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024

小说:周目恋爱 作者:安菀重妖
    “阿嚏——”

    在把选中的草莓蛋糕夹到自己盘子里的时候, 月见里月见打了个喷嚏。

    她把手里的盘子放到一边, 捂着鼻子想要去抽桌子上的纸巾。

    然而在她的指尖够到纸巾之前, 就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替她抽了一张纸巾递了过来。

    既然别人都递过来了,月见里月见也不矫情地接下来了。

    用纸巾擦了下鼻子, 她抬起头正要道谢,就看到面前正看着她微笑的白发青年。

    他穿着一身和他发色相称的白西装,右眼下方刺着一枚颠倒的皇冠,胸口别着一朵白色玫瑰。

    此时他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唇线轻快地扬起, 向上勾起的眼尾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甜蜜的轻佻, 让月见里月见总有一种下一秒他就能从口中哼出一个音符的感觉。

    月见静静地看着他,认出了他的身份。

    白兰·杰索。

    但凡看过家教的人大概都知道他——

    拥有自由穿越平行世界的能力,毁灭并统治了绝大多数的平行世界。

    最后被十年前的彭格列打败。

    月见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

    毕竟这个世界的白兰·杰索是在十年前就被经历了和十年后的白兰·杰索那场战争的彭格列严密监视了起来,月见里月见上一世见到他的时候, 他就连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身边都起码会跟着一个人, 这一世都能一个人来参加宴会了吗。

    这么想着,她的眼神稍稍有些复杂。

    白兰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看起来小姐你好像认识我呢, 看着我的眼神很惊讶的样子。”

    他弯了弯唇角,“是惊讶没有人跟着我吗?其实是有的, 只是暂时被我甩掉了而已。”

    没想到他会直接把事情挑明的月见里月见:“……”

    “毕竟有人跟着,我也就没办法来和小姐你搭讪了啊。”

    “和我搭讪?”

    “没错哦。”从他喉咙里压出一声愉悦的轻飘飘的声音, “如果非要问我搭讪的原因的话, 那么就只有一个了。”他一直因为好心情而眯着的眼睛微微睁开, 流泻出浅紫色的暗芒来, “——我对小姐你一见钟情。”

    月见里月见根本不信他的鬼话。

    “诶,不相信吗?”他歪歪头,好像有些苦恼,但表情更多的却是微笑,“这可就有些难办了,毕竟要证明自己的话,我就只能口述第一眼时看到你的美丽来证明自己了。可你的美丽令我如此震撼,让我用几句轻描淡写的话实在是难以形容。”

    大概意|大|利男人在说情话上有着与生俱来的本能。

    身为一个纯种意|大|利人,白兰·杰索在这方面的天赋显然比沢田纲吉更胜。

    他纤长的眼睫轻敛着,碎冰的紫色眼眸半笼在阴影里,压着喉咙轻轻说出的话稠秾的像是顺着喉咙倒下去的糖水,甜蜜的几乎让人窒息:“我能,更加靠近你一点吗。”

    他好看的眼睫在灯光下轻轻颤着,唇角的笑意慢慢加深,“——小姐?”

    然而不等月见里月见开口,就有一道声音径直替她拒绝了:“当然不可以,白兰君。”

    “啊,是骸君啊。”白兰脸上没有多大意外或是惊讶地看向月见里月见的身后。

    同样感觉到声音发源地来自身后的月见也转过了头,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六道骸。

    在这个每个人都穿着正装,带着矜持又礼节性的笑容的宴会里,只有他一个人依然雷打不动地穿着一身黑色风衣和修身的皮质长裤。

    没有丝毫被代为拒绝的气愤或是不耐,白兰微笑着和六道骸打了个招呼:“还真是好久不见呢。”

    深紫色的长发扎了起来垂在脑后,六道骸同样以微笑的表情回视白兰:“确实是好久不见呢,要不是白兰君你这次主动提出要来参加彭格列举办的宴会,我们可能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见面呢。”

    白兰的能力和曾经做过的事实在是太让人胆战心惊了,除非完全确定了他没有任何的危险,否则直到死,他都会在各方势力重重的监视之下。

    这么想来,他也确实有些可悲。

    想起第五世时他和她那次极其偶然的对话,月见里月见对他稍有些同情。

    那时候光是能够被她注意到的监视他们的人可就不止三个。

    不过虽然月见对他有些同情,但白兰却显然对自己的处境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议,也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其他的原因:“总是待在一个地方,也是会厌烦的,这点骸君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不是吗?”

    白兰指的是六道骸被关在复仇者监狱不少年这件事。

    因为过往经历,六道骸曾对黑|手|党抱持极端的恶意,并且还带着自己的同伴灭了好几个中小型黑|手|党家族,然后在试图控制沢田纲吉的时候,他很不幸地被那时候十几岁的彭格列首领打败,关入了用于专门关押黑|手|党犯人的复仇者监狱。

    虽然之后在打败白兰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在加上彭格列在其中的周转,六道骸被放了出来,但他在复仇者监狱里仍是呆了不少年。

    哪怕没有亲自去复仇者监狱体验过,白兰也知道那地方肯定不会太好受。

    既然六道骸往他十年如一日的被监视的事情上戳,那么他也是要适当回以反击的。

    互戳刀子的两个男人相互微笑着以示友好。

    被他们夹在中间的月见里月见:“……”

    说实话,她只是想安安静静地吃个蛋糕而已。

    从中午到现在,她还什么都没吃过。

    就在月见里月见思考自己要拿个什么理由脱身好,忽然地,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不远处正和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金发少女说些什么的中原中也。

    敲定主意,她开口道:“不好意思,我看到了熟人,失陪了。”颔了颔首,然后就离开了。

    她走的很正大光明。

    只留下身后两个男人面面相觑,似笑非笑的。

    “白兰君莫非是又有什么打算了吗?”

