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小说:外室成妻 作者:屋里的星星
    容悦低低服着身子,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遇见简毅侯。

    她想起,简毅侯入城那日,平舆街血溅当场的情景,脸色微有些泛白。

    指尖紧紧捏着手帕,头顶男人的视线未移,她心跳如雷,咬着唇瓣,紧张无措。

    厉晟看着她不知想到什么,脸颊霎时间失了血色,眯了眯锋利的眸子,微微颔首:

    “起来。”

    容悦被玖思扶着站起来,低垂着眸子,不敢看那人,微瑟低声:“谢过简毅侯。”

    话音落下,眼前递来被她松开的汤勺,还有男人微沉的声音:

    “拿好了。”

    她有一刹那窘迫,明明已经做习惯了的事情,却在他出现的那一刻出了差错。

    容悦忙忙接过汤勺,脸颊泛红:“让简毅侯见笑了。”

    厉晟听了这话,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梢,见她接稳了之后,什么话都没说,从粥棚离开。

    余光处暗玄色的身影消失,容悦才彻底放松下来,她半靠在玖思身上,听着玖思心有余悸的话:

    “简毅侯好吓人。”

    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深深地吐了一口气,明明刚刚简毅侯也没有做什么,但是他光站在那里,就足够让人产生压力,不敢动弹。

    容悦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汤勺,想起刚刚简毅侯的举动,不着痕迹地蹙眉:“慎言。”

    话音落下,她抬眸朝简毅侯刚刚离开的方向看去,已经看不到简毅侯的身影。

    她有些懊恼的拧了拧眉,她也不明白刚刚为何自己那么害怕他?

    明明除了那日闹事的难民外,简毅侯并未做出什么令人害怕的举动。

    甚至方才,简毅侯也不过是为了帮她罢了。

    容悦轻抿着唇,将那丝懊恼掩下,心中想着,下次遇见简毅侯,定要好好感谢他那日的救命之恩。

    厉晟此时已经带着庄延绕过平舆街,快要进了城主府。

    忽地,厉晟停下脚步。

    庄延不解地望向他,却发现他眯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厉晟只是突然想起来,为何觉得那女子有些眼熟。

    他初入梧州城那日,救下过一位被难民困住的夫人。

    和今日这位,似乎就是同一人。

    他复又想起刚刚容悦的一番表现,他忽地扯了扯嘴角,意义不明地轻嗤了一声:

    “呵,小白眼狼。”

    庄延看着他自说自话,有些摸不清头脑:“侯爷,你这是在说谁?”

    厉晟被打断思绪,冷不丁地瞥了他一眼:

    “与你何干?”

    庄延一噎,讪笑两声,就听见侯爷凉飕飕的声音:

    “还愣着做什么,已经到了城主府,不去领罚?”

    庄延身子一僵,也不敢为自己求情,拱手作揖之后,连忙退下。

    厉晟看着他走远的身影,手指敲点着腰间的玉佩,脑海中忽地闪现一截白皙细腻的手腕,他眸色倏地微暗。

    半晌,他漫不经心地轻挑了下眉梢,嘴角勾着一抹似笑非笑,抬步朝书房走去。

    容悦还不知道厉晟对她的评价,刚刚结束今日的施粥。

    她坐在粥棚下休息,偶尔视线落在难民身上,不经意间又瞥见角落处的几人。

    她视线在几人身上停顿了片刻,才移开。

    忽地,身后的玖思惊疑出声:“咦,那不是少爷吗?他怎么来这儿了?”

    容悦一愣,顺着玖思的视线看去,果真看见了罗玉畟的身影。

    她细眉微蹙,心下疑惑,罗玉畟怎么会来这儿?

    罗府自命清高,除了那日简毅侯入城外,从未沾过平舆街。

    似乎从平舆街隔开,那边是权势显贵,这边是平民百姓。

    便是旱灾来临之前,罗府的人都很少经过这片地方,今日又怎么会来?

    罗玉畟似乎已经看见了她,朝这边走过来。

    容悦轻微地抿唇,扶着玖思站起来,迎过去,面上不解:“夫君,你怎么来了?”

    罗玉畟玉冠束发,蓝色长袍越发显得俊逸,他一脸温柔:“我瞧着时间不早了,便来接你回府。”

    这话说得贴慰,若是不知情的人听见,定会以为这对夫妻恩爱非常。

    容悦捻着手帕的动作一顿,满眼欢喜地看着他,脸颊微红:

    “妾身自行回去便可,怎能劳烦夫君亲自来接?”

    却是险些没有绷住情绪,这话由罗玉畟说出来,无故地多出来几分可笑。

    罗玉畟见她脸上乏累,眼神越发温柔,怜惜地牵起她的手:

    “说得什么话,你为府中尽心劳力,为夫来接你,才是应该。”

    听着他自称为夫,容悦嘴角的笑容差些僵住,好似害羞地垂头,才将自己的神色遮掩住。

    罗玉畟握着她的手,只觉细腻无骨,下意识地轻捏了下。

    容悦浑身一僵,堪堪一丝理智残留,才将她要抽手而出的冲动压下。

    两人朝马车走去,容悦轻抿着粉唇,被他牵着走的路,步步艰难。

    忽地余光瞥见什么,容悦眸色一顿,不着痕迹地朝那处看去。

    周方琦骑着一匹马,在一条小巷子里,身边是几个焦急的小厮。

    小巷子较偏,罗玉畟的角度刚好看不见。

    容悦僵硬的身子渐渐缓和,她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羞涩幸福的笑,只是眸子依旧低垂着。

    她心中仍然犹豫着,为了恶心旁人,同时恶心自己,值当吗?

