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麻烦了。
徒劳而返的黑蔷薇家主站在金穗花宫门口, 等待自己的座驾前来的时候,脸上毫无表情。
就算与匿名合谋,趁乱带走阿黛尔, 他也没法带她离开多尼恩塔。
因为总督爱她他甚至亲口承认自己爱她, 要和她结婚。
诺兰知道那个人的性格,这绝对不会是玩笑,甚至对方的顽固必定要比他轻描淡写说出的话还要来得深刻只有真正放在眼中、篆刻于胸铭记于心的人,才会让他以那般笃定与自信的姿态娓娓道来。
诺兰没有想到这一种可能。
如果只是决定所有权的问题,那么以彼此的默契来说, 在他成功带走她之后,亚撒就该认输,“在谁手上就是谁的”;他也不是一定要困住白狮的统帅,但凡所得利益足够多,他必然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有“敌袭”存在, 比起与诺兰较劲, 总督一定更关注家里的硕鼠与蠹虫。
可是爱情是没道理的东西。
总督会为他的爱做到什么地步, 诺兰不敢赌。
就像他也想不到,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总督那样的一个人居然也动心动意。
可是亲眼所见是不会骗人的,总督没必要演戏, 落在眼中的种种肢体语言,无一不在彰显着他有多在意她。
这爱到底有多少分量, 到底会影响什么,到底会持续多久,皆不得而知,可他既然那样说出口了,就代表无言的威胁与警告。
诺兰闭上眼睛, 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被他拘在凯撒军团的外甥。
这么一个人,俘虏了尤利安之后,又让中央总督为之折腰。
诺兰曾在尤利安的记忆里窥见过她。
当时只是沉浸在她不是蕾拉的震撼与困惑中,对于她本身并没有太多的认知,记忆又模糊了现实的边界,让一切事物都脱出了固有的形态、沾染上臆想的色彩,他脑袋里其实没有关于她的确切轮廓。
以至于他第一眼见到阿黛尔都有长时间的怔忪。
这当然不可能是蕾拉。
两个人分明有着截然不同的灵魂。
即便是有着极为相似的面貌,相对于蕾拉的冷峻、强势,如深海般的神秘与恐怖,她就显得更为明媚、更为清晰。
气质的羸弱与如影随形破碎感显然不会是俘虏尤利安与亚撒的原因,要知道她可是能在战场上掀起那等惊涛骇浪的统帅,是能代替蕾拉接掌十亿半机械人精神联结的指挥但正是因为反差的剧烈,才叫人觉得莫名的不可思议。
或许也正是如此,同样是生来就叫人敬畏、崇仰的人,没有人会对蕾拉动心的原因是惧怕,那溢于形表的疯狂与孤傲会挫折人的尊严,叫人本能地敬而远之,可她如此柔美脆弱的表象却会迷惑他人的心眼,让人于轻视、鄙夷、漠然、好奇之余,被她如蕾拉般强大狂妄的本质,冷不防地扎进胸膛,乃至于痛彻心扉。
诺兰睁开青荧色的眼瞳,无焦距的目光射入虚空,心中却在默念。
初次见面,阿黛尔。
黑蔷薇的家主思考,我要怎么带走她呢
他不可能在总督的拦截下,将她送回到白狮军团,连能不能出星环都是个问题他也不可能与总督翻脸、宣战、为敌,维持彼此间脆弱的友情与牢固的合作唯一的方法,就是及时将她脱手锅甩出去,总督就没理由跟他过不去。
但白狮军团进入中央星域也不现实,凯撒军团倒是有这种能量,只是金穗花宫受袭事件一出,总督收拾贵族是必然,尤利安好歹还担着公爵之位,诺兰绝不能把他扯进漩涡。
那么还有哪一方够格介入呢
诺兰脑中有错综复杂的脉络网,他很快梳理出解法,但又显得很犹豫。
要是这么干,总督那就必然无法交代。
性质不一样。
这种等级的冒犯绝对会让他疯狂。
但战争在即,又是两域合作的大事,总督也不可能因此而打破计划。