    “骸君在说什么呢。”白兰一脸无辜,“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明白呢。”

    “kufufu,白兰君听不懂的话,还真是遗憾。”

    说到这里,六道骸还轻轻地叹了口气,好像真的很遗憾的样子。

    “毕竟,白兰君要是听不懂,一意孤行地再做些什么的话,你身边的人可就要多一倍了。”

    浅紫色的眼眸豁然睁开,白兰唇角的笑意顿时敛去大半。

    没有了月见里月见在场,两个男人的对话越发不客气了起来,甚至连穿梭在他们周围的气息都冷冽而危险,一触即发。

    但好在下一秒,那双漂亮的眼睛便又变得笑弯弯的:“骸君真是会说笑。”

    和月见里月见笑起来仿佛新月一样从里甜到外的眼睛不一样,白兰的眼尾是向上慢慢挑起的,斜飞的眉眼,这让他弯着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了然和轻浮。

    好像时时在笑。

    好像你所有的一切他都能轻而易举知道。

    这两种矛盾的情绪在他笑起来的时候都能被感觉到。

    那是一种仿佛高高在上又同时兼具稀松平常的魅力,足以让任何人都为他神魂颠倒。

    但显然,这神魂颠倒的范畴内并不包括六道骸。

    “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被那位小姐所吸引的追求者而已,还是说,现在的彭格列已经连我喜欢谁都要插手了呢。”他问。

    雾守先生就站在他面前,唇角的弧线微展,他随意漫不经心的一眼就有一种锋芒毕露的危险感。

    和白兰不同,白兰将他的危险隐藏在温和轻软的笑容和身上的甜味下,但六道骸却是毫不在乎地将那种危险肆无忌惮地释放出来。

    邪气和轻视一切的气息在他身上展露的淋漓尽致的,但他本人却又微妙地站在一个正义的角度,这种截然相反的感觉让他有种格外吸引人的诡秘感。

    “彭格列当然不会插手私事。”六道骸意味深长道,“如果,这真的只是私事——”

    “骸君大可以放心。”白兰的态度很坦然,“我只是对一个普通的女性一见钟情而已。不过对比起来,我倒是有些好奇骸君的私事。”他弯起唇角,“骸君这么紧紧抓着我不放是因为单纯因为彭格列呢,还是是为了——”他刻意将声音拖长,然后在双方都心知肚明的眼神中,他慢慢说出了后半句话,“那位小姐。”

    但这个问题终究无解。

    因为就在白兰话音刚落的时候,他的身后就传来一阵跑动声,而后是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声音。

    “白兰大人!”几乎把整个会场都跑遍了才在这里找到了人的入江正一庆幸又心累的,“原来你在这里!”

    “呀,小正。”白兰笑着转过身和曾经的下属,现在负责在这个宴会临时监视他的人打了个招呼。

    “您真是……”一头疼,入江正一就下意识地将以前对他的称呼叫了出来,“不是已经和我们约好了,只要带你到会场,你就全程在我们的眼皮下的吗!”

    这是彭格列当初同意白兰参加这个宴会的最主要的原因。

    否则在这个各个黑|手|党家族纵横遍布的宴会,要是让白兰到处乱跑,一不小心和某个家族达成了共识,再来一次毁灭世界,那谁都吃不消。

    “但刚才可是小正自己因为要去上厕所才把我丢在那里的啊。”白兰无辜地摊手,“我只是在周围随意走了走而已。”

    入江正一:“然后就走到这里了吗?”

    看着某个即是被重重监视包裹着也依然不安分的某人,入江正一简直胃痛。

    这可真是……饶了他吧。

    “既然小正已经找过来了,那看来我也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向着六道骸微微一笑,白兰道,“下次见,骸君。”

    这才意识到这里还站着一个六道骸的入江正一:“啊,六道君……”

    六道骸只抬眼轻轻地看了一眼白兰:“kufufu,白兰君就这么确定还有下次吗?”

    “那就听天由命吧。”白兰笑盈盈地回了一句。

    总觉得好像从这两句简单的话语里听出了针锋相对的入江正一:“……”是他错过了什么吗?

    不过这些都已经和月见里月见无关了。

    因为她早就已经几步走到了中原中也面前:“先生,我可以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原本正拧着眉,准备用自己不会跳舞的借口来再次拒绝面前的女性的中原中也在接到月见里月见的邀请后,生生地把自己正欲说出口的话扭了过来:“可以。”

    刚刚邀舞已经被拒绝了一次,现在正在执着的进行第二次邀舞的年轻女性:“……”

    这他妈是什么区别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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