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从恋柱家里拿来的蜂蜜蛋糕, 五月赶在天黑前回到了义勇家里。
“义勇先生吃过饭了吗”
一到家, 她就抛出了这么一句问话。
义勇摇了摇头“还没有。”
岂止没有吃饭, 他甚至连厨房都没有踏进去过呢。
五月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似的, 拖长声说“您莫非是在等我回家做饭吗”
“没有。”义勇回答得飞快。
不过这句回答听起来倒是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五月偷偷一笑,不再说什么了。她把蛋糕放到桌上, 切成大小均等的四块。
蜂蜜蛋糕烤成了金黄的色泽。虽然这会儿蛋糕已经完全冷透了,但却丝毫不减甜蜜的香气。实在是太过诱人, 五月忍不住偷偷吃了小半块。
为了避免自己的馋念再偷偷作祟,五月赶紧把义勇叫了过来。
“您快尝尝吧,这是我和蜜璃一起做的。”
她把盘子推到义勇面前, 满心期待地盯着他一举一动。义勇才刚咬下一口蛋糕, 她就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好吃吗”
义勇点了点头。
蛋糕松软的口感他很喜欢,不过好像稍微甜了一些。只吃了两块,他就有些腻了。
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 五月把剩下的都吃完了并不是因为她自己想吃哦
吃完了蜂蜜蛋糕, 五月想起了蜜璃同她提起的那件事。恰好这会儿义勇也在,五月顺便向他探了探风声。
“听说主公大人那里存放着和杀鬼有关的档案记录呢。是真的吗”
“你是说档案存放处吗”义勇给出了一个听起来就很专业的名词。
这还是五月第一次听到这个地方。她把这词和蜜璃告诉她的话放在一起比对了一下, 感觉两人说的大概是同一个地方, 便点了点头。
“对, 我想应该就是档案存放处了。义勇先生知道那里吗”
“知道。”
早年他曾路过那里, 不过没有进到里面去。
“那可太好了。”五月像是松了口气般, 表情都变得舒缓些了, 她说, “我想去档案存放处看看,可以吗我想,或许从档案里会有个那只杀死了我全家的鬼相关的记录。我想要对他有更多的了解,这样说不定就能”
最后一句话像是她的自言自语,末尾的几个字轻得仿佛根本没有说出声,就只是动了动唇而已。
义勇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向自己寻求意见这种事情分明由她自己决定就好。
他也不确定这是不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但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左右五月的想法。
正想给出“随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这样的答案。但在话说出口前,他无意间瞥见到了屋外的天色。
他收起了说这话的心思,只说“现在太晚了,还是明天再去吧。”
“我是准备明天去。”五月说,“大晚上的跑去叨扰主公大人,肯定不太好吧。”
她才不想去当煞风景的家伙呢。
不过,档案存放处会是什么样的呢希望不要太难找到和那只鬼相关的内容吧,她想。
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着,她竟然有些惴惴不安起来了。这种感觉很糟糕,甚至都没办法让她集中注意力。
她丢下抹布,抬起头,看向义勇。
盯了一会儿,她才开口“义勇先生,能拜托您一件事吗”
“什么事”
“唔”她似有着迟疑,慢慢地把抹布叠起,慢慢地说,“如果您明天没什么事情要做的话,可以请您陪我一起去档案存放处吗就我一个人去的话,总觉得有点心慌。”
不知道会看到什么,也不知道看到后会是怎样一番心情未知的实在是太多了,这让她不禁感到害怕。
但如果能有人在身边,哪怕一言不发也行。
只要能有人在,她就不会觉得那么害怕了。
等待义勇给出答复。五月的心脏不知为何,跳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分明也没有等待多久,她竟然已经开始慌张起来了。
“当当然啦,要是您没空的话,我就不麻烦你了。”她干巴巴地笑了几声,显得很是窘迫,“去个档案存放处而已嘛,这种小事情,我一个人也可以搞定的”
毕竟她也不是小孩子了。
五月匆匆丢下这话,也不等义勇给出答复,就慌不择路地离开了。
向义勇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她实在是太不好意思了。
“我明天没什么事情。”义勇的回答从身后传来,“我陪你去吧。”
五月顿住脚步,讷讷地回过头,难以置信。
