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鬼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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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女红着脸垂首, 心想, 公子敛可真是好看。

    床榻之上的青年青丝松散, 白色中衣凌乱敞开, 锁骨精致又深邃。喉结下一圈的淡淡红痕更显得几分诱人。

    面容清丽, 气质绝尘, 一双温柔如水的眼睛望过来, 谁都避免不了一番脸红心跳。

    陛下也好看,可没人敢直视天颜。这位楚国来的公子敛, 却一瞧就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君子。

    卫敛眼底的冷意瞬息间褪去,温和道“有劳。”

    宫女连忙道“是婢子分内之事,公子不必客气。”

    卫敛颔首,取过托盘上的衣裳。

    宫女询问“公子可要婢子伺候”

    卫敛摇头,宫女便静静侍立一旁。

    秦王并未在衣着上苛待他。里头一身素色长袍, 外罩一件白狐裘衣, 厚实保暖, 却并不臃肿,极好地衬出卫敛颀长的身段。

    待更衣完毕, 卫敛坐铜镜前,执了篦子梳发。他尚未及冠,只以一根玉簪在脑后稍稍定成一个髻, 三千青丝垂至腰后。男子本为绝色, 肤白胜雪, 再略微打扮, 直叫一旁等候的宫女看呆了眼。

    公子可真好看啊珠翠忍不住又感叹了一声。

    卫敛之美, 一眼惊艳,而后愈瞧愈有韵味。

    卫敛温笑“我已是秦王侍君,勿要唤我为公子了。让陛下听见,对你不好。”

    珠翠一惊。才发现刚才情不自禁,竟是将内心所想轻声说出了口。

    这已算得上失礼。公子敛却不但不怪罪,还提醒她称呼转换,以免她受陛下惩罚。

    公子人也真好。

    珠翠不觉对卫敛好感大增,更加同情他的处境。这么一个光风霁月的谦谦君子,却要给陛下做男宠真是太凄惨了

    卫敛瞧见珠翠脸上的不忍,眸光轻敛。

    不忍便好。这宫女应当是养心殿中常伺候的,了解秦王的一些情况。自己对秦王一无所知,必须从宫人口中撬出点消息,才好决定下一步路该怎么走。

    卫敛在秦王宫中是外人。他若贸然询问,对方恐不会多言。他又一穷二白,从楚国带来的东西都归秦国所有,囊中羞涩,无法用银钱打点。

    唯有攻心了。

    如今三言两语女子其心肠柔软,他才好打探想知道的消息。

    “你叫什么名字”卫敛浅声询问。

    珠翠耳根微热“婢子珠翠。”

    诚然她对公子敛并无多余心思,可谁不爱欣赏美人谁能拒绝美人的问询

    “你是养心殿中的宫女,对陛下可有了解”卫敛又问。

    “这”一牵扯到秦王,珠翠的话又有些迟疑,不便透露。

    她们做奴婢的,哪敢妄议主子。尤其是陛下可是个暴君

    卫敛见状,低垂眼眸,浮起一抹淡淡的哀戚“我是男儿身,本也有凌云之志,为民之心,不想入了秦王宫”

    他勉强笑了笑,“我已认了命,不再有非分之想。而今只想好好侍奉君王,以求活的安稳。卫敛初来乍到,不知陛下脾性,唯恐触怒龙颜。我死事小,若让陛下迁怒了你们,我九泉之下也心难安。”

    珠翠心一颤,只觉眼前人真乃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这样的人,本就不该沦落到这般境地,她又怎么忍心看着人艰难挣扎

    珠翠当即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公子卫侍君,婢子在养心殿服侍三年,对陛下习惯略知一二。陛下口味挑剔,最爱吃的菜是水晶虾仁饺,不食葱、姜、蒜、花椒陛下不爱紫色,因着先太后最爱穿紫”

