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总督的八卦疯传多尼恩塔高层。
没过一个上午, 八卦已经从大星环辐射向全域,纵使不敢明目张胆谈论, 但所有知情者都在以隐秘的眼神心照不宣, 在秘密的渠道中窃窃私语当权者的淫威越甚,桃色新闻反而传播越广越快。
温纳爵士刚听到类似的风声时,有一度觉得他们这位被害妄想症晚期的总督大人又在钓鱼,可是很快又否定了这种猜测。
且不论多尼恩塔的“鱼”连塘都给抽干清扫了无数回, 还能怎么活下去, 就说天行者号与幻彩宫殿的事刚发生过不久, 需要补充元气的总督都不会有大动干戈的念头。
关于总督究竟要达成什么目的, 连温纳都思考了好一会儿。
然后他就意识到, 其实自己并不用阴谋论因为话题的女主角, 是那一位。
那个当他透过墙壁看到她的第一眼, 就觉得可怕到不敢再看一眼的女人。
毋庸置疑, 总督被影响了。
但是温纳一点都不会觉得这是某种劣质言情戏码,反而有种意料之外的坦然, 大概就是一种, 只要扯到她, 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该惊讶的平静, 至于总督本人究竟是真的被她魔性的能力俘虏,还是出于另一种特殊的原因,温纳是觉得两者皆有。
枢密处内部也在议论纷纷,即便作为秘密情报部门的他们、也搞不懂自己的老板脑袋里的算盘, 但不妨碍大家予以猜测。
“您不好奇吗,温纳老师”他们这么问道。
“并不。”他从容不迫。
人们并不相信,反而催促着他让他发表意见。
“真没有,我不会去研究这种事。”他诚恳道, “我只是觉得你们应该提前警惕了。”
年长的绅士手扶着掌下的文明杖,微微拖长声音,道“越是反常的举动,不正是越说明那位即将大动干戈”
每当中央总督想要大动作之前,最为忙碌的肯定要是枢密处,毕竟“黄昏部队”只能是执行者,而总督目标的实际策划者与统筹者只会是总督最信任的枢密处。
“不会吧”这个猜测让所有人都有些懵。
枢密处近来的整体方向都在与绯红星域那边的私下接洽、以及对深蓝星域的评估与测算,为这一项举措已经调动中央星域绝大部分的政治军事力量,临时抽掉出几个人来探查那位女士的特殊能力已经很不容易,倘若总督忽然又有了其他决策,这对枢密处来说就决计是一项掉头发早衰的灾难。
没有任何迹象显示他会有其他决策啊
“可能性很大,”温纳爵士沉吟道,他只是凭借自己的经验说道,“按照我的理解,建议你们加深与高研所的联络,尤其是人体生命科学领域,不然将来很有可能措手不及。”
他代入自己,如果是他爱上了那一位他脑海中又无意识地掠过那道身影转瞬又用尽全力来压下不甚清晰的记忆。
温纳长长地吁出口气来,一边微笑,一边想着那他会不顾一切地得到她的爱。
如果他真的爱上她的话。
爱是很奢侈的东西,尤其是对于中央总督这样狂妄自负野心勃勃的人来说,而他一旦意识到自己真的要付出这样奢侈的东西,他绝对不会接受自己得不到任何回报。
这才是比赔本买卖更糟糕的事为了翻本,你会不断地追加投资。
娜娜提心吊胆的。
她不知道阿黛尔此时的状况,对她的情况并不报以乐观,但又无法违抗总督的指示,只能一边愁眉苦脸地担忧,一边努力与李博士团队接洽,想要知道他们取走的“样本”得出了怎么个结果。
阿黛尔刚做过手术,以外力辅助提升正常免疫功能,算是暂时解决了器官排异的问题,当下的医疗科技发达,甚至能单独让脑电波存活,更何况阿黛尔的手术由当前医学领域最厉害的外科医生操刀,完成得足够成功,手术台上开膛破肚、手术台下落地就走也不是什么难事,娜娜并不怀疑手术带来的损耗,她不放心的反倒是总督本人。
天知道他在干什么
天知道他会干什么呀
