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六十二章

    正文君那小婊砸正在梳妆打扮, 您可以用强大的购买率把它砸出来  因为从小的经历,他从没得到过温情,不知道该如何与人相处, 博得人的喜欢,他也从不觉得自己需要那种东西,小时候他只想活下来,一一报复回去让那些曾欺他辱他的人, 而现在越长大, 离目标愈近, 他却只觉得自己心里依旧空落落的。

    像是一颗已经从里面烂透了的苹果, 从内到外都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他自身都觉得厌恶, 也更没有人会喜欢。

    没人会爱他, 他也一直倔强的觉得他不需要任何人的爱,而现在看来,他确实也是不会讨人喜欢的。

    少年成长的迷茫期缠绕着他,没有人可以引导。

    可是,不对, 他要讨谁喜欢

    那种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让他躁得一刻都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

    而赵听原继续和鹿念说着话,用的是逗小姑娘那种轻快,带一些不至于惹人厌恶的亲热的语气, “可以和秦祀关系处那么好, 你很厉害。”

    秦祀成绩很好, 在这个年龄可以做到的事情里,方方面面都很拔尖,只是冷淡,从来都独来独往,行踪成谜,对任何人都保持距离,很少能在他身上看到什么情绪。

    秦祀垂眸看着他,冷冷说,“你哪里看出我们关系好了认识就是关系好”

    他站在离鹿念略远一些的地方,树影落在少年身上,在他清俊的脸上落下深深的阴霾。

    “而且,我和你很熟”他问。

    少年说话又冷又刺,和他的眼神一样。

    赵听原不知道该说什么,尴尬立在了原地。

    鹿念,“”秦祀以前说话一直如此,刚认识时,她在他那儿也吃了不少苦头,他对她也不是没说过更难听的话。

    “我走了。”他转身对鹿念说,语气依旧冷冰冰的,“要赶去打工。”

    鹿念忙背好书包追了过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向他们二人道歉,“对不起,是我们刚才吵架了,你们别放在心上。

    赵听原挤出一个笑,“没事,不介意。”

    一直到他们走远,他对苏清悠苦笑,“也不知道哪里惹到他了。”

    苏清悠正盯着远处二人离开的背影,忽而就想起了还在小学时,这女孩来班里找秦祀时的模样。

    这两人关系她知道的很清楚,但是赵听原未必知道,赵家主要生意大部分在外地,赵听原也是在海城长大的,直到初中才转学回到安城,所以难免对这些豪门里的弯弯绕绕不熟悉。

    苏清悠,“他就这脾气,没办法,毕竟从小没爸爸妈妈,性格古怪一点也正常。”

    赵听原很惊讶,“秦祀是孤儿”

    苏清悠点头,她把陆家和秦祀的关系和赵听原一一说了一遍,赵听原眼睛瞪得越来越大。

    大小姐和被收养的穷小子

    可是,和他以前认识的那些大小姐相比,鹿念身上完全看不出任何骄纵或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赵听原说,“我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很面善,原来是让我想起了我弟弟。”

    苏清悠问,“雅原”

    赵听原点点头,“等明后年,他可能也会和我一起来这边读书。”

    不过,因为这分眼熟,让他对鹿念心生了一些好感,倒是不料她居然是安城陆家的大小姐。

    而秦祀他们之间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这种关系,鹿念反而更像是他们之间更加包容体贴的那一个。

    赵听原难以理解,“为什么鹿念要对他那么好”

    “谁知道呢。”苏清悠说。

    她轻声自语,“不过,这个投资,以后也不一定没有回报。”

    对于秦祀这种人,温情远比起暴力更加容易驯服,她相信,有朝一日,秦祀真的发疯变成了狂犬,那也只会有一个人能驯服那就是在他还在微寒时,对他施过援手与温情的人。

    鹿念能看出他情绪不是很好。

    “我能去你现在住的地方看看吗”鹿念问。

    少年硬邦邦说,“我住得很好,没什么需要操心的。”

    附中这个校区在闹市区,俩人站在一条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前,天气有些热,鹿念看到路口有冰激凌车,飞快跑过拿了两个在手里,“要冰激凌吗”

