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的态度非常坚决,低于十便士一个字绝不接受。邓肯考虑了很长一会儿后,还是答应了卡洛斯这个要求。
签完合同后,卡洛斯跟着汤利出去用午餐,准确来说是汤利请他吃饭。
汤利带着卡洛斯去了他经常去的一家餐厅,这家餐厅离《泰晤士报》有点远,但是这家餐厅的料理的味道不错,最重要的是环境不错,虽然有点小,但是却非常安静,适合一边吃饭,一边谈事情。
当卡洛斯出现在餐厅的时候,立马就成为了瞩目的焦点,正在用餐的人都不觉地停下手中的刀叉,抬眸震惊地看着这个忽然出现在餐厅的漂亮男人。
汤利是这家餐厅的常客,和这家餐厅的老板,还有些熟客都认识。他一进来就有不少人跟他打招呼,还有人向他好奇地打听他带来的青年。
卡洛斯跟着汤利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位置,坐在这里不会被其他人打扰。
“抱歉,让您屈尊来这家小餐厅用餐。”汤利刚刚带卡洛斯来这家餐厅的时候没有想太多,只是觉得这家餐厅的味道不错,而且价钱比较实惠,就带着卡洛斯过来了。等进了餐厅后,他才发现卡洛斯的身份不适合在这家餐厅用餐。
卡洛斯解开了西装腹部的一个扣子,这才在汤利的对面坐了下来,朝对面有些紧张的汤利微微地笑了笑:“没关系,只要味道好就可以,其他的我不在意。”他并不是真正的贵族,所以对有些事情并不怎么在意。如果换做其他贵族,一定不会来这种小店,因为太有失身份了。
听到卡洛斯这么说,汤利在心里悄悄地舒了口气,不过他担心卡洛斯是为了不让他难堪才这么说的。
“您真的不介意吗?”这位闪电先生不仅美貌惊人,而且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散发着高贵优雅。这样的气质,只有贵族才能培养出来。
“不介意。”卡洛斯发现汤利对他的态度带着尊敬,还有敬畏。这样的态度不是因为他是闪电,而是因为他是贵族。这个时代的平民对贵族充满敬仰,但同时也带着畏惧。这种敬仰畏惧是本能,而且根深蒂固。
这个时候女服务员,其实是这家餐厅的女儿拿着餐单过来了。平时能说会道的人,在卡洛斯的身边时,整个人变得羞答答的。
“这位……先生……请问……您要点什么?”平时说话靠吼的老板的女儿,这个时候说话轻声细语。
汤利瞧着忽然变得文静温柔的老板的女儿,脸上露出一副见鬼的表情。不过看到对面异常俊美的青年后,他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卡洛斯懒得看餐单,直接问坐在对面的汤利:“汤利先生,你有什么推荐的吗?”
汤利被问得愣了下,随后向卡洛斯推荐道:“这家餐厅最有名最好吃的是咖喱饭。”
他的话刚说完,站在旁边的老板的女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压着声音不满地说道:“汤利先生,你怎么能向这位尊敬的先生推荐咖喱饭?”咖喱饭是平民吃的东西,怎么能让这位规则少爷吃。
汤利摸了摸鼻子,觉得老板的女儿的话很对,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卡洛斯说道:“那就咖喱饭,谢谢。”
“不客气。”老板的女儿很想在卡洛斯的身边多待一会儿,但是她又不好意思,只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平时气氛热闹的餐厅,这个时候却变得非常安静。还有平时喜欢开玩笑的客人们也不说笑了,频繁地往卡洛斯所在的方向偷瞄。
“您吃咖喱饭真的没问题吗?”汤利忐忑不安地问道。他担心闪电先生没有吃过咖喱饭,怕不合闪电先生的胃口,更担心闪电先生吃咖喱饭会吃坏肚子。
“没问题。”卡洛斯见汤利一副小心翼翼地模样,温和地朝他笑了笑,“汤利先生,我不是老虎,不会吃了你,你不用这么小心。”
这句玩笑话让汤利怔了怔,随后他不觉地松了一口大气,心里的紧张消失了一大半。
“您当然不是老虎,只是您是贵族吧?”
