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都害怕,林绵绵赶紧道:“是了,臣妾的母亲生前也常说,先皇后性子甚好,从不与人为难,还说先皇后德行天下,克己复礼,最担得起母仪天下。”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说点好话也不累人,如果暴君喜欢听,林绵绵能变着花样说给他听,保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带重样的。
果不其然,暴君听着心里舒坦了,神色也缓和些许,不像方才那般冷酷,似乎连眸子里都带了几分温色。
林绵绵大松口气,心知拍马屁得拍的合适,不能可劲儿照一个地方拍,显得太过刻意,就得那种一本正经,不动声色把屁拍了。
狗皇帝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淡淡道:“会说话就多说几句听听,宫里好久都没进来会说话的舌头了。”
林绵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生怕自己哪个字说的不逊,再被暴君割了舌头,遂揣摩着用词,尽量不犯狗男人的忌讳。
哪怕心里把他骂得祖坟上冒青烟,明面上还是一副“你是爸爸”的样子。
等把暴君彻底哄舒坦了,林绵绵才很适当地提个小要求:“皇上,再过几日是臣妾母亲的祭日,臣妾想出宫祭拜亡母,求皇上应允。”
她都掐手指算好过的,要是随意胡诌个思念家人啊,水土不服啊,在景承祁眼里全是扯淡。
最有效的法子就是在景承祁面前小蝌蚪找妈妈。
景承祁这厮别的优点没有,就唯有一样,连原文男女主都不得不承认,狗皇帝很孝敬母亲。
在先皇后逝世多年后,仍旧广修皇陵,四处寻找画师画像,竭尽所能地留住先皇后曾经留下的痕迹。
景承祁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想到传闻中蛇蝎心肠的林绵绵,居然也是个有孝心的,遂道:“既然如此,朕岂能不允?只不过林绵绵,朕若是知道你在背后玩花样,朕就拆了你的骨头。”
最后一句十足十威胁人了,林绵绵赶紧摇头:“不敢!”
“不敢?”
“不不不,不会!”林绵绵把头摇得像拨浪鼓,生怕暴君再犯了啥邪性。
好在暴君也累了一整天了,留在福宁宫休息。将林绵绵圈在怀里,见她一直眼巴巴地瞅着自己腰间的玉佩,遂好笑道:“想要?”
“嗯。”她这回倒是挺实诚的。
景承祁顺手将玉佩扯下,似乎觉得没什么,偶尔赏赐点东西而已。
看她这么温顺乖巧,勉强爱她一下也无妨。
这块玉佩通体碧色,捧在手里跟掬着一眼清泉似的。这玩意儿在景承祁那,就是个配饰。
可在林绵绵手里,用处可多了去了。
狗皇帝言出必践,翌日果真命人安排林绵绵回府。
临出宫前,林绵绵也不敢太过招摇,寻了些不起眼,但又很值钱的配饰戴着,若是以后逃命江湖,这些玩意儿都是能救命的。
景承祁终究是信不过她的,派了一众侍卫跟着。
林绵绵也不在意,一路风风光光地出了皇宫。才入林府,迎面一波人涌了出来,为首的中年男子正是渣爹林正堂,旁边一位风韵犹存的妇人便是蛇蝎心肠的继夫人了。
继夫人身后还站着一对子女,一众人打扮得贵气十足,看起来红光满面,这么一对比,显得林绵绵倒像个外人。
“臣林正堂与妻儿在此恭迎林美人!”
一家老小跪地叩首,恭恭敬敬将林绵绵迎了进去。
依东陵的规矩,女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兄,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林绵绵虽不是正儿八经地嫁给景承祁,但她终究是皇帝睡过的女人,身份自然水涨船高,最起码在外人面前要依着规矩来。
才入大厅,继夫人便以自家人说体己话为由,让内侍和宫女们出去候着。
林绵绵见怪不怪,从容淡定地坐下喝茶,用茶杯盖轻轻荡了荡茶叶,还未抬眸,便听继夫人阴阳怪气道:“我说绵绵,在自己家可别端着了,在外你是皇帝跟前的美人,在家你还是林家人,老爷是你父亲,我呢是你继母,哪有爹娘跪下给女儿奉茶的道理?你爹还没坐下呢,你反倒坐下喝茶了,眼里还有没有你爹了?”
“就是!爹,你看看长姐,越来越不像话了!不过才入宫几日,就把林家的规矩忘了,爹,你可一定要狠狠管教长姐,否则日后皇上升了她的位份,指不定连爹都不放在眼里了!”
