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淮又好气又好笑:“王爷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刚刚的那场戏就是简淮从野兽的手底下救出王爷的一幕戏,两个才刚刚拍完,这会儿说话倒也应景。
沈向恒靠在树干上,玉冠华贵,墨色的发随意的披散在肩,如果这个时候再给他把扇子,倒是真的像极了世家的风流贵公子:“爱妃这话本王可不懂了,这虫子难道不是你抖掉的?”
“……是”
可它早就掉了,你还吓我。
虽然沈向恒恶作剧了一下,可简淮原本紧张忧愁的心情都被他给搅合没了,他低下头瞧着地上自己爬走的虫子,看着看着思绪就有些飘远:
“沈向恒,我再也不跟你玩了!”幼小的孩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又拿虫吓我。”
不远处恶作剧得逞的男孩说:“简淮,你一个男孩,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还怕虫,你羞不羞?”
简淮哭惨了:“要你管。”
“行了你别哭了,我下次肯定不吓你了。”
“你上次也这么说,现在还不是吓我。”
“……”
都那么多年了,到现在还是借虫吓人
简淮撇了撇嘴看了眼不远处沈影帝,内心不断悱恻,扎沈向恒小人。
郭导过来找他,最后给他讲一遍戏:“虽然刚进王府的时候你是抱着复仇的心,但是现在你已经在王府里面待了一年多,其实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爱上了九王爷。”
简池想了想,接话:“但我自己还是不知道的。”
“对,你心里或许是知道的,但你不愿意承认。”郭导叹了口气:“你在溪边发现九王爷将最后的伤药留给你,自己却宁愿将伤口晾着,内心是又震惊又动容的,现在他昏迷在你旁边,你是想杀了他的,但你最后却没能下的了手。”
简池点点头:“明白了。”
郭导又对一边的沈向恒说:“到了这个时间点,其实皇帝已经暗示过你关志文可能有问题,你心中,其实也有怀疑,这一次你其实在赌,他刺杀你的时候,其实你是半清醒的,你赌赢了。”
沈向恒“嗯”了声。
郭导跟两个人都交代好之后就回到导演的棚子里了
现场的拍摄已经准备好,清场,服装师和化妆师过来进行最后一次整理,一切就绪后,场务开始打板:“《月落乌啼》第五场一镜一次!action!”
小溪畔的溪水边,简淮从昏迷之中渐渐转醒。
他转头,有些错愕的看着不远处躺在自己身边的九王爷。
躺在身侧的沈向恒双目紧闭,衣衫有些凌乱,手腕和颈脖处也有不少的擦伤和淤青。
简淮声音沙哑:“王爷?”
身侧的人昏迷不醒,那么现在岂不是杀了他的好时机……
简淮握住自己防身的匕首,慢慢俯下身看着沈向恒,他的心跳不自觉加速,眼前的就是灭族仇人,只要一刀落下,他就会死……
刀渐渐靠近了。
九王爷的呼吸渐渐的重了,他干裂的唇无意识的低喃:“水……”
简淮手里的刀“哐当”一声落摔落,他凝视着沈向恒,望着那双唇有些微怔。
“卡!”
郭导直接喊了停,他大声喊:“简淮,你发什么呆!”
整个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因此停下,现场只剩下导演的不满声:“这几个镜头都是放大的特写,你哪怕有一丝一毫的松懈都不行,注意一下。”
简淮赶紧道歉:“对不起导演。”
导演摆手:“休息五分钟。”
现场的人员都开始休整,简淮身侧沈向恒也睁开了眼睛,不远处的助理茶茶赶紧递水过来,造型师过来给整理衣裳。
沈向恒喝了口水,看他一眼:“简老师是对着我的脸下不去嘴?”
简淮有些紧张地攥着手里的道具刀:“没……”
“哦?”沈向恒看着他,轻笑了一声:“我忘了,毕竟简老师也不是gay,对男人怎么下的去嘴。”
简淮手一颤,尖锐的疼了一下。
一边的茶茶惊呼一声:“简老师,你手流血了。”
握着道具刀的那只手不知怎地居然划到了刀刃,殷红的血顺着刀柄落下来,一滴滴的,仿佛誰的心在滴血。
沈向恒的脸一变,长臂一伸夺过了刀,他厉声:“你不知道疼吗,这东西能随便玩?”
简淮:“对不起。”
沈向恒的脸黑如墨。
闻声过来的郭导瞧见这幕道:“小淮,可要注意一点,夏天受伤很容易感染的。”
简淮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导演。”
小特助端午领完水回来就得知简淮手受伤的事情,他哎呀:“淮啊,你先别动,我去问问总制那边,能不能领伤药。”
简淮:“谢了。”
端午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这会儿山上没有简淮的休息棚,他只能跟群演们坐在一块,他本身没有名气,却一来就出演主演,本身群演们对他的意见就大,这会儿见他坐在哪里,也免不了的小声嘀咕。
“他怎么没有休息棚?”
“嘘,小点声,我听说就没有给他搭。”
“有什么的,本来就没什么名气,不就演了个二番,能比咱们高贵多少?”