    卫敛听着,将秦王的忌讳和喜好一一记下。

    末了,他作揖道“多谢珠翠姑娘,卫敛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卫侍君折煞婢子了。”珠翠忙侧身避开这一礼,又一福身,“陛下这时辰已下朝,该是要回宫了。婢子告退。”

    她想了想,又道“卫侍君日后有何需要,可以吩咐婢子一声。”

    卫敛颔首道谢。

    珠翠退下后,卫敛不紧不慢地坐回床上,将剩下的药膏抹完。

    等到脖子上的痕迹都消得看不见,秦王的身影出现在宫殿门口。

    卫敛放下药膏,起身行礼“陛下。”

    姬越扫了眼卫敛的脖颈,没见到伤痕才应了声“可。”

    卫敛起身,凝望姬越没什么表情的脸“陛下似乎心情不佳。”

    姬越不置可否“怎么,你也要学着揣测孤的心思”

    上一个妄揣圣意的前车之鉴还摆在那儿。这会儿还卧榻不起的李福全就是例子。

    李福全自幼伴于秦王身侧,尚且领了三十鞭。卫敛不过相识一日,又凭什么以为他会是例外。

    卫敛垂眸“臣不敢。”

    他又安静道“只是陛下的不悦,全都写在脸上。臣就算不猜您心思,也看得出来。”

    姬越褪了厚重朝服,眉目在蜀绣金龙墨色长袍映衬下几分妖孽。这张脸甚至是有些艳丽的,只是素来的威严与冷冽将他本身的容貌压了下去。

    抛开偏见与杀意,秦王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姬越转首望卫敛,唇角微扬“孤脸上写了什么”

    秦王心思难测。他笑不一定是高兴,也可能是生气。他语气温和不一定是心情好,也可能是想杀人。

    伺候他多年的宫人都知道这点,却也从来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卫敛欲言,姬越又云淡风轻道“你若说错了,舌头便赏给孤养的獒犬罢。”

    卫敛“”

    秦王对他的舌头到底有什么执念。

    卫敛从养心殿出来时差点被夜里的温度给逼退回去,姬越及时牵住他冰凉的手,将掌心热意传递过来。

    当着随侍宫人的面,姬越对他嘘寒问暖“冷就抓住孤的手。”

    卫敛抿唇一笑,低头似是羞赧。

    两人气氛融洽。

    入夜后姬越会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若朝中无大事,批上小半个时辰即可;政务繁忙时,挑灯夜读至天明也是有的。

    往日有内侍在一旁研墨,而今自是由卫敛这个新上任的“男宠”红袖添香了。

    御书房与养心殿离得不远,绕过几段九曲回廊,推开门,里头便是一阵暖风。

    姬越留了卫敛在身边,还有四名伺候的宫人。

    姬越早些年太过励精图治,如今六国皆以秦为尊,四海之内太平盛世,又无天灾,以至于朝臣们都闲得慌。

    就比如此刻姬越书案上堆的,不是各地民生概况,也不是国家军事布防,而是一摞美人画卷。

    不用想都知道是那帮想要他纳后宫想疯的大臣干的。

    姬越打开一副,随意扫了眼,就将那一摞画卷一股脑儿全丢给卫敛“挑出比你好看的再呈给孤。”

    不是什么人都能入得了他的眼的。平平无奇之辈,姬越看一眼都嫌多余。

    卫敛道“诺。”随即接过画卷,一幅幅认真看了过去。

    一炷香后,卫敛将画卷都安放回去,语气谦逊有礼“臣挑不出。”

    姬越玩味“这意思是,你最好看”

    卫敛顿了顿,更谦逊道“是。”

    姬越眸光微动,眼角薄薄的褶上挑,带出几分笑意。

    这人怎么就能以一副谦谦君子之态说尽狂傲放肆之言。

    他真是喜欢的紧。

    姬越将那些画卷尽数扫落于地,让桌面空出一片位置。画轴哗啦啦落地,声音不小,屋内四名宫人以为秦王动怒,吓得立马跪下。

    唯有卫敛面色淡然。

    姬越拉过卫敛的手腕,将其抱到面前的空桌上,语气极宠“那孤不要她们了,孤只要你可好”