“是,不过我现在以作家的身份坐在你的对面,而不是贵族,所以你不用这么拘谨。”
在这个时代,贵族对平民来说是仰望的存在,平时基本上接触不到,但是现在卡洛斯这个活生生的贵族坐在汤利的对面,他紧张局促是正常的。他还是好的,如果换做其他人,面对卡洛斯肯定会手足无措,恐怕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汤利没想到卡洛斯这么平易近人,要知道卡洛斯给人的感觉很有距离感,看起来很不好相处。
“闪电先生……”
他刚准备说什么,老板的女儿端着两旁咖喱饭过来了,把其中一盘咖喱饭轻轻地放在卡洛斯的面前,另一盘咖喱饭就有些粗鲁地放在汤利的面前。
“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
啊啊啊啊啊啊,他朝我笑了,我快要窒息了。
老板的女儿红着一张脸,晕晕乎乎地离开了。
“汤利先生,等用完午餐,我想和你好好地讨论下小说的情节。”
“荣幸之至。”
卡洛斯用餐时没有说话的习惯,没有再跟汤利说什么。
汤利一边吃着可口美味的咖喱饭,一边悄悄地打量卡洛斯。他发现对面的贵族青年,真的是一举一动充满优雅。看他用餐,简直就是一种享受。
原来这就是贵族么……
汤利只是一名普通人,虽然他在《泰晤士报》上班,但是平时接触的人都是一般人,不然就是中产阶级的人,但是绝对没有贵族。这是他自出生以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贵族。
卡洛斯用完餐后,安静地等着汤利吃完。
见卡洛斯吃完了,汤利这才回过神来,急急忙忙地把咖喱饭吃完了。
“闪电先生,您的《黑夜中的侦探》写得太精彩……”一说到小说,汤利就像是被打开了开关一样,滔滔不绝地说着,完全没有之前面对卡洛斯的拘谨。 他先是对《黑夜中的侦探》夸赞了一番,然后才说他对《黑夜中的侦探》的剧情看。
卡洛斯没有打断汤利,耐心又认真地听汤利对他的小说看法。
其实,汤利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因为《黑夜中的侦探》的内容十分精彩。
“闪电先生,您写得太好了,我没有什么好的建议给您,唯一的建议就是希望您保持这样的写法。”
“汤利先生,你不觉得我的写法太过辛辣吗?”他之前在家里看过这个时代的小说,发现用词十分华丽。而他写的小说,几乎没有华丽的辞藻。
“是很辛辣,而是却十分精彩。”汤利神色认真,“目前,英国的小说大部分都是用华丽的辞藻写的,像您这样朴实却犀利的文笔却很少见。说实话,我已经看腻了用华丽的辞藻堆出来的小说。现在市场上,最需要您这种一阵见血的写法,我相信您的小说在《泰晤士报》连载更新后,一定会在文学界掀起不小的轰动。”
汤利这番话惊到卡洛斯了,他没想到汤利对他小说的评价这么高。他当初写小说不用华丽辞藻来写,主要是他不喜欢,从来没想过他这么写会造成什么影响。
“汤利先生,您太夸张了。”
“不,我没有夸张。”汤利的神情蓦地变得非常严肃,“闪电先生,您的小说一定会在小说界开出先河。”
卡洛斯心头一凛,之前他并没有把汤利的话当做一回事,但是刚才见汤利说得那么严肃,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
“汤利先生,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拜托这个词让汤利大吃一惊,他吓得坐直身体,神色又不觉地流露出尊敬。
“您请说。”
“我的真实身份,请你不要告诉别人。”卡洛斯写小说只是为了赚钱去炒股,并没有想过成为什么先河者。“关于闪电的一切,请你什么都不要说。”
这个要求让汤利非常不解,不过想到卡洛斯的贵族身份,瞬间就明白了。
“您放心,关于闪电的一切,我绝不会向别人透露一个字。”
“谢谢。”
接下来,两人又聊了很多关于小说的事情。
和汤利聊了一番后,卡洛斯对他有了些了解,发现汤利对文学这这方面非常敏感,而且他的想法很大胆,比如说他建议他以后可以写有关吸血鬼的故事。
因为还要去一趟股市交易所,卡洛斯没有和汤利久聊。临走的时候,汤利再三叮嘱他早点把《黑夜中的侦探》下面的稿子写好,然后寄过来。
汤利目送载着卡洛斯的马车离开后,这才回到报社。他在回去的路上,嘴里哼着欢快的曲子。
卡洛斯原本准备直接去股市交易所的,但是他发现他这一身正装出现在股市交易场所不太合适,准确来说太造谣了。于是,他改变计划,先去了伦敦的房子。
本森见他回来,以为他办好事情,连忙问他事情顺不顺利。
卡洛斯大概地跟本森地说了下他和汤利见面的事情,随后让本森帮他找出一套普通的衣服。在这个时代,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平时都是一身西装,因为这是绅士最基本的要求。
换了一身粗布的西装后,卡洛斯就前往伦敦最大的股市交易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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