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在蛇丘、刚县打埋伏战, 将黄巾的增援彻底切断, 雨过天晴, 阳光洒下坑坑洼洼的地面, 照映在林间,遍地黄巾尸骨,抬头细数,满目我军兵卒看似狼狈, 伤亡数字极小。
大胜之下, 兵卒们士气大盛,曹操当即趁热打铁,高声吩咐众人整顿军队, 立即前去支援正与黄巾交战的夏侯惇。
戏志才取下斗笠,将身上的蓑衣递给边上的人,提醒曹操道“主公, 大雨过后气候寒冷, 冬日行军最怕的是冻伤,会影响到兵将们此后几个月的作战能力, 主公切忌,千万别过于恋战,寒冬可以帮助我们消耗敌人的实力, 却也会伤害到我们自己人。”
曹操爽快地应下“你放心,这点我心里还是知道的, 我也没指望能在短时间能将七万黄巾全部歼灭。”
待大军到达蛇丘、刚县、汶阳三角地, 夏侯惇所在的战场已经打得差不多了, 曹操自高处望去,一眼就能看到战场之中人高马大的夏侯惇,手拿大刀冲在前面,而其身边的副将与他配合默契,以一长矛,捅死数十人,横扫一片。
曹操激动叫道“没想到元让竟悍勇至此我有这样的大将,何愁属下无人可用他身边竟还有这样厉害的使矛武将,看他悍勇的战斗路子,又是个刚猛的汉子”
他转头便命令道“升起增援旗帜”
黄巾军本就畏惧他们的攻势,如今一看敌方帅旗飘飘,援军已到,士气顿时溃败,率先有人大喊着溃逃而去,更多的黄巾军后撤逃离,主将镇不住士气,吼得嗓子都哑了,而张飞的长矛已经到了主将眼前,刹那间,一长矛、一大刀同时砍中了主将,血花飞溅
恐惧在黄巾之间蔓延,这群农民军抛弃了武器,转身便跑,身后的追兵顷刻间就要了他们的命曹军一连追杀数十里,杀死敌军近八千人,这才在曹操的命令下回头收拾战场。
夏侯惇意犹未尽,拎着染血地大刀来到曹操身边,高声道“主公,末将请战继续追击黄巾贼”
张飞也跟着嚷嚷道“末将也请战,定要让那些贼人有去无回”
“好了,战斗已停,气势也停滞了,看看你们手下的兵卒们,一个个又累又冻,还不快收拾了战场,回营休整”曹操笑骂道。
战后打扫收拾战场是曹操的习惯,无论是敌军还是我军,尸体全都就地掩埋。天下纷乱至今,多是战后任由尸体遍地腐化,或被野兽啃食,或自己化成骷骨,像曹操这样没战到一处都会为敌军收尸的简直是稀有生物。
张飞闹不明白“别人攻打胜利后回营地庆功,怎么兖州牧还派人打扫的。”
张飞脸嫩,五官英俊中尤带着稚气,曹操这才知道自己此前是看走了眼,当初将这嘴上没毛的小子给忽略了,没想到竟是个猛将
曹操和颜悦色问道“你可是觉得我多此一举”
张飞没什么城府,心里想什么从脸上就能看出来,曹操哑然失笑,指着地上道“可是这地,是我的地盘,治理打下来的地盘是做州牧该干的事,腐尸易生瘟气,唯有掩埋才干净。”
“当然,人们都道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就当是在为我洗一洗这一身杀孽吧”
曹操说的时候,语气轻描淡写,口吻似玩笑,他向来不信鬼神,只相信人定胜天,这样的理由,也就张飞傻乎乎当真了。
战后,曹操对夏侯惇与张飞赞美道“元让与张飞两人配合默契,在战场上已经成了可以交托后背的战友了。”
就像他当年与孙坚那样,一人负责半边敌人,厮杀个酣畅淋漓,痛快至极。
夏侯惇与张飞对视一眼,纷纷别扭地挪开了眼神。
张飞道“末将的长矛攻击范围大,容易伤到自己人,还是适合做先锋单独作战。”
夏侯惇也道“我的刀法大开大合,也容易伤到自己人。”
任谁武器出招,大开大合杀出去,半路冲出个人抢先杀死了敌人都不会开心到哪里去。夏侯惇只觉得一口气吊起来,不上不下地憋地难受极了。
张飞也有这种感觉,只要稍稍一松懈,盯住的敌人就倒了,攻击挥空的滋味可不好受,以至于打到后来,反而要更快的速度、更加激动精力去出招,简直比一个人打还要累。
有的人天生就是和单打,不适合双打,曹操以为他们配合默契,两位当事人却巴不得远离对方。
夏侯惇连夸张飞道“主公,这张翼德有为将的潜力,跟在我身边做一个小小的先锋委屈他了,他有可以率领先锋营冲杀的能耐。”