    “不要。”

    “吃一个嘛。”鹿念难为的说,她都举着两个回来了。

    女孩白嫩嫩的小手里,一左一右拿着两个冰激凌球,天气热,已经有些要化掉的趋势,已经淌在她手上了。

    他沉默着,最终还是接过。

    解决完那个冰激凌后,他视线落在她被冰激凌汁水弄得脏兮兮的左手上。

    鹿念还没吃完,见他把纸巾递过,下意识以为他要给她擦手,于是换了一只手举着冰激凌,小口咬着。

    女孩仰着脸甜甜的对他笑,细细软软的黑发垂在柔嫩的脸颊旁,满是信任和依赖。

    他又开始控制不住脸上的热意,只能寄希望于她根本没有注意直到鹿念极其自然,又顺理成章的把那只小手伸到了他眼前。

    她以为他要帮忙,给她顺便擦一下。

    少年动作僵住了。

    他没说话,看不清神色,已经把纸巾收了回去,搁在了她旁边的椅子上。

    鹿念,“”

    对啊,她忽然悻悻的想起。

    秦祀以前就是这样,他甚至都不愿意靠近她的,怎么可能愿意碰她的手呢。

    解决完冰激凌后,鹿念拿出纸巾,自己擦了擦手,偷眼看他,小声逼逼,“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

    “还是那么的不可爱。”她特小声的嘟囔了一声。

    少年耳后热度慢慢褪了下去,他冷笑,“你刚认识我”

    他就是这样的人,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讨喜的地方。

    比起他来,想要讨她欢心而且可以更讨她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比如陆阳,再比如赵听原任何一个都比他做得到,也愿意做。

    她不是也很甘之如饴么。

    何苦还来找他。

    “好啦好啦。”鹿念忙吃完冰激凌,觉得自己一不小心好像又撸反了毛。

    “所以现在可以带我去看看你住的地方吗”她轻快的说。

    少年没说话,他站在树影下,看不清楚表情。

    明哥在外兼职开了个酒吧,生意很不错,秦祀目前暂住的屋子在最里间。

    “酒吧”鹿念嘀嘀咕咕。

    她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会有很多奇形怪状,容易带坏秦祀的社会人。

    她问,“平时大概都是些什么人来呀和你都熟悉么”

    少年脸上没什么表情,“来的人很多,什么都有,一般都是请喝酒或者聚餐。”他不会管具这里的具体事务,都是明哥负责,他只负责做账和统筹,少年在这一行极有天赋,这一年他已经开始无师自通的学习起了编程和统计。

    鹿念好奇问,“会有请你喝酒的吗”

    秦祀微微抿了下唇,生硬道,“没有。”

    他明显不想和她谈及太多相关自己的事情。

    秦祀的房间在二层的内部,最里间。

    就像是以前进他的阁楼一样,等秦祀打开门,鹿念自然而然的便伸手推门,“我可以进去看看吗”

    “不行。”他猛然想起什么,一把拦在门口。

    他的屋子陈设很简单,最显眼的是一个箱子,是那一年冬天,她送给他的衣服和别的礼物,都被装在一个箱子里,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齐。

    他从没穿过那些衣服,虽然他现在也早已长高,再也穿不下了。

    所以早该扔了,可是他可能是脑子坏了,不但没扔,还就这么保留了下来,而且他昨天刚收拾完,没有来得及搬进去,现在那些东西就这么敞着搁在屋子正中央。

    让她现在进去,看到这些,不如直接杀了他。

    鹿念现在比他已矮了大半个头,少年人高腿长,这样拦在门前,她根本进不去,只能悻悻的退后。

    在她清澄的视线的瞩目下,他如芒在背,像是被架在火上狠狠炙烤一般,无比难捱。

    “你好奇怪啊。”鹿念嘟囔,“你是不是在房间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呀”

    少年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的炸毛,“看完了”

    “看完了就走。”他冷冷的说,“这里不是你家。”

    鹿念略了一声,不过到底还是稍微放心了点。

    晚上她回家,忽然想起了这件事,问苗苗,“男孩子房间里都会有什么啊为什么不能让人进去看。”