林绵绵放下茶杯,抬眸瞥了她一眼,这位穿粉色裙子,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姑娘便是原主的庶妹,闺名林袖,今年十四,别看她年纪小小满肚子坏水,同继夫人骨子里的恶毒那可是一脉相承的。
就连庶出的弟弟也敢出声指责:“二姐说的对!长姐现在越来越放肆了!爹,要不要传家法来?我去拿!”
话音未落,林洋匆匆跑去拿家法了。说是家法,其实说白了就是三根手指粗细的藤条拧成一股的玩意儿。平时没啥用处,就是管教子女的。
原文里林绵绵还没成黑莲花时,三天两头就被继夫人坑害,这家法一年到头都不落灰,全招呼到原主身上了。
林袖跟林洋两个混蛋孩子,成天到晚一个鼻孔里出气,每回看热闹都不嫌事大,这回也不例外,似乎已经看见林绵绵跪地痛哭求饶了,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来。
记得原文入宫前,得知就差临门一脚的亲事被人硬生生地搅黄了,半夜气得冲进林袖房里,照脸给了她重重两巴掌。
要不是林绵绵翌日就要入宫,怕是早就被痛揍一顿,能熬到现在,估计林家几口人心里的火气已经憋得不行了。
林正堂接过家法,严肃地咳嗽一声,呵斥道:“不孝女儿!还不快跪下!”
林绵绵坐着不动,眸色淡然,冷漠地望着林家几人,须臾缓缓摇了摇头,淡淡道:“林尚书,我不知犯了何错,回家第一日就要受家法。”
“你还敢顶嘴?你入宫前夕,半夜三更冲进阿袖屋里,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人,好几双眼睛都看见了,岂能容你狡辩?”林正堂义正言辞地声讨她,呵斥道:“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今日再不好好管教你,日后还得了?还不快跪下!”
林绵绵道:“我打她,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居然学那些旁门左道抢男人!”
说着,重重一掌拍桌面上,更大声地呵斥道:“小小年纪如此歹毒!若非我是你长姐,可不就是简单两巴掌了!”
林袖愣了愣,以前的林绵绵典型胸大无脑,遇事就张牙舞爪地打人,话都讲不清楚,哪里像现在这样,嘴皮子这般利索。
继夫人一听,赶紧火上浇油道:“老爷,你听听,绵绵此前可不是这样的,她母亲去世的早,我可是一直把她当亲生的闺女疼爱,阿袖处处忍让她,本以为绵绵回来,咱们一家人好团聚,哪知她却……唉,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不是,来,绵绵快别气你爹了,赶紧跪下认个错。”
说着凑了过去,试图扶着林绵绵的手臂。
若是换了以往,原主定然气得将继夫人推开,然后大喊大叫,林袖再从旁哭哭啼啼,引得满府上下都凑过来看。
林尚书爱面子,怎容许女儿在自己面前放肆,势必要给她一次难以忘怀地教训。
正因如此,原主黑化入宫,想借皇帝的势力复仇,哪知拿了个炮灰剧本,凄惨下线,白瞎了一位千娇百媚的大美人。
林绵绵未穿书前,早就对这些腌臜手段熟透了,眼下并不推开继夫人,在她的手距离自己半寸之遥时,才淡淡道:“我这身衣裳是皇上所赠,今个才第一天穿,袖口上的牡丹花乃天家之物,莫碰脏了才好。”
继夫人一听,赶紧将手收了回去。暗暗咬牙,明面上却委屈道:“绵绵,我毕竟也是你的母亲,女儿从宫里回来,我这个做母亲的,连个手都不能碰了?”
林绵绵面露诧异,抬眸瞥她:“我母亲乃东陵风氏一族的大小姐,先帝亲封的小郡主,若正儿八经地算,还是当今皇上的表姑母。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想当皇上的表姑母?”
此话一出,继夫人脸色更难看。她出身低微,原是先夫人的陪嫁丫鬟,后来心生邪念,靠爬床才当了个妾室,若非为林家生了一儿一女,哪里捞得到续弦的位置?
林正堂呵斥道:“放肆!她可是你的母亲,你怎能如此同她说话?别以为你入宫当了美人,就能在林家无法无天!只要我活着一天,林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听听,这是一位父亲能说出来的话?
把与正妻所生的女儿当做上门打秋千的穷亲戚,把庶出的子女当宝贝疙瘩。这种宠妾灭妻的渣爹要来干嘛?
骨灰都给他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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