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斯跟着伤员一起回基地。
“嘶好像肋骨又裂了。”那种笑意盎然的模样就好像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脸上岂止是得意。
整个临时组建的搜查队对此都惊为天人知道这个家伙喜爱作死不要命, 但亲眼目睹他所干的事还是总能刷新人的认知。
明知道人家脾气火爆下手贼狠,还非要在老虎头上薅两把,不揍你揍谁
但没人敢笑话西蒙斯, 就像没人敢当着千叶的面露出任何不合时宜的表情一样,所有人当作没看见那边的交手, 埋头处理伤员, 有条不紊展开各项工作。
当然他们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心脏中是何等的羡慕嫉妒, 这就不为人所知了。
简单处理完现场之后, 分出一半人跟着千叶往目标逃跑的方向继续搜查之前确实有机会逮住目标, 但黑人同事马特罗的忽然出现与自我牺牲式的掩护打乱了她的节奏, 拦阻了她的脚步, 以至于不得不以失败告终现在再去多半找不见人了, 但大家都指望着通过遗留痕迹发现重要信息, 方便堪底士展开后续追踪。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 敢在堪底士对战友出手,犯下谋杀的罪行, 罪魁祸首必须付出代价,死都不算完
千叶返回基地已经是深夜。
她与一干同事等到了直升机,渡河之后确认痕迹,结果发现两条越野车走向不同的辙印, 短期内无法确认目标最终走向,甚至不能判定是否声东击西其实是有直升机途径, 搜查队继续追踪, 千叶返回基地。
她还不能睡,关于命案她是事后的主要经手人之一,有些情报必须她亲自交代并录入。
她跑了趟中枢, 见到了将军跟审查官,在会议室坐了会儿又听了一耳朵分析。
问题是连猜测都无从猜起。
死者身份、凶手身份、同谋身份是一目了然,全部摆放在桌子上,但却不能将彼此之间联系起来。
黑人教官马特罗不肯开口,千叶当时只是卸了他关节,没有打伤他,所以在关节接上之后,他的意识清醒,行动能力完全但他始终保持沉默。
看得出来,对于出卖基地他也十分愧疚,但叫他坚决守口如瓶的事实大概也确实重要,所以他不愿意吐露丝毫。
事态未明,堪底士暂时也不能随意动用私刑,所以这个突破口暂时卡在那里动不了。
两个学员的身份看上去也没问题。
启动“彩虹计划”前,所有学员的身份都经过联盟与基地的双重审核,身份与背景当然不可能有异样,这两人的出身与履历都很清晰,至少从资料来看,彼此没有任何交集。
如果非要说共同点的话,两个学员都出身南部州,死者是ab两国双国籍,凶手是a国国籍,马特罗也是南部洲出身的移民,但祖辈的国际也并非ab两国,而是c国。
但就明面上这些资料来看,实在难以搞清楚,其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南部洲几个国家向来动荡,军阀势力混乱,政党与在野党火并得厉害,一年之中政权几次更替都有可能,贫穷、战乱、传染病泛滥,都是南部洲的主旋律。
a国在南部洲算是少数政治比较稳定又具备一定经济实力的国家,重要的是,它靠近北边,且是联盟的成员国。
死者与凶手都有a国国籍,或许正是与这个国家中发生的某些事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但现在堪底士什么都不知道,连发难都无从起始,极为被动。
即使判定这一出戏码确实是蓄谋已久的暗杀,但关于杀人动机、杀人手法依然不能明确,这就是麻烦所在。
目前堪底士还封锁着消息,但也拖不了太久,无论是抓捕凶手还是调查真相都需要与外界交流,事故是无法隐瞒的,毕竟是堪底士的失职,再加上无论如何都得向联盟交代,所以即使是将军与审查官都得彻夜处理事务。
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所知的并没有比别人多一点,而且牵扯到各方博弈的事是将军与审查官的任务,他人也无法插手。
她只要等待任务就好。
千叶回宿舍楼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身体还保留着莫名的亢奋,但精神已经疲惫到了极点。
