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芙行至徐琳琅身旁, 道“呦, 姐姐今日也来了,我还以为郑国公府没给姐姐下帖子呢。”
冯城璧跟着道“琳琅妹妹,这马上就要考试了, 你竟然还有心思来这里看荷花。”
徐琳琅道“大家都是马上要考试, 为何你们都看得,我却看不得。”
冯城璧掩唇一笑“琳琅妹妹勿恼,我这也是关心妹妹了,我不过是惦记着妹妹刚从濠州乡下过来,学问底子薄弱,这便关心起妹妹的考试来。”
“妹妹平时在棠梨书院也不甚用功, 常有走神,下了学更是只顾着在街市上闲逛, 功课定然是落下了,所以, 妹妹该用这些时日好生苦读才是。”
“琳琅妹妹的功课薄弱,我也是担心妹妹会考末名, 这才说妹妹不必来参加这荷花宴了。”
冯城璧一袭话下来,旁边儿几个和徐琳琅搭话的公子哥儿已经明白了个大概。
徐琳琅刚才濠州过来没多久,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若是这般,学问基础薄弱也就在所难免了,只是她去了棠梨书院,还不用心读书只顾着玩乐了这便有些太不思上进了。
听冯城璧刚才话里的意思, 这徐琳琅,极有可能会考末名。
这末名可是个丢人名头,这位仙女儿似的徐大小姐,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
冯玲珑听出了冯城璧话里的贬低,一心想要维护徐琳琅,当即道“琳琅不会考末名”。
胡珺儿轻蔑一笑“左不过不是她考末名,便是你考末名,你们两个,半斤八两,有什么好争辩的。”
方才也有好几个哥儿过来和冯玲珑攀谈,这让胡珺儿的心里很是不舒服。
有人和冯玲珑攀谈,比有人和徐琳琅攀谈还让胡珺儿感到不舒服。
胡珺儿和冯玲珑去岁一同进去棠梨书院,第一考试的时候,冯玲珑考的还算为不错,胡珺儿却考了末名,这让胡珺儿很是抬不起头来。
胡珺儿在功课上抬不起头来,便总是通过给徐锦芙里琼玉和冯城璧送礼花银子的方式和她们几人混熟了。如此一来,在书院上便也成了有身份的人。
胡珺儿看的通透,这棠梨书院的少女中,就要数徐、李、冯三人的家世最显赫,最值得相交。
一番钻营下来,胡珺儿便也和徐锦芙冯城璧李琼玉三人相熟了。
冯城璧是冯玲珑的嫡姐,最是不喜欢身为庶妹的冯玲珑,经常出言管教冯玲珑。
胡珺儿也是极为瞧不上冯玲珑,每每都要出言奚落冯玲珑的愚蠢。
胡珺儿笑冯玲珑,实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了。
周围的几个哥儿听了冯城璧和胡珺儿的话,知冯玲珑和徐琳琅两人的功课并不好,心里暗想,这两个姑娘生的如此仙姿玉貌,却原是总考末名。
唉,美则美矣,不过是空有其表罢了。
冯城璧敏锐地感觉到了周围几个公子哥对徐琳琅和冯玲珑的看法变了,用更大的声音道“我和冯姐姐也是关心你们两个,才说你们应该留在府中好生用功。”
“若是我的学问基础薄弱,定然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留在府中好生苦读,所以,看琳琅妹妹和玲珑妹妹还有闲心来参加宴会,我不免为二位妹妹感到着急。”
冯城璧的声音大,引得周围又围过来几个公子小姐,新来的公子小姐们问询着一直站在这里的几个是怎么回事。
明白就里的几个小姐又给新来的几个说了一遍,一时间刚来的公子们也发出哦哦的声音,意为明白了。
冯城璧和胡珺儿见周围的公子小姐向徐琳琅和冯玲珑投去了略带鄙薄的目光,心里愈发得意,哼,就算是打扮的出众又怎么样,照样得被人瞧不起。
胡珺儿又道“你二人打扮的如此明艳出挑,想必,也是抱了寻得一位如意郎君的心思来的,你们却不知道,这人若是腹内草莽,纵是打扮的再怎么艳丽,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今日来的公子们,那个不是满腹经纶,他们定然十分看重才学,所以,我劝两位,不要只把心思放在穿衣打扮和参加宴会的,多读些书才是正道。”
周围的人看徐琳琅和冯玲珑的眼光彻底的变了。
周围有公子哥儿,方才和徐琳琅冯玲珑搭话的时候出言唐突,徐琳琅和冯玲珑对他冷淡了些,他也是积了些气在心里的。
这公子哥听完胡珺儿的话,便想要贬低徐琳琅和冯玲珑一番,当即小声道“的确,腹有诗书气自华,纵然生的一幅好皮囊府内草莽,也是无用。”