“就这还是靠蹭热度的呢,沈影帝肯定讨厌死他了,他算什么东西。”
断断续续的嘀咕声从后面传来,简淮想要装听不见都没办法,他转过身,微微一笑:“我的确不算什么东西,所以,才有幸跟在座的诸位们坐在一起。”
“……”
群演们脸色微变,有点尴尬:“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简淮淡淡道:“大家都坐在这儿,就别五十步笑百步了,我看你们似乎对这个棚子挺有意见的,不如我跟导演说说给你们每个人都搭个棚?”
“简淮,我们可没这个意思。”
“就是就是,我这个人性子直,说的话可能不太好听,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啊。”
“是啊,是啊……”
简淮理了理衣袍:“我这个人呢,别人住嘴我也就闭嘴了,但誰要是还想说,我保证奉陪到底。”
“……”
休息棚一片安静
原本还嚣张的几个人此刻都不敢说话了
本来大家都看简淮长的清秀又软,加上没什么咖位,只以为是软柿子,没想到是个硬茬。
端午从小路过来,去而复返,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拉着简淮走到一边说:“总制那边说没准备伤药。”
简淮不意外:“那就算了。”
“算什么算,他也太欺负人了,剧组肯定有常备药箱,不过是不肯给我们而已。”端午气愤不已:“早上我看你被蚊子咬的很凶,想去那边领点,他给沈影帝的助理十几包,就给我们一包,就这一包还本来不想给,我好不容易才弄来的。”
简淮从口袋里面拿出湿巾给他擦擦额头,闻言轻笑:“他是总制,跟他杠上没什么好处,我虽然被咬了,但也被咬习惯了,忍忍就过去了,你下次也别去了,免得因为我连累你受气。”
端午撇撇嘴:“这种事情哪里能忍忍。”
简淮笑笑,没说什么。
休息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全剧组准备好重新开工
导演让场务清场,对演员说:“注意状态,咱们争取一次过,这个镜头过了就吃饭了。”
简淮点了点头。
现场一切就绪,场务开始打板:“《月落乌啼》第五场一镜二次!action!”
寂静的小溪湖畔,简淮握着刀,俯下身对着沈向恒的脸,刀顶在沈向恒的颈子,他的手微微颤抖。
杀父仇人
杀了他,为家族报复。
杀了他。
简淮急促的呼吸几下,却在刀尖即将划破皮肤时松开了手,接下来的戏份是他俯下身亲吻沈向恒的唇戏份。
沈向恒的脸近在咫尺,简淮紧张的手心全是汗。
“卡!”
郭导气急败坏:“简淮,你为什么总是在亲吻的时候眼里感情不对,出戏了!”
简淮一激灵,很是抱歉:“对不起导演。”
“你看沈向恒的时候不该是那种怀念的,甚至小心翼翼的目光。”郭导不自觉的加重的语气:“他不是多年未见的恋人,他是你近在咫尺的九王爷,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演什么!”
劈头盖脸的骂丝毫没留情,剧组那么多人都在看着,最是让人颜面无存,尤其是在后面还有沈向恒的情况下。
简淮鞠躬道了歉:“对不起导演,我再来一次吧。”
郭导发完火也就算了:“准备一下。”
现场众人神色各异,各式各样的目光投过来,虽然都还在做各自手里的事情,但看笑话的也不少。
溪边
沈向恒单膝弯起坐在地上,手随意的搭在膝盖,另一只手拿着水瓶子把玩。
简池走到他旁边坐下:“对不起。”
沈向恒挑眉。
“今天早上的几个镜头大部分都是我的原因一直不过,还连累你NG。”简淮习惯性揉了揉太阳穴:“我下次争取早点过。”
沈向恒看着他的小动作,头微偏,眉头微微皱起,有点小懊恼的模样,忽然有些恍惚,这么多年了,简淮的小动作也没改掉:
“向恒,这个题我不会。”
“我们今天吃什么呢?”
“你帮我看看呀……”
每当遇到烦恼,简淮都会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傻笑着,嘴角仰着两个小酒窝,期翼的等着他给拿主意,只是这么多年,没了沈向恒,简淮依旧保持着这样的小习惯,却不会下意识的望着他了。
沈向恒收回目光,因为把水瓶递给助理:“不用下次了,就这次吧。”
简淮错愕的看着他。
这场戏基本没有沈向恒的表演,他从头到尾都是闭着眼睛躺在哪里的,发挥全靠自己,沈向恒怎么能那么确定这次能过?
沈向恒挑眉:“怎么,不相信?”
“……”
简池还是点了头:“信的。”
“那就开始吧。”沈向恒跟那边的场务比了个手势:“这边可以了,清场吧。”
场务接到了信号,跟导演对了一下开始打板:
“《月落乌啼》第五场一镜三次!action!”
溪水湖畔,简淮的手微颤,在刀即将划破他脖子时一把扔开了刀,俯下身去。
还没等他发挥,原本紧闭双眼的沈向恒睁开了眼睛。
简淮的眼睛瞪大
两个人此刻嘴唇的距离不过一寸。
沈向恒伸手揪住简淮的衣领,借着力直接拉他吻了下来,唇齿相撞,惊讶的简淮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大脑忘了的事情,肌肉记忆却还在。
剧组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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