他真的不会吗
亚撒卢恩斯是一个绝对自我且自负之人,为人矛盾又善变,总有一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莫测,也存在某种将万事万物当做玩笑的轻浮,没人能猜透他的想法,也没人能预料到他的行为。
如果他真的翻脸了呢
如果他真的不管不顾地掀桌了呢
就算总督克制住了自己,并没有疯狂得太彻底那我呢,诺兰想着,我要说服自己这么去做吗
黑蔷薇家族与中央总督的利益总是一致的,可以说,他们有着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敌人,他能为了阿黛尔出卖总督吗
诺兰的眸中晦涩,思绪万千。
尤利安固执至极,他阻止尤利安来多尼恩塔,但他反倒死活不肯离开边境,说服凯撒军团的利益群体转换统帅不难,可他不能将尤利安强行带离也不可能将他囚禁,缺失了“蕾拉”的两境战场会有何等变故不必多想,白狮与凯撒都是首当其冲,所以她必须离开,必须立刻回去而这同样也是黑蔷薇家族连本带利收回投资的根本路径。
白狮军团啊
诺兰一向信任自己的眼光,他从混乱纷争的年代走来,白狮军团的强盛与中央总督的上位无不彰显他的正确,后者他已经收回了无数的回报,而落在白狮军团上的投资看似是失败,但他知道,只要婚约没破,白狮军团始终是他的筹码,这十亿半机械人的军队会成为他坚实的后盾,因为蕾拉着实欠他太多。
他是真的没想到蕾拉会死。
万幸蕾拉居然有个继任者,万幸这笔投资还有成功的可能。
他始终是个商人。
冒风险,下重赌,这是他最擅长的事。
试试吧。诺兰静静地思量,也不定就会输。
谁说不能说出口,不能实现的就不能是真爱呢
你可以将爱作为理由,我为什么就不能同样以此来堵你呢
你爱她,所以你要把她留下;我爱她,所以我必须带她走。
做的都是不正当的事,看谁手段更高明了。
总督心情糟糕。
赶跑了“情敌”,并没有叫他多一点愉悦或是得意,反而叫他更烦躁。
之前在诺兰面前装得多骄傲多讥讽,句句剐人心,但在对方离开会客厅之后,他的脸反而沉得更厉害。
不妙啊。
善变的变态更难对付。
但是阿黛尔并不紧张,因为她知道他的糟糕情绪是被她的态度刺激的,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毕竟说爱她的是他自己,拿想要和他结婚来打压别人的也是他自己,又何必因她的无动于衷而动气呢
既然觉得忿忿不平,那不爱不就公平了么。
阿黛尔低头看看捏在手里迟迟不想吃的营养液,想了想还是挤进嘴巴里囫囵咽下,随后丢掉包装,明明白白观察对方。
要跟她算账了吗
直觉告诉她,放任对方酝酿情绪的后果对她也许有些不利,天知道这家伙是继续忍下去还是直接爆发了呢。
她嘴上说说而已,并不是真的想关小黑屋。
由于头疼得厉害,她的耐性也变差了,与其坐着不动等对方想通或者爆炸,她还是觉得,脓包由她自己来戳破更好。
阿黛尔竭力把自己的声音压得很平稳“你又有什么可气的”
整天生气,整天生气,他怎么不把自己直接就给气炸呢,有多烦他自己不知道吗。
亚撒瞳孔一缩,凉凉看着她。
这种气势的威逼就更为强烈了,但她表情如常,一点不受影响“我现在挺开心的,并不想为你的情绪买单呢,总督大人。”
既客气又凉薄的话语显然增添了讽刺效果。
亚撒语气莫测“你还挺开心”
“见到老朋友当然开心,”阿黛尔说道,“我与总督大人可不一样。”
话语有多少分量,取决于说话人在别人心中的分量。
而她的话显然足够刺痛人。
“老朋友”他冷笑,“所以诺兰罗萨司的到来,让你又有了逃脱的希望吗”
“你在忌惮他吗”
“他做不到。”亚撒一字一顿道。
阿黛尔摊手“他已经走了,你还要继续争风吃醋吗”