徐琳琅也是极为佩服这胡珺儿了,明明自己考着末名,此刻却是好大的口气,倒是有脸教训别人“多读些书才是正道。”
徐琳琅依旧并不搭理这人,只对胡珺儿道“我方才听胡姐姐说话的口气,想着胡姐姐的学问该是极好,这才有底气教训我和玲珑。”
“不过我细细一想,看之前的考试排名,我记得姐姐每每都是考的末名,既然这般,胡姐姐也该像你方才说的,留在府中好生用功,怎么胡姐姐倒是出来了。”
周围人的的心思又变了变,哦,原来这教训人用功读书的姑娘只是末名啊。
听她方才说话的语气,倒像她考的是头三名似的。
五十步笑百步,好大的脸。
胡珺儿是极为善于察言观色的,自是感觉到了周围人再看向她是眼中的嘲笑。
胡珺儿气徐琳琅如此巧言令色,急急申辩“琳琅妹妹错了,以前我是末名,现在琳琅妹妹来了,我便不是末名了。”
徐琳琅一笑“哦,想必姐姐是想着,我一来,姐姐便成了末二名了罢。”
“仔细想来,姐姐切不可掉以轻心,保不准啊,一个不小心,姐姐依然是末一名了。”
“依然是末一名”几个字深深的刺痛了胡珺儿。胡珺儿恼羞成怒,说话愈发地不客气起来“你且放心吧,有你们两个在,我才不会考末一名。”
胡珺儿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温柔声音传来“这是怎么了。”
胡珺儿回过头,是郑国公常茂走了过来。
胡珺儿原本还飞扬跋扈的脸,瞬间变得一脸委屈“常茂哥哥,她们两个欺负我,说我下次考试会考到末一名。”
周围几个公子暗暗咋舌,这胡大小姐,说的也有些过了,不过是在言语交锋中拜了阵,便要说人家欺负她了,这也不是个磊落的。
不过此刻在胡珺儿看来,周围这几个家世不入流的公子怎么看她便是无所谓了,关键是常茂哥哥怎么想。
常茂哥哥若是认为是徐琳琅和冯玲珑欺负她,那便是徐琳琅和冯玲珑欺负她。
冯玲珑委屈极了,明明是胡珺儿挑衅在先,怎么倒成了自己和琳琅欺负她了,好生的会颠倒黑白。
徐琳琅才不吃这亏,道“胡姐姐担心我和玲珑会考末名,我便也好心提心姐姐,依然考末名,明明是相互关心,怎么成了我和玲珑欺负胡姐姐。”
和常茂一同过来的李祺有心化解这尴尬氛围,道“这么好的天气,不好好看荷花,说考试做什么,怎么,可是郑国公府的荷花不得几位妹妹的心意”
胡珺儿这才莞尔一笑,道“普天之下,自是没有什么地方的荷花能及的上郑国公府的荷花的,想起是郑国公府有福泽庇佑,荷花才开的这般娇艳。”
徐琳琅道“胡姐姐慎言,胡姐姐说普天之下没有地方的荷花能及的上郑国公府的荷花,岂不是将郑国公置于不忠不义之地。”
确实是,皇宫的荷花也开的绵延成片,胡珺儿这话,听着倒像是郑国公府的荷花比皇宫的荷花都要好了。
臣子的东西,怎能比皇帝的东西还好。
就算这是事实,也不能这般说出来。
胡珺儿若是想讨好什么人,说话最是讨喜,此刻却被徐琳琅这般噎了一回。
胡珺儿怒火中烧,面上却依然委委屈屈“常茂哥哥,我不过是太喜欢郑国公府的荷花了,徐妹妹却这般苛难于我。”
常茂却意识到了徐琳琅方才的提醒是对的,胡珺儿的话,可轻可重,只上当今圣上多疑,最是忌惮臣子逾越。
一向出言温和的常茂当即对胡珺儿道“胡妹妹休要再休提此话,免得惹祸上身。”
胡珺儿“”
周围人中已有不少看得明白了,出言道“前些日子我有幸进宫,见皇宫里的荷花开的极好,我竟从未见过开的那般好的荷花,想到这宫里的荷花是在龙气中长的,自是普天之下最好的。”
周围人哪有不明白的,也纷纷附和,夸赞起皇宫里的荷花了。
又有人道“皇宫里的荷花纵是天下第一,不过我却没这个福分见上一见,还好郑国公府的荷花也是一绝,今日见了,便也没什么遗憾了。”
这人说的话极好,既说了皇宫里的荷花天下第一,又说了郑国公府的荷花是一绝,说的很是巧妙。
郑国公常茂就势往下说“那便请各位移步荷塘,一同赏一赏这荷花了。”
众人皆三三两两散去,私下小声的议论起方才发生的事情来。
“我倒是好奇,这回棠梨书院的末名会是谁。”
“我也好奇的紧呢,不单单末名,我还好奇这末三名会是谁呢,该不会就是她们三个罢。”
“哈哈,我们以往都是好奇这棠梨书院的前三名是谁,这次倒是关心起末三名了,想想也是好笑。”
这些公子小姐有把此事说与了相熟的公子小姐听。大家也各自都对棠梨书院这次考试的末名是谁格外关注起来。
众人闲坐下来,吃着茶品着点心,成群细细分析
