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憾的是皇帝说完这话之后, 再没有其他表示,只是向谢栩一招手道“戍北候过来,朕还有事与你相商。”
众人一愣, 不知皇帝是什么意思,那句谢太尉到底是实实在在的称呼,还是皇帝一时口误,毕竟刚才跟高太尉一番纠缠, 高太尉高太尉叫唤了不少, 不小心绕成谢太尉也有可能。
但皇帝接下来不发话,他们也不敢追问。倒是当事人谢栩一脸平静,“谢太尉”一词对他来说可能是一种向上攀爬的契机, 又可能是他为人够沉得住气,不管这三个字是真是假, 他都能从容镇定的面对。
真正激动的是一旁的顾莘莘, 她从穿越到古代之初就知晓谢栩未来的政治走向, 做太尉是必然的,但她听到皇帝那一声呼唤仍然狠狠为谢栩激动了一把。
不管皇帝方才这个称呼真心还是口误,肯定或者试探,皇帝内心一定对谢栩上了心,又或者他那一声呼唤,也有考验谢栩的意思, 总之一声谢太尉, 即便现在不落实, 未来也一定会到谢栩头上, 过去卜镜里谢栩的顶级权臣之路越发逼近
顾莘莘雀跃不已,而那边谢栩已陪着皇帝进入主帐,皇帝说还有事要与他相商,估计是边关之事。
国家大事她听不得,顾莘莘便没跟去,而是独自在帐营外走动。阵营里都知道她是谢栩身边的人,她在军营周围走动,没人敢打扰。
西北的风肃穆而干燥,席卷着颗粒不一的沙砾,吹到人脸上磨出些微的疼意。
独自走了片刻,顾莘莘发现一个身影向自己走来,玉冠墨发,蓝色云纹锦缎长袍配披风,形态斯文雅致若乌孙子弟,可不是宋致。
奇怪,宋致不是陪皇帝一起进了主帐商议吗
方才宋致的确陪皇帝一起进了主帐,皇帝先是跟将领们商讨追击叛贼高崖的事,宋致发表了一些看法,再后来皇帝有一些私密事与戍北候商量,宋致便出了帐。
出帐后难得有闲机,他便去找顾莘莘,想同她处一处。
顾莘莘刚好是个好客的主,想着宋致久别重逢,难得从京城来一趟大西北,自己对大西北相对熟络,便带着宋致在西北营地周围转转,领略下军营全貌,顺便赏赏大西北风景。
想起过去在月城,也有一次宋致前去那里送物资,顾莘莘做向导带着他在月城周围转悠这感觉似曾相识。
相似的场景还有两人的相处模式。顾莘莘一路领着宋致,两人虽然是在交谈,但大多是顾莘莘在叽叽喳喳,宋致偶尔回答一二。相对于顾莘莘的外放,宋致更为内向。
两人聊的内容挺多,比如这阵子没见面各自在忙什么,还有京城里情况如何,宋府小爵爷沐沐都如何了就连那位搞笑的忽利王子也有聊到,据说他如今在京城里追逐着各族名门望女,忙的不亦乐乎。
待问完京城里情况后,话题便转向边关,谈一谈边关的战况,天气,人文,吃喝等等
顾莘莘为了随军协助,在艰苦的营地待了好些日子,脸被粗粝的西风磨出了糙感,但哪怕如此,她的双眸依然在看向西北大漠时熠熠生辉,没有半分怨悔。
宋致看着她侧脸一时怔然,好久后他回过神说“你来了军营后便一直扮成戍北候的小厮,与他在一起”
问及这个问题他有些不好意思,她在他心里是个奇女子,为了国家大义毅然留在贫瘠边关,无怨无悔,他心里敬重她,但有关她跟谢栩的事,他仍忍不住想知道得更多。
顾莘莘倒不觉得有什么,点头承认“对啊,不然我能用什么身份在这里”
“听说”宋致默了半晌,终于问出心底更担忧的问题“听说你跟戍北候住在一个帐营”
他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凭他的性子,多半又是想着孤男寡女,怎么使得
顾莘莘难得地露出局促,“这你都知道了”