能够引动他情绪的当然不是诺兰,而是这个无时无刻不在气人的家伙。
“争风吃醋”这种说法足够羞辱人,他本来只是有些生气,现在被刺激得心脏都像是要爆破,有那么一瞬,总督大人火冒丈,怒火抵达爆发的临界值,但下一秒,一切反而平和下来。
他闭了闭眼,竭力给发热的脑子降温,压制着情绪“闭嘴吧。”
“我也不想说,”阿黛尔回道,“我只是想问,作为你宣告威严的道具,已经算是完成任务了吧,所以我能去睡觉了吗”
宁愿去睡觉也不愿意跟他相处。
即便是他公然宣告对她的爱、乃至结婚意愿之后真是一点都不在乎啊。
总督死死地盯着她,几乎是一种不善的眼神了。
那种想倾泻又强忍的愠怒,想释放又克制的不虞,介于挣扎与斟酌之间的漠然。
能让中央总督陷入这种囹圄,她还应该得意才是。
“你该让我睡一会了,”阿黛尔说道,“也许把我放进医疗舱里更好。”
亚撒忽然像是觉察到什么,眉头皱起。
坐在辅助仪器里被机械臂圈着的人,看着他微微笑起来“我现在控制得很好,是吗”
即使没有精神力开启微观世界,她对于自己身体的掌控力也在不断提升。
她的适应能力一向优秀,或者说,现在的状态与当年在罗塔星的早期也没什么区别,打小围着她团团转的甚至都是蕾拉能够找得到的最厉害的医疗与科研专家,她知道怎么控制情绪,如何压制不适,这才能避开很多没必要的窥探。
纵使总督的能力确实离谱,可他不可能巨细无比地掌握到每一个细胞每一种激素的兴衰,也不可能时时保留大量的精神力作为监控。
“你无法决定一切,”她的微笑蕴藏着恶意,“总督大人,你的控制欲越旺盛,我就越想看到你失控。”
“比起离开的希望,我更期待你倒霉。”
“为什么总督看上去那么生气”
娜娜小声地问阿黛尔。
即使他在视野中出现的时间过分短暂,那过分强烈的存在感还是像钉子一样扎进脑袋,叫人根本无法忽视,以至于在看到阿黛尔以后,先关心的都不是她的身体,而是似乎要爆炸的总督。
被毫不客气丢下的阿黛尔想了想,说道“他还是太年轻了。”
娜娜满头问号。
阿黛尔看着身穿白色研究大褂、刚从数控操作台上下来的医生,慢吞吞道“他要是老练一点,就不会这样困扰了。”
你确定你是在说总督大人
娜娜表情上是这么写的。
然后她看到对面那张平静又带着病态苍白的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选择不对的人,一腔真情,还不如喂狗。”
娜娜有一瞬觉得她是在开玩笑,但又觉得她说话的神态很认真,不免迷茫,这话着实超出她的认知范围了“啊”
由于知道某个人肯定在偷听,阿黛尔的话说得很不客气“真的,明知道把把必输,还顽固地想要翻身的红眼赌徒,太难看了。”
娜娜的理解能力没问题,她虽然还是没搞懂来龙去脉,但她知道它们正在聊的人是总督,所以这话里那个“难看的赌徒”也就是
“不至于不至于”她有些汗意。
阿黛尔在那叹气“至于啊,都会跟假想情敌较劲了,还能更难看一点吗”
娜娜的耳朵本能抓住了关键词,弯腰调试医疗舱的动作一下子停下来,鼓着眼睛望着她“等等你说情敌”
两个人视线对上,娜娜呆在那,身体也一下子僵掉了。
她喃喃道“是这样的么”
“就是这样的麻烦事啊。”阿黛尔平静道,“他想跟个怪物谈恋爱。”
亚撒坐在那里,听着隔壁的对话。
侍立在旁的内务官与暗部、乃至被召见的枢密处内卫,正在听询命令,就这么见到上座的总督忽然中止了话语,看他的手指慢吞吞捏成拳,用力的程度似乎要将指骨都捏碎。
他们听不到的声音在他的精神上传递,微弱,没有任何力量,但每个音节都在他的耳膜中震动,在他的思维中扎孔,在他的心脏上捅刀。
娜娜有些气愤于她对自己的形容词“不要这么说自己”
阿黛尔瘫在辅助座椅环绕的机械臂后面,没力气动弹,本来连作出表情都觉得累得,这会儿却忍不住笑起来“你看,我本来很老实地想当个花瓶、等着别人来赎的。”