    苗苗偷笑,“肯定不会让你进去看啊,你是女孩子,现在这年龄的男孩子,谁没有点自己的秘密,他们也会害羞啊。”

    害羞吗

    那个秦祀,他会害羞

    鹿念想象了一下,觉得难以想象,又觉得有点好玩。

    她甚至有时候觉得秦祀一出生就是这种铁石心肠,整个人都是冷冰冰,也会有这种情绪么。

    他也在长大啊。

    他们都在长大,一天天。

    所以,他以后也会有喜欢上的小姑娘么,如果一切都按正轨走,他不再变成未来那个冷漠,暴戾,阴沉的魔王。

    鹿念这么想着,慢慢沉浸在了睡梦里。

    鹿念的中学生活过得波澜不惊,她经常去画室画画,还开始学习了小提琴,而学习成绩在学校依旧稳定,在年级前五十到一百间徘徊。

    她在年级榜单里经常可以看到秦祀的名字,他成绩越来越好,名次也越来越前,安城附中是市里重点中学,能维持住这种成绩的话,以后考上顶尖大学基本上是板上钉钉。

    而鹿念记得原书里那个陆念死于十五岁,在她初三那一年,这么看,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原书里那次跳楼似乎并没有让陆念死成,不过因为写得并不详细,到底是自杀还是病逝,鹿念也不清楚。

    现在每年鹿念都会定期做身体检查,不过,这些对未来的惶惑她也无人诉说,只能安静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女孩抱着书本,从走廊上走过,已经开始抽条,豆蔻年华的少女,就像是春天里的柳条一般,似乎也是一夜之间,就已经开始隐隐抽出了柔和青涩的曲线。

    鹿念其实并不想去干涉他的选择,秦祀马上十六岁了,他们家不可能这样一辈子束缚着他,鹿念知道秦祀一直很想离开他们家,过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对他而言,有了三年前的经验,她也不会再想去妄加干涉。

    而且之前陆执宏的态度也让她隐隐有些担心,自那天晚餐之后,陆执宏这些天找她问起两次秦祀,问起他的现状,问他准备读哪个学校。

    鹿念小声说,“我和他不熟,很久没联系了。”

    陆执宏微微皱眉,“你性格也要外向一点,这些必要的交际都是必须的。”

    连个无父无母的小孩都沟通不了,以后大了,面对复杂的交际场,她怎么能应付的过来。

    鹿念不说话,默默吃饭。

    即使是长大了,不似小时候那么苍白,小姑娘依旧肤白如雪,一张尖尖的小瓜子脸,她如今正在抽条,不变的是依旧格外纤细,眼瞳秋水一般,看着那么娇,胆子又小,陆执宏对她也责不下口。

    他年龄也逐渐上来了,近年来也明显感觉到精力下降,身体大不如以前,可是鹿念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继承家业的对象,这么些年,陆执宏也看清楚了,也无数次后悔过,可是,现在有什么办法呢。

    吃完饭,鹿念说是要写作业,乖乖回了房间。

    何甜见陆执宏烦闷的样子,“前几天赵医生打电话过来,说美国那边出了新技术,还去不去试一试”

    女人样子一如几年前一般妩媚,语气却有些嘲讽,陆执宏保养得好,即使已经年逾半百,看着依旧温文尔雅,比实际上年轻很多。

    “什么用都没有。”陆执宏说,屋内冷气十足,他却依旧觉得鬓角冒汗,他烦躁的扯开了衬衣领口,“去了也只是瞎折腾,你想去玩自己去。”

    “念念过几年都要成年了。”他说,“看着还和小孩一样,苏家女儿和她差不多大,要成熟稳重多了。”

    何甜漫不经心道,“人和人当然有差别。”

    她抬眼看着烦躁的在客厅内踱步的陆执宏,红唇一勾,忽然笑了,“当年要是回来的是阿琢,那你现在心事估计可以少一大半”

    陆执宏打断她,声音很大,“都是我的孩子,回来哪个有什么区别,”

    何甜一挑眉,知道碰了他痛脚,没有再说下去了。

    毕竟啊,陆执宏这辈子也就只能有鹿念这一个血脉了,她冷眼旁观,眼底划过一丝讥诮。

    当年他要是知道如今,估计是拼上自己的命,也会要去把陆琢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张秋萍正好准备进房间放果盘,在门旁听到这一处,大气不敢出,立马转头往回走。

