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医院的私人病房里,宋哲正一脸惨白地瘫在病床上。某处的剧痛一直没有停止,惹得他冷汗涔涔。
宋明辉一走进病房,就听见自家儿子的哀声呼痛。他强忍住爆怒,快步走近床边,想也不想地就破口大骂道,“臭小子!我让你平时胡作非为! 这事要是传出去,我的老脸都要被你丢尽了!”
宋哲受伤后就昏死了过去,等到被回过神的同伴发现时,身下早就是一滩血污。
那群富二代因为嗑-药等原因做贼心虚,不敢张扬,只得偷摸将宋哲送往了医院。直到听说伤情严重,才不得以将这事告诉了宋明辉。
此刻面对着宋明辉的臭骂,被疼痛劫持的宋哲只能吱唔了两声,说不出反驳的话。
跟随着查看的主治医师开口提醒,“宋董,伤者还需要静养。”
宋明辉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询问起伤势,“医生,我儿子的情况到底如何?”
“虽然及时缝合了伤口,可耽误太久……”主治医生顿了顿,委婉地说道,“以后某方面可能会受到影响。”
宋明辉顿时铁青了面色,同是男人,他又怎么可能听不懂这话?
“还有一件事要和你们说。”主治医师往病床上瞥了一眼,又拿出一张检查报告,“这份测验结果不太好……哲少他很有可能感染了艾/滋病毒。”
“什么?!”宋明辉一把夺过检查报告,只粗略扫了几眼就砸在了宋哲的头上,“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你自己睁大眼睛看看!”
“不、不可能的!”宋哲如遭电击,他盯着白纸黑字的检查结果,只觉两眼发晕,“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都……”
他卡了壳,才发觉连辩驳的借口都无从去找。近些年来他越发放肆,时不时地就要找人快活。偶尔为了快感,就忽略了某方面的卫生防护……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哲少若是不相信这个检查结果,我们可以再测一次。”主治医师早就见多了患者的各类反应,见怪不怪。而且对方还有长期嗑-药所引起的器官病变,只能说自己作的死,又能怪得了谁?
宋明辉狠狠扇了宋哲两个巴掌,怒意再也遏制不住,“混账东西!存了心想要气死我吗?”
此时此刻,宋哲是真的发了慌。他挣扎下床,结果双腿一软就跌在了地上,他顾不上伤口的撕扯感,抱上宋明辉的大腿恐惧哀求,“爸!你救救我!你想办法救救我!”
“爸,你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你快点请医生、请全世界最好的医生来救我!这家医院里的人都是废物!”
主治医师听见这话,垂眼时晃过一丝嘲讽,转身退出病房。
他能体谅得病惜命的患者,怜悯无钱医治的穷人,可面对宋哲这般‘自作孽不可活’,实在是激不起半点同情。任凭再有钱又如何?得了难以挽回的病症,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是喻怀宁!一定是喻怀宁那个贱种!”宋哲的脑海中忽然浮现起昏死前的残酷一幕,心里的惶恐和不安找到了一个爆发口。他的眼中顷刻浸满阴毒的恨意,咬牙切齿地嘶吼道,“是喻怀宁拿刀捅了我的!说不定、说不定让我患上艾/滋的人也是他安排的!“
宋明辉瞧见自家儿子的狼狈模样,心气郁结。一时间,竟也是说不出的痛恨。
……
几天后。
一场浩大的记者会正在柳城大酒店举行。
自从明年的贸易交流后定在柳城举办后,对于关于城南和城东的两块选址,各行各业都尤为关注。而今天,正式到了公布选址结果的日子。酒店内除了受邀请来的记者朋友,还有不少自发前来的商业人士,都是为了选址结果而来。
喻怀宁跟着时铮一下车,就迎头撞上了对面的宋明辉。
宋明辉连日来都在为儿子的伤势操心,如今看见喻怀宁这个罪魁祸首,自然没有好脸色。可后者却正相反,他勾起一个标准的客套笑意,扬声招呼,“宋董,好巧啊。”
“喻怀宁,你还有脸和我说话!”宋明辉沉声斥责。
“宋董好大的火气?”喻怀宁不怒反笑,故意在他的心尖上扎针,“不知道哲少的伤势好些了吗?听说病得很严重。”
时铮听见青年的故意针对,眸底闪过一丝笑意。
这刁钻的小性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日和青年有关的监控录像,早就被人处理干净,宋明辉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对付他。
再加上宋哲聚众嗑-药、开嗨趴的事情并不光彩,所以他忙着压下这事、不敢声张。可宋哲伤了命根子这事,还是走漏了风声。这段时间,明里暗里嘲笑的人不在少数,都说父子连着债,所以连带着宋明辉的脸面也丢了个干净!
宋明辉听出青年藏在轻声底下的幸灾乐祸,怒气更甚,他用力整了整西装,抨击道,“喻怀宁,别以为有了靠山就敢胡作非为!更何况……”他看向一侧的时铮,明晃晃地不屑哼笑,“这座靠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倒了!”
他早有消息,选址会定在城南。时铮着了青年的迷道,买了一块注定亏本的地皮,摆明了自食苦果!时铮也是没眼力劲,才在柳城扎根没多久,就想着进军投资圈抢地盘?他心情好时,对方还能叼着点小肉。如果他心情不好,必定让对方屁滚尿流地滚开!
“我们走着瞧。”宋明辉丢下这一句话,就快步走向酒店宴厅。
喻怀宁收回视线,朝男人轻笑揶揄,“时总,人家摆明不将你放在眼里呢,你怎么也不生气?”