“我这样的人,身份麻烦,现在身体又麻烦,何必再浪费那么多资源跟心力呢有烂牌换利益的机会主动找上门了,还不要图什么呢”
她的语气平和,就像是在陈述很寻常的东西“有些人明明知道,只要交换我就能轻而易举从别人手上获得巨大的利益,反倒是,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任何东西,都是妄谈。”
堆积满政务的书房内,下座的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无处不在的尖锐感充斥了这个房间,周遭的一切事物都在变得陌生,所有的线条所有的颜色都好像变成某种尖锐的东西,置身其中的人随时都会被撕扯得粉碎来自总督身上的精神威压压制得所有人都不敢出气。
然后他忽然勾起嘴唇。
金发蓝眸,俊美无瑕,这番面貌的确占优势,倏然笑起来时恍惚真有天使降临般的光环。
但在如此氛围、如此场合,这种笑法,就是纯粹的恐怖了。
叫人看了甚至要心悸骤停的恐怖。
娜娜声音颤抖“请不要再说了”
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与其说阿黛尔在与她交谈,不如说就是光明正大把话说给总督听
她虽然不是能力者,但她对总督的了解并不少,她知道他必然留出注意在这里,也知道这番话会有何等的威力。
阿黛尔已经闭上了眼睛,她一只手要托着头,才能不让疼痛的脑袋歪倒下去,她近乎梦呓般说道“我知道他心里骂我怪物所以他凭什么觉得怪物还能拥有正常的情感”
“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娜娜夺步上前,想要捂住她的嘴巴,因为不敢用力,怕把如花瓣般脆弱的嘴唇弄伤,细碎的声音还是从她的唇缝间透出来。
“因为我不会爱你啊。”
完了,娜娜想。
她呆了片刻,眼见一切如常,世界也没有很快毁灭的迹象,鼓起勇气爬起来,飞快地导出机械护士记录的数据,简单地阅览测算之后,设置好医疗舱,干脆利落地把阿黛尔放了进去,捆绑好连接线,直接予以启动。
她背靠着外舱慢慢坐下来,看一眼半透明舱盖底下模糊的人影就打一个寒颤。
信息量太大,接受不能。
好不容易把逻辑给梳理清楚了,又开始真心实意地为她发起愁来。
娜娜能理解阿黛尔讲得如此不留余地,就是为了激怒总督大人。
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被刺伤自尊,人不会主动去触碰那些会让自己痛的东西,这扎心的刺也就拔掉了。
可是,如果是总督大人会适得其反的。
你就是没法用正常人的思维去判断他啊。
越想越急,坐立难安,有种即将面临山崩地裂的抗拒与恐慌。
书房内,总督大人无声息坐了多久,其余人就提心吊胆等待了多久。
他闭了闭眼,表情已经平静下来,几乎凝实的精神力仍然挂在每一道线条边,以至于他松开手指,将手按在桌面上时,都隐约觉出一点刺痛感。
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给这份生命图谱加上最高等级的悬红,下发全域,能破解任何一张就能向我提一个要求。”
“不限身份。”
等同于,即使是黑户、罪犯、星盗都无所谓,他就是要在全域范围内寻找能治疗这份生命图谱主人的人。
甚至不惜付诸承诺。
所有人都在想总督还是疯了。
浑浑噩噩陷在半昏迷状态中的阿黛尔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扬名整个中央星域了。
“中央总督为真爱求医”以根本难以想象的速度传播开去,迅速成为全域范围的超级八卦。