    好在小姐已经回了房间,几乎是每隔一段时间,先生太太都会因为这件事情闹一出。

    不过,小少爷以前多么可爱啊,好好一个孩子,就那么没了。

    她无声叹了口气。

    鹿念回了房间,关上门,在床上瘫成一团,缩回了在了自己的小天地,那种挥之不去的紧绷感这才消失。

    如果说出实话的话。

    她害怕陆执宏会想通过她再去干涉秦祀。

    毕竟,可以说,原书里的秦祀,就是被陆家这些人毁掉的,现在好不容易平平安安到了这么大,暂时还看不出什么长歪的趋势,她希望秦祀可以一直这样保持下去。

    不过,那次不欢而散后,她很久没听见他的消息。

    鹿念很抱歉的把那盒礼物还给了郑妙璇。

    郑妙璇失落的问,“那他说了什么吗。”

    鹿念想起她那秦祀的那次争吵,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郑妙璇,又不愿意撒谎,只实话实说,“他对不起,我当时可能惹他不高兴了,连累了你。”

    郑妙璇听完后,倒是没有那么失落了,她把礼物放好,“没关系啦念念,谢谢你帮我,那下次我自己去找他,他应该也会继续念我们高中部吧。”

    鹿念默默摇头。

    她想,为什么现在,他们每一次见面,好像最后都是以不欢而散结局呢,鹿念有些疲惫,她想起以前刚认识的时候,那时候秦祀多可爱,至少她可以看得穿,有些小脾气她也完全可以容忍,现在,她只觉得自己隔秦祀越来越远了。

    中考的时候,附中被作为考场,大家有了个三天的小长假,都很开心。

    陆阳如今十八岁了,今年高考,高考在六月初,现在已经考完,他在外浪了一圈,还是回到了安城,在陆家公司随意做了份暑假实习,陆执宏挺看重他,不过毕竟还刚高中毕业,陆阳在公司没什么太多事情可以做,所以替忙碌的陆执宏看着鹿念也成了他现在的日常。

    “你们明天是不是放假”

    这天骄阳似火,为了提前布置考场,他们下午就放了假,第二天中考在即,外头不少来接孩子的家长,过两天,想必来送考的场面会更加热闹。

    陆阳说,“这两天就不要出来外面了,太热,你身体弱,怕把你热坏了。”

    鹿念默默点头。

    因为她知道,她现在对陆阳说了什么,陆阳都很有可能一转头就告诉陆执宏。

    中考最后一场下考时,酷暑依旧没有消退下去。

    秦祀单肩背着书包,独自一人从密密麻麻的送考大军中走出。

    少年身姿修长,英气的脸和脸上略带漠然的神情都非常容易辨认。

    “秦祀”

    穿着白裙子的小姑娘站在马路对面对他招手,小脸被太阳晒得发红了。

    他完全没想到鹿念会来。

    更没想到,她会打扮成这样。

    鹿念很少穿裙子,米白柔软的裙子才到膝盖,将女孩逐渐抽出的几分窈窕显得分外明显一些,她小脸被晒得通红,眉睫弯弯,显得格外鲜活。

    他扭过头,不想多看,把自己和她的距离再度拉远了一些。

    鹿念问,“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来”

    切,肯定是不高兴了,看都不看她一眼。

    秦祀没作声,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鹿念面颊忽然一凉,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凉的饮料罐,贴在脸上的感觉分外舒服,她眯着眼睛,“好凉啊。”

    他默不作声,注意着没让自己手指碰到她的面颊。

    “我有东西给你。”片刻后,秦祀简短的问,“你现在有时间”

    鹿念“诶”了一声,“不太远可以,我六点前要是不回去的话,陆阳估计又要拼命打电话或者直接来抓我回家了。”

