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选择时间, 五百年, 一千年, 两千年, 三千年
顺利过去了
心里猫抓一样的痒痒, 那个鬼牌到底是什么啊, 这些看起来不像是盗墓的人, 追查鬼牌而来的人, 为的又是什么,那些不可说的鬼神事是真的有吗还是
纪墨又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打听民间传说时候的种种,确定没有一个词提到“鬼牌”之类的, 所以,那是盗墓行当才知道的什么秘闻,另外,鬼牌是需要收集的吗几个集齐了能做什么召唤吗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面对系统屏幕给出的选择时都有些表情凝滞, 充满复杂,好似看到正感兴趣的文,然后对方断更了, 断更还不算, 下次再更新的时候竟然直接跳过多少多少年之后,压着那兴趣点就是不给满足
好想寄刀片啊
“啧,五百年。我还不信了,就不能看到续集吗”
宛若那无限勾人的回眸一笑, 仿佛被看见, 仿佛被注目, 却又像是云微笑,并不与谁一个具体,偏又勾得人肝肠寸断,无限期待下文。
纪墨于原地转了一个圈儿,没了系统屏幕上的文字微光,室内又是一片黑暗,视觉,听觉,齐齐丧失的感觉,似乎已经不在人间。
漫长的等待在见到光亮的那一刻又似短暂,并不是人,而是巨石,随着前面的坍塌,一些光亮照射进来,刹那的明亮之后才发现外面昏沉沉的天气,倾盆的暴雨似天都漏了一般,哗啦哗啦,浓密的雨帘遮挡了视线,完全看不到更远的地方是怎样的景色。
在离纸人最远的距离上,尽可能观看外界的纪墨仿佛置身山洞之中,就是那洞口处不断向内塌陷,不知不觉,头顶上就没了遮挡,脚下的地也没有一片是干的了,雨水倒灌,被冲垮的土石成了泥水,汹涌倒流
“不好”
纪墨惊呼,那纸人便是真的有什么神异,也不是刀枪不入,到底还是纸做的,若是泡了水
几乎可以想见这个时间点必然是过不去的了。
事实也正如所料,那接连天地,将天地间化作一片菏泽的雨水没有放过任何,墓室被淹没,沉重的棺木之中有穿着甲胄的尸骨,不说尸骨重量几何,就是那看起来就很重的甲胄也足够压住棺木不去上浮,可其他的东西就没那么好运了。
连白骨都如水中枯枝一样在其中沉沉浮浮,那纸人更是飘在水面上,像是长了脚一样,随着这里被灌满,又随着水流奔涌而出。
大地上仿佛成了一片汪洋,无尽的湍流在主导着无序的旋转,那纸人的流动轨迹也透着些诡异,时而左,时而右,时而前,时而后,载沉载浮的身体飘荡荡,晃悠悠,脸上的颜料,因为雨水不断的冲刷,到底还是有了掉色的趋势,一些颜色晕染开来,那张本来就让人觉得恐怖的面容,愈发多了些诡谲阴森,若幽冥使者,在黄泉引路。
水太大了,附近的村子,少有不被淹没的,反应快的或爬树或登山,再不然站在房顶上,勉强能够支撑,而反应慢的,也在水中如纸人一般被疾风暴雨击打,像是承受了一个天倾的压力,誓要将他们统统溺入水底沉沦。
有那么几个人刚好看到了纸人,看后面还以为同样是人,想要求救,哪怕对方也如浮木一般毫无归处,但若能多个人,是否
“妈呀,我不想死啊”
很快,那对纸人兴起的求救之心就化作了鬼哭狼嚎,在他们的印象之中,这种轻飘飘的纸人,早在入水的片刻就会化开了,哪里还能如此完整于水中起伏,必然是有些鬼祟的。
在这一片增加了配乐的雨声之中,纪墨却能看到纸人的下端,在水中的那部分已经开始散开了,一条腿不知道掉到了哪里,另外一条也很难坚持的样子,胶在渐渐化开,纸也随着长时间的浸泡而散开,一层层,一圈圈,一张张,要不了多久,这纸人就彻底坏了。
仰面看天,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仿佛一切重归混沌,天地间,所有的一切都因水而聚成一团,再也分不清彼此。
伏倒的树木在水中,垮掉的房屋在水中,还有那不知道是不是被削减了一半的山峦起伏,亦在水中,寥寥几个人影,缩在高坡上,缩在树梢上,像是一座座孤岛,不能呼应。
雷声过处,闪电随行,那撕裂长空的亮度,银蛇一般,虬龙一样,似无数挣扎的手臂在试图求生。
