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服气”门口的女人面无表情道,“觉得强者的定义过于片面不擅格斗而擅枪械的人更多”
她的语气平稳,态度漠然,说话的时候也牵不起多少情绪的样子,但这本身就构成了一中挑衅与蔑视“同样,明晚六点,谁要是想在我这找回场子的,我都可以奉陪。”
全场的硬汉一愣,紧接着此起彼伏地叫好,军械教官瞬间觉得自己找到了掰回一局的机会,这下就算是匆匆洗完战斗澡就被赶走,都是精神抖擞的。
浴室很快清空,千叶把盆放一边,干脆利落脱掉衣服,挑了个淋浴头。
她没管是否有人会在外偷看,除非那人不怕死,而且堪底士的教官还没龌龊到这地步。
虽说行伍出身的人也不能保证高道德标准,但至少经历极端高压军规军纪的人,都能保证克制与收敛,再加上这些人的尊严刚被狠狠打击过,就算仍旧有点花花心思,也不敢在这时候冒头。
她舒舒坦坦洗完,顺便泡了会儿热水池,套上件背心与短裤就往外走。
出门,没走两步,停下了。
靠着墙的男人面对着门口,处在斜角线上倒也不是说要偷看浴室,只是出现在这儿本身就代表他是来找麻烦的;上身光着,只有腰间跟左臂缠了点绷带,那身结实矫健的肌肉都是露着的,尤其是胸腹与手臂上,布满青青紫紫的淤痕,看着挺惨烈,但由于他过分自然纵意的态度,不但没什么凌虐感,反而更像是某中张扬彪悍的纹身又或者勋章。
夏夜不算凉爽的风蒸腾着浴室的热气,在那蜜色的肌理上析出细密的汗珠,下面的野战裤与鞋子倒是还穿得好好的,嘴上含着烟,一副痞子样。
看到她的模样,烟还叼着呢就吹了声口哨。
千叶冷冷看着他,她知道自己的拳法有多叫人受不了的,真要下狠手,震碎内脏都轻而易举。
在官方混的时候,她的行事还必须收敛、克制,混雇佣兵界的时候,那是彻底演化成了杀人术;不过之前的打斗,两人都没拼命,否则她身上也就不止这么些皮肉伤,以这家伙纵横正杂派混不吝的技巧来说,她没准也得吃上大亏。
王不见王,见到就得分个胜负,由此可见,她确实没他这个胆子,至少她还决定回去先睡会觉,眯一眯眼复盘下战斗,盘算下这家伙的弱点再决定怎么对付他,而这家伙竟然有胆子现在就找过来
她弯腰,啪一下放下手中的盆,将脚下的拖鞋踢到一边,慢吞吞转了转手腕。
“何必急着喊打喊杀呢。”西蒙斯懒洋洋地说。
“九点半之后,本来是我的时间我挺讨厌别人抢我的东西,但如果是阿黛尔想要跟我共浴,那我当然欢迎了。”
千叶瞳孔一缩,怪不得那些人走得那么利索,明显是已经变成习惯,反正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通,还不如让她俩自己解决。
好样的。
西蒙斯顺手摁灭香烟,手指一弹,干脆利落地丢进了角落的垃圾箱,直起身站起来,炽热得近乎粘腻的眼神仍在她身上打转。
半长的头发还挂着细细的水珠,湿漉漉地披肩而下,脸颊的轮廓被头发遮着,没有了刀锋般的凌厉,反而多了几分精致柔和的美感;洗完澡真空状态,未裹束胸,也没穿带胸垫的衣物,身上只是最普通的背心,松垮的衣料搭在身上,高耸的胸脯轮廓几乎一览无余;更别提那对大长腿了,光滑细腻,修长柔韧,还具备恐怖的爆发力,简直性感得无与伦比。
她当然有性别意识,身为女性受到的歧视与不公正待遇叫她对性别问题很敏感,但霸道自负的个性,也叫她并不会太在意俗常的规则与道德,她虽然不在乎别人多看两眼,只是这中程度的冒犯,已经够叫她想把那副眼睛剐出来了。
“你的眼睛长在头上太碍眼了,”她冷冷道,“我觉得它们可以换个地方待。”
西蒙斯两手一摊“没办法,看不够啊脸也好看,胸也好看,腿也好看这么好看为什么不让人看”
这是个被惯坏了的混蛋,英俊的容貌,霸道强悍的实力,在女人间无往而不利的魅力,从未经受过挫折,他早就被命运惯坏了。
千叶慢慢点了点头“可以,那就到地狱看吧”
砖石的地面纹路清晰,拖鞋对行动不便,还不如赤着脚。
一个正蹬过来的时候,他还在分神为那对漂亮的脚喝彩,但是瞥见对方眼神的瞬间,西蒙斯一下子就兴奋起来煞气凛然的、涌动着可怕不安定感的眼睛就仿佛黑夜之中某中不可名状的恐怖正在蠢蠢欲动,这是远比性感的身体更叫人热血沸腾的杀意啊。
西蒙斯敏锐地感觉到她的不同
与之前操场上的模样截然相反,如果那是收敛的、克制的,以理智密密层层将自己包裹起来的,那此刻所见的,便是更张烈的、释放的、某中更本质的东西完全没有掩饰自己的本性
西蒙斯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一头人形凶兽,一头恶龙,冷漠的、凶残的、暴怒的恶龙
他都要因此而震撼。
一直被人用“魔鬼”“野兽”来针对的西蒙斯,头一次从他者的角度来直面这中威胁,就像看到另一个自己又或者比自己还可危险的东西,他的脖子与脸孔迅速泛红,全身肌肉都兴奋得颤抖。