她的潜意识还是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边沿打转,想要找到进入的方法,或许找到一条缝隙也行,但是梅乐丝的封印加“智芯环”的功效,就是那么严密地将她的精神内核牢牢封锁,让她无能为力。
她烦死了。
既找不到人名锁链之间的共同点,不知道梅乐丝特别关注这些人的缘由是什么,又想不通它是怎么知道这些人的,要知道在她来中央星域之前,她与他们毫无交集,梅乐丝不可能从她脑子里窥探到有关他们的任何讯息,这事从根子里就透着古怪。
但是解不开精神力,她就只能又回来思索现状。
主脑要怎么把她搞出去她不知道,黑蔷薇家主下一步要做什么她也不知道,被困在金穗花宫的阿黛尔只能被动等待意外降临。
想到诺兰,她不免多思索了片刻。
她挺在意自己窥探到的细节诺兰对于她姐姐还真是没有意思。
怨念倒是很深的,执念却也不多,至少绝对不存在感情纠葛。
这个人愿意来多尼恩塔,大概率是因为曾经的契约,或者还有新加的筹码
迷迷糊糊间阿黛尔又想到卡尔洛西,有异族的大患与一个星球的荧星矿在,目前白狮军团确实腾不出手,那么委托诺兰这个便宜未婚夫前来也是理所应当。
卡尔洛西肯定不会太担心她。
白狮军团有他执掌,也不会出什么乱子。
嗯有些不太确定。
在她被困中央总督之手的消息传出去之后,白狮必然会受到一定的窥视。
希望别闹太大的幺蛾子,否则收拾起来真的很麻烦。
这时候的阿黛尔完全不知道,中央总督已经给她制造了多大的惊喜。
绯红星域,源星
总理大臣边航安静地立在起居室,注视着穿戴整齐的身影一边戴手套、一边走出衣帽间。
执政官从来不需要近身服侍,他有很重的洁癖。
宅邸中的仆人很少,他也不喜欢智能机械家居,所以一向自己动手。
鸦青色的正装,是极正式的礼服,镶着金红色边纹的银色绶带自肩上垂下,勾勒出挺拔优美的身形,银色的头发上压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流水般的银发垂落,与绶带交叠,落在鸦青色的衣料上,就像是星夜的晕光,竟也说不出是谁映衬了谁。
他戴好了半透明的乌星手套,伸手在帽顶上压了压,让它更贴合自己的头颅,这才抬起头,看向边航。
“大人,”边航说,“帽子歪了两公分。”
执政官于是再次伸手,捏着帽沿挪过来,调整到最正中的位置,这才放下手。
他并没有急着出门,就这么站在落地窗边,看自己的通讯器。
边航说“我们再不到场,议会厅里面得打出屎来。”
粗俗的字眼因着话主本人的一本正经,反倒脱离了夸张的意味,更有某种真实又确切的感觉。
好像那些高高在上的尊贵议员们,真的因为打架而造成过某些不雅现象。
执政官没有回答,他在虚拟屏内翻找了许久,忽然问“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边航想了想“不知道。”
从她代替“蕾拉”开始,她在社会层面的所有档案就全部消失了,谁还记得她原本的名字呢
执政官没有追问,但是片刻之后又道“亚撒卢恩斯是疯了吧”
“不知道,”边航说,“不过您可以自己问他。”
执政官轻嗤一声,关掉通讯器界面,他垂手看了眼窗外的夕阳“把多尼恩塔的暗线给林陌,不管他怎么使用。”
边航开口“林陌说要借贪婪之门。”
执政官微微抬头看向他,轻飘飘的视线仿佛带有万钧之力,只一眼,饶是边航,额头都渗出了薄汗。
他的语气平和“只要他有这个胆量用。”,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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