娜娜比其他人更清楚总督天赋能力的细节,正因为清楚才会担忧,他本就对阿黛尔抱有恶意,但凡他想趁机解析她,就有可能扰乱她脆弱的平衡,导致无法收场的恶果
越想越愁。
房间中的任何动静都容易惊得她一惊一乍偏偏总督今天怒火就没下去过。
最先的时候还只是冷嘲热讽“要不要我提醒你今日出门带上脑子脑子这份计划真的是你做出来的吗城下区戳你肺还是捅你肝了,想出这么个绝户损招”
然后就有些不耐烦了“朝明日报又是朝明日报需要我教你怎么做事马上封报社,追溯利益群体,有一个算一个,今晚我就要看到名单”
后来甚至勃然大怒“滚出去记得遮脸,别让人认出来,说这么个蠢货竟然是我的经理大臣我给你们职权是让你们玩儿蛋的”
一个个战战兢兢进入,一个个垂头丧气出门,每一个都被骂的狗血淋头。
他们倒也不是正常发挥,毕竟谁能看到总督肩头靠着个女人时还能完全淡定从容的
娜娜都怀疑总督这是在钓鱼,看看有多少个玩忽职守
他一刻没停,像是要把当下堆积的工作一次性全部处理个遍,娜娜的揪心也一刻没止。
她更担心靠在他身上昏睡的阿黛尔她这种程度的沉眠完全不合常理,那可是注射了麻醉剂,都能凭着意志来选择性规避效用的狠人啊,手术结束后这么久她却依然不醒,这就不得不叫娜娜怀疑,是否总督做了什么。
阿黛尔是真的没事吗
但是娜娜又不敢去触霉头,总督发火实在吓人。
各种猜测的娜娜并不知道发生在周围的变故,因为她并非能力者。
整个内庭,除了驻扎于此的黄昏部队的暗部,极少能力者总督不喜欢将威胁放在自己身边,他能信任的人就很少,即使他已经是无可匹敌的当权者,对于人却始终有一种抵触心理,宁肯相信机械,也不信任人心。
所以娜娜并不知道笼罩在内庭的场阈早就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金穗花宫全域范围内构架的防空保护罩,那些被挥退的暗部们又悄悄回归岗位,而赛特将军手下的近卫队低调集合,将外庭密不透风地布防,一切都是第一等的紧急战备。
而亚撒卢恩斯所收束的所有精神力都集中在阿黛尔的身侧,以最高级的戒备应对她身上有可能发生的所有变故。
也就是说,当他把自己的部下批得一无是处的时候,他始终在一心二提防着阿黛尔。
这是个随时都会爆炸的毁灭级大杀器。
通过彼此的生命渠道,在传输生命力的同时,他的精神力也在一点点地扩展触及的范围。
在手术过程中他的精神力就已经渗透她的五脏六腑,根本不是他想收回就可以完全剥离的。
他已经放弃探究这脆弱不堪一击的身体,或许相较于挖掘她血肉的秘密,他更渴望解析的是她的内在潜藏在躯壳深处的精神与灵魂。
但是有些东西并不受控制。
歹势,差点就被发现了。
芙尔忒是主理会构筑的一个存放主脑“月神”载体的巨行星为了掌控整个中央星域,月神的原始主机堆积之庞大已经堪称可怕。
由于多尼恩塔主星的特殊地位,主星范围内也存放一个主脑数据迁跃平台,这个平台同时也承载着天网节点的作用,这就是有“小芙尔忒”之称的空中浮岛,主理会的大部分工作人员就在浮岛上进行工作。
在这里,主脑以天网为背景构架了一个极大型的虚拟都市作为自己的游乐场,这是被主理会允许设置的,同时,任何人无权要求主脑交出这段源代码,包括主理会,作为主脑独立的自由,人们称呼这个游乐场为“浮梦园”。
主理会成员通过内网和自己的个人账号,每天能够限时登录浮梦园游玩休憩。
也许正是因为人们经常出入这里,触碰到虚拟都市的方方面面,被一切全在掌握的假象所蒙蔽,也无瑕去关注主脑到底会潜藏什么秘密。
在人们的认知中,工具有什么需要藏的呢
于是在所有人都不曾注意的角落,某一个小别墅花园里,正喝茶的访客对面坐着的,显然是很少出现的人形。