她挠挠头,“唉,我这不是没办法嘛,你看我女扮男装的,军营里我能去哪儿啊别的人根本不敢贴身接触,就怕穿帮,也没有别的帐篷能呆。只能跟谢栩一个帐篷凑合不过你别乱想啊,帐篷里有两张床,我们一人一张的,可没别的事”
顾莘莘实话实说,她不想宋致将这段信息过度理解,而且大陈朝不像木兰从军的故事里那般宽容,在大陈朝,女人替代男人从军或假扮男人进入军营,是会问罪受罚的。
顾莘莘解释清楚,是向宋致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她是不得已而为之。
宋致听后内心紧绷的弦舒缓不少,他刚才从侍卫们口中得知这位姓顾的小厮是戍北候最信任的贴身小厮,日夜都与戍北候待在一起,再想起谢栩对顾莘莘一些暧昧的举动,心下更是担忧,所以才冒昧问了出来,出口时内心很是忐忑
听闻只是逼不得已,况且两人各睡各的后,他踏实多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帐营里的确有两张床,原本也是该各睡各的,可在腹黑的谢侯爷安排之下,不时隔三差五的就借“梦游”名义抱着顾傻妞同床共枕亲亲密密
只能说,比起谢侯爷的无耻,宋公子实在太纯良了
而纯良的宋公子得到心上人并没跟情敌有过度的暧昧关系后,心情大好,正准备再与心上人谈谈其他体己话,突然一阵风吹过,他一时没忍住,捂袖咳嗽出声。
他明显不想让顾莘莘知道,但咳嗽起来止不住。
见他咳嗽,顾莘莘忙问道 “你怎么身体又不舒服了病不是好了吗”
实际上,宋致的身体并没有好全。那一次蛇毒着实严重,虽然保了命,但宋致本身体格不如寻常男儿英武,那次蛇毒对他多少产生了些影响,原本御医建议他再多调养一两个月,彻底好了再说,但宋致听闻陛下要远赴边关,主动要求陪同。
那会儿皇帝刚好与戍北候商量了一出将高太尉一举拿下的好戏,计划由戍北候先实施,皇帝随后到场给予最后一击,而宋致听闻后便要求陪同皇帝一起赶赴边关。
首先宋致在养病时对于边疆某些要务有所研究,他希望陪同君主共赴边关贡献自己的能力。另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便是他惦记心中某人。
皇帝与家人不知第二点原因,但即便是因为第一条原因,他们也劝阻过他,但他铁了心要来,家人拗不过。
最终他来了,见了她一面,只是来的过程中山高水远,千里迢迢,风餐露宿,他原本没好全的身体再次受了凉,近几日又有些咳嗽。这也是他为何来边关不是骑马,而是坐马车的缘故,身体暂时经不得更多风吹日晒了。
当然这些内幕他暂时不会告诉顾莘莘,他喜欢他,他想来见她,是他愿意为她做的事,与她相关,又与她无关,他不愿给她增添任何负担。
笑了笑,他告诉顾莘莘这一趟是为了边疆要务,而且身体只是略感风寒,不打紧。
想他一介文弱书生,屡次放弃京中锦衣玉食的生活赶赴条件艰苦的边关,顾莘莘其实很是敬佩他,当下只能让他保重身体。
宋致看她为自己担忧,心下宽慰,注视了她半晌后终是不舍地说“我明早就得走了。”
“啊那么快”刚见面即告别
“陛下还有要事赶着回京处理。”
皇帝就是皇帝,天下第一忙,此次他们来是为了对付高太尉,高太尉仓皇而逃,剩下的事就交给戍北候处理吧,明儿一早他们还得赶紧回京呢。
皇帝走,宋致只能跟着一起走,是以他千里迢迢来到边关,也就这么一会儿能跟顾莘莘相处。
不过能见她一面,知道她平安喜乐就够了。