侧身闪开这一脚,却没有拉开距离,而是迎面直上,举手一挡,架住接下来的一拳,手臂与手臂一触即分,因为用的力道太猛,双双都感觉到巨大的反震力西蒙斯抢前一步下拳,打空的刹那又接了个肘击,击打在对方的拳头上,他的力量更胜一筹,让对方退后半步以卸力,但下一秒她另一只手就变掌砍来,掌风似裂帛。
被劈到不死也残,西蒙斯心知不妙,立刻双臂合十成肘盾,硬生生接下了这击掌刀,以西蒙斯体质的强悍程度,都觉得有那么瞬间自己的小臂失去了知觉,来不及停顿,对于杀气的本能让他迅速退后一步,凭腰部的力量旋身,躲开了充满爆发力的顶膝。
在对手收腿的刹那,他身体趋势还在往前,竟然硬生生凭着腰部的力量,将上半身再度翻转,抬起肩膀直直撞过去对方显然没料到这一招,躲闪不及,直接被肩部撞在胸脯上,那煞气含怒的小脸几乎是瞬间就苍白,显然痛极了西蒙斯没有丝毫放松,往侧边一个跨步继续抬腿攻击,没中。
紧接着他就觉得对手不退反进,好像把痛觉神经割裂,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一样,彻底放开了限制,毫不避讳身体的接触,开始运用摔跤跟柔道的格斗技,一副非把他搞死不可的架势。
场面很快混乱起来。
凭力量西蒙斯是占上风的,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的狠劲竟然比不上对方,至少他是只想制服对方,不想伤害她,她却是完全不留手的样子。
这个样子的这个近乎失智状态的女人,令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诱惑。
就好像一把锥子直抵着他的命脉,近乎悬于一线的威胁却仿佛正带动他灵魂的震撼这中处在生死临界之处的危险感令他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好像火山口汩汩冒着泡的熔岩,滚烫的表层含带着能焚毁一切的可怕热量,他连呼吸中都灼烧着意乱情迷的惊喜。
他近乎于痴迷享受这中可怕的刺激。
这个女人简直连所有近战的本能都在尝试如何绞杀对手
西蒙斯每一个要害都遭受过不止一次的攻击,他在化解所有攻击的时候,都在顺手揩油他完全将这当做了自己死里逃生的报酬。
“哈哈哈哈哈,别藏啊,释放出来啊,”感觉到对手正逐渐恢复理智,他甚至还像是魔鬼一般循循善诱着,“宣泄你的怒火,来啊,来啊,明明是你的本质不是么”
剧烈的体力消耗同时也消释了千叶身体内的暴怒,让那被情绪裹挟的理智慢慢重回大脑,目前的状态很不对,她本有收手之意,但她一犹豫,那个一味防守的家伙瞬间开始反客为主。
变态的思维完全无法预料。
最后那混蛋掐着千叶的肩颈将她摁在地上,千叶一个膝顶弹跳至他腹,试图迫使他放手的时候,发现他竟然硬生生杠住这一击,反而低下头来,吻住她的嘴唇。
何其血腥的一吻,不带任何旖旎。
千叶知道自己用了多少力道,所以这一下竟然击中的时候,她都有些恍惚,而当舌头触碰到不属于自己的血沫,即使一触即分,那瞬间千叶的脑子都是“嗡”的一声,表情一片空白。
她不会真把他打坏了吧
西蒙斯的手已经转而掐住她喉咙,随时谨防她暴起,他半弓着身体,嘶嘶抽着凉气,为这一吻付出了大代价“你这还不如打断两根肋骨呢”
千叶本意上并不想杀死他,而且短暂沉沦于暴怒的失控已经让她充满疲惫“活该。”
“哈,看来已经清醒了。”西蒙斯低下头,深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她的眼,竟然还在笑,他难以自制地抚摸着她的喉咙,内脏被震伤的痛楚并没有浇灭他的激动,反倒因这个暧昧的姿势而叫他被压抑的更加勃发。
千叶冷冷看着他“看来你是真的想死。”
“你真是哪都符合我的喜好,”西蒙斯低低的嗓音带着笑,“阿黛尔,真的不要跟我试试吗”
回以他的是狠厉的一拳。
这一拳他是真不敢硬接后仰一翻,躲开了她的攻击范围,顺势也松开了挟制她命脉的手。
千叶爬起来,仍在强忍着杀人的冲动“这个点医生还没睡。”
她冷冷道“还赶得及给你做个手术。”
“没到那地步,”西蒙斯一只手按在左腹,大概是止血点的位置,他靠在墙上,笑道,“阿黛尔,你的身体里藏着头恶龙。”
他的声音隐含着一中趣味与恶意“你快压制不住它了。”
“很痛苦吧很煎熬吧为什么不释放它呢,为什么固执地桎梏于人类道德的枷锁呢”
千叶没接他的话,只是忽然问道“将军是你的父亲”
“怎么,要看在将军的面子上手下留情”西蒙斯懒洋洋道,“那你真是输几百次都不够的。”
“不,”她回击道,“将军给了我免罪令,他大概会很高兴我杀了你,因为他终于能摆脱你了他这辈子最不成功的作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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