曹操也是这样觉得,战后表功时将张飞任命为了先锋尉,率领先锋营,屯军于宁阳城。
张飞新接手到满是精锐的先锋营,却因年纪小而被老兵痞子们嘲笑,众人不服他,他便下狠手,用实力来将他们给揍趴、打服
张飞还来向关羽问招“关二哥手下的精锐骑兵一个个乖得像兔子一样,只要是你的指挥他们都愿意听从,你是用什么样的方法威慑住了他们,让他们对你敬服的呢”
关羽沉吟片刻,打量起了张飞。脸有些偏圆,眼神清澈单纯,问问题的时候表情傻乎乎地,这样可不能让人敬服。
关羽建议道“人们都道嘴上有毛的男人成熟稳重,嘴上没毛,那是稚嫩小子,办事不牢靠。”
张飞闻言,再也不剃胡须了,待他年岁渐长,留了一脸厚重的卷毛胡须,让人一眼就能看到他气质,感受到他的“威慑”。
另一边,曹操与戏志才正在商议最佳的进攻黄巾时机。
“现在时间还太早,黄巾真正的领头人白饶与眭固还未现身,恐怕会打草惊蛇。”戏志才手中捧着暖炉,身上披着曹操给他猎来缝制的兽皮披风,原先淋雨后有些苍白的脸因为热气而红彤彤的,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到底是年轻人底子好,一碗姜汤下去,再好好睡上一觉,不至于真的病倒。
曹操低头,吭哧吭哧地磨剑,将自己的武器磨地又光又亮,心满意足地插回鞘之中。
“来年开春,我军要进行春耕事宜,大军得去务农,唯有部分营地继续留守,春天也不是好的进攻时机。”
因此,若要进攻黄巾,唯有在春耕以后,秋收到来之前。
“主公可有想过,我们在忙着做什么事的时候,敌人也在做那些事”
“当然,”曹操哈哈笑道“白绕都让黄巾军在济北种植冬小麦了,又忙着加固城防,这回黄巾军败退后撤,可以一直安分到明年,这正是我们修养生息的好时候。”
“主公何不也让将士们将冬小麦种上趁着秋季种下,来年又能收获了。”
曹操摇了摇头“我们的收成足够温饱了,不能贪多,良田是有地力的,用多了就没了,需要时间来恢复,曾经有先生教导过我可持续发展才是最重要的,治理的时候,不仅要满足现在的需求,更要考虑好几年后,不能危害到我们的下一代,否则祖先造孽,子孙遭殃,这并非我的本意。”
戏志才笑了“看来主公已经心里有了主意,于地力之道主公比我懂得多,那么志才便不多嘴了。”
他笑起来就像是初冬的清风飘过山间,传来阵阵兰香,幽静又清雅。
自从有了顶尖谋士,曹操晚上做梦都在笑,他词赋极佳,心情愉悦时灵感上头,作了一篇赞美身边智囊的赋。
陈宫像绿竹,荀彧像雪梅,戏志才像幽兰。
竹之骨宁折不弯;雪中梅花,如冰之清,灼灼如华;碧幽雅致的兰花,宁静致远
曹操吟赋一首,高兴诵之我的谋士们都很棒,希望以后百花盛开,能有越来越多的人才为我所用。
从此,不论出身,不论名声,有才之士,唯才是举
将安阳防线加固后,曹操下令,命治下休养生息,等候春耕的到来。
兖州的冬季干冷,雪花覆盖在大地上,像一片片白花花的衣裳,久久不曾化去。
这段难得安宁的日子,让曹操能够抽空回到东郡,与家人一起过上一个团聚年。
每次做赋,曹操都喜欢找人分享,分享是他从小学会的没得,喜悦分享出去,一份快乐就会变成双倍的快乐。
他将谋士赋先给了曹嵩看,贱骨头似地问曹嵩“爹,儿子写的怎么样”
曹嵩白了他一眼“一闲下来就瞎嚯嚯,瞧把你给得意的。”
曹操又将谋士赋给了陈宫,陈宫哑然失笑“这是主公送给我的新年礼吗竹之风骨,我可还没有到那个境界,主公谬赞了。”
陈宫嘴上说着,心里可美滋滋,他性情刚直,可不如竹之君子一样宁折不弯吗这比喻恰当,由主公作赋夸出来,让他倍儿有面子。
梅君子荀彧收到以后,诡异地沉默了片刻,回信给曹操君如日耀,而士为星,漫天星辰,月惟一人,君心之月又安在
曹操想了想,回答荀彧君即吾心之明月。
戏志才也收到了曹操派人给他送来的谋士赋,还有他亲自写的新年对联,他拍案大笑,对仆从们道“我这位新认得主公可真有意思,郭奉孝没能在这样好的时间来与主公相见,反而去找那汝南豪族出身的袁绍,扶天下寒门者唯有曹孟德,以后有他后悔的”
他跑去找了荀彧,笑着与友人分享新年里收到的喜悦,躬身调侃荀彧道“梅君这称呼不错,你感觉如何”