如果给她一个枕头她能当场表演切断意识链接秒睡,但在有条件的前提下,她完全无法忍受自己带着通身的腌臢睡觉。
被雨水浸泡过、被汗水渗透过又干透的衣料不再服贴,如纸皮般套在身上,皮肤外似乎已经蒙上一层灰尘凝结而成的盐壳,堵塞了每一个毛孔,让那股子本来就无法发泄的糟糕情绪更暴躁难解。
大脑胀得发疼,浑身上下的神经都在隐隐作痛,这一天高度紧张的行动下来,负面状态已经堆积到了极限。
她抱着盆艰难地挪动步伐去洗浴的时候,已经是全凭着意志在支撑,结果抬头看到坐在台阶上抽烟的家伙,只觉得大脑一沉,好像被闷击的大钟一样嗡嗡响动。
“滚,”她面无表情道,“我没力气再跟你打架。”
西蒙斯咬着烟蒂,一笑,就露出森白的牙齿,似乎对于预判到她的行踪这件事很满意。
“我也没拦着你的路呀。”他懒洋洋说道。
千叶定睛看了他两秒,忽然眯起眼睛。
她通身平静没有动,但那瞬间她身上的气势一转,就好像某种从她身上复苏的可怖东西忽然睁目,所有的气机都牢牢地锁定了对方。
西蒙斯含着烟的声音有些模糊,弯着腰,伸长双腿搁在台阶上,慵懒得就像是打盹的狮子“忍不了了吧。”
他嗤嗤笑道“我早说了,天性这种东西,我比你要了解,想藏是藏不了的既然终究不能克制,为什么不早点接受它呢”
“像你一样沦为欲望的野兽”
“至少得到了自由不是么。”西蒙斯不以为然,甚至要哈哈大笑,“人又如何,野兽又如何,至少现在制定规则的是我”
千叶睁大眼睛。
这话开启了她某种思路她一直在想方设法克制它,却为什么没有尝试给“暴怒”制定规则
好歹它是借由她的身体而存在,不是吗
理解它,控制它,为它制定规则
既然无法避免共存 ,那至少保证平衡,就像她一直以来尝试的那样。
“所以,真的不要跟我试试”西蒙斯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脸上的笑并非幸灾乐祸,而是一种理所应当的自傲,“你明明也很兴奋。”
千叶又看了他片刻,终于有了动作。
她走过去,站定,将放着换洗衣物与洗漱用品的盆放在一边,抬脚就踩向那两条挺直的大长腿,狠厉的动作让对方的脸色都是一变。
西蒙斯条件反射叉开腿避开这一击,手按在后方直起腰身,处在一种随时都能弹跳躲开任何攻击的状态,心下还在暗叹,这家伙还是完全逗不得,忽然就见她在他面前蹲下来。
唇贴上来。
毫无预料,这一刻,即使她的手指按在他的后脑勺上,掐进他的头皮与后颈,命脉为对方掌控的危险感如影随形,他都难以动弹。
温热又略带潮湿的呼吸打在他的脸上,柔软的嘴唇比果冻还要娇嫩,当那滑腻的舌头沾到他的嘴唇时,他甚至觉得满脑袋的细胞都在炸裂,岂止是头晕目眩。
她的动作很暴躁,大约是那些无法排遣的情绪让她惯来的从容平静都被打破,连皮肤下面奔涌的都好像是带着火气的浊流,以至于她完全无法维持常态,即使是这种抱有目的性的尝试都显得极没耐心。
比起下午山林中那番如野兽撕咬般的彼此抗衡,现在的接吻好歹是要正常一些。
但即使是接吻,都没有丝毫暧昧之色,反而像是另一种交手方式,只是特殊一点而已。
滚烫的呼吸,黏湿的唾液,迫切的心跳敲击着胸膛,叫人神经都震动得发麻的战栗,攀爬上每一个毛孔,贪婪地想要得到更多的失控。
有那么一段时间,她的大脑都是空白的。
所有的肌肉,所有的神经,全都不由自主。
他说得没错,她确实非常兴奋。
血液奔涌的速度过疾,却依然无法阻止大脑缺氧,她的思维飘飞无着落,身体却像是有千钧之重,沉甸甸地往下落,于是前所未有的真实感统治了她的大脑,所有感知都变得清晰万分比起这种叫灵魂都发颤的刺激,那些曾经纠缠得她无处安放的“暴怒”也难以找到存在感,不得不偃旗息鼓,龟缩在一角。
由此可见,性确实能叫“暴怒”得到纾解。
尝试完毕,千叶硬生生抓回虚飘的理智,死死掐着对方的后颈让自己的唇舌重获自由。
西蒙斯发出不满的闷哼。
下一秒,一拳砸在他的腹部。
他“嘶嘶”倒抽冷气,疼痛让他回归清醒。
“太狠了阿黛尔”估计是被揍习惯了,他不仅没有丝毫生气,更不觉得她喜怒无常没头没脑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反而咂摸了一下嘴唇,觉得稳赚,“跟我约会吧”
“滚。”千叶弯腰抱起她的盆,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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