理智是这么想的,内心深处却渴望更多,看着她小厮打扮下明亮的双眸和永远积极上扬的唇角,这张朝夕思念的脸颊,他突然有冲动想倾诉压在心底里真正的话,甚至他还想依照内心所想,抚一抚她的脸
最后他将一切情愫压了下去,这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与地点,别的不说,两人就在军营附近,她还扮作小厮的模样,不远处那么多双眼睛,真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别人还会误会呢。
最后他抿唇冲她微微笑了一下。说“我还有一些话,等回了京城再跟你说吧”
也是巧,大概估算到他这会儿在告别,说完这话之后,便有一个侍卫急忙忙过来说“宋大人,陛下找您呢。”
皇帝对宋大人的爱重,人人皆知,一会儿不见就寻人。
宋致只能离开,走前再次跟顾莘莘强调“回了京城我们再聚。”
“好。”顾莘莘点头。
宋致走之后,顾莘莘一个人逛军营没什么意思,便回到居住的帐营。
至于谢栩,还在主帐忙他的军务。
一直到太阳落山,月亮上了墨蓝苍穹,夜深时,谢栩才将一切安排好回帐。
即便结束了一天的公务,内心仍被各种要务塞得满当当,皇帝明早就要走,临行时肯定要将重要事务安排好。
这一次他跟皇帝两人布局对付高崖,人跑了也在他们意料之中,其实这一次高崖能逃脱,他用火药威胁众人是一个原因,但更大的原因,是被皇帝与谢栩有心放跑,只是君臣二人没有声张。这些年高崖与边疆各部落势力勾结,朝廷一直想知道,在他身后,除开突厥外,还与其他哪些部落有来往,眼下高崖跑了,倒是可以顺藤摸瓜,一举调查清楚,届时将周边所有对大陈心怀不轨的势力都摸查清楚,统一打击处理,大陈边关才能迎来真的和平安定。
这亦是君臣二人对高太尉逃跑后并不感到遗憾的原因。
但皇帝只能部署大局,明儿又要急忙离去,这些要务的执行终究要由谢栩来办,年轻的戍北候此时心里填满了各种军务。
拖着略为疲惫的身子回到军营,却在看清眼前一幕时,所有疲惫消退了。
帐里灯光下,那小女子伏在案几前,拿着笔,不知在写些什么,露出的半张侧脸雪白美好。
其实谢栩最初心里有些不痛快,他在回来路上听身边人来报,说小媳妇白日下午,跟宋致在一起呆了很久。
当然,他跟小媳妇同住一帐的事,也是他故意通过人告诉宋致的,没什么原因,就为了给情敌添堵,反正他就是这样一个腹黑的人。
宋致为人品性不错,官场上是个值得尊重的同僚,但作为情敌,抱歉,他不会手下留情。
所以那让皇帝尽快回京的建议,也是他提出来的,说得冠冕皇冠,其实是希望皇帝老儿带着自己的情敌快些走,他可不想情敌日日在小媳妇面前晃悠。
这种心态像一只猛兽,有极强的领域意识,他早就将顾莘莘看作领域里最要紧的珍宝,若是有同类觊觎,他无法忍受。
是以当他听到顾莘莘跟宋致独自相处后,心里很不痛快,正要回去委婉的跟“宝贝”宣誓下主权,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趴在案几前的顾莘莘背影纤细美好,灯火下的剪影像一个等待自家夫君晚归的小娘子。
一瞬间,谢栩所有不快消失了,连带着白日公务里的疲累一概烟消云散。
他慢慢走到她身后,看着她。
她没有发觉,此刻顾莘莘正在案几前端详着自己的账本,她人虽来了西北,但内陆生意仍在进行中,她本人不能亲自蹲守打点,便在内陆安排了几个负责人统筹管理,隔三差五负责人会将账本飞鸽传书过来,容顾莘莘核对。
除了核对账本,顾莘莘还给几个内陆掌柜写信,嘱咐他们一些要紧事宜。