    不知道是这句话里的哪部分微微刺痛了他,少年脚步微微一滞,随后恢复正常。

    他带她来的是一个小酒吧,鹿念认得,就是明哥开的那家,秦祀曾经借住过在那里。

    他没让她靠近那酒吧,让她在对面公园等他,鹿念百无聊赖的在公园长椅上坐下,随意晃荡着两条纤细的小腿,她当惯了小女孩了,近年上学也少穿裙子,这下依旧没什么意识。

    不料,没荡多久,忽然有什么东西落了下来。

    原本是秦祀的校服外套,宽宽大大的,被简单粗暴的扔在了她腿上。

    鹿念还没回过神,少年已经不言不语的飞快走了。

    不久,他拿着一叠纸走了下来,待他走近,鹿念奇怪的看着那叠纸,“这是什么呀试卷”

    “这些年我住在陆家,一共花的。”少年停滞了一下,没有说你家,而是用“陆家”二字取而代之,“食宿学费加一些额外费用,和利息。”

    白色的a4纸上,打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让她看得眼花缭乱,从他到陆家后,每一年的收取和支出,以及利息,最后加成一个总和。

    “你家里账本应该也有,你可以回家核对。”

    “现在还差一点,明年之内,可以全部还清。”他说,垂着睫毛,看不清楚表情,“到时候我直接汇到你账户。”

    私立学费格外昂贵,陆家住处也在寸土寸金的地域,只算学费和住宿,都并不是一笔十六岁少年可以轻易独自承担得起的数字。

    鹿念此刻是完全懵住的,愣愣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少年笔迹和他的人一般,刀刃一样冰冷锋锐,欠款数目,以及最后一个冷冷的签名。

    她甚至在那看到了几个刺痛她眼睛的费用。

    是那些年,她曾经偷偷给他添置的那些礼物,当时她以为秦祀接受了那些礼物,为他高兴了很久。

    现在,这是要和她彻底恩断义绝么。

    “你以后,不会再回去了”女孩软软的手指攥紧了纸张边缘,攥得发皱,她安静的抬头看他。

    少年沉默了很久,摇了摇头,“不。”

    鹿念垂着头,“以前,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

    少年没有说话。

    他看着她,漆黑的瞳孔里映出的影子,已经开始变得越发好看,让他每看一眼,心里难受就多一分。

    他们离得很近,或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么近。

    秦祀最终什么也没说,他能说什么呢,他残存的最后一丝自尊和高傲不允许他说出什么。

    鹿念低声说,“可是,我也一直以为,我们至少能算是朋友。”

    他想起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段时光,们刚认识的时候,她也就是个病歪歪的小女孩,孤独的一人被留在房间里,玩伴很好,她很珍惜那段时光。

    朋友

    他想起了小时候那些颠沛流离,不堪回首的回忆,她知道的,和她不知道的。

    她永远也想象不出他曾经的那些经历,包括现在,他过得依旧狼狈不堪,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飞快的往前走,而她天生就是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大小姐。

    甚至,连他的吃穿用度,用的每一纸每一笔,都是她家里的。

    他有什么资格

    小时候很多人骂过他野种,骂他各种更难听的话,他遭遇过各种难堪毫无尊严的境地秦祀都不在意,可是,唯独在一个人面前,他不想表露出任何这种不堪。

    少年已经开始隐隐意识到了自己心里懵懂的感情,以他高傲偏激的性格,少年时期格外敏感强烈的自尊心,他不愿意承认,一直抗拒,学习,兼职,每天工作到深夜他不给自己任何休息的机会,似乎能把这笔数字还上,就可以完全改变自己的身份,消抹去那些回忆,把自己心里奇奇怪怪的情绪都抹杀掉。

    良久,鹿念手缓缓收紧,将欠条收进了手心里,垂着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越走越远,身影消失在夕阳下。

    他没有追,像以前任何一次那样。

    秦祀离开那个公园时,已不知道在那站了多久,月亮升上了中天,冰冷的月光落在少年还略显单薄的肩上,月华如水。

    明哥很少见到秦祀这模样,他过于早熟,似乎什么事情都不用人操心,什么都会,明哥和他打交道时,都经常忘记他也还是只个十几岁的孩子。

    “你这段时间这么拼,现在去睡一下吧。”明哥拍了拍他肩膀,实在忍不住,“要是想来快钱”,,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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