    卫敛啧,好大一口锅。

    屋内跪伏着的四名宫人可不是聋子。卫敛已经可以预见到他被秦臣指着鼻子骂祸国殃民的景象了。

    卫敛垂眸笑“好啊。”

    姬越修长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倾身过来,似是在亲吻。

    四名跪着的宫人战战兢兢,把头埋得更深,根本不敢往上方瞟一眼。

    陛下对卫侍君真是宠爱他们不约而同地想着。

    只有卫敛听到姬越停在他唇边,一声极低的赞许“演得不错。”

    卫敛喘了声,做出被亲吻后呼吸不稳的模样,央求道“陛下臣,臣喘不过气了。”

    他卫敛呢,貌是人间第一色,戏乃七国第一流。

    他不介意在秦王面前展现出自己会演戏的模样。面具一层复一层,总归都不是真的。

    卫敛便是如此,再装出一副恭谨谦卑的模样,也掩不住骨子里的傲慢张狂。他不是不可以尽数收敛,只是不愿。

    适当伪装有利于平安活下去,装得太憋屈,苦的是自己。

    卫敛不想吃苦。

    姬越轻笑了两声,笑声极为好听。

    他低语“卫郎,孤想把你的面皮都扒下来。看看你里头到底是什么样子。”

    卫敛不动声色道“一副想活下去的软骨头罢了。”

    姬越挑眉,对四名跪伏在地的宫人命令“都退下。”

    宫人连忙应诺。

    退出去合上门的瞬间,门缝里可以看到陛下迫不及待地褪去卫侍君的衣裳,将人压在书桌上。

    陛下竟是打算在御书房就幸卫侍君么

    最后掩门的宫女红着脸,将大门紧闭。

    大门一闭,姬越瞬间就离卫敛远了些。

    卫敛不紧不慢地将外衣重新穿上拢好,甚至还将桌上摆放凌乱的笔墨纸砚也一一整理好。

    姬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等卫敛开始收拾地上的画卷时,姬越才道“孤瞧卫郎,却是一副硬骨头。”

    卫敛捡画的动作一顿。

    “他们都怕孤。”姬越慢条斯理道,“可你不怕。”

    装得再像,他都没有在青年身上感受到一丝真正的畏惧。

    青年和那些人都不一样。

    卫敛抬头,望他不语。

    青年半跪在地上,微微仰头。烛光明灭下的眼眸静得犹如一汪深潭,又似清泉澄澈动人。

    良久,他说“陛下,君王令人生畏,夫君不会。”

    姬越知道他在睁眼说瞎话。

    可他心情莫名就因这句瞎话变得很好。

    公子敛,卫敛。

    当真是个极有意思的人物。

    今日要处理的政务不多,从御书房出来,便该沐浴就寝。

    汤泉宫不止一座池子,卫敛没有跟人共浴的爱好,显然姬越也没有。

    都是防心极重的人,怎么肯就此坦诚相待。

    似秦王这样谨慎之人,沐浴从不让人在旁伺候,是以汤泉宫内唯有姬越、卫敛二人。

    卫敛极有眼色道“臣去另一侧。”

    汤泉宫内池子多的是,卫敛特意绕到最远的一处。隔着数道屏风,无论如何也听不见秦王那边的动静。

    秦王不喜与人过分亲近,他又何尝不是。

    卫敛不能让秦王等他,是以速度很快。等他回来,姬越也已沐浴完毕。他刚出浴穿上中衣,一头墨发散落着,脸庞淌着水滴滑入领口,透着丝慵懒,明艳又妖冶。

    卫敛见了,觉得秦王本身也担得起“男色祸国”这四个字。

    姬越抬首“过来。”

    卫敛听话地走过去。

    “再等一会儿。”