反差的是,顾莘莘剪影在灯下美好,笔下的字却是难看之极,她来了古代好些年,仍没能习惯用毛笔写字,每次写字像鬼画符。
眼见信纸上一团团难看的墨水印,谢栩不由轻笑,顾莘莘这才发觉谢栩在身后,意识到对方嘲笑自己的字,便将纸捂住“看什么看,不许看”
谢栩不跟她争论,只倏然握住她的手,说“来,我带你写。”
手被猝不及防握住,顾莘莘一时没反应过来,而谢栩已经握着她的手,连笔一起在纸上写下“顾莘莘”三个字。
文墨挥洒,在房间内晕染出淡淡墨香,谢栩的字十分漂亮,哪怕握着旁人的手书写,仍是笔力浑厚,字意飘逸。
顾莘莘不由看呆了,她来古代从没把自己的名字写得这么好看过。
而谢栩仍在握着她的手继续往下书写,顾莘莘有心想看他的字,便没有打住他,随着他的手往后写。
结果就看到他接下来写的字是
“心、仪、谢、栩”
连起来便是“顾莘莘心仪谢栩”。
顾莘莘急得一下松了笔,道“谁心仪你了”
谢栩指指纸张“这上面写的很清楚,顾莘莘心仪谢栩,你心仪我。”
“你”顾莘莘发现这家伙的脸皮越来越厚。
她气得一松手“我不写了”
谢栩道“好好好,我说错话了,是我心仪你,谢栩心仪顾莘莘。”
他说着又提笔在纸上写了一句“谢栩心仪顾莘莘。”
然后说“待回京,入了侯府,我把这句话裱起来,挂在正厅,日日看。”
顾莘莘“谁要挂”
她哭笑不得,索性趴到桌上“我不理你了”
可这有用吗没用碰到这样厚颜无耻死缠烂打的人,她哪里能独善其身见她趴在桌上,谢栩倏然倾身,从后面抱住她,他双臂环搂着她纤腰,下巴搁在她肩窝,十分亲密的举动,然后凑过去,亲向她耳廓与后颈。
这次不再是嘴唇,是更进一步的亲昵了
嘴唇的温热与柔软擦在耳廓,徐徐摩挲,还有男子身上的气息,随着一室墨香,将人笼罩,顾莘莘耳尖蹭地热起来,她一把推开他说“你再这样,我就搬出这个帐子,不跟你住了”
谢栩笑吟吟“可惜你没有地方去,整个军营里除了我,没有更安全的位置。”
顾莘莘“”
好生气好憋屈的确没有地方去
她忍无可忍“你再这样我就跟你打架决斗”
说不过,躲不过,只能打了
谢侯爷慢悠悠脱了外袍,又将里面衣服扣子解了几颗,露出精壮的胸膛来,指着胸膛说“来打随便打”
顾莘莘“”看这一身在边关摸爬滚打结实有力的顶尖武将身材,她打上去估计也是自己手疼吧。
啊顾莘莘不仅是手疼,还头疼怎么会遇到这样的男人怎么会
她扑到床榻上,不想再理谢栩。
谢栩走上前,在她身后说“生气了,你看看枕头下有什么。”
“能有什么”嘴上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顾莘莘面容气鼓鼓,但仍是揭起枕头看了一眼,这一看立马眼睛圆瞪,天哪又是金刚石好大一块亮闪闪的金刚石
谢栩接着说“再看看你床头那个小木抽屉。”
顾莘莘又抽开小抽屉,顿时又是亮闪闪一片,她记得这小抽屉过去谢栩装过几块金刚石,还美名曰让她看护宝贝,那会她就觉得屉子里的金刚石够多了,不想今天再一看,数量又增加一叠不仅多,还大小不同,形状不一,有豌豆青豆大小的,也有拇指大冬枣大小的,五颜六色,除了白色外,粉的黄的蓝的绿的,颜色交织相映,若七彩霓虹,光晕绚烂据说彩钻价值比白钻更高,这么多放在一起,得值多少钱啊
顾莘莘的眼睛要闪花了
可谢栩还在说“这不算什么,你知道吗我找了块足有半个拳头那么大的。”
半个拳头大
拳头
苍天啊
顾莘莘瞠目
不,也许是谢栩夸张那么大的钻石,哪那么好找
偏偏身后谢栩继续说“真的,半个拳头大,还是非常纯净的蓝色,你喜欢的蓝色,像海一样的湛蓝”然后又加一句“你要是嫁给我,我就给你”