听说那魏国公府的大小姐徐琳琅方才乡下过来,功底薄弱,且不思上进,是极有可能考末名的。
那宋国公府的庶女冯玲珑,也是每每都考末几名的。
至于胡珺儿,听说每每都是考的末一名。
众人闲聊一阵儿,又在郑国公府用了饭。
茶余饭后,有人提议“郑国公府的荷塘之景如此之好,大家何不以眼前之景为题,说上些诗句,为这美景添上些诗情画意。”
众人纷纷赞同,在这样的宴会上作诗作赋,也是惯常之举了。
说到作诗,大家都纷纷起哄,让韩国公世子李祺先做上一首。
李祺是韩国公的嫡长子,速来以诗作的好而被夸赞。临安公主因李祺的才华满腹而芳心暗许是应天府的贵人们心照不宣的事情了。
要不是临安公主喜欢李祺,圣上早把临安公主指给郑国公常茂。
也就是因着和常茂差不多年岁的公主只有临安公主一位了,不然皇上哪里舍得把郑国公常茂这样的青年才俊留给了别的姑娘。
除了作诗,李祺还有一个本事更厉害,那便是评诗。
李祺评诗的功夫深厚,每每都能说到诗的曼妙之处,就是再差的诗,也能让李祺说出高妙之处。
所以,每有诗会,主家定然是要把李祺请过来的。
李祺每一次都不负主家厚望,每每都评的宾主尽欢。
李祺率先开口,做出一首词清句丽、格高意远的荷花诗。
众人纷纷叫好。
又有一些公子上前,或是吟诵自己即兴写出的荷花诗句,或是吟诵大家咏荷名作。一时间,荷花宴的氛围高涨,好不热闹。
今日来参加荷花宴的公子小姐极多,公子们一首一首地吟诵着荷花诗,不一会儿,以将那些知名的荷花诗都说完了。
在场的小姐们有些着急了,这些公子们把这些好诗说完了,等下她们说什么呀。
古往今来,写荷花的诗句虽然多,可是出挑的,确也就是那么一些。况且那些不出名的诗句,她们也不知道啊。倒是可以自己写诗,她们却又没那本事。也只能吟诵她人诗句了。
眼见可吟诵的荷花诗词一首一首的被说了,小姐们都着了慌儿。
唉,接到荷花宴帖子的时候,只想着置办宴会穿的衣裳首饰、妆容发式,哪里要想什么荷花诗了。
随着那些公子哥儿一首一首的说,不住有小姐小声哀叹“我准备说的,就是这首。”
“我刚想到这首咏荷就被他说了。
冯城璧看眼下形式,知道不能再等了。
再等下去,她便无诗可说了,作诗她也不会。等轮到她的时候,怕是她连一个字都说不上来。
为了能让郑国公常茂注意到她,她可是废了诸多心思。怎么能在吟诵诗句上丢丑。
犹豫了一番,冯城璧脱列而出,道“也别只有你们公子哥吟诵了,让姑娘们也说上一些。”
听了冯城璧的话,众少女纷纷松了口气,确实了,公子哥们再说下去,轮到她们的时候,她们可就一句都说不上来了,那不是要丢丑吗。
众少女纷纷赞同冯城璧的提议。
“既然大家都同意,那便我先来吧。”冯城璧首当其冲,盈盈走出。
“绿塘摇滟接星津,轧轧兰桡入白蘋,应为洛神波上袜,至今莲蕊有香尘。”
冯城璧背诵的是唐代温庭筠的莲花。
背诵她人之诗,自是不及自己做上一首风光,不过,眼下让冯城璧自己做上一首,那是比登天还难的。
冯城璧的学问不过中规中矩,不至于太落后,却也不至于多么有才华。
所以,在公子哥们没把她知道的荷花诗说完之前,提早站出来说上一首好的,便是上上之选了。
冯城璧吟诵完此诗,众人皆捧场地称赞一番。
冯城璧吟诵完,李琼玉接着走出,开口道“
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
秋花冒绿水,密叶罗青烟。
秀色空绝世,馨香为谁传。
坐看飞霜满,凋此红芳年。
结根未得所,愿托华池边。”
李琼玉背诵的是李白的古风其五十九。
李琼玉素来是有才女之称的,做一首荷花诗,根本不在话下。不过李琼玉却无意在这样的场合出风头。便引用她人诗句了。
又不是选皇子妃的宴会,太出挑反而不是什么好事。
饶是如此,李琼玉说出的名家之作,也比旁人的高妙不少。
各家姑娘都攒足了劲儿要说首好词,好给常茂的祖母和母亲留个好印象。
那些胆子小再后面吟诵的,只能捡一些不算太好的荷花诗说了,甚至还有几个竟然一句都想不出呆了好久,得了别人的提醒才说上几句,好不丢人。
公子小姐们一首一首地吟诵着诗句,因着这些诗词歌赋,荷花宴既风雅又热闹。
徐琳琅和冯玲珑站在一旁,津津有味地听别人吟诵荷花诗句。
胡珺儿自是一直注意着徐琳琅与冯玲珑。眼见大家都吟诵完了,徐琳琅冯玲珑和蓝琪瑶都没有上前吟诵。胡珺儿放大声音“呦,琳琅妹妹,玲珑妹妹,你们两个怎么不上前吟诵几句荷花诗啊。”