“真的吗”
她小声念叨着,总觉得很不真切。但看着义勇冷静的神情,她想这大概确实是真切的。
“谢谢您。”她笨拙地躬了躬身,“明天就麻烦您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完这话,她就跑开了。
分明这也不是什么值得害羞的事情呀。
因着要去档案存放处的缘故,义勇和五月都早早地醒来了。
许是因为太阳还没有出来的缘故,义勇觉得略有点冷,不过也不至于多么难以忍受。
所以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五月要穿这么多。
她大概是把能穿的所有衣服全都套在了身上,看起来整个人都臃肿了一大圈。
双手揣在袖子里,脸也埋进衣领里,她垂着眼,一副恹恹的模样。
这幅模样让义勇总忍不住侧目打量了好几眼。
义勇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疑惑,五月就算是迟钝到极点也能感觉到了况且她也不迟钝。她抬起眸子,看着义勇。
被五月这么一看,义勇莫名有些心虚。他默默收回了目光,但心里的困惑依然在不停地发酵。他忍不住问道“你不热吗”
义勇看她的脸都被捂红了,就连耳朵也泛着赤色。
虽说现在这时节已经能摸到冬天的边缘了,但说到底也还没有到那般凌冽的时日,穿这么多真的不要紧吗
义勇在心里收拾出了一堆类似于“穿太多衣服会闷出病”之类的理论。可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五月闷声念叨“因为很冷嘛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就觉得冷,好几次都被冻醒了呢。”
她的说话声里好像带了点鼻音,听得义勇又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他怀疑五月感冒了。
可五月却完全没有感觉到来自义勇的关心。她把脸埋得更深了,恨不得想要让整个脑袋都钻进衣服里似的。
低头盯着地面,她偶尔才抬眼瞄一瞄眼前的路。
渐渐的,散落在地上的不再是尘土了,几片紫藤花瓣落在地面。在他们前方,有一大片紫藤花。
“是不是快到了呀”她问。
义勇点头“嗯。”
他们走过了主公大人的庭院,绕到屋后。在角落里,立着一扇小门。
门后,存放着鬼杀队创立之初直至现在的一切记录也是是鬼杀队的所有岁月。
这扇门的位置实在是太隐蔽了。上次九柱会议时,五月在庭院里闲逛了好久,都没有发现这扇门的存在。
主公大人知道他们今天会过来,所以已经打开了门上的锁。五月把手贴在木门的雕花上,心跳声忽然变得有些紊乱,紧张与不安也随之飞快蔓延。
五月就这么站了一会儿,一动不动的。她努力收起乱糟糟的心事,扭头向义勇投去目光,见他微颔了颔首表示许可,她这才推门进去。
屋里并不是很明亮,通风也不太好,一踏入其中,就能闻到弥漫在各处的纸墨气味。可能是因为存放得有些年头了,带着一股微微的腐朽味。
不过五月倒是不怎么讨厌这味道她觉得这里有些像是图书馆。
但这里和图书馆的相似之处,大概也就只有气味了。
屋里没有高高的书架,也没有摆在架子上的书本。有的仅仅只是摞起的木箱而已。箱子的数量多得难以计数,有些木箱的漆色都已经褪去了,变成了黯淡的色泽,实在难以想象装在这些箱子里的会是哪个年代的往事。
箱子表面刻着年份,义勇告诉她这些字样代表了存放在里面的那些档案的年份。
“是这样啊”五月了然般点了点头。
她脚边的这个箱子上刻着的是“元治”。
历史学得很糟糕的五月对“元治”这个年号完全没有印象。不过她知道自己要寻找的是明治年代的档案。
她推算过了,父亲应当是生活在明治年间的人在这个年号出生,也在这个年号死去。
他从未有幸见证大正的来临。
想到这事,她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沉了下去。从早上就沙沙作痛的喉咙这会儿更痛了。她掩着嘴,轻咳了两声,可惜没能缓解多少。她索性不去管了。
俯下身子,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个箱子。
“明治明治明治”她喃喃地咕哝着,“你在哪里呀明治唔哇”
她的脑袋一不小心被撞到身旁的人了。
匆匆忙忙站直身子,她道起歉来“对不起,义勇先生,我咦”
她这才发现撞上的不是义勇义勇这会儿站得离她远远的。
五月困惑地眨眨眼,盯着站在身边的人看了好一会儿。
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这超帅气的火焰般长发。莫非是
“炎柱先生”
“唔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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