    周芳的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这边,他甚至忽略容悦,只看着罗玉畟一人。

    他看着罗玉畟望着身侧女子时,不加掩饰的关切和温柔,只觉得心底无数细针密密麻麻地刺疼。

    从来,这副温柔都只是给他的。

    他眼底殷红地看着罗玉畟握着女子的手,紧紧不放,一时之间,他竟分不清,罗玉畟此时温柔神色中有几分是假装。

    他紧紧握着马鞭,粗糙的棱角划破他的手心,带来的细微疼痛依旧无法让他回神。

    罗玉畟察觉容悦似突然停下来,有些疑惑地转身:

    “夫人,怎么了?”

    容悦终究是不能为了恶心旁人,来让自己为难,她顿住步子,有些羞涩和疑惑地:

    “夫君,妾身好像看见方琦表弟了。”

    她话音落地,就见罗玉畟的神情在瞬间僵住,慌乱地放下她的手,转头看过去。

    与周方琦的视线对上,匆匆说一句,“夫人,你先回府。”便朝周方琦的方向走去:

    容悦看着周方琦骑马转身离开,罗玉畟焦急地从下人手中牵过一匹马追上去,消失在小巷转角。

    她心底毫无波澜,只是安静地低下头,拿着手帕将被他握过的手细细擦净。

    她没有洁癖,却在他碰到她的时候,抑制不住地觉得恶心。

    玖思站在她的身后,红着眼不敢说话。

    她不敢去想少夫人此时的心情,少爷这前后打脸的举动连她都看不过去,少爷凭什么认为少夫人会信了他先前言辞?

    玖思不懂这世间怎有人如此狠毒,正大光明欺你辱你,还要一副温柔神色骗你,让你死心塌地,心甘情愿任他糟蹋。

    容悦抬眸,轻声细语:“走吧,回府。”

    玖思一句话也没说,扶着她上了马车,她看着少夫人精致的眉眼,忽地心下浮现一个想法:

    若是少夫人并没有嫁给少爷,那该多好?

    ……

    罗玉畟看着周方琦快马离开,狠狠皱起眉头,知道他又是想岔了,连忙追在身后,根本来不及去顾忌容悦的想法。

    周方琦直冲周府而去,罗玉畟抿唇,眼底有些犹豫,他昨日刚答应了父亲,近日不见周府的人。

    他的马渐渐慢下来,周方琦余光一直观察着身后罗玉畟的动静,将这变化看在眼底,突然心底一阵慌乱,勒马而止。

    他愤然回头看向罗玉畟,见罗玉畟慢慢地过来。

    他眼底泛红,难以置信:“你竟是要回去?”

    罗玉畟眉宇间有些乏累,看得周方琦心中一阵冰凉,四肢渐渐泛冷,他握着马鞭的手似乎没了知觉。

    两人终究知道彼此的关系见不得光,在一条小巷子里下了马。

    罗玉畟无奈地看着他,见到他握着马鞭的手划出一道血痕,所有的不耐都在瞬间消失,皱眉拿过他的手:

    “怎么弄的?”

    周方琦没有动,只是红着眼看着他。

    罗玉畟一顿,将人拥在怀里,声音里带着些许疲累:

    “方琦,你别闹,好吗?”

    周方琦咬牙,不敢置信地听着他的话,他和他自幼一起长大,素来被他护着,何时被他这么说过?

    “方琦,昨日因我们的事,我和父亲又一次闹僵了。”

    周方琦顿时僵住,所有的不满烟消云散,他心底是怕罗闫安的。

    罗玉畟低头看他,目光微沉:“昨夜娘亲哭着求我,让我留下子嗣,方琦,你说我要怎么办?”

    周方琦靠着墙壁,看着他沉重的神色,说不出话来。

    延续血脉,本就是家族重事。

    更何况,罗府如今只有罗玉畟一名男丁。

    周方琦颓废地垂下头,他可以不惧世俗眼光,可每到此刻,就痛恨自己身不为女子。

    罗玉畟护着他多年,从来见不得他伤心,此时他颓色不过刚刚一出,罗玉畟便微泄气。

    伸手抬起他的下颚,低头吻上去,周方琦狠狠抱着他。

    他明知道不该,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让他去和别人生下孩子的话。

    罗玉畟哄他:“我只是做样子给父亲看,方琦,你忍忍,可好?”

    周方琦声音有些哽咽,固执问他:“紧紧只是做戏?”

    罗玉畟手探入他的一层衣衫,笑:“方琦不信我?”

    无人小巷里,周方琦靠在墙壁上,埋首在他脖颈处,任由他为所欲为,面色潮红地咬住他喉结。

    他掩着眼底的神色,直到最后也没有回答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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