时铮对上他亮晶晶的双眸,外敛而内藏强大自信,漠然道,“我也没将他放在眼里。”
喻怀宁闻言,微挑眉梢以示赞同。
“走吧,快开场了。”
“好。”
……
十分钟后,新闻发布会正式开始,同时开启了网络直播。
市/政主办方简明扼要地过了一遍开场,直接进入众人最关键的一个问题,“经过一个多月的实地考察和评估,我们一致决定将明年世贸交流后的厅会定在……”
宋明辉胸有成竹地在位置上坐定,在宣布最终结果前,还不忘向时铮丢去一个嘲讽的目光。
下一秒,他就听见主办方说道,“城东。”
两个字瞬间砸下,引得四周热议。在这一片嘈杂声中,宋明辉大脑瞬时空白。
什么?城东?
怎么可能会是城东?!一定是有哪里弄错了!
还没等宋明辉彻底回过神,台上的主办方就已经在投影上展开了清晰的说明,PPT上,城东两个特大字体清晰无误,彻底打碎了他的期颐。
“好险好险,幸好之前我没抢下城南那块地。”后排有位老总开口,他朝宋明辉投去一道畅快的眼色,无声地笑了。他的公司主营投资项目,听闻世贸交流会后,就选中了一块城南周边的地皮,忙活了许久,就差和开发商签合同了。
可没想到‘宋氏财富’在最后关头杀了出来,以高价投资和开发商签订了协议。
这一看,就是宋明辉的手笔。他不知道从那里得来的风声,近期大肆收购、高价投资了城南附近的地皮。可现在,政/府将选址定在了城东,影响了他预想中的经济效益,恐怕要亏大发了!
旁人能料到的经济损失,作为当事人的宋明辉又怎么会想不到?他涨红了脸色,几乎是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咽下,才没当场失态。
这下糟了!没了预期中的增值效益,自己还花了大价钱签收了那么多地皮合同?完完全全就是亏本买卖啊!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临时选址临时变卦了?
宋明辉的眼色明明暗暗,百思不得其解。
……
喻怀宁将对方的神色尽数捕捉,舒坦地翘起嘴角,眼中的暗芒一闪而过。
宋董,你可千万要撑住了。
我送你的大礼,可不止这一份。
他回过视线,贴近身侧的男人,是刻意放软邀功的语调,“时总,恭喜你投资成功。接下来会大赚一笔,你打算怎么谢我?”
耳畔传来似有若无的温热气息,惹得时铮眸色微凝。他怔了一秒才收敛思绪,偏头笑问,“喻小少爷是不是把话说反了?这最大的赢家不正是你自己吗?”
话落,时铮的余光微微上挑。
可就在下一秒,他神色突变,一把将青年带入了自己的怀中,又反手一挡。利刃划破皮肤的闷声,带动着会场周围的惊慌声同时响起。
“——啊!”
“安保人员呢!快来人!”
“时总!”郑容压抑的慌乱声最后传来,“你还好吗?”
喻怀宁贴在时铮的胸膛上,听见他瞬间粗重的呼吸声,猛然抬眼——对方眸色深沉,一向淡然自如的脸上隐约显出一抹痛苦。
“时铮?”喻怀宁从男人的怀中撤离,发现对方的西装袖子已被划破,手臂上是一道深不可测的伤痕。
“你他妈的!放开我!喻怀宁我要杀了你!”背后传来近乎癫狂的声响,宋哲赤红着双眼挣扎,目光里的阴毒彻底暴露出来。他被临时敢来的郑容瞬间束缚,脚边落下一把沾染了血的水果小刀。
主办方的负责人和安保人员急匆匆地赶来,又慌又忙地给时铮等人道歉。
“时铮,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已经联系医生了,马上来给你处理!”
“是谁把他放进来的?”时铮回想起刚才对向青年的寒色刀光,全然没了昔日的温和笑意,狠厉的气场全方面爆发。负责检查来宾身份的工作人员吓得冷汗直流,急急巴巴地说道,“他、他拿着宋氏财富的邀请帖,我们……”
这话还没说完,宋明辉就心急地赶了过来。喻怀宁起身猛力踹倒了座椅,瞬时拦住了前者,冷笑,“宋董,你可是真教出来一个好儿子!“
宋明辉差点被椅子绊倒,脸色尤为难看。原本在医院养伤的儿子突然跑到会场,居然还持刀伤了人!众目睽睽之下,他哪里找理由可以辩驳?
喻怀宁环视一圈,宾客都已经躲得老远,反倒是记者们还扛着相机,持续记录着事态争端。
“我要杀了你们!你们都该死!”
连日来,宋哲在生理和心理上遭到了双重折磨,此刻他就像是疯了一般,持续性地大吼大叫。他不但没有反省自己,而是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在喻怀宁的身上。
喻怀宁面无表情地靠近,冰冷的声线如同地狱恶煞,“看来你还嫌自己死得不够快。”
余音未落,他的视线阴厉地往下一瞥,瞬时抬脚一踹。
“!!!”
“——小哲!”
郑容适时撤手,由着宋哲凄惨倒地。后者已经痛到失声,只能本能地蜷缩着一块。他下/身的伤口再度裂开,血色瞬间浸染了裤子,更甚至还留下了一滩骚黄色的污液。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露出嫌恶的表情。
全都是报应啊!
这下子,宋哲的命根子算是彻底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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