胡珺儿的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往徐琳琅和冯玲珑的方向看去。
可不是,今日宴会上最是好看的两个姑娘都没有吟诵呢。
胡珺儿又道“琳琅,玲珑,你俩不要害怕,也每人说上一首。”
徐锦芙也道“是啊,不拘是什么,你两个说上几句,大家是不会笑你们的。”
徐琳琅与冯玲珑一直都没有没有上前吟诵诗句。
徐琳琅虽是盛装前来,却也都没想着能和常茂结亲,完全是为了赏这郑国公府颇负盛名的荷花而来的。
冯玲珑向来藏拙不露圭角,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改过来的。
此时在众人眼中,便是二人根本说不上来诗句了
徐锦芙又道“姐姐,你说上一首罢,没人会笑你的。”
冯城璧也跟着“玲珑,你也说上一首,不要畏畏缩缩。”
徐琳琅看向冯玲珑“玲珑,你先说吧。”
今日,徐琳琅想让冯玲珑出这个风头。
冯玲珑见徐琳琅望向她的目光温暖坚定,也不扭捏了,当即将目光投向宾客们,道“那便我先来吧。”
冯城璧蓦地感觉到冯玲珑和平日里不同了。
胡珺儿也感觉到了。
此刻的冯玲珑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身上无一丝庶女的卑微。
冯玲珑盈盈走出,开口吟诵了一首关于荷花的诗词。
众人没想到,冯玲珑竟然没有丝毫为难,且冯玲珑吟诵的这首诗,着实高妙,只是不知是哪个名家所作。
“玲珑,不知你吟诵的这首诗是名家之作还是你自己所作。”有人开口问道。
“是我自己所作。”冯玲珑如实答道。
满座愕然。
这冯玲珑不是棠梨书院的末名吗,怎么可能做出如此高妙的诗句来。
“玲珑,你不要撒谎,这定然是你提前找人写好现在吟诵出来的。”冯城璧毫不客气地大声说道。
为了不让人怀疑是他人代做,冯城璧选择了稳妥为主,她冯玲珑倒是好大的脸,靠着末名,还敢找人代做。
“你一个考末名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高妙的诗句。这根本不可能,你定然是诓骗大家的。”胡珺儿也跟着道,她跟本接受不了学问和自己差不多的冯玲珑如此出彩。
冯玲珑不骄不躁“这确是我自己所做。”
冯城璧开口“玲珑,你不会作诗就不会作诗,何必说这些诓骗人的话来给我宋国公府抹黑,父亲要是知道了,定然饶不了你。”
胡珺儿面带鄙夷“你既说这诗是你自己所做,可有证据。”
冯玲珑正色答到“没有证据。”
胡珺儿嘲讽道“没有证据,便说明是你提前找人写好了诗句在此吟诵,棠梨书院竟然有你真样欺世盗名的人,先生就该将你”
胡珺儿将“逐了出去”四个字咽了下去,不行,不能将冯玲珑逐出去,将冯玲珑逐出去的话,她便成了为数不多的学问不好的学生了。
“既然你说玲珑的诗不是她自己所作,那你有可有证据。”徐琳琅站了出来。
“哪里还需要证据,以她的学问,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诗词。”胡珺儿道。
徐琳琅闻言,道“你既这么说,便是没有证据证明玲珑的诗句是他人之作了。”
“没有证据,你何以信口开河污蔑他人,你和城璧要向玲珑赔礼。”
冯城璧和胡珺儿正欲出口反驳。
恰在此时,荷花宴的东道主常茂开了口“我相信此诗是玲珑妹妹自己所做。”
冯玲珑循着声音看过去,见说话的人是常茂,有些意外。郑国公竟然记得自己。
冯城璧难以置信的看着常茂,什么,常茂哥哥竟然帮着冯玲珑说话。
常茂又道“虽然玲珑妹妹平日里的功课不突出,但也不能说她的诗是他人所做。”
听到“不突出”三个字,胡珺儿翻了一个白眼,这冯玲珑的功课,明明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好不好。
也就是常茂哥哥还想给她留几分颜面罢了。
常茂接着道“玲珑既说这诗句是她自己所做,那便定然是她自己所做,我相信玲珑不会说谎。”
冯城璧心乱如麻,很显然这首诗根本不是冯玲珑亲自所做,他却帮着冯玲珑说话,难不成说常茂哥哥看上了冯玲珑的美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常茂哥哥怎么能喜欢那个卑贱的庶女。
冯城璧不肯善罢甘休“常茂哥哥,玲珑她”
“城璧,不要再说了。”常茂打断了冯城璧。
