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是凌晨一点,付东辰睡眼惺忪的坐在老朋友旁边。
说来话长,本来深夜他睡得正香,他家橘猫一屁股坐他脸上,无法呼吸的人硬生生被憋醒了,他将橘猫往边上扒拉扒拉,然后翻个身继续睡,刚要睡着的时候,橘猫又把屁股往他脸上怼,再次成功将他憋醒。
付东辰把它拎起来,让它的脸对这自己,他质问道:“你什么毛病?”
猫咪拒绝与他对视,幽幽地喵了一声,便将头撇向一边,小爪子不停地舞动,像是要跑的样子。
付东辰见它这幅样子,捏着它命运的后脖颈,偏头盯着深夜里幽幽发着绿光的猫眼,恐吓道:“再把我坐醒,明天家里加餐猫肉火锅。”
橘猫缩着下巴,似乎是想尽量离这个凶猛的两脚兽远一些,而实际上这个动作并没有让他们之间的
距离产生太大变化,反而显露出它胖得一层又一层的下巴。
付东辰又盯了它一阵,之后他反应过来,自己大半夜不睡觉和橘猫说话,这看上去仿佛智障一样的行为有损他英俊帅气、年少有为的总裁形象,于是他松开了猫的后颈皮,橘猫趁此机会迅速迈动四只小爪子,远离这个可怕的两脚兽。
被它打扰两次,睡眠本就不太好的付东辰全然失去本就不多的睡意,他捞起手机,闲来无事开始刷微博催眠,等他好不容易要陷入梦乡的时候,迷迷糊糊地扫了一眼屏幕,准备将震动模式重新调成静音,就是这时,手机疯狂的在他手里震动起来,吓得他一激灵,随手将手机扔了出去,这下他彻底没了睡意。
怎么办?
好气。
谁半夜找他?如果没有急事。那个人就等死吧。微笑.jpg.
当他在床上以丧尸的姿态爬行几下,行尸走肉般地拿起手机,看到通话界面的联系人姓名,选择滑动接听时,对面在接听后的十秒内都没有声音。
什么鬼……是不是睡觉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他把电话直接挂断。
如果是他的话,看在他俩是老朋友的份上,付东辰选择原谅,毕竟人总有不小心按错功能键的时候……
顺便稍后发条微信,问问有没有急事,毕竟凡事都有过万一对吧……
他这次刚挂断没到三秒,那边很快又是一个电话过来,他点击接听。
“为什么挂电话。”
这句有些泛着怒火的话里,更多包含着的,是浓浓的委屈。
这幅漂亮的声线配上这哀伤的语气,换个正常男人或者正常的女人,听到后心里都不禁要软上三分,然而沙雕直男,他并不是正常男人。
“我以为你按错了。”直男实话实说:“为了彼此能享有美好的夜晚,我贴心的挂断了它。”
作为多年好友,付东辰能从对方的语气和用词里判断出来,这位巨星并没有什么急事,于是在悬着的心重新归位后,严重的起床气便浮了上来,跟人发火总是不好,尽管他努力的克制了,说话的语气里还是难免带了些冷淡:“有事吗?”
那边可能是被这个不善的语气刺激到了,对方一扫委屈巴巴的语气,电话里传过来的声线带着不悦质问道:“没事不可以找你吗?”
过了一瞬,可能是想到什么,那边又冷冰冰的说:“还是你有了伴侣,我打搅到你们的二人空间了。”
本就努力压制的起床气,被这阴阳怪气的问话一激,再加上对方对自己私生活毫不避讳的探究感,让他如鲠在喉,几度不顺服,火气一瞬间被点燃。
“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
对面不说话了。
僵持了几秒,付东辰叹了口气,捏捏自己鼻梁,放缓了语速,问道:“你找我做什么?”
对面明显害怕中透着不爽地回答道:“吃饭。”
付东辰又问:“什么时候?”
“现在,”对面犹豫了一下:“或者明天,这两天你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就什么时候见面。”
“现在吧,你发餐厅的定位给我。”
付东辰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在听到对方肯定的答复之后,挂了电话开始穿衣服,之后开车去吃饭。
看到对方说的地方时,他就有些懵,进去之后就更懵了,没别的,这里是间高档酒吧,他跟着侍者的引领,向着拥有小隔间的酒吧二楼前进,这一路的小隔间多是亮着昏黄的暖色小灯,但并不亮,整个酒吧就给人一种干净颓废的文青范儿。
找到那个坐在小隔间里的人时,那昏暗的光线一瞬间差点让他以为自己瞎了,这时楼下的那个驻唱还悠悠地在那里唱:“我看透了他的心,里面都是他和他的电影——”
听到这歌词,付东辰突然有些心虚,等他在花衬衫黑口罩男子旁边坐下来的时候,就更心虚了,仿佛之前那个在电话里凶人家的沙雕直男不是他一样。
桌子上有许多没有动的瓜子花生,还有一堆透明玻璃杯子,里面装着调制的漂亮酒水,付东辰挑了一杯看上去不错的端起来,准备解解渴。
这时,旁边那个从见面就开始装雕塑的男人说话了:“知道它叫什么吗?”