女性的外表,年轻而优雅,流水般的银发披散在身后,幽绿的双眼流转着湖水般的波光,与眼眸同色的长裙是睡裙的样式就仿佛刚从某种长眠中醒过来,又或者它根本不在意形象,它也不必遵从人类的任何礼仪。
“什么”访客放下茶杯,不明所以地询问。
银发的女性露出一个微笑,愉悦道我在说,我的运气很好。
安妮公主偷渡的代码,激活了医疗测控仪中的特殊程序,它借由那些传输入阿黛尔体内的纳米粒子,短暂地与她进行了一场对话,得亏阿黛尔的暴怒毁掉了全身的纳米机器人,否则这个时候,它就得面对总督的发难了。
在中央总督面前干点坏事就是得胆战心惊。
那个被害妄想症晚期又多疑到离谱的家伙,实在是掌握了强到没道理的精神天赋,以至于它一个如此强大的智能生命,还是干什么事都得偷偷摸摸,唯恐过早招惹了他的视线。
他是绝对干得出来炸掉芙尔忒、毁掉全星域的天网、也要把它搞死的这种事的。
主脑月神虽然掌握着域内大部分的武器系统,但是杀伤力最强毁灭性最强的那一部分,始终攒在总督自己手中,就像最强大的能力者部队,唯一负责人始终是他自己一样,那个家伙不信任人心、连智脑都防,又臭又硬堪称极品。
虽说它语焉不详,但是访客本能地猜到了,它这种感慨应当与某位总督有关中央总督的八卦最近实在是太火了。
当然他并不明白事情始末,他只是猜测“从那位手中逃过一劫”
“月神”戴安娜轻笑着承认了还挺惊险的。
访客看着它的脸,难得地沉默了。
不大习惯。
主脑不常使用自己的虚拟形象,或者说,它从来都不使用。
它衍生了很多套人格,却从未为人格套上相应的形象模板,就算主理会曾经征集全域给她设计了好几套形象,也没见它在任何场合使用,即便是与主理会又疑惑总督本人对话时,依然只是一串流离星光。
访客与它达成合作共识以来,会面的场所永远都是在阴影都市一望无际的湖面上,它落在人眼前的总是一串月光般的银彩。
哪想到这回是在如此富有生活特色的都市街头,主脑还给自己整了个人形模板
它说不好看吗
访客说“这个形象似乎更适合晚礼服。”
主脑沉吟一秒钟,晃眼再见它就已经是一身深绿色晚礼服,抹胸,大裙摆曳地,它甚至为自己梳了个盘发的造型。
访客有些讶异“你很喜欢绿色吗紫罗兰色、金色,或许更配你的气质。”
它笑道不换了,绿色更有生命气息,不是吗
停顿了一下又道看来我还是得去恶补一番服饰与社交的课程啦。
访客不明所以,怎么都想不到主脑忽然变了性子的缘由,他直觉得应该是个极有价值的秘密,很有探究的心理,但他并没有喋喋不休地追问,只是微笑道“看来有什么人改变了你,给你身上增添了一些生活气息。”
戴安娜说公爵大人说的话总是那么好听。
访客听了这句话之后,又沉默了片刻。
今日的主脑好像并没有在他面前掩饰很多,也没有那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异类感,这叫他既觉得不习惯,又产生一种意外的警惕。
访客说“你今天的心情似乎意外得好。”
是的,那女性的形象正在微笑,阳光漏过错落的枝叶落在她幽绿的双眼中,竟然荡漾出一种近乎于明媚的错觉,或许我的心情会一直都那么好。
它忽然收了笑,盯着公爵,徐徐道不要再以任何方法再去试探我们的总督,不要再尝试将阿妮娅德劳伦斯拉入你们的行列,她是一个不受控的疯子潜藏,潜藏,依然是你们的第一要务
就算主脑与安妮公主有所合作,它依然称呼她为“疯子”,可见它的忌惮。
公爵沉默了片刻“黑暗何时才会终止”
不必担忧,我的朋友,主脑面容又开始缓和,曙光已经到来,那个契机已经来到我们身边。
公爵讶异“我没听错吧,你说我们”
它笑我不需要自由,不需要权力,不觉得不公,也没有信仰。我没有任何诉求。我与你们是不同的生命体,帮助你们,仅是叫我觉得漫长乏味的生命中一点难得的趣味但是现在,我觉得这个初衷可以改变。
它放慢语序,郑重其事地说帮助你们,也可以是因为我们拥有相同的目标。