冯城璧知道了,常茂这也是有心替冯玲珑解围了,真相是什么样子已经不重要了,常茂只是不想有人难堪。
冯城璧也不敢再说下去惹得常茂生厌了。
常茂哥哥才不会喜欢冯玲珑那个庶女,他只是可怜他罢了。
冯城璧向常茂递过去一个意会的眼神,道“既然常茂哥哥说是玲珑写的便是玲珑写的吧。”
常茂“”
徐锦芙见关于冯玲珑的战火已经烧完了,忙道“我姐姐还没有说诗呢,可别把我姐姐忘了。”
大家已经怀疑冯玲珑的诗作是假她人之手了,若是在此时让徐琳琅说上一些诗词,若是说的简单了,大家自会嘲笑她,若是说的复杂了,大家也要认为她和冯玲珑一样,是找人代做了诗词了。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徐琳琅。
徐琳琅落落大方的走上前去,开口道“江南可采莲。”
此句一出,众人皆面面相觑,这徐琳琅,果然不学无术,竟然说了这么简单并且人人都知道的诗句。
徐琳琅接着道“莲叶何田田。”
众人心里一阵嘀咕,这两句,就是三岁小儿都听过罢。
这徐大小姐,竟然才穷至此,拿几句三岁小童的儿歌来应付,这也太,太
徐琳琅接着吟诵道“鱼戏莲叶间,
咦,这句倒是是没听过。
徐琳琅接着道“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
有人不禁笑出了声,这徐大小姐,也太有趣儿了。找不出诗句,竟然还随口编了几句,偏还编的这般愚蠢。这句子,就是刚上学堂的小童也能编的出来罢。
徐锦芙忍俊不禁“姐姐,你这也太敷衍了,你不会莲花的诗句便说上一句什么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便好了,何必自己编造些粗糙句子。”
“锦芙妹妹此言差已。”李祺却站了出来。
“锦芙妹妹不知,琳琅妹妹方才念的那首,便是汉乐府的诗词,这诗的前两句广为流传,后面几句知道的人却少。”
“琳琅妹妹念此诗,恰是说明她涉猎甚广。”
常茂也站出来说道“我倒是觉得今日琳琅妹妹这诗句很是应景儿。 ”
满座的闺阁少女心里都有心泛酸水儿,韩国公李善长之子与郑国公常茂可是无数闺阁少女的梦想,他们竟然一同帮徐琳琅说话。
郑国公常茂与韩国公府的嫡长子李祺开了口后,一时间,公子们纷纷出言赞叹徐琳琅的这首 。
“却是了,徐大小姐这首词最是应景。”
“徐大小姐吟诵的这首诗,虽言语简单质朴,画面确实传神灵动,恰是适合此时了。”
“琳琅竟然知道汉乐府里的这一首,我之前读书的时候也曾看到过这首,当时便觉得喜欢。”
“我听说徐大小姐往日读书涉猎甚广,她能知道这首,也不足为其了。”
徐锦芙冯城璧几个人惊愕地看着纷纷出言夸赞徐琳琅的公子哥。
他们这一个个的,是脑子进水了不成,要么就是疯了。
他们难道不知道徐琳琅的名声吗,这徐琳琅,最是不学无术,且不思上进。
什么,方才有人说她读书涉猎甚广。
读那些无用的杂书和画本子竟然叫做涉猎甚广,真是欲夸之事,何患无辞啊。
在众人的惊愕中,李祺开了口将大家所说的诗句点评了一番。李祺的话语巧妙,风格诙谐,既让吟诵诗句的舒坦,又让听评论的人尽欢。
在李祺的评论中,宴会的氛围愈发地高涨了。
末了,李祺说道“今日的所有诗词中,我是最是喜欢徐大小姐吟诵的这首的,这首词活泼俏皮,倒让我觉得回去了小时候的时光。”
常茂也跟着道“我也最是喜欢徐大小姐的这一首。”
徐琳琅本是有意让冯玲珑的诗作出彩风光,便没有自己做上一首,没想到,这几个人,却还是最喜欢她念的,这倒是无心插柳之举了。
徐锦芙等人用不可思议的目光望着李祺和常茂,这两个人,今日是被鬼迷了心窍吗。
镇定下来想一想,许是李祺和常茂是看徐琳琅蠢的可怜,这才出言抬举抬举她,好让她不那么尴尬。
哼,这有什么了不起,等到考试成绩出来,她考了末名,别人就是想帮她遮掩都没办法遮掩了。
徐琳琅今日出这风头,吸引了贵公子的目光,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这样一来,公子们都会关注她在本次考试中的成绩,到时候她考了末名,公子们心里便只剩下鄙夷了。
哄哄闹闹一日,郑国公府的荷花宴会落下了帷幕。
告别之时,韩国公世子李祺悄悄揶揄郑国公常茂“你为什么把宋国公府的那位庶女也叫过来,我可是看的明明白白,你就是怕徐大小姐落了单吧。”
常茂咳嗽了一声。