荀彧心情颇好,打趣戏志才道“等梅兰竹菊都凑够了,再来个松墨冰壶,春夏秋冬。”
戏志才呛了口口水,被他噎得不清。
“你便不怕主公身边谋士越多,自己泯灭于众人,得不到提拔重视”
荀彧淡淡道“投靠主公的谋士,或为名利,或为事业,各人志向不同,只看各自本事。我来到主公身边,为的是扶持大汉,救天下苍生,此心若出,不知要有多少人嘲笑我心比天高、不切实际,但那又如何,我已经来了,并且找到了我所想要的明主”
更何况这主公还与他志向一致
戏志才笑着摇起了折扇,摇头晃脑“鸟择良木而栖,贤臣择明主而仕,文若可想好了”
“同为汉臣,孟德比我更心痛这乱世来临,”荀彧想起当年少年曹操志得意满惨遭现实痛击,拉着他醉酒哭诉自己名字没了,他说当官不为民,那是窝囊废,他说恨庸碌之官蒙蔽陛下,他不信天命,只信自己,便是拼碎一身骨头都要去唤醒陛下。
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就连曹操一拽着他袖子擦鼻涕的模样都记得清清楚楚。
在所有人都在装睡,每一个人都在明哲保身的时候,就这傻子,硬着头皮去闯,闯丢了自己名字,闯没了太学名声,落得流放任地,五年不能回家
谁又能想到,此去永别,洛阳不再,家园尽毁呢
荀彧坚定道“世道黑暗,前路为明,孟德就是能为我指路的那盏明灯,他就是我的明公。”
所以,他倾心相付,忠心不二,正是因为有人在前面引路,才可做他曾经想都不敢想的豪赌
戏志才算是明白了,荀彧那颗心是直接焊死在了曹操这棵树上。
他轻耸肩膀,轻松道“你的眼光我不相信,谁让你与主公从小就关系好。但我相信我的眼光,主公与众不同,他将会是天下寒门的希望,我只要一直跟着、辅佐他,就能看到我想要的光景。”
荀彧瞥了他一眼,扭头道“寒冬腊月摇扇子,脑病不清。”
戏志才轻哼一声,摇地更起劲了。
为了过年的年气,邹氏早早就给三个孩子穿上了红衣裳,年仅十岁的曹昂,长得比同龄人高上一大截,练了两年武,摸索出了些内力,更加精力充沛。
曹操回家过年,一家子都热闹了起来,两岁半的曹宏与曹丕已经可以清晰地开口说短句了。两个娃娃从小一起长大,关系亲密,稍稍将他们分开曹丕就要一顿嚎哭,好似离了兄弟就不行。
除夕夜,天空下起了纷纷雪,安宁祥和的东郡万家灯火通明。
邹氏笑眯眯地与曹嵩说着话,暖炉上的清酒还是今年的新粮酿成的,世道艰辛,能过团员年,是多么不容易。她与曹嵩都不再年轻,两个儿子也都已经长大,孙儿绕膝,小儿子曹德又订了亲,邹氏的温柔恬静,是岁月的沉淀,更是曹家男人护出来的幸福之花。
“瑞雪兆丰年,明年又将是个丰收年。”
听到邹氏这句话,曹操玩儿子的手一顿,视线飘远,陷入了发呆之中。
“怎么了,突然之间出声发呆起来,想到什么事了”曹嵩问道。
“雪能冻死地里的虫卵,第二年才不会有虫灾,”曹操回过神来“母亲所说的瑞雪丰年,也有几分种地学问上的意思。”
曹嵩干过司农,对此也有几分了解,他不由关心道“今年那么大雪,你没让人种冬小麦吧”
“没呢,兖州粮仓够用,百姓能过个好年,不至于心急一时去贪几个月的粮,劳民费地,得不偿失。”
曹操轻声说了句,转而又道“就是黄巾那儿,恐怕情况不妙。”
“情况不妙难道他们要盯着寒雪风霜来攻城”曹嵩惊问道。
邹氏也跟着忧心忡忡起来“阿瞒又要去打仗了吗”
“没呢,娘你别听爹胡说,”曹操忙解释道“我之前接到下属们传来消息,说黄巾在济北秋种粮了。”
“济北这两年冬季不算太冷,地里有温度,大雪覆在上面不会冻死庄稼,”曹嵩道“黄巾贼种粮,对你是不利的消息,你不担心吗”
“爹,你是不知道,秋季种粮,大雪一来,盖在长出来的苗上,能把地里捂得更加热乎,冻不死虫子,它们就会在地里生下子子孙孙,等雪一融化,就出来祸害了”
曹操想到了这个问题,在屋内左右走来走去,连夜将谋士们叫来商议对策。
“明年黄巾会有虫灾”陈宫一愣一愣的,对农业,他了解不深,倒是没想到主公竟连种地的事都懂
在陈宫心里,曹操几乎成了十项全能的大佬。