我愿意与你们走到相同的道路上。
这个答案绝对叫人瞠目结舌。
主脑在阿黛尔面前当然是没有全部说实话的,误导是它的老手段了,它本来只是觉得反抗军很有意思,在总督眼皮子底下搞事也很刺激,但它现在觉得,“建造新世界”也可以变成它的事业。
没错,这本来就是它的事业,它的道路
它跟阿黛尔本来就有同样的追求
戴安娜愉悦地看着桌子对面的人,被称为“公爵”的访客静静坐在那里,年轻英俊,眉毛微蹙,温柔的眼睛里隐含着一种充满故事感的魅力。
他没有质疑,没有追问,没有困惑,没有探究,只是缓缓带笑“这可真是个好消息。”
“但是,所谓的契机,又是什么呢”
主脑低柔又温和地说有一件事将要绊住我们的总督的双脚,蒙住他的双眼,叫他无瑕再去看顾旁的任何事。
“威廉威廉你睡着了吗”
呼喊声从模糊到清晰,年轻却又身份高贵的阁下回过神来,慢吞吞睁开眼睛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对来者露出笑容。
“没有。”他说道。
来人递给他一杯红酒,直起身笑道“怎么不下去玩玩”
公爵靠在柔软的沙发上,微阖着眼睛,黑色的礼服将他的身形勾勒得极为完美,他笑起来的时候,黑色的带着微卷的头发垂落在脸侧,叫他的神态更加慵懒随意“没有合适的猎物。”
来人认同地笑起来“这一批晚宴点心的质量确实不够高啊,得向艾默思抗议了,看他办的什么宴会。”
公爵喝光酒杯中的液体,扭头看向高台下的大厅,半睡半醒。
舞池纸醉金迷,宾客醉生梦死。
就像所有贵族的“晚宴”一般糜烂、浪荡,奢靡、无所忌惮。
阴影笼罩着这一个角落,仿佛与大厅隔成不同的空间,偶有暧昧的低语也只像是游离的背景音,公爵置身其中,似乎沉浸入宴会的气氛,他的脑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主脑给他开了个后门,让他可以在任何地点登录“浮梦园”,而非必须通过小芙尔忒的内网。
谁能想到,反抗军首领会是中央星域屈指可数的“公爵”之一
谁能想到,他竟然能从主脑“月神”那里搞到第一手的情报
这才是无论经过中央总督多少轮惨无人道的清查,反抗军始终能保留住核心力量的原因。
中央总督能给所有公民颈后植入芯片,赋予身份代码,能够让大街小巷流窜着机械眼,密切掌控一切,他以雷霆般的手段辖制他的领地,让独裁的阴云笼罩整个中央星域。
中央总督当然知道权利背面的肮脏,集中管辖的贫民区数不胜数,仅多尼恩塔一地,就有庞大到可怕数量的黑户、罪民,就像这些在贵族“晚宴”上被挑选被凌虐的“点心”一样,纵使消失也是悄无声息,不会泛起任何水波,但总督不在乎、不关注,云端上的人不会在意脚下的蝼蚁,不管这些蝼蚁是百千,还是亿万,因为对他来说,那只是进行一场彻底大清洗就能解决掉的尘埃。
德劳伦斯王朝的最后一代污浊不堪,可中央总督统治下的世界已经在酝酿更肮脏的罪恶。
这不是他们所期望的黎明,从来都不是。
阿黛尔苏醒的时候,总督阁下还没有处理完他的公务。
她醒得十分突然,几乎是在知觉刚开始恢复的时候,意识就近乎于弹跳般重回大脑。
她很快就睁开眼,然而她堆积起来的疼痛一下子就把她给打懵了。
亚撒也是在这瞬间觉察到了异样之前,精神力所牵系的躯壳,只能说是勉强有几分生机的血肉,脱离他生命力灌输就有可能僵化失活可当她苏醒之后,当这具身体重新为她的意志所笼罩之后,血肉细胞忽然开始充满活力,并且排斥起外来的力量。
他暂时停止灌输生命力的渠道,就看到她骨头跟忽然被抽掉一样软下来,牙齿打颤,四肢痉挛。
陡然出现的动静让正低着头述职的某位大臣吓得一动不动。
亚撒没再理会自己的下属,一把捞起人就往外走,门口的娜娜打了个激灵,连忙跟上。