早点答应嫁给他,免得宋致张致王致李致一类人钻空子。
顾莘莘却不给他面子,“你就夸张吧你当钻石是鹅卵石,哪都有吗”说着扭头欲制止对方甜言蜜语诱惑她的行径,眼神陡然再度定住。
她身后谢栩手中正托着一个手掌大小,比成人半个拳头还要大一圈的钻石,真的是蓝色,极为纯净的蓝色纯净,却又火彩十足,在灯火下光芒闪烁到顾莘莘觉得眼要瞎了瞎了瞎了
这不能怪她,在现代她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别说钻石,那些年为了养家糊口养弟弟养爷爷省吃俭用,她连个普通首饰都没买过。结果来了古代,见过的珠宝美玉钻石,一件比一件贵重,一件比一件闪耀,一件比一件让人移不开目光
这古代太可怕爱太让人失疯控狂了。
而谢栩不罢休地对着灯火缓慢转动手上金刚石,让珠宝的光彩更具诱惑力,配套的是他的声音,略为暗沉的声线听起来诱惑十足,俨然一只用甜菜诱哄兔子的大灰狼,“嗯怎么样,嫁给我,就是你的。”
补充一句“现在就给你。”
好有心机的大灰狼。
可顾莘莘就是抵挡不住啊烛火下金刚石璀璨到全方位折射,无法用任何言语描述的耀目与惊艳,顾莘莘终于明白为什么万千女人要为钻石疯狂了天哪,她快忍不住了
她艰难地转来视线。
不她不能中大灰狼的计不能落入资产阶级的钻石炮弹之中
视线快转开转开,可是唉,这个视线怎么就不听话呢我让你转,你怎么还看着钻石
没有骨气
于是顾莘莘亲自动手,用手将自己的头一掰,果断让头转到另外一边,终于断开看向钻石依依不舍的视线。
但对方岂容她逃跑,他慢慢贴到她身后,轻笑“看来这一个还不够,好吧,那我就告诉你更大的秘密吧。”
“你知道我这么多的钻石从哪儿来的吗就在南下的秦郡,我的人在那里发现了一片钻石矿。
顾莘莘“”钻石矿
“对,”谢栩笑,“很大一片钻石矿,有多大呢,整个山包,山包有一个峡谷,峡谷里有一个河滩,峡谷跟河滩全是钻石矿”
顾莘莘“”
一整个峡谷,一整个河滩的钻石顾莘莘想起那个画面觉得全世界都在闪烁
苍天啊救救我吧
“这片矿区很隐蔽,我没有上报朝廷,所以它目前是我的,你若嫁给我,那一整个峡谷与河滩里的钻石便全变成你的”
顾莘莘捂住耳朵不不不,我不要听我不能听,可是为什么我的视线在往后移
我的理智拼命说不可以,但是我好怕我的冲动会出卖我
这家伙永远知道怎样最快拿捏住旁人的死穴。
对她这种财迷,拿这些钻石简直要她的命。
虽然她现在靠自己赚了很多钱,可谁会嫌钱多呢
而且她最近来了西北军营后,生意上的事稍微松懈了些,有些地方还是赔了点钱的,现在如果有这么多钱送过来
那可是满峡谷满河滩的钱啊
顾莘莘一边念,一边觉得眼前世界已全是整个峡谷整个河滩的钻石,“bugbug”比天上星星还闪烁,还密集她感觉自己已经不能思考了。
忍住忍住冲动啊
我不能因为一峡谷一河滩的钻石就出卖自己
可是真的好多好多好多啊
她猛地拿个了枕头,用力压在自己脸上,借外物来压抑自己的冲动。
谢某人竟然还在撩拨她,“不要压抑自己嘛,某些冲动释放出来,有益身心。”
“你再点风扇火我真的要释放了”
“释放啊”谢栩道,他倒要看看小女子怎么释放
于是他就看见顾莘莘拿开盖在脸上的枕头,谢栩一眼看去,顾莘莘鼻翼下面,缓缓流下两道红乎乎的印子
没错,因为对钻石的热爱太炙热也太憋屈,顾莘莘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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