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速度不慢,没有叶布修担心的半路摔倒,一路上稳稳当当,到祭台被放下,叶布修拍了拍他左边的红眼病的黑鬼,“我认识几个老中医,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红眼病黑鬼无动于衷,冷漠地转身离开。
【有病就得治啊,他们一群人这么逃避是不行的,而且这个还会传……】染。
草。
【统,快给我来个全身检查!务必要精细到每个毛孔的那种!】
系统也有点方,宿主要是得了红眼病会不会传染给它阿,那群红眼病黑鬼不止红眼病,还黑,是不是红眼病后遗症?
这么一想,就非常的恐怖!必须查!
【滴——
开始为宿主全身体检,密度为‘全身上下包括毛孔在内’检查,检查进度1%……检查进度3%……】
※
“不是让你在那里?学会了,嗯?”冷淡语气裹杂着淡淡的香气,香气不馥郁,混杂了雪松香、青草和广藿香等冷香,是一种很独特的味道,像极了他这个人。
叶布修脑子浮现一个词——性冷淡。
“学会了……”男孩声音糯糯,明亮的眼里没有见到他脸上鬼面的恐惧害怕,只有大大的好奇。
黑袍人面上的青黑色鬼面渐渐散去,露出一张冷脸。
也不是不好看,就是五官,不管怎么看,都是冷淡到极致,你完全想象不到这个人笑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叶布修则想到了一个比较隐秘的。
这个人,哔——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面无表情?或者会露出隐忍的表情?
“你在想些什么?”说话的呼吸就在耳边。
黑袍人脸贴在他脖颈,吐出的气把他的汗毛都吹起来了。
姿态过于亲密暧昧,若是再贴近或者在白玉脖颈上吸吮上一口,留下点点桃花红,旖旎情态,更是风月无边……
叶布修脱口而出:“我身上有红眼病毒,会传染的,离我远点。”
黑袍人:“红眼病?”
【滴——
进度100%,已成功为宿主检查完‘全身上下包括毛孔在内’的所有地方,宿主患红眼病的可能性为0%,本系统还为宿主检测出,体弱多病,瘫痪,肾虚等多种毛病。】系统在读到肾虚的时候加重了语调。
肾虚……
肾虚……
肾虚……
叶布修脸扭曲了下。
“红眼病就是,一些人嫉妒别人拥有,但他没有的东西,然后他就会对那个人进行攻击,攻击有行动上的,也有口头上的,这种人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比如系统,嫉妒他拥有强大肾能力。
“那这种人真是失败。”是他就直接抢了。
“没错。”你说得对,这种统真是失败!
黑袍人起身,坐回椅子上,他的模样慵懒随意,配着手上那本鬼书真是又邪恶又神秘。
“您手上的是什么?”
那本书看起来就很好高大上,叶布修的直觉,应该会挺重要的。
黑袍人没有遮掩,翻开给他看。
第一页大半空白色,上面只有三个字,罪人薄。
第二页,是个人生平。
李大壮,1921年诞,1982年殁。
身业有三,杀生,偷盗,邪yin。
口业有四,恶口,妄语,两舌,绮语。
意业有三,贪,嗔,痴。
李大壮,出生天青镇,屠戮双亲,jian杀屡犯,诱骗妇女,残害儿童,杀人越货,共犯231起。
身、口、意业皆犯,死后不得轮回,永堕死前七日,直至魂消魄散。
第三页,还是个人生平。
李二牛,1923年诞,1982年殁。
……
第四页
李三雄,1925年诞,1982年殁。
……
接下来的,不管姓氏是否相同,一致都是犯的一样的罪名。
“这些人……是?”男孩长长的睫羽不断扑闪,说话颤巍巍,像是被吓到了。
【淦!这群人……简直是,死不足惜!】
三观正直的系统也很气愤,【人类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人?就应该让他们死多一百遍!】
“是不是觉得他们屠戮父母的行为太过残忍?”
男孩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的父母干了什么?”
男孩摇头。
“以前,这里不叫天青镇,叫临神教,临神,不是一个因信仰聚集在一起的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邪教。”
一百年前,临神教降临庆朝末时,名号是救渡天下一切疾苦,招收的信徒却都是穷凶极恶,杀人无数的恶徒。
庆派兵围剿,临神教散逃。
后,二十年后又起,此次不再打着救济世人的名声,他们自称临近神的人,听神旨意,打着除恶务本的旗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他们学会隐匿,事情做完,就会很快迁移,让朝廷无计可施。
最终,经过多次的围剿,终于再一次捣了邪教。
不过还是有漏网之鱼。
庆朝将灭的前五年,临神教又卷土重来。
这一次,他们的目标不再那么明显,做的都是拐卖清白姑娘去烟花柳巷,绑架有钱人家的孩子。
这些姑娘,大多数都被他们糟蹋过,不止被糟蹋还要被教里的女恶徒毒打,骂狐媚子,勾引人的腌臜话。
有的性子烈,自尽,死后还没被放过,这群人把姑娘的尸体熬成汤,与众人分食。
绑架来的孩子也是收到赎金就立刻杀死。
恶事做尽。
他们都是群体行动,男女老少皆有,教内通婚,一代传一代,新的一代,很快就会被大人们的戾气感染,成为散播恐怖的其中翘楚。
是庆朝人闻风丧胆的邪教,只要在夜晚哭闹的小孩子耳边说上一句“抓小孩的临神教来了”就能止小儿夜啼。
那时候的庆朝已经濒临穷途末路,再无力围剿邪教。
临神教的威名远扬,一发不可收拾。
然,不知是什么原因,让人谈之色变的临神教,突然间就一夜消失了。
一直到庆朝覆灭,也再无音讯。
无人知,临神教是遭了报应,一月内无数人以千奇百怪的方法暴毙。
几千人的邪教只剩下几百余党。
他们搬迁到无人居住的原始森林隐居起来,想要躲避杀身之祸。
到这个时候,这个邪教依旧没有悔改之心。
他们想到了一个新的寄托。
——祭祀。
他们要的不是结果,他们只在追求心里安慰,原始森林没有人能抓来祭祀怎么办?
