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慎买)聂长风番外

    第81章

    西北塞外,寒风冷冽,聂长风他们刚与人结束一场生死之战,就是聂长风自己胳膊上也被人划了一刀,此时正淙淙往外冒血。

    聂长风从怀里掏出药来,给自己上了药,又自己把胳膊包好,整个过程他也没有皱一下眉。

    给自己整理好之后,他又去查看其他伤员。聂长风的药很好用,他身上带的有好几瓶,都是秋韵薇从京城里和书信一起稍过来的。

    她在京城总是让人留意各种好药,特别是伤药,得了好药便送过来,还很热衷于与大夫讨论怎么把药材制成药粉,药丸,药膏。

    她那里能种活许多大夫们千金难求的药材,大夫甚至是太医也爱与她交谈,也让她更方便能得到别人那里没有的好药。

    聂长风想起了京中的那个人,眸中映着的血色都淡了,眸底渐变柔和。

    在他这次从京城离开的时候,她正在与太医学医术,药材炮制,开药抓方,跟在太医身边跟个小学徒似的,还记下了许多笔记。

    聂长风有时候也会想,或许她做这些,和他有那么一丝丝关系,每当这样联想的时候心底便会泛起一丝丝甜意。

    虽然这有些自欺欺人,因为他知道其实是因为她这个人兴趣广,看到了感兴趣的东西总想学一学,就像跟人学画画,跟人学吹糖人,虽然这次与人探索怎么制药丸,跟人学基础医药比之前的爱好都要更努力,但是其实与他关系也没那么大。

    可他乐意自欺欺人。

    而且他知道她也是关心他的,这往西北送来的一样又一样东西,每样都用了心。

    聂长风与士兵们依靠在岩石之上歇一歇,一场大战耗尽了他们的体力,等后面的人过来打扫了战场,他们再回营。

    躺在聂长风不远处的周副将,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的镜子“艹,也是我老周命大,要不是这块镜子,今天我就被箭给射死了。”

    聂长风身边的一个亲兵笑道“周将军怎么还带个镜子跟个女人似的,莫不是每天如厕的时候都躲起来照一照自己的花容月貌。”

    西北军营里的糙汉们说话没那么多讲究,在聂长风跟前还算顾虑些的,背后里更是各种粗话浑话都挺常见。

    军营枯燥,训练量又大,对这些细枝末节的,聂长风便也睁只眼闭只眼。

    这位亲兵这般说完,其他躺着的几人都哄然大笑,还有扯着伤口笑声中夹着痛呼吸气声的。

    方才的肃然沉寂也在这哄笑着一下活了过来,就连聂长风都嘴角往上扬了一丝丝。

    而被污蔑了的周副将则一下脸色涨红,粗着嗓门大声道“屁这是我给我家闺女买的,这不是出发前忘掏出来了吗”

    紧接着周副将气的涨红的脸又转变成咧嘴笑,得意地道“我闺女就是我的小福星,让老子又捡了一命。”

    那位亲兵笑了一下,眼神也倏忽飘远,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命丧黄沙了,惦念着的也就是家里的父母妻儿,周副将这么一说,一群糙汉子也都跟着想起了家中等候着的人。

    但是这位亲兵也只是眼神瞟远了那么一瞬,又开始调侃周副将,“哦,只给你小闺女买,嫂夫人的呢也不怕回去她不让你睡床。”

    周副将道“嘿,我婆娘那母老虎,给她买了镜子才得将我给打出去,直接把银子给她,再买两块猪肘子那婆娘才最高兴。”

    “还母老虎你敢当着嫂夫人的面这么叫吗我想想你上次给嫂夫人写信时候,里面写的啥”这亲兵正要捏着嗓子学,被周副将一下用沾满了泥沙血水的手将嘴给捂住了,只有含糊不清的卿卿溢出,又让其他的人笑咧了嘴。

    周副将气的恨不得垂他两下,“你小子,我写的信你小子什么时候看到的”

    或坐或躺的人被打开了话匣子,说起来家中的人,这个说周副将你也帮我写封信呗,那个说元帅我想把赏下来的银子让人稍回家里去,在战场上拼命拼的一个比一个狠的汉子,其实谁又没有惦念的人呢。