付东辰摇了摇头,睡眼惺忪的样子,看上去并不在乎这杯酒有什么故事。
“它的名字是心如止水。”
付东辰:“……”
他这味道贼苦的酒放到一旁,又挑了另一杯看起来不错的。
“它是忘情水。”
付东辰手一抖,瞬间清醒了不少,他觉得这话基得可怕,他小心翼翼地借着喝酒的动作瞄了一眼对方的脸,试图从面部表情上看看自己的老友突然变gay的原因……
然而什么都看不见……
帽子和口罩将对方遮得太严实了,轻微夜盲的直□□本看不出这尊佛是个啥表情……
于是他试探性开口了:“你想问我点啥啊?”
就他这小心思贼多的好友,他这种糙汉大多数时候都摸不透,与其弯弯绕绕的,不如直接问。
对方的声音在酒吧里有些听不真切:“你现在是一个人吗?”
我不是一个人?我还能怀孩子是咋地?这什么鬼问题??这么傻的问题真的是对方问的??
付东辰拉下一些口罩:“哈?”
于是那个人凑近一些又问了一遍。
这次付东辰反应过来对方指代的是什么了,他还是不太喜欢提起这个:“我跟节目组签了保密协议,不能剧透。”
“正正是一个很好的人。”
“确实,”付东辰拿起忘情水抿了一口,看向楼下的驻唱,他在唱那首经典老歌《一生所爱》。
“开始终结总是,没变改,”他用低沉沙哑的嗓音轻轻也随着旋律哼唱起来:“天边的你漂泊,在白云外。”
他仿佛又回到了在朱正廷舞蹈教室的那一天,他坐在教室后的椅子上,看着好友在最前方耐心的教导中国舞的经典动作,分享他对于舞蹈的心得,他翩翩起舞时流畅的动作,根本令你看不出这个人曾因为严重的腰伤,在当年台上的表演结束后,直接被送进医院。
尽管其人如此坚韧,漂亮的外貌和常年练古典舞造就的不经意间的柔软姿态,还是令他陷入到群嘲的风口浪尖上。
长头发被说娘,短头发被说丑,还因此掉了不少粉丝,有那么一阵子,这个人做什么都不对,总是会有人站出来指责他,说花国不需要这样的偶像,说他们教坏了花国的青少年,“大义凌然”地建议封杀。
世界上大部分问题都能用四个字解决:关你屁事?
喜欢干净温柔的少年有什么错,难道要喜欢邋遢油腻,还自认为这是男子汉气度的喷子吗?
真正的男子汉气度,不在一个人的外在上体现,而是体现在遇到困难时,是否有担当上面,具有有责任心、包容心、上进心的男人难道不值得被人喜欢吗?
有些人只看现象不看本质,有些人就是从众做喷壶,毕竟这样就找到了组织,和大家说一样的话,仿佛他们那贫瘠的智慧就这样无形间被认可了一样,他们只能从这上面获得优越感,毕竟跟风黑的人已经失去了自我思考能力,离了他人的言论,再不能言语。
美好的事物,美好的人,永远值得温柔以待。
付东辰眉目柔和的看着朱正廷起舞的身姿,视线随他的移动而移动,手指贴在膝盖上,合着音乐打拍子,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安逸舒适,风平浪静的渔港,停泊飘荡已久的灵魂。
在这个节目里,节目组只有在嘉宾尴尬或者不知所措时,会站出来提供一些建议,指出一些可行的参考方向,在嘉宾之间相处融洽时,除了一些能够锦上添花的小操作之外,他们并不会特意的打扰,所做的也不过就是尽量降低存在感,然后将眼前融洽而自然的画面记录到摄像机之中。
课间休息时,看着并肩坐在一起的两位英俊男人,不知道是谁开始起哄,要求两人为大家合作表演一段节目,毕竟两人都是艺人,这种事并不扭捏推辞,商量了一阵之后,付东辰接过节目组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吉他,坐在凳子上摆好姿势,与朱正廷相视一笑,微微颔首,手指扫过琴弦,弹奏起哀伤悠扬的调子,唱起歌来。
尽管几年没正式登台唱过歌,他的唱功却是只增不减,他开口的刹那,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弹着吉他哼唱的男人,与他前方翩然起舞的舞者。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
“在世间难逃避命运……”
“相亲竟不可接近……”
“或许我应相信是缘分……”
歌词结束后,是大段大段的哼唱,这个选秀时,因为卓越歌喉而被称作海妖的男人,就坐在那里,暗淡着眼眸唱着歌,就像在述说着一段爱而不得的故事。
当两人表演结束后,现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不仅仅来自于教室里的人,还来自门外,被歌声引来的少男少女们。
当时的两个人拥抱了一下,那个人在自己的耳边轻声的问……
“你在干嘛?”旁边的人没好气的用手指戳他的肩膀:“我还坐在这里,你就溜号?”
被打断回忆的付东辰没好气的将作乱的手指拨到一边,随口说道:“别闹,我在想事情,不要打扰,给我三秒。”
“关于谁。”
“朱正廷。”
空气静下来了几秒,有人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姿态霸道而又侵略感十足,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念出你眼前人的名字。”
“蔡徐坤。”
“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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