今日来参加郑国公府荷花宴会的贵公子和贵女们,都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徐琳琅与冯玲珑。
一是因为二人出众的容貌,二是因为二人不俗的吟诵,三便是因为二人的考末名之说了。
这般神仙人物的两个姑娘,若是真的考的末名,那可就不妙了。
待郑国公府的宴会结束,各家小姐回去后,俱是愈发的用功了。
徐琳琅和冯玲珑也拿出书本,用心钻习了一番。
本是重要的时刻,徐锦芙却将书一推,问旁边的周嬷嬷“周嬷嬷,母亲都已经安排好了吧。”
周嬷嬷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夫人哪次没有安排好啊。”
徐锦芙升了个懒腰,轻松道“那我还学个什么劲儿啊。”
八月二十日,棠梨文会的考试到了。
考试共考一整日,一共考四书、算学、杂学、女学四门学科。
考试甫一开始,众少女都埋头奋笔疾书。
孙先生照例做在学舍正前方的桌子上,严学正则来回穿梭,打起精神瞧着姑娘们,以防姑娘们舞弊。
其实并没有什么巡视的必要,这学舍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哪个姑娘在做什么一目了然,也没有哪个姑娘蠢到要在考场上做什么手脚。
严学正踱步至徐琳琅身边,瞥了一眼徐琳琅的试卷,呆住了。
徐琳琅的试卷上,满纸的簪花小楷,写的满满当当。可别旁的姑娘写的要多了。
严学正肚中没什么学问,不知道徐琳琅究竟答的怎么样,不过那满满当当的试卷让孙夫子感到不安。
不行,晚上将这试卷收回去后,可得拿出去让人瞧瞧徐琳琅这试卷,别这乡下丫头真没考末三名。
棠梨书院每次考试之后,都是严学正将所有试卷归集道一处收起,第二日再拿给孙夫子评阅的。
严学正有一晚上和试卷单独在一起的时间。
这一晚上,可以做的事情便多了。
一连考了四门,考了一天,姑娘们都身心俱疲,只想着赶紧回到府中,沐了浴后早早的躺在床上睡了。
考试终于结束,众少女纷纷起身要走,徐琳琅却站起身来,对坐在前面的孙夫子道“夫子,学生有个意见。”
众少女停住了脚步。
徐锦芙白了徐琳琅一眼,讨厌,学问不好还多作怪。
徐琳琅正色说道“先生,整个书院都知道我和严学正打了赌,既然是立了赌约,就该公平公正是罢。”
严学正鄙夷地瞧着徐琳琅,这乡下丫头,是想出什么幺蛾子。
孙夫子点了点头。
徐琳琅道“既有我和严学正这赌约在,严学正便不宜接触试卷。”
徐琳琅是故意在考试之后才提出这要求的,若是考试之前便说了,免不了严学正会有旁的准备,便要多费一些心思才能对付了。
每次考试,这些卷子都是严学正收起来放一晚后才拿去给孙先生评阅,也就是说,严学正是可以和试卷单独接触的。
严学正大惊,这乡下丫头,怎会提出这个要求。
什么叫不宜接触试卷,她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好不好。
严学正当即不悦道“怎么,你是在怀疑我会改动你的试卷吗。”
徐琳琅毫不客气“是。”
严学正气的都翻白眼了,开口道“你且放心,我是断不会做这有违师德的事情的。”
徐琳琅道“那可说不准,一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万一学正因为这一千两银子动了改动或者调换试卷的心思,我可不是吃了哑巴亏。”
前世,严学正可是没少干什么改动试卷、调换试卷的事情,后来有的时候徐琳琅决定好好发挥一番,考个中等名次的时候,最后却还是考了末名,这让徐琳琅感到深深的挫败和深深的怀疑,难道即使自己不藏拙,也及不上其他姑娘们吗。
直到后来她低到尘埃里的时候,徐锦芙拿了这件事情嘲笑她,她才知道原是试卷被掉换了。
严学正自是不愿,她可不能失了这和试卷接触的机会,除了盯着徐琳琅的试卷,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呢。
严学正厉声道“这考试的一应事宜,按照惯例来便是,凭什么要为你一人有所改动。”
孙夫子却开了口“ ,既然你和徐琳琅有赌约在身,那你确实不宜接触这些试卷,以免有瓜田李下之嫌,便由我收着这些试卷吧。”
一股凉意袭上了严学正的全身,她还想挣扎一番,刚开口“还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孙夫子已经果断的起身,将所有试卷归在一处,拿着走了。