    卫敛颔首,没有问是在等什么。

    他心里清楚在池子里做那事儿,总归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卫敛低着头数时间,等时间差不多了,姬越突然打横抱起他,在他耳畔低言“知道待会儿该怎么演”

    卫敛被汤池热气蒸腾得耳根泛红,勾住秦王的脖颈,埋在他怀里轻声“臣明白。”

    等汤泉宫大门一开,守在外头的宫人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

    他们的王抱着羸弱的青年,目视前方,神色平静。

    青年把脸埋在王怀里,看不清容色,只是从脖颈到耳根都泛起淡淡的潮红。

    分明并未展露什么,场面却旖旎又绮艳,引得众人遐思。

    陛下刚刚和卫侍君在里面待了这么久

    瞧这样子,这鸳鸯浴洗的怕是有够香艳,竟让卫侍君都走不动路,需要让陛下亲自抱出来。

    其中一名宫女更是面红耳赤。

    她叫珠玉,正是之前御书房走在最后掩门的那位。

    陛下在御书房便已幸过卫侍君,如今池子里又幸了一回

    太刺激了,她一定要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宫里的小姐妹

    被窝睡着不舒服吗做什么要揽一堆事来折腾自己。

    “公子醒了。”一名宫女进来,把衣裳放到床头,“请公子更衣。”

    卫敛看了眼,来的不是珠翠。他记性很好,记得眼前这个宫女是负责伺候秦王更衣的,名叫珠月。

    女子模样生得尚可,姣如秋月,艳若桃李。这样一个美人在秦王跟前成天晃悠,秦王竟也没把人收了。

    还真是个不解风情的柳下惠。

    卫敛慢条斯理地穿好衣裳,珠月从始至终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似乎有话要对我说。”卫敛轻巧地系好衣带,终于抬眼望向珠月。

    珠月手一抖,未曾想公子敛洞察力竟如此敏锐。

    珠月低头道“陛下吩咐,若公子觉得待在屋里闷,可出去走走。”

    卫敛凝视她一瞬“可我并不熟悉秦王宫,不知何处可去。”

    这话正中珠月下怀,她先是心喜,随后却又有股被洞穿心思的惶然,硬着头皮道“婢子可以为公子引路。”

    卫敛轻笑“好,那便有劳。我们这就走罢。”

    珠月一愣“公子不带侍从”

    卫敛理应还有长生、长寿二人随侍身边。

    “不必。我去去就回。”卫敛道。

    珠月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转身时脚步还有些飘忽。

    不,你回不来了。珠月恶毒地想。

    她不曾看见她身后的青年笑容敛去,眼底是淡淡的凉意。

    卫敛也想知道,这个心中有鬼的宫女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在他面前演戏,未免班门弄斧。珠月自以为将情绪隐藏得很好,殊不知落在卫敛眼中,那嫉妒与害怕都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一只兔子想送羊入虎口,却不知自己算计的是一头狮王。

    有趣极了。卫敛想。

    珠月将卫敛带出宫门。这几日并未降雪,日头暖融融,照在身上有几分惬意。地上的积雪未化,远远望去白茫茫一片,美不胜收。

    “这时节倚梅园的梅花开得正好,婢子带公子去那儿看看罢。”珠月说着,将卫敛引往东南方。

    倚梅园确实在那个方向。珠月没说的是,从养心殿通往倚梅园有两条宫道,宫人们平时都走的另一条。

    因为他们现在走的这一条道途经养兽馆,陛下养的獒犬就在那里面。

    那獒犬是两年前梁国送来的礼物。陛下将它从幼崽时开始养起,养到如今已有两岁。半人高,性情凶猛,力大无比,还曾几次救过陛下的命,很得陛下的喜爱。

    有不少刺客妄图行刺陛下,还未近身便被獒犬咬断了喉咙。那獒犬背上至今还有一道刀伤,是为陛下挡的。

    陛下以生肉将其喂养大,那獒犬咬住刺客,就能将人活吞下去。食了人肉,更是野性难驯,个武将都制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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