不知道这场雨已经下了多久,也不知道这场雨还要下多久,纪墨再回首,已经看不到纸人了,地上一片黄色的汪洋,泥土混着水,冲刷着所有能见到的地方。
“唉 ”
不知为何,这时候突然想到之前那个人曾经说过的“风水已散”,这般场景正是应景,却不知道跟对方想说的意思是否一致,应该还是不同吧,后知五百年什么的,不可能,绝不可能。
所以
收回漫天的想象,最后看了一眼那分不清天地南北的汪洋,于飘渺中再度回到实体的感受,面前,一灯如豆,纸人依旧。
主线任务扎纸匠。
当前进度第一阶段考试已通过成绩良好。
是否进行第二阶段学习
长久的沉默,为了不让自己无意识中选择了“是”或者“否”,纪墨转移了视线,看着那纸人,默默在想,第二阶段啊,第二阶段的扎纸还是扎纸吗或者说,扎纸匠还是扎纸匠吗
如果是第二阶段,是换个世界重新开始,就像之前几个第一阶段一样还是说直接在这个世界挖掘一种世界深度,真的接触到那些神神鬼鬼的事情,比如说鬼牌之类的呢
是换一个身份重来,还是依旧保持这个身份,只不过是直接进入一种新的层次上去呢
若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留着悬念的尾巴总是最抓人心,但 犹豫良久,在对面的六子发出起床前的嘟哝声的时候,纪墨终于还是选择了“否”,不是不好奇的,不是不感兴趣的,也不是觉得无法胜任,但,怎么说呢好像是积累不够,准备不充分的样子,又或者是惧怕一个新的环境,有一种既期待又迟疑的心理。
罢了,既然还不是水到渠成,那么,就翻篇吧,反正也能保存进度,将来若是想要继续了,回来就是了。
这一次重修让纪墨精研技艺的同时,也看到了另外一种重回去过的世界的可能,若是第二阶段还在原来的世界基础上展开的话,那么,也许
“这么早啊画上眼睛了”
六子已经看过不止一次纪墨描画眼睛,自己在白纸上也画过类似的,知道大概之后就没什么耐心反复看了,这会儿错过了,语气也没什么遗憾懊悔的,反而带着点儿乏味无聊,“又是这样”的感觉。
是否开始学习下一个技艺可保留当前任务进度。
“是。”
将于一日后离开当前世界,请妥善处理私人物品,禁止夹带。可选择继承人传承当前学习成果。
“外面还没亮呐,你起得太早了。”六子以为那个“是”是回复自己的,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说,“今天还是你去送吧,我去准备早饭。”
“好。”
纪墨应了,收拾了一下颜料盒,把油灯放到一边儿,原来都是匆忙灭掉换一盏的,如今,似乎也没必要了。
最后一个啊。
六子没注意这点儿小细节,起身穿上外套,晨起的时候还有些凉,需要多加一件衣服。
纪墨把纸人托起,那一双黑眸明润,似是颜料没有完全干透,却又因此有一种鲜活的感觉,面朝自己托着往外走,这么早,若是遇到人,怕是要把人吓一跳。
好在周围邻里都知道他是做这个的,倒是不至于像最开始遇到的时候那样惊吓了,但也多有避讳,早晨若是一定要走,是要绕着走的。
从后门进了棺材铺交了纸人出来,天色渐亮了,纪墨没有直接回去,转道去找了顾二楸,对方也是才起的样子,见他来,匆忙出来,点头哈腰的模样还透着拘谨,一句“师”字含糊在口,后面都不知道该不该叫。
“可识字”纪墨对他是真的很不了解,直接问。
“会,认识一些。”顾二楸犹豫着点头,很有些不好意思承认识字少的样子。
纪墨没在意,让他去找了纸笔,当下就给写了几页文字,都是普通的酿酒方子,“酿酒技艺大同小异,曲子不同,所用方法也有所不同,具体的还要慢慢琢磨才是,你若是愿意学就多花些心思,多想多看多研究,总也能有所成,任何行当,本也是修行看个人,我说得再多,你若是做不到,也是一场空,还是要根据自己的能力,选取最擅长的,便很好了。”
酿酒师不一定会擅长酿造所有的酒,有一种为人称道,便能够称之为“师”了,所谓“一字师”不也是如此吗
盲目求多,杂而不精,绝对不是首选。
不知道顾二楸能够领会多少,纪墨说完便离开了,无视了对方的欲言又止,所有的犹豫,不过是心不诚罢了,不能强求。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