    而聂长风也想起来他惦念的人,她和羽儿在京里都会好好的。

    周副将挨到他们主帅面前,见他们主帅嘴角微扬,心情也不错的样子,便胆肥了,“大元帅啊,您什么时候也成个亲呢兄弟们想喝大元帅的喜酒,您看兄弟们都等到了现在,您也老大不小的了。”

    呦呵,老周是厉害了,周围的人都悄悄地把小眼神瞟过去,八卦的小耳朵也都支楞了起来。

    聂长风淡淡看过去,老周的肥胆儿立刻瘪了气,强撑着讪笑了下,“这,这我是替兄弟们问的,兄弟们都关心。”

    老周的兄弟们立刻把头摇成了波浪鼓,别想拖他们下水。

    聂长风又把视线放到老周身上,“都开始想做媒人了,今年的新兵交给你练,好有用武之地。”

    老周立马苦了脸。

    他们西北军也有在当地征兵的,西北姑娘豪爽,还真有许多西北的当地兵在当兵期间娶了媳妇,新兵的训练官便是那个媒人见证。

    上一次是老刘去带了新兵,回来之后便得了个红娘的称号,被兄弟们调侃的受不住,与人在沙场上打了好几天,才把这个见鬼的称号给打掉。

    聂长风却无视老周的苦脸,只眸子里有着淡淡的笑意。打发了老周,没人敢在闹他了,聂长风手里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只药瓶,也不知她现在是在做什么,是在忙公务又或是给羽儿折腾好吃的

    虽然他家侄儿还算是越长越算优秀,但时不时地还是会在他娘亲面前做小儿状,每次聂长风碰见,就总想把他拎到训练场上再给那小子训练训练。

    有时候他也会想,其实做夫妻也不好,做军人的妻子,在家里等那么一个人,没有朝夕相伴,只有提心吊胆,想想便觉得舍不得。

    现在这般,虽然她也会挂心他,但总归是要好很多的。

    聂长风总有千种万种理由告诉自己已经拥有的就已让人满足,偶而生起的遗憾也都会被他狠狠压下。

    待聂长风辞去军中事务,回到京城的时候,能在离她更近的地方,聂长风的幸福满足感就更足了。

    只是回了京中之后,也又有人来说他至今无妻之事,就像这次碰见的一位武人,这位叫刘大和,虽然官职远不如他,但年龄比他大,在聂长风刚入军之时,这位便是老兵了,甚至聂长风还曾受过他的照顾。

    对这样的军中前辈,聂长风还是很尊重的,正陪这位在饭馆吃饭,听他发牢骚,聂长风也听的耐心好脾气。

    “从军中退出来也好,我也陪媳妇过几年安生自在的日子,这些年都是她替我侍奉爹娘,教养几个孩子,对她亏欠,现在好了,她天天把我指使的团团转,咱大老爷们这不是因为亏着她,才低她一头的吗”

    “结果呢,还越来越上瘾了,还开始让我进厨房做饭了,你说大老爷们哪有围着灶台转的道理我从外面买她还不乐意,说外面的不干净,怎么就不干净了那我又说,咱年龄也不小了,也能享享福,买两个人回来在家里洒扫做饭也行。这些年我也挣了些银子,也不是用不起两个人,但那婆娘也不应。”

    “还生气上了,饭也不做我的了。”

    “不做我的,还能饿着我我还不能在外面吃啊哪里就不干净了。”老刘说着又吃了一大口菜。

    “聂老弟你说我婆娘是不是气焰越来越嚣张了”

    聂长风轻咳了一声,却是道“这次就是刘兄您的不对了,你刚才不是也说亏欠于她嫂子既然想吃你做的饭,你做便是。男人怎就入不得厨房了军中伙头兵哪个不是男儿郎”

