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太狠, 把人给惹毛了。
阿黛尔高估了对方的忍耐力,换而言之,她低估了自己对于总督的影响。
总觉得发生过一些她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所以高高在上的中央总督才这么简单就会给她逼疯。
她完全无法支配自己手脚, 估计除了大脑是禁区, 身体其余部位早已被他解析透彻, 才会脱离她自己的控制。
而意识与血肉之躯之间也没有什么冲突,她明明能感知到身体, 所有五感都还清晰, 偏偏控制环节出了差错, 所以能动的信号都被异体精神力吞噬,陷入对方的控制。
长时间的拥吻让她呼吸紊乱,但器官的运作又在正常进行, 额外的氧气输入随呼吸器官供应全身, 并没有带给她太大的负累。
本来以为就算对方再强势,这孱弱到极致的身体,一用力都恐支离破碎,也没办法做什么,所以她根本不在意亲吻,这对她来说, 其中的意味就跟对方被逼急了的反抗、或者惩罚性质的行为一样,还会让她觉出几分新奇, 这家伙濒临崩坏时显露出的原来是这种模样么。
最初的时候她的肉眼还能看到游散在空气中的色彩, 那一缕缕转瞬即逝的颜色, 显然是他的天赋能力“彩画师”扩散的象征, 但很快她就彻底丧失了正常的五感,垃圾总督压根没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皮肉、骨骼、内脏、肢体在她的意志控制下虚弱无力像是烂肉般的身体,换个人掌控竟然显得更顺畅自如, 或许是因为她无法主导自己的存在,而他是按照教科书般的模板来尝试为她组织的生命运行,所以有这种差别可他甚至还控制她身体内的激素分泌,这就着实过分了。
阿黛尔开口想要咒骂他,断断续续地吐露着字眼,却连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连声带都在颤抖,仿佛渗透进灵魂的悸动统治了她全部的神经反应,每每她觉得自己要晕过去时,总有那么一根弦拉扯着她重新回到这种僵局中。
唯一勉强清晰的感知,就是他的指腹按着她的后脑,近乎神经质地按压触感似乎恨不得将这唯一还属于她的部位打开,喃喃自语伴随着呼吸在她耳后绵延,轻蔑的、自厌地,然后一个词一个词扎进她脑海。
“你与人偶有什么区别”
这家伙真疯了。
就算让俘虏认罪也得给她个开口的机会吧
他真不担心玩脱了吗
阿黛尔的意识好像一直陷在像是沼泽一样的地方,周围全是粘腻污浊的泥浆,拼命拖着她往下坠,不给她任何挣扎的余地。
潜意识觉得很累,有种充满倦意的躺平念头,但是似乎总有一道模糊不清的意念一直拉扯着她,不叫她彻底坠落谷底。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了蕾拉。
她的姐姐看上去好气哦。
大概是当蕾拉的影响清晰地出现在她意识层面的时候,她就有些清醒过来了。
这就像是个锚点一样,一下子将她那些发散到乱七八糟地方的思维全部收束回来,于是她的身体依然沉睡着,但在那隐秘的意识角落,她的思维已经开始渐趋恢复运转。
她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也明白了现在的处境。
或许这种状态下本就是摈弃一切感性、由理性来主导的,所以也没什么额外的情绪发生,她甚至全然理智地思考这番处境对她的利害。
他不会伤害她。
总督受刺激之后的反应,是恼羞成怒的发泄,更有一种自暴自弃的颓丧,因为这同样违背了他的本意对她施与更多的情绪,也意味着他被她影响得更深,她越是牵动着他的思想,越是会干扰他的决策而中央总督本意上,并不想与绯红执政官的拥趸、两境战场的“暴君”发生这样的牵扯。
即便他出离愤怒,忍无可忍,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仍把持着一个不伤害她的限度。
除了情感上磋磨,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阿黛尔尝试解析对方的意图,发现他其实看得很明白她不爱他,不在乎他,甚至连怨憎都不对他施发,仅仅将他视为一道险阻,一个算计中必须加入的变量。
所以他做的,没准只是想要她有所畏惧,想要她铭记哪条线不可跨越。
这种思维模式倒也不难理解。
