她是男人,那她的魁梧就是理所当然的,没人会觉得她这样不好,甚至还会有人因此惧怕甚至仰慕她,在外同人结交十分方便。
渐渐的,她也爱上了当个男人的感觉,甚至真心感激起了康夫人,愿为康夫人尽心办事。
唯一让她为难的,大概就是在外头宣扬康夫人恶名的行为并非她本心,因此做起来心里总是有些难受。
她不懂,康夫人为何要这样作践自己的名声
不止若葛不懂,偷偷跟着若葛一路来到左岭侯府,蹲在屋顶上看着若葛进入康夫人屋子的楚曦也不懂。
楚曦是嬴国舅的义子,此番奉命,是为年末暗中护送左岭侯夫人而来。
只是才入左岭封地,他便听闻了左岭侯夫人苛待世子的恶名,一时间无比迷茫
义父为何叫他来护送这样的毒妇
很快他就把这样的迷茫抛到了脑后,义父的命令,他只需听从即可。
然后他又发现,左岭侯夫人的恶名似乎是有人故意散播,想起义父提起这位夫人时在意的神色,楚曦开始暗中探查,最终查到了那个名叫若葛的“男人”头上。
毫无疑问,若葛就是所有流言的源头,于是楚曦便跟了若葛几日,想要知道若葛究竟是被谁驱使,这样败坏左岭侯夫人的名声。
结果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本该是男人的若葛换了女装,来到左岭侯府,还入了左岭侯夫人的屋子。
楚曦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迷茫之色左岭侯夫人为何要让人去散播自己的恶名
楚曦想不通,索性不想,只传信回雍都城,告知义父左岭这边的异常,很快雍都城便来了回信,义父让他不用理会旁的事,一切都照原先定好的计划进行,将左岭侯夫人安全送至雍都城。
年末将至,各地节度使以及诸侯纷纷带着向朝廷进贡的年礼,赶往雍都城。
年节期间,这些人都会居住在驿馆之中,直到年后才能离开。
驿馆分散在雍都城各处,大小共二十来座,虽不至于拥挤,但想也知道,一些地处偏远又无实力的诸侯自然是捞不到条件好的住处。
前些年皇权潦倒,就有诸侯阳奉阴违,到外头去找别的住处居住,然今时不同往日,无人再敢另找住处触怒天威,只能早点过来,再花上些银子修缮驿馆,好让自己能住的舒坦些。
嬴国舅嬴戚虽然总会把自己的躯壳让给体内的另一抹魂魄使用,但也并非对其言行举止一无所知,比如最近他就发现,他体内那抹叫林辜的魂魄特意抽出时间,把雍都城内的大小驿馆都转了一遍,最后似乎都不满意,就吩咐人去找起了雍都城内无人居住的宅院。
嬴戚如今的身份地位,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下头的人听到风声,知道嬴国舅在找空宅子,纷纷送来自己手头上的房契,以示讨好。还有聪明的,不仅送了房契,还送了宅邸内部的图纸过来,方便国舅爷挑选。
嬴戚以第一视角看着林辜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了一处并不出挑打眼,但又足够完善舒适的宅邸。
之后只要有时间,林辜便会去那处宅邸,又是叫人摘了素色的帘子,换上珍珠串成的珠帘,又是叫人添了用上好木材全新打造的桌柜床榻,还叫了渊博司的人,在主院屋下铺了他们新研究出来的铜管地龙,能保证整个冬季屋里都是暖和的。
这下别说嬴戚,就连他身边的人都发现了蹊跷,暗自猜测起这地方究竟是给谁住的。
直到有一天,林辜过来看宅子挂牌匾,侧头吩咐随从“去把我在幽居使唤的人都叫到这里来。”
谁人不知幽居里伺候的人都是嬴国舅的心腹,此言一出,便是一旁谨小慎微的某位官员也忍不住了,问道“国舅爷是准备搬来此处居住”
林辜摇头“不是我住。”
官员有些意外,但还是机灵地追问了一句“不知此处是要给何人居住下官也好吩咐负责这块的巡防兵多加注意这一带的治安防护。”
全新的牌匾被几个仆役踩着梯子挂到了大门上头,林辜盯着牌匾上的“梧桐里”三个字看了一会儿,回道“我心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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