曹操道“大概率会有虫灾,便是没有,他们所种的粮草也会在这场大雪里废掉一半,没有粮食,眼看收成不好,他们定会比预想中更早进攻我们”
谋士们纷纷议论起来“若是如此,恐怕要早一些将春耕开始,否则春耕还未完,壮丁们都去打仗,我们来年秋季的收成也将受到影响。”
“怕的是虫灾迁徙,虫子可不讲理,它们飞到哪儿,哪儿就会受灾,尤其是蝗虫,大批过境,还是飞的,不受各关、城墙的阻拦,能飞进来一只,就能飞进来上万只。”
曹操说道“为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不容易出现虫灾因为虫子无法在覆盖了植物的土地上产卵,挖过的,刚种下冬小麦的良田,是最容易养育虫子的温床。”
戏志才懵着脸主公似乎很懂行的样子。
陈宫惊叹主公怎么什么都懂
陈宫丝毫不怀疑曹操说假话,一直以来的事实证明,但凡是曹操说的,没有哪一个是错误的。
他上前一步道“主公,应对虫灾,以前都是靠农人们自行捕杀,或是依靠鸟、青蛙等野生动物来捕食。”
“总不能在地里投毒害死虫子,”曹操遗憾道。
“投毒害虫子,不也一样会毒到人身上”荀彧哭笑不得“主公未免异想天开。”
不是,真有农药这东西,可以防止虫害,洗一洗人也能吃。
可曹操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不精通化学,就别想调配出农药。
农药的法子被他放在一边,他突然想到了别的法子,曹操突然道“明天年初,下令命兖州全境所有人尽量种植大豆、苜樎、果树等,少种植粮草,蝗虫不吃大豆的。”
大豆也是人们平日里经常吃的食物,甚至在没有粮草的时候,还能够果腹混饱。
无论明年是否会有虫灾害,防患于未然比什么都强,除此以外,谋士们还想到了别的法子,比如进行土地的防护,派人巡逻,一旦发现蝗虫踪迹就命百姓们集中捕杀。
所有的布置都在春天来临之前缓缓下达,兖州有了一个缓冲时间,以至于次年春天,一切都按部就班地做着。
百姓们也没有多么大的抵触心里,粮草是吃的,大豆也是吃的,一样能饱肚子,吃什么不是吃,何况曹操还下令种植大豆减免一半税收,百姓们自然乐意将精力花在种大豆上。
春耕在大雪化后提前进行,投入了军队以后,各地农田的进度比想象中要快上许多。
天边的晚霞红晕撩人,农人们耕种完成,扛着锄头回家,曹操位于州牧府接收各方消息,唯恐真的有灾害波及到兖州。
百姓们靠天吃饭,没有苍天眷顾,又会饿死多少人
不少人烧香拜佛请求苍天宽容,希望州牧只是危言耸听。
虫灾的消息还未到,长安动、乱的消息却源源不断地传遍了各地。
曹操看到斥候递来的消息,一脸果然不出我所料的模样“我就知道王允不会长久。”
果然,在相继逼反了西凉诸位将领以后,王允将自己给玩死了。
长安被董卓旧部攻下,李傕与郭思将小皇帝捏在手心,尊名士贾诩为军师,拿捏住了长安朝廷
而吕布,像一只脱缰的野马,一路追杀其他西凉旧部,被人耍地团团转,结果什么都没有捞到。
“当初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他不是很聪明,果然如此。”曹操看着信,喃喃说道。
荀彧微微侧目,疑惑看向曹操“主公见过吕布了什么时候见得难道那个时候主公真的去了长安吗”
曹操吓了一跳,忙摇头,含糊道“是在别的地方见到他的,此人有勇无谋,没有与野心匹配的智慧,成不了大事。”
他与吕布稍稍交过手,对他的印象除了莽夫,就是力大无穷。
吕布没了长安,兵败后去投靠了袁术,袁术忌惮他,不信任他为人,于是他又去投靠了袁绍。
“本初他也不容易,”曹操摇了摇头“又是黄巾又是吕布的,前有狼后有虎,太惨了。”
“主公,袁绍惨不惨暂时不知道,但是我们马上就要很惨了,”戏志才匆匆而来,将公文捧到曹操面前,严肃道“宁阳传来消息,近日总有蝗虫成群出没的情况发生,蝗虫开始啃食禾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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