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对儿父女是要死还是要活,闻栀一点兴趣也没有。
她在厨房里做吃的。
打开冰箱, 见里面食材满满当当的, 还有好几个大鸭梨。
冰箱外头的收纳袋里,竟然还有红枣、川贝、罗汉果和冰糖的。
应该是老太太怕闻羽和闻天工寒风入体干咳, 所以特意准备的。
闻栀不知道怎么的, 忽然就想起周一那天早上。
初雪,天还没亮,整个小区在暖光的笼罩下, 安安静静的。
那个清俊的少年从车里下来,西装笔挺, 站在那漫天的雪花中, 身形越发显的颀长挺拔, 清贵逼人。
他对她说“过来。”
闻羽在旁边见闻栀看着冰箱半天没动静,忍不住问了句“姐你在想什么啊”
闻栀回过神没有理他, 把大鸭梨拿出来。
闻羽看的眼睛一亮“姐,你还要煮雪梨杷糖水吗”
他可是经常看姐姐煮这个喝,光看着就很好喝了, 但姐姐从来都没有给他喝过一口
连元念念都经常喝,他却一口都没喝过
仗着这几天跟姐姐的关系看起来缓和了不少,闻羽厚着脸皮求道“姐姐你煮的时候, 可不可以给我喝一点一口也行啊”
闻栀只当他是空气, 利落的干着手里的活。
大鸭梨去皮刨丝放入电饭煲里, 川贝磨成粉, 红枣洗干净, 姜块切丝,然后也一起扔进电饭煲里,按上蒸煮键。
闻羽看的好奇“不做雪梨杷糖水了吗那这个是什么”
依旧是没有得到回应。
闻羽也不挫败,更加兴致勃勃了,他发现自己现在非常喜欢看姐姐做饭。
在电饭煲工作期间,闻栀戴上耳机,听了会儿英语单词。
然后等电饭煲煮的半沸腾的时候打开盖子,捏碎罗汉果放进去,又拿了几块冰糖放进去。
等煮好放凉过滤掉残渣,再煮至粘稠放凉。
闻羽看着锅里的膏体瞪大了眼睛“姐,这是什么啊你熬了好长时间呢”
闻栀从消毒柜里拿出早就放置进去的透明玻璃罐子,端起锅把里面的膏体倒入里面,再拧上盖子封好。
闻羽看的心痒,亦步亦趋的跟着“姐姐你熬的这是啥啊怎么吃的好吃吗能给我尝尝吗”
闻栀脑仁都疼了,猛的转过身看他“秋梨膏能吃好吃不能给你尝”
闻羽
他哀怨非常“不给我吃,那姐姐你费这么大工夫给谁做的总不会是元念念吧”
问完,见闻栀都要被他给问毛了,连忙乖巧的闭上嘴巴,并且用手拉上拉链。
闻栀闭了闭眼睛,转身去洗锅,然后她那讨人嫌的弟弟又凑了过来“我来,我来”
他想抢着洗,闻栀也不会再抢过来,拿着秋梨膏上楼了。
闻羽见闻栀上楼,这才偷偷伸出手指擦着锅底搅出来一点放嘴里尝尝。
甜甜凉凉的,入口淳滑,闻羽眼睛都眯起来了。
闻栀回到房间,把秋梨膏放到书桌上,然后从书包里拿出木浆色的长条便签,用黑色水笔工工整整写上。
秋梨膏化痰止咳润肺,食用的时候,要用勺子挖出来放到水杯里,然后加热水搅动至化开,就可以喝啦。
写到这里,闻栀停了下,看着自己这句话,怎么看,怎么像食品说明书。
她有些苦恼,想了想,在后面画了个可爱的小兔子简笔画。
然后在小兔子简笔画的后面写上两个字谢谢。
这样看起来就好多了。
闻栀满意的拿过早就准备好的细麻绳把这条便签穿起来绑到透明玻璃罐口上。
送给他的礼物就算做好了。
那时初雪,他就只是穿了一身西装,应该是刚工作完才回来。
天寒地冻的,身体再好也该进寒风了要咳嗽了,多喝点热热的秋梨膏预防一下也好呀。
闻栀把秋梨膏放到礼品袋里,看下时间,竟然都快12点了。
不敢再耽误了,闻栀摘下围巾准备进卫生间洗澡,忽然发现围巾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蹭上了一小块油污。
闻栀心都揪起来了,连忙拿着它进卫生间,接了水,用手仔仔细细的洗干净。
她这房间小,也没有阳台,她就把洗干净的围巾拿到一楼,挂到了阳台上。
老太太洗闻羽的衣服洗的很勤,阳台满满当当挂的都是暗色系的衣服,只有那抹莓果红非常鲜丽。
闻栀冲它挥挥手“晚安,妈妈。”
冬天的五点,天还黑着,迈巴赫开的稳稳当当。
驾驶座上的司机忍不住问后座的上矜贵少年。
“少爷,今天怎么想起来要去上早自习了”
顾清岑望着外面路灯照耀下的景色,神色疏冷,声音却温和“不想惫懒。”
这司机从顾清岑被接到顾老爷子这里后,就一直在了,顾清岑这些年接受的魔鬼教育,他都看在眼里。
许多时候他带入自己,都觉得无法坚持下来。
难以想象他能从五岁一直坚持到十八岁。
但没办法,顾家那么大一个产业,说是财阀都不为过,家主站不稳,这偌大的,能将人压死的财产怎么敢就这么放出去
想要成为顾家下一代掌门人,接受这些都是应该的。
也还好他也坚持过来了,近几年,轻松了不少。
可能是昨天晚上因为那个小姑娘被老爷子训斥了,这才又给自己紧了发条吧。
司机这样想着。
迈巴赫驶入主干道,车窗外的公交站牌一个接着一个飞逝。
顾清岑垂眸看了下腕表,对前面的司机道“到下一个公交站牌停下。”
司机愣了下,非常讶异“少爷您要坐公交”
顾清岑淡淡道“我以前的功课里,有这一项。”
司机听后就不那么惊讶了,看来少爷确实是因为老爷子训斥,自己给自己上发条来了。
他应了声,把车停到了站牌前。
顾清岑下了车,司机就把车开走了。
他小时候经常这样,司机已经非常有经验了。
在司机把车开走后十分钟,公交车就到了。
顾清岑上去投币,坐到了后面。
这个时候还早,车上还没有人,这一来就来了这么一个贵气十足的挺秀少年,公交车司机都忍不住往后瞅了好几眼才继续开车。
公交车一站一站的过,人也上来了几个,终于在快到第五站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站牌前站了个少女。
顾清岑一直淡漠的眼睛渐渐染上了笑意。
她今天还戴着饶曼老师送她的绒毛兔耳朵帽子,就是没围围巾了,纤长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手里拎着个礼品盒。
那应该是送给他的。
他想了一晚上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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