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你要接受现实。”编号9695483眼中充满了怜悯。“来，看看我为你搜寻的资料。”

    编号9695483充分展现了智能系统的优势，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完成了信息搜索整理筛选，不给富江反对的机会，虚拟屏幕在富江眼前展开。

    “啊，时隔多年，还能再次和富江结合，我真是太开心了！”系统陶醉的说，“让我想起了我们并肩作战的时光。”简洁朴素的虚拟屏幕‘嘭’一声炸开了小花，边框发出刺目的金光，仔细一看是猫爬架，雕刻着一只一只形态各异的猫咪。

    富江似笑非笑的看了猫咪一眼，无视对方瞬间僵硬，“准确的说，是我在作战。而你，只有并肩而已。”

    “别这么无情啊富江，”猫咪灵活的跃上富江的胸口，在两团软绵上挑了个好位置坐下。“快来看我为你搜集的资料，这是配合你现在的身高体重，筛选出最适合你的。”

    “弄走。”胸口的坠胀让富江十分烦躁，唇抿成冰冷的弧度，泄露出的丝丝威压让蹲在胸上的猫咪一动也不敢动。

    “你要接受现实。”猫咪鼓起勇气与富江幽深的黑瞳对视。“只不过是变成女孩子，想想过去，你扮演过多次次非人类。”

    黑瞳中凝聚的风暴渐渐平息，骇人的威压也变得平和，富江抬眼望向窗外，枫叶在清风的吹拂下摇曳生姿，将燥热一并带走。

    “就算变成了狗，那也是公的。”富江烦闷的说。

    “说了多少次，那不是狗，是看守地脉的狛神，不要把你的决胜局说得那么廉价啊。”猫咪无语，狛神这么高大上的身份，怎么富江就认定是狗了呢？

    虽然狛神的外貌和普通小白狗没什么两样就是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事内涵啊。

    在藏猫猫游戏里，无论是‘鬼’还是‘人’，每一局都会被随机分配一个身份，这个身份不一定是人类。

    比如猫咪所说的决胜局，富江的身份一只用四条腿走路眉毛是两个逗号的小白狗，胖头胖脑毛乎乎的超可爱。其真实身份是守护地球地脉最大喷涌点黄龙门的狛神，游戏结束后富江还想了办法把这具身体带了回来。

    他完美的扮演了一只狗。

    脖子带上项圈，每天早上被牵着出去散步，食物是狗粮和沾着碎肉的骨头，跟其他野狗嬉闹撕抢。

    系统宣布游戏结束的时候，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回了人形，‘鬼’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富江至今还记得。游戏一开始他们就见过，系统的恶意让‘鬼’与‘人’用了同一个刷新点，一个是守护地脉的狛神，一个是自地脉中诞生的‘虚’。

    命运之手将他们数次推在一起，富江的完美演绎让他成为了最后的赢家。

    “慢慢习惯就好。”系统站在富江肩上用小爪子摸了摸富江的脸颊，“这样吧，我破例给你一个永久的幸运buff，争取让你在使用男与女的时钟时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幸运的只要变身一小时就够了。”

    “就没有更好的办法吗？”富江眉心紧皱，骤然变紧的衣服和沉重的胸口，以及少了点什么空荡荡的某处，让他非常不适。“你也是系统啊。”

    “是两个不同游戏，我已经做到我能做的全部了。”猫咪舔舔爪子，“你会觉得不舒服，是因为你从心底就排斥变成女性，拿出曾经的毅力来！”猫咪给富江打气，“想想你扮演一只河蚌的时候，想想你扮演史莱姆的时候，想想你扮演白狗……不，狛神的时候！变成女孩子根本不算什么！”

    富江低低的笑了两声，眉心舒缓开来。

    曾经那些令人难堪愤怒的日子，此时竟然变成了一段段值得品味的回忆。因为最终胜利的冠冕戴在了自己头上，所有的苦难折磨，都变成了王冠上的钻石，熠熠生辉。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当另一个王冠加冕，再回忆起此刻，也能够笑出来。

    “这就对啦，”猫咪见自己的打气起了作用，开心的在富江长发间翻滚。“来，跟我一起学习怎么当一个精致的女孩子吧！”

    *****

    吉良吉影站在鸟居下，仰头凝视着参天古杏，抬脚迈上了阶梯。

    让他魂牵梦萦破例晚归的那双手正握着扫帚，仔细认真的清扫着参道上的落叶。略显清瘦的少年身着宽大的白袍，仿佛不是在解决琐碎的工作，而是正在进行修行，空灵而神圣，清扫的不是落叶，而是心灵上的无垢。

    有一瞬间，吉良吉影甚至觉得自己被净化了，身体中邪祟的念头被少年手中的扫帚清除，酸涩胀满眼帘，深深的悔意与愧疚让他想跪在少年脚步忏悔赎罪，去亲吻那双手，请求神明的宽恕。

    只是这种冲动在进行到亲吻少年双手的时候，自私欲念又涌了上来，挡不住对那双手的渴望贪婪，想长长久久的拥有。

    “你好，冒昧前来拜访。”吉良吉影主动出声打招呼，朝着少年伸出了手，替身杀手皇后自他身体中浮出，粉红的瞳孔盯着吉良吉影伸出的手。

    接下来的事他做过无数次，在握住那只手的瞬间发动杀手皇后，唯一不同的是这次两只手都要留下，如此完美的手，只拥有一只太遗憾了。

    川上富江会和众多在杜王町失踪的女人一样，成为无解的谜题。

    吉良吉影忍不住舔了一下唇，喉咙突然间狠干，想抱起水桶大口大口灌下去。凝视着那双手的瞳孔轻微的不规则颤抖着，快一点，快一点握上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感受手的柔软与温暖，想将这双手变成自己的东西。这一次一定会更加精细的对待，让他存在的时间久一点。

    富江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不起波澜的眼眸随意看了男人一眼，右手松开了扫帚柄，缓缓伸向男人伸过来的手，一截雪白纤细的手腕从宽大的衣袖里露出，干净雪白的衣摆在晚风中轻荡，轻盈又飘逸。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吧，吉良吉影想。他不介意在这一瞬间把少年当做他的神明来崇拜，奉献出最虔诚的信仰。

    可惜他心目中的神明，马上就要陨落了，由自己来亲自葬送。

    看啊，那只手伸出来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要握上来了……

    心跳的声音盖过了一切，吉良吉影喉结滑动，等不及的抢先一步握上了那只手。

    咔擦——

    他听见了杀手皇后按动按键的声音。

    嘭！

    震耳欲聋的声音后，一朵漂亮的烟花在已暗淡的天幕绽开，晚风送来小镇里人群的嬉笑惊呼。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富江微微仰头，看着绽开的烟火瞬间消失，而后接二连三的烟火升上空中炸开，热闹又漂亮。“为什么有烟火？”

    吉良吉影保持着握住那只手的姿势，冷汗已经顺着鬓角流了下来。

    “不知道啊，为什么呢？”他发出了极度困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