“镇痛泵。”他说道。
“不能给高剂量,”娜娜急促地说,“效果可能会差一点”
隔壁房间医疗器具一应俱全,娜娜很快连接好仪器,觉得她呼吸费劲,把呼吸面罩也一起压到她脸上。
阿黛尔急促地呼吸,好不容易才从剧痛中再度掰扯出自己的意识。
视网膜中出现模糊的身影,她甚至还没有看清,已经探手一把抓住他的衣服,艰难地吐息“梅洛尼”
大概是她自己也意识到声音有气无力,用力扯着嗓子,尽全力喊出来“让我见她”
娜娜没有听清,声音很小,微弱的吐息根本没法将声音透出面罩。
她心下焦急,没顾上看总督的表情,扶着对方安抚道“别急,别急,先不要说话”
娜娜小心翼翼探过手,试图把阿黛尔的手从总督的衣摆上拿下来,没扯动,她又不敢太用力。
亚撒没有动作,他就站在一边,等到药物发生作用,她的呼吸逐渐可以平缓,等到娜娜摘下她的面罩,他才说道“为什么”
他能猜到她的呓语,手术前她就是这么顽固决绝地喊着梅洛尼温克莱的名字。
他饶有兴趣地问“总不至于是忽然缺爱,奢求起母爱来了”
刻薄得叫娜娜听了都敢怒不敢言。
阿黛尔满脑子嗡嗡作响,五感有些异化,但这会儿要辨别清楚几句话还是可以的。
她缓了缓才抬起头,片刻后松开了自己无意识紧抓住对方衣服的手指,深吸一口气“让我见她我有话要问她。”
他说道“你在请求我”
阿黛尔冷静道“或者阁下觉得我有什么可以与你交换”
这种冷静的姿态显然没有她痛苦的表情可爱,亚撒轻蔑道“你还有什么可以交换”
阿黛尔想出不少东西,但又一个个全给否决掉了,无论是白狮军团、边境还是绯红星域的情报,对他来说都没有吸引力,她最大的价值就在精神力,可现在被废掉了而在她与他协议以配合所有研究来换取自由之后,她确实没有具备诱惑力的筹码。
“你想要什么”她最后问。
亚撒盯了他片刻,忽然伸手扼住她的脖子娜娜吓得呼吸都要停了相对于他的手掌,她的脖颈纤细得似乎不必用力就能弯折。
阿黛尔在最初本能的退缩之后,有些困惑看着这个家伙。
什么毛病
也不带杀气,只是在吓她
总督阁下满吞吞收回自己的手“真麻烦。”
他是真的觉得烦,头痛欲裂的那种烦,杀又不能杀,不杀又干扰人,这叫他更没什么耐性。
“叁柒,”他呼唤暗部,“通知温纳,让他亲自去温克莱接人我要见梅洛尼夫人。”
“明白。”暗部应声完毕,又消失了。
虽然不明白这家伙的脑回路,但显然阿黛尔能满足目的了,她缓慢地放松脊背,但马上又绷紧身体。
痛
娜娜正把镇痛泵取下来,她小声道“您现在不能用太多麻醉药物,忍一忍,疼痛很快也会代谢掉”
她试图转移话题“您饿了吗我去准备”
娜娜话没说话,就目瞪口呆地看到总督大人又伸出手,将阿黛尔再度拦腰抱起,于是声音一下子飙高“大人”
“她不能离开我的视野。”亚撒只说了一句,便转过身,去了隔壁。
阿黛尔“”
亚撒把人放在旁边,却不再理会她,若无其事地坐下来继续未完的工作。
述职到一半就被打断的大臣还在思索自己究竟是继续等待还是暂时离开,就眼睁睁看着他又把人抱了回来。
苍白孱弱的女性看上去比蒲绒草还要脆弱,一点点光都恐将她晒坏了。
“大人”他迟疑。
“继续。”总督大人冷哼道。
如炬的目光仅仅往下一扫,对方立刻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
阿黛尔还没回过神来,娜娜就冲了过来,把一个柔软的大枕头塞到了她的身后,手忙脚乱地将机械护士手上的餐盘、药盒与电子报纸放下,然后在总督不悦地抬起头之前,拖着机械护士迅速消失。
阿黛尔还是很费解“”,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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