阿黛尔认为,他肯定已经梳理了自己对于她的所有情感,确定了她的影响范围与程度,针对于这种级别的能力者来说,连感情、情绪这般抽象的事物也可以量化存在她可没忘记他的能力,解析仅仅是天赋的第一步骤而已,掌控才是真正的逆天能力。
既然他都能将精神力拟化成血肉器官运转的通道了,控制思维修改记忆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实现的事,这对他来说负荷太大所以他不做,却不意味他做不到。
而作为“彩画师”天赋的主人,这能力产生的初始,应当就是他完成了对自己的解析与掌控。
这种控制欲极其强烈的家伙,通常也比常人更双标,他热衷于控制他人,却不见得乐意委屈自己、改变自己。
从这一点看来,阿黛尔达成的没准是史无前例的成就。
但是再按照之前的方法去刺激他,肯定不会再收到很好的效果,能做到中央星域之主的人,绝对不是个简单的恋爱脑。
换种刺激方法
让她收敛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
爱恋是多么稀奇的筹码,除非他真的有办法剔除自己所有的爱意,只要还残留丝毫,她就必须利用到位
昏昏沉沉中,她思考了很多,也琢磨了良久。
指望这家伙良心发现放过她已经是天方夜谭,就算她的身份着实是个大麻烦,他估计扛着黑蔷薇家主与绯红执政官内外交加的灾祸都不可能放她走,那她只能自救。
斟酌来看,安妮公主那条路似乎比姐姐的便宜未婚夫更值得尝试。
毕竟之前再怎么气他他都能忍,诺兰罗萨司只出现个名头,还没见到她呢,他就发疯了。
呵男人的嫉妒心。
阿黛尔醒的时候,觉得很不舒服。
浑身上下哪都不舒服。
不知道是神经的迟钝造成了感知的滞后,还是说过量激素在肌肉细胞中尚未完全代谢,以至于她还是如此疲惫。
意识已经恢复清晰,她的脑子很清醒,但就是觉得身体极累。
挪动了一下,发现自己趴在一个温热的怀抱中,环绕着她的双臂圈得很紧。
金褐色的头发与纯粹的金发织缠在一起,也好像染上了温度,阿黛尔没看出什么旖旎的意味,她觉得自己最近掉的头发有点多,与那阳光般的柔软金发交缠在一起,她的头发显得更加沉暗。
“变态。”她喃喃道。
绕在后腰上的手沿着散乱的头发探到后颈,亚撒一只手捉着她的后脑勺把她带起来。
阿黛尔抬头看他,觉得累,动了动又把脑袋放了回去“总督大人的技术太烂了。”
“你没死,说明我的操作精度又上了一个档次,”亚撒面无表情道,“如果不满意,可以多试几次。”
他居然反唇相讥耶
似乎已经掂量清楚她能承受的范围,于是失却了一点小心翼翼,变得胆大起来。
他放开她,把她捞起来放在一边,直起身。
阿黛尔转头,看到床边上的医疗舱,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熟悉的药剂试管与包装显然她之前还是遇到了一些特殊情况。
她是完全不记得了,但这家伙当时是怎么个反应
她抬起头,某位总督正俯视着她,他的脸色并不好看,眼圈底下的黑纹印刻着睡眠障碍的事实,但是相较于以往隐怒且压抑的姿态,此时此刻看上去明显要轻松得多。
阿黛尔看着他,缓缓地、又骂了一句“变态。”
亚撒竟然没气,只是淡淡道“你可以继续尝试触怒我,不妨猜一猜我还能做什么。”
啊,这就有点难搞了。
安妮公主还骂他是个胆小鬼,谁都不知道这家伙在跨越了那条克制的线之后,变态程度竟然指数级上升。
“我说错了吗”
阿黛尔想要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刚抬手就觉得累,还是算了吧“感谢总督大人为我挖掘了我自己都没预料的新功能。”
“愉悦到你是我的荣幸,”她说道,“能麻烦总督大人支付一下酬劳吗”
亚撒脸色沉暗,还有些咬牙切齿,瞧不出一点“愉悦”的模样。
“所以”
阿黛尔深深地看着他“我要玩一会游戏。”
这话挺耳熟,不正是之前他们冲突的导火索吗
他其实睡了一个好觉。
亚撒站在喷头底下,调好的水温偏冷,自动洗浴的机械臂在他身上洗洗刷刷,水幕包裹的间隙,他还是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阿黛尔。
明明真人离他只有一墙之隔,他却无法将这个影像从他脑海里摒除。
惩罚与失控相伴随行,人在脑子发热的情况下干出的一切都无法预料。
他对自己能力再有自信,不得不将她塞进医疗舱时的心情也带着后怕。,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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