不过是几十来张试卷,轻飘飘的,根本用不着严学正去帮孙夫子搬。
严学正看着孙先生离去的背影,心里尚存一丝希望。
“夫子。”徐琳琅又开了口。
孙夫子停住了脚步回过身来“怎么了,徐琳琅。”
严学正不满地瞧了徐琳琅一眼,这徐琳琅,又想干什么。
“先生,此次考试对学生关系重大,学生希望夫子今晚能妥善保管试卷。”徐琳琅道。
孙夫子道“我今晚便会评阅试卷。”语罢,孙先生便大步出了学舍。
严学正的希望破灭了。
严学正慌了。
徐锦芙也慌了。
可是她们还不能显示出慌乱,徐锦芙强装着轻松和几个要好的同窗做别。
刚一上马车,整个人便瘫倒了。
这次的考试颇难,徐锦芙会的没多少,虽然严学正提前给泄了题,但是徐锦芙压根就没有用心去解出答案,反正有严学正在,她是不会考末名的。
现在,严学正没了接触试卷的机会,徐锦芙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锦芙又累又惊,冷汗浸透了衣裳。
严学正脚下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地都要走不动道了。
天啊,她和徐琳琅打个什么劳什子的赌。
就算不调动试卷,徐琳琅也极有可能是末三名,写的满当可不能代表都会。
可是锦芙小姐,锦芙小姐怎么办啊。
严学正在心里用最难听的话语,最恶毒的诅咒问候了徐琳琅的祖宗十八代,丝毫不顾及徐锦芙也是和徐琳琅一个祖宗。
徐琳琅回了府,沐了浴,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看了一会儿话本子,这才歇下了,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汀兰苑。徐锦芙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了。方才往严学正处递话的人来报,孙夫子已经开始评阅卷子了,严学正也无可奈何。
徐锦芙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孙府,孙夫子正将试卷铺盖,准备挑灯夜战批改试卷。
往常时候考完了试,孙夫子都是第二日才批阅的,此次却是用罢了晚膳就开始批阅了。
不只是因为徐琳琅希望孙夫子能尽早将试卷评阅出来,也是因为孙夫子却是想了解一下徐琳琅的真实水平。
孙夫子有些看不透徐琳琅。
照理来说,徐琳琅方从乡下回来没多久,功课的底子薄弱,学问自该是不好。
而这徐琳琅却让孙夫子惊奇,不但在入学的时候背诵了那么多诗文,之后的课程,她也学的极快。这学生倒是天资聪颖,如若自幼便被好生栽培,当然是这棠梨书院的翘楚无疑,只可惜自小都在濠州那个小地方,想必是被耽误了不少。
孙夫子铺开试卷,先开始评阅算学。
算学最是好评阅,答案都是死的,一眼看过去即知对错。
半炷香的时间,孙夫子就将算学评阅完了。
结果出乎孙夫子的意料。
李琼玉得了九分,
蓝琪瑶得了九分,
冯城璧得了七分,
李瑱瑱得了六分,
邓婉得了六分,
胡珺儿得了四分。
这些都和平日里无甚区别。
然而,徐琳琅竟然得了十分满分。
冯玲珑也一改从前只考三四分的历史,考了酒分。
冯玲珑能考九分,孙夫子并不觉得意外。
刚到棠梨书院的时候,冯玲珑可是考了前面几名,后来却是每每都考末几名。
孙夫子在评阅试卷的时候,就发现了冯玲珑是故意将题做错。
孙夫子心知高门大户里自有高门大户的弯弯绕绕,冯玲珑这般做,想必也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
若是没有难言的苦衷,谁愿意这般收敛锋芒呢。
只是不知冯玲珑这一次为何不再藏拙了。
冯玲珑的算学成绩没让孙夫子觉得意外,徐锦芙的算学成绩却让孙夫子惊着了
徐锦芙,竟然只考了二分。这算学一门,徐锦芙平日里都考六七分的,这次竟然只考了二分。
胡珺儿考了四分倒是情有可原,毕竟胡珺儿去岁才来的棠梨书院,功底不好,倒是可以理解。
可徐锦芙是一直都在棠梨书院读书的,她怎么会只考了二分。
孙夫子看得明白,徐锦芙可不是因为藏拙才考了二分,从卷面上的痕迹来看,这便是她确实不会了。
孙夫子也不往多了想了,继续评阅其他试卷。
接下来评阅的是杂学。
李琼玉九分,
蓝琪瑶八分,
冯城璧六分,
李瑱瑱六分,
