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皱着眉头,对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臂有些反感,正要甩脱,听他这么一问,大感好奇,偏头问道:“怎弄的?你快说。”
道空空“嘻嘻”一笑,又要凑到长乐耳边说话,忽觉手臂一麻,只见西儿站在长乐身边,伸手将自己僵住的手臂拨开,双目与他相交,平静道:“她不舒服,手拿开。”
道空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能动的左手指着他,上下打量道:“你……你居然能点中我?!”语气大为惊异。
西儿还未答话,只听云烟冷冷道:“怎地?他怎么就不能点中你了?我十三岁时不也将你父亲道不同点中,让他在侬城万芳楼大厅老老实实地站了一日一夜。”
道空空霍地一下跳起来,指着云烟道:“你……原来是你……”众人以为他要向云烟发难,却见他满脸崇敬之色地看向云烟,极度仰慕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制得老鬼再也不敢去妓院鬼混的奇女子。我娘说她这辈子最感谢的人就是你,让我见了你一定要给你磕头拜谢。”话刚说完,果真拜在地上,“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响头,口中喃喃念道:“娘啊,孩儿幸不辱命,您的心愿可以了啦。”满脸笑容地跳起来,适才的悲伤一点儿也不见,又笑嘻嘻对西儿道:“天下间美貌的女子那么多,云小兄弟又何必死脑筋,只看得到眼前的呢?”西儿眉头又是一皱。
云烟最听不得如此言语,哼了一声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把你点中穴道扔在这里,让你跟你爹爹一样呆上一天一夜。”
道空空被她镇住,乖觉起来,咧嘴一笑,跑到长乐身边,把手臂横到她的面前,待她举手拍开,又躲了开去,几次下来,长乐知道不给他解穴他是不会罢休了,便看向西儿。
西儿眼珠一转,沉声说道:“糟了!”目光移向道空空的手臂。
长乐问道:“怎么了?”道空空见他面色有异,也不再嬉皮笑脸,打量着他的神色,心中有些忐忑。
西儿一脸严肃道:“我刚才点他穴道时不小心用错了劲力。”
云烟走在前面,忽地转过头来,面带讶色地看向西儿,只听他继续说道:“大扶穴手解开本来不难,可是这几天连番遇险,我胸中真气有些不稳,刚才点穴的时候劲力外泄,好像……好像……”道空空见他面露惭愧不忍之色,忙问道:“好像什么?”
西儿哭丧着脸道:“好像点错了!”
道空空大叫一声,看了看手臂,急急问道:“那你能不能解开?不能解开就请你师傅来。”
西儿道:“你去问我姑姑解不解得开。若是解不开,你就得先去找一处极寒与极热相隔不远的水源。在寒水中泡一个时辰,然后在热水中泡一个时辰,如此反复,直到经脉自行打通才能解穴。”
道空空大怒,跳起来道:“好小子,你故意的是不是?”
西儿闭口不言,长乐恼道:“你凶什么凶,要不是他这几天保护我,天天与人打架,又怎么会不能控制自己的真气?你惹急了他,小心云姑姑也不救你。”
道空空一下子焉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走到云烟身边道:“求云前辈高抬贵手,解了在下的穴道。”云烟斜眼瞟向西儿,嘴角一勾,在他身上点了几下,说道:“你现在看看能不能动了?”
道空空扶着手臂摆弄了半天,哭丧着脸道:“不行啊,云前辈。”
云烟“嗯”了一声,沉吟片刻道:“你快去寻西儿刚才提到的寒热水源吧,若是晚了……”盯着他的手臂,叹了口气。路行歌在旁道:“这山中便有温泉与冷泉数眼,你现在去还来得及。”道空空见他也这样说,哀叫几声,瞪了一眼西儿,闪身消失在山林之中。
薛逸心中大快,龙大少皱眉道:“云公子,他不会有事吧?”凤飞飞也说道:“空空门人虽然武功绝佳的不多,但是神乎其技,诡异无比的手段却让人防不胜防。”她见云烟与路行歌在此,也不便多说空空门的古怪厉害,只是提醒西儿,免得他日后着了道。
云烟面有不豫,路行歌看向西儿,满脸兴味:“我本以为你是个敦厚儒雅的孩子,想不到你耍起诡计来竟不输长乐。”西儿微微一笑,却有些赧然。云烟“噗嗤”一笑,“谁让那姓道的小子那么聒噪,早该收拾收拾,就像我当年收拾他爹爹道不同一样。”
长乐恍然大悟,目光在云烟和西儿身上来回打转,“原来你们骗他!”眼睛一眯,盯着西儿道:“好呀,你连我一齐骗了!”