反正老弱病残已经没有用了,不如给他们做个祭品来的有价值。
他们没有丝毫亲情的概念,父母只是一个称呼。
这个祭祀,说是祭祀,不如说是屠戮。
对血的渴望在他们脑海里不可磨灭,他们喜欢刺激,喜欢血腥,喜欢屠戮,喜欢做一切的坏事。
祭祀七天举行一次。
临神教的人越来越少,到最后只剩下两百余人,都是一些比较年轻的男女。
没有祭祀的祭品了,他们开始恐慌,每日都陷入对死亡的害怕。
然而,恐惧才刚刚降临。
夜晚的哭声,鬼影憧憧,走不出去的大山,红色的河水,泥土下的枯骨。
都成了一个又一个的茧。
作茧自缚。
最后,他们在同一天被鬼影们杀死。
这就是解脱了吗?
不是。
七日重祭。
每七日一个轮回,他们生生不息,他们死不瞑目。
这就是属于他们的永生。
※
叶布修听到呆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这些都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人……”
小鬼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是个鬼了,还怕到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叶布修轻拍他后背,他问黑袍人:“阿嗒也是被他们杀死的?”
黑袍人眼神都没分半点给他膝上的小鬼头,只凝视男孩,“他,勉强算是替补剧情人物。”
叶布修头上浮现一个大大的“?”。
黑袍人还是没回答他的问题,只道了一句:“有他没他,都没区别。”
“那……”他想问灵在这个副本里,是处于什么位置。
“啊!”一声惨叫从前方传来,凄厉至极。
叶布修循声望去,视线却被一抹黑色遮盖。
他伸手触摸了下,手透过那层冰凉的黑,一下子就穿了过去。
还是看不见。
他冲黑袍人的方向喊:“是您吗?我不怕的,您还是……”
黑袍人冷冷打断:“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害怕,才遮盖的吗?”
叶布修:“……”那你倒是放过我的眼睛,它说它想重见天日,谢谢。
“你再说一遍,嗯?”黑袍人这话有点阴森森。
糟糕,心里想的嘴顺瓢给说出来了……
他看不见,黑袍人一张冷淡脸,变得更加冷了。
黑袍人有点生气,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他从来都没见过像他这样不尊敬他的人,不过一次好心,这人还以为他是在在意他吗?可笑。
他从不会在意这些儿女情长,只有懦弱的人才会在意这些,那么大一个人还……,真是丢人。
叶布修转移话题:“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黑袍人不答。
过了有一会,他眼前的黑被去掉,视线恢复正常,他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那是一个逼仄的角落,几间高脚屋围成一圈,叶布修看到了——
一团打码的马赛克。
他眨眨眼,再看,依旧是一团马赛克。
他望向高贵冷艳,十分难以接近的某位黑袍人。
宁真的是高冷人设吗,兄弟?
宁该不会是隔壁傲娇穿频了吧?
宁不应该是高贵冷艳,难以接近,龟毛成性,的大boss吗?
宁不应该在有人说出自作多情的话的时候,给他来个十分恐怖的睁眼杀吗?
宁变了。
叶布修:“那个,我真的,不晕血……”
黑袍人端坐在那里,由他的目光注视,八风不动,把高冷人设端起。
小鬼头倒是精明,知道这是讨好心上人的机会,又可以踩着眼前的大坏蛋,大坏蛋不让小哥哥看,他就把看到的告诉小哥哥,小哥哥一定会对他印象更好的。
“小哥哥,那边是那个坏坏的女人,她们好像有人被红眼睛鬼弄死啦!”小孩子欢快的声音带着天真的残酷。
叶布修用手推动两个轮子,但到了祭台边就犯难了。
黑袍人冷哼一声:“你又不是玩家,管她们作甚。”
倒是一直默默无言的灵把他连人带轮椅的抱下了祭台。
到了近前,他就看到一团红色的马赛克。
李玲抱着红色马赛克在哭,嘴里絮絮叨叨着一句:“姐姐错了……”泪水不断从眼眶涌出。
叶布修伸手探了探,红色马赛克的体温微热,但是正以不可挽回的速度在流失中。
李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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