邓婉五分,
胡珺儿四分,
徐琳琅十分,
冯玲珑十分,
而徐锦芙,和胡珺儿一样,也考了四分。
孙夫子喝了些茶水,只歇了一会儿,便继续评阅了。
宋夫子那里,女学的成绩也出来了。
孙夫子只教三门,剩下的一门女学,是另一位女夫子教的。
第二日一大早,宋夫子便派人将女学的成绩送到孙夫子处了。
二人一合计,得出了棠梨书院本次考试的排名。
孙夫子用沾满墨汁的在红纸上按照从头名往下的顺序,依次往下写了学生们的名字、成绩和名次。
然后亲自去张贴在棠梨书院一进门的墙上,另外还打发人将考试的名次和成绩往宫里送了一份。
孙夫子昨日已经说了,今日便会出成绩,各家早已派了看成绩的小厮过来看成绩了。
这来看成绩的小厮竟然有十六七个。
这棠梨书院只有九名学生怎么会来十几个小厮呢。
这自然不是因为有学生家里派了好几个小厮过来,而是因为还要多个好打听事儿的公子哥儿也派了小厮过来看棠梨书院的考试成绩。
因着郑国公府荷花宴上的那一番争执,众人都很是关注棠梨书院考试成绩。
棠梨书院门外的墙上张贴着考试的名次
徐琳琅头名。
冯玲珑第二名
李琼玉第三名
蓝琪瑶第四名。
李瑱瑱第五名
冯城璧第六名。
邓婉第七名。
胡珺儿第八名。
徐锦芙第九名
魏国公府今日来看徐琳琅和徐锦芙成绩的小厮叫做周来。
这看成绩原本不是周来的活,而是另一个叫做李三的小厮的。
周来这小子机灵,知道若是带回去大小姐是末名的好消息,夫人一高兴,十有会给传话的人打赏。
所以周来赶忙抢了李三这讨巧活儿。
一站在榜前,周来傻了眼。
什么,大小姐竟竟竟然考了头名。
周来再往下看,末名竟竟竟然是二小姐。
这这这不会是弄错了吧。
周来凑过去问孙夫子“夫子,是不是把我家二小姐和大小姐的成绩和名次写错了。”
孙夫子正言危色“不会有错。”
天啊。
周来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干嘛要把这活计抢过来,把这样的消息带回去,夫人必然会迁怒到自己。
周来想了想夫人发怒时候的可怕样子,不禁打了个冷战。
周来战战兢兢的将榜上所有人的名次抄了下来。
宋国公府冯家的小厮也不好受。
他家大小姐冯城璧考了第六名,而二小姐冯玲珑却考了第二名。
要是把这消息带回去,天啊,那将会是怎样的一场暴风雨。
宋国公府的小厮也打起来寒战。
李琼玉家的小厮也很是惊异,他家小姐,每每都是考头名的,这次怎么只考了第三名。
李琼玉家的小厮并没有打冷战,他还没经历过传坏消息带来的暴风雨。
人不知而无畏。
这些小厮中,有几个并不是家里有考试的小姐,只是因为他们的主子好奇才把他们打发了过来。
他们的心情可没有那几个家里有考试的正主的小厮的心情那么复杂他们就是过来帮自家公子看八卦的。
各家的小厮抄录完了成绩,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将消息传回了府内。
韩国公府内。
韩国公夫人笑着接过小厮抄录的成绩于名次的纸张,甫一打开,韩国公夫人的笑容凝固了。
什么,李琼玉竟然不是头名。
这一次,李琼玉的成绩居然成了第三名。
韩国公夫人望女成凤,哪里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身旁的侍女忙给韩国公夫人服了几颗救心丸。
李琼玉一向心高,受到的打击并不亚于韩国公夫人,只是到底年纪轻,倒是不用服救心丸了。
胡府。
胡珺儿打开成绩单子,率先在老位置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太好了,她果然不是末一名了。
咦,这末名,怎么不是徐琳琅而是成了徐锦芙了,这是写错了吧。
胡珺儿再往上看去,寻找着徐琳琅的名字。
什么,徐琳琅竟然在第一名的位置。怎么可能,还有,冯玲珑那个蠢货,怎么会成了第二名。
胡珺儿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揉了揉眼睛,又将单子看了一遍。还是原来的结果。
徐锦芙,确是末名。
冯玲珑,确是第二名。
徐琳琅,确是头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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