西儿心中有些不快,偏过头去,闭口不言。长乐见他如此,心中也有怒气,想到自己刚才为他一番抢白,原来他才不是吃亏的那个,几步上前,跑到路行歌身边,与他闹起了别扭。
西儿双唇紧闭,眸子又黑又亮地盯着长乐,显然气得不轻。凤飞飞回头一看,正巧看到他的神色面容,心尖忽地一跳,云西辞此时的模样竟比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贵公子形象更加夺人心魄,有种魔魅的英俊。西儿若有所感,忽地看向凤飞飞,见她神情古怪地看着自己,抿了抿唇,面色一整,跟着众人向前走去。
几人终于走到山脚,赤松子先行大步而出。众人见他出现,蓦地安静下来,薛逸、欧阳贤、凤飞飞、龙大少几人随后走出。
路行歌与云烟对视一眼,终于在众人的期盼中同时现身,霎时场地中的江湖人士爆出各式各样的喝彩与欢呼声。有人早已按捺不住,高声问道:“谁赢了?”“谁是天下第一?”“赤松子先生快快说来。”
赤松子袖袍一挥,场下众人静了下来。他微微一笑,说道:“这场比试真是奇了,确是几百年难得一见!”众人听他一说,心痒难耐,只见一位灰发老翁步出人群,掠须笑道:“若你再卖关子,秋风起时,老夫的菊花大闸蟹可不拿出来招待你。”
长乐不知这人是谁,见他一派道骨仙风,人群中却已有人惊叫道:“烟波钓叟风老先生!”
只听场内惊叹之声不绝,赤松子惊喜道:“先生,您已经二十年不出关了,想不到这次您竟也来了!”
风老先生看向云烟与路行歌道:“如此盛事,如此奇才,老夫怎能不亲自前来?!”边说边走上前去,捻须笑道:“路小友,你的心愿可是达成了?”
路行歌“哈哈”一笑,双手按在他的肩膀上欣喜道:“风先生清隽依旧,风采更胜当年。”笑着将云烟引荐给他道:“这便是我的未婚妻云烟。”
云烟上前行了一礼,风老先生连说了三声“好”,笑道:“你们何时成亲?”
路行歌微微一笑,说道:“行歌四海为家,没个固定的住处,想借风先生的宅子一用,操办婚事。”
风老先生满脸惊喜道:“好!好!”
路行歌对云烟展颜一笑,两人携手走上前,“各位英雄,各位朋友,今日路行歌与云烟在此定下良缘。此番事了,我们便会则取吉日在烟波钓叟风老先生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众人被这消息震得晕了,来天慕山大战的两位高手竟要结成夫妻,这果然如赤松子所言“几百年难得一见!”只听路行歌又道:“我二人已发了毒誓,此生再不对决,争夺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众人“啊”了一声,只见他牵出长乐,云烟牵出西儿,“各位,我与云烟各自已有传人,若是各位有缘,十年后当可见到我二人的弟子代各自的师傅再次一战。”
长乐与西儿难掩惊讶,不由得看向对方,想到道空空的事情,又各自偏过头去。
风老先生说道:“今日之事老夫得记在《武林志》上。云姑娘,你的徒儿叫什么名字?”
云烟微微一笑,傲然道:“他是我云山竹海唯一的传人,我的侄儿云西辞。”
“云西辞,好名字!”风老先生微微一笑,转向路行歌,“路小友,你的徒儿呢?”
路行歌闻言看向长乐,长乐嘴角一抿,缓缓看向场中众人,慢慢绽出微笑,朗声道:“云长乐,我叫云长乐。”眸子灿若繁星,“我便是皇上刚封的长乐公主云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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