    在府中每次秋韵薇兴致上来想亲手做饭的时候,总会扎进厨房中,烧火,洗菜,切菜,剁肉,将厨房帮工给挤到厨房外,还干的津津有味的聂长风如是说。

    深觉刘兄身在福中不知福。

    本想找同盟,但是聂老弟不跟他站一边儿,刘兄被说的哑口无言,闷闷不乐,这是聂老弟不知道他家婆娘欺压他有多狠。

    他都没好意思说,他婆娘还让他给打洗脚水,还嫌他打呼,一不顺心就将他踹下塌。

    老刘叹息了一声,当初他还在军营时,每次回家待不了几日,他家媳妇都是小意温柔又疼人的,这现在天天在家里,就露出了真面目,变成了母夜叉。

    老刘闷了一口酒,满满都是聂长风这光棍单身汉所不懂的,过来人的心酸。

    不过这被媳妇奴役的心酸的人吧,虽然发着牢骚,他却还挺热衷让别人单身的也成个家,于是老刘也便说了,“我没想到聂老弟你会这么早就退,那现在不去边关了,聂老弟也是不是要娶个媳妇,生两个大胖小子,过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也就是老刘这军中混的大老粗才说话这么直白,其他人或许也与聂长风表示过这么个意思,但都说的温婉含蓄。

    聂长风手中抚着酒杯,向老刘淡淡一笑了下道“刘兄又不是不知道,我克妻命硬,就不累他人了,早已经决定今生不娶。”

    是,老刘也是京城之人,关于聂长风手中人命杀孽太多,命硬克妻的传言也有耳闻,可每次一听他便气。

    怎么就杀孽多了这样说的话他们这些战场之人哪个手里没有杀孽一群瘪犊子的白眼狼

    至于说以前那两个刚与聂老弟说亲,便出了状况没能进门的女人,那是聂老弟倒霉,赶巧了而已。

    于是老刘气哼哼地瞪着眼道“聂老弟,你怎么能信那些人胡咧咧呢回去我让我家婆娘给聂老弟说个好的,过个一年半载再生个娃,让他们后悔去,一个个就知道嚼舌根的”

    聂长风摇了摇头“我意已决,并无娶妻打算。”

    老刘并不是第一个说这些的人,他有侯府爵位,还是有想赌的人的,可每次聂长风都是摇头,从不松口。

    老刘见聂老弟劝说不动,最终也只能叹息,聂长风对他道,“我又不用担心老来无人养,现在日子也挺不错,刘兄做什么叹气府中有下人,家中也有晚辈,我这不是有侄儿在的吗”

    嗐,聂老弟说的也对,他是侯爷,也不是要指着孩子养老的老百姓,说不动聂老弟娶妻,也只能这样想了。

    老刘便又兴致勃勃地换了个话头,道“你那侄儿可真是个了不得的。聂老弟你说你们一家子怎么脑袋瓜子都这么聪明呢这武行,文也行,干啥都能比别人强一大截。”

    一顿饭吃完,老刘心中的牢骚也发完,这个时候要回家了,有点发怵的老刘摸摸脑袋道“那婆娘前两日说西家那谁谁的耳环好看,我也去给她买个,聂老弟我先回。”总要哄着婆娘进得了家门的吧。

    老刘进了店里,而聂长风的目光则在那家首饰店停留了好一会儿,终究却转身另进了一家书店。

    聂长风是个极为克制的人,知道不可能,便不会让人察觉,他担心给她带来困扰。

    以前还未察觉自己的心意的时候,他还曾送过整箱子的珠宝首饰,当时那箱子珠宝首饰中收缴采买来的都有,从西北运过来,只说家中无其他女眷,所以都给她。其实那是感激之礼,当时送的坦坦荡荡。

    可是当有了其他心思之后,却是他自己在这方面敏感起来了,生怕别人看出点什么,或许也还可以用以前的理由再送上一箱珠宝,但像去首饰店为她专门挑上一对耳环,挑上一支发钗他是不敢的。

    去书店里选好了书,其中有几本是新出的话本,她也喜欢看这个,特别是傍晚时分,坐在树下吹着凉风,读着话本,再喝着梅子汁,用她的话来说,最是幸福不过。

    像是想起了那样的画面,聂长风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只是,虽然也很满足幸福,但有时候也会有一丝丝的遗憾,若是能有下辈子,他不是克妻之人,他能先认识她,他们不是这般身份,便好了。

    街上看到有男子在向身旁的姑娘笑的讨好,聂长风想着若是那样,他或许会经历一番苦苦求娶,会被她狠狠考验,但甘之若饴。

    可惜,他没有那样的机会。

    若是真有下辈子,她能知道他的心意,她又会能喜欢上他这样的吗

    可惜,他这辈子是不能知道的了。

    人总是不会知足,已经觉得这样就很幸福了,但还是会有遗憾。

    ata作者有话要说没写完,明天再写崽崽们的番外。,,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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