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承祁一字一顿,很平静地说完,之后伸手给她揉腰。
该死的狗男人,这难道不算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
伴君如伴虎,古人诚不欺我。
林绵绵恨得牙根痒痒,怄得肺疼。
想起林母曾经总结过句话,说得极为精妙,男人爱你时,你就是他掌心宝,不爱你时,你就是他鞋底泥。
不过有一点区别,景承祁不爱她,她也不爱景承祁,只不过是阴差阳错的一段露水情。
暴君登基那么多年,啥样美人没见过?现在能疼爱绵绵,以后就能宠爱下一个妃嫔。就好比说暴君喜欢牡丹,难道菡萏百合君子兰就不爱了?
他肯定都爱,每天换着把玩欣赏就是了。
景承祁没有要她的意思,只是帮她揉了揉腰,之后将人放回床上,又去寻了白布和伤药来,亲自动手帮她换药。
林绵绵估摸着古代医疗水平不发达,这个恐怕有点疼,于是顺势醒转,按住狗男人的手,打着商量:“不换行不行?”
“你说呢?”景承祁唇角一勾,伸手去解开她的衣裳,见林绵绵如临大敌地双臂环胸,又低笑道:“又不是没见过,真这么怕羞,当初就别主动爬上朕的龙床。”
当初还真他娘的是个意外!
宫里侍寝的妃嫔不在少数,可除了林绵绵扛得住景承祁的威压之外,其余人都哭啼啼地求放过。
景承祁这个人有点意思,不喜欢强迫别人。
于是不哭哭啼啼,又生得柔柔弱弱,主动起来又热情似火的林绵绵便独享了狗皇帝。
林绵绵一直当那天晚上是免费嫖了个鸭子,这样心里会比较好接受。
景鸭子,不,景承祁将她手推开,言之凿凿道:“你我都那般亲密了,还有什么看不得的?你胸口下三寸有一颗红色美人痣,左腿内侧有块浅绯色蝴蝶胎记。”
“啊?”
林绵绵大惊失色,脸色陡然通红无比,心想那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暴君怎么看的这么仔细?连原主身体有啥胎记都知道。她生前没搞过对象,一听此话,耳垂都烧红了,就是这么一愣神,衣衫就被他解开了,露出一双白皙娇嫩的玉臂,此前那颗守宫砂早已消失不见。
原主的身体极妖娆。虽不是高挑美人,但腿长腰细,姿色艳妍,唇点朱丹,眉目如画,一颦一笑极有风情。右眼下一颗泪痣,莹莹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在龙床上的滋味,自是无与伦比的。
景承祁盯着她通红的脸略微有些失神,忍不住抬手钳起她的下巴,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娇俏神色。拇指轻轻揉着红唇,眼底的情|欲翻涌。美人未醉,朱颜已酡。
林绵绵羞得都快无地自容了,暗骂狗男人手脚不老实,着急要把衣服穿起来。几乎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越挣扎,衣服褪的越快,暴君微微眯起狭长的眸子。从口中呼出一股热气,低声念道:“态浓意远淑且真,肌理细腻骨肉匀。”
暴君凑过来欲吻她。
林绵绵一吓,慌忙躲闪,不小心扯痛了伤口,又疼得嘶嘶抽冷气。
景承祁这才缓过神来,似觉不悦,有些败坏兴致地蹙眉:“疼?”
“疼。”林绵绵可没扯谎,疼就是疼。把刀架她脖子上,还是疼。
“……那天晚上,你……疼么?”
“!!!”林绵绵呼吸猛一急促,快不能活了。
景承祁淡淡道:“你是朕第一个女人,不到万不得已,朕不会杀你。”
林绵绵心道:我信你个鬼,敢情原主不是被你折磨死的?
既然兴致已败,暴君便没了吻她的意思。小心翼翼替她换好药,期间极其规矩,未再调戏,也未说一字。
林绵绵觉得疼,又怕发出声让他笑话,一直忍着,眼眶红通通的,长睫也湿漉漉的。
“很疼么?”
“嗯。”
“那你怎么不哭?”
“疼就一定要哭?”
林绵绵反问一句,想起自己以前双腿尽断,医生说要截肢,她好害怕,接受不了那样残缺的自己,身边一个亲人朋友都没有。
后来虽未截肢,可却瘫在床上三年,要想出门还得依靠轮椅。
期间做复健,疼得死去活来,各种机械金属钉在骨头里,服用各种药剂。她都没有再掉过一滴眼泪。
后来什么法子都试了,医生无计可施,给她下了最后通牒。
林绵绵接受不了,最终还是没能熬下去,独自一人死在了病床上。死时未满二十岁。
其实她生前已经预料到自己活不久了,林母给她留下的房产,全被后妈抢走了,林绵绵想给自己买块好点的墓地都买不起。
后来为了报复林父,故意办了个分期付款。办了三十年,每个月账单都会寄到林父手里,她要让林家上下,一辈子活在恐惧里。
但这些也不好与外人道。
“也是,眼泪的确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景承祁将她的衣衫拢好,随手把林绵绵的长发挽起,一根白玉发簪徐徐插上,抬眸望她,“可你的眼泪能够解决朕。”
林绵绵愣了愣,不甚自然地转过脸去,磨了磨后槽牙,觉得狗皇帝准没安好心。
景承祁又道:“绵绵,以后在朕的面前,不必这般坚强。”
林绵绵不信,表面上头一垂,跟个鹌鹑似的。
景承祁微微蹙眉,知晓她是不信,便也不再多言,圈着人躺下,因怕碰到她的伤口,林绵绵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胸膛上。
肩膀被一双手臂虚虚揽着,时不时还拍拍她的肩膀,跟哄孩子似的,景承祁低声念念有词:“不疼了啊,拍一拍痛楚就散开了,朕不让你疼。”
林绵绵觉得暴君太把她当孩子了,很不习惯地偏过脸去。
“绵绵呢?”暴君又问,“朕的绵绵在哪儿?”
“在……在这儿。”她吞吞吐吐地应了。
“谁?”
“绵绵。”
暴君不满,又问:“谁的?”
林绵绵:“……”
“谁的绵绵?”
“皇上的。”
“不对,重说。”景承祁忽然加重力道地揽住她的腰,语气危险,“最后一遍,谁的?”
林绵绵咬了咬牙,不知暴君突然犯啥毛病,坚持道:“皇上的!”
景承祁似乎有些失落,手里力道轻了,惩罚性地拍了拍林绵绵的后脑勺,淡淡道:“算了,你受伤了,不罚你了。”
“……”
“朕本以为你与旁人不同。”
林绵绵的心神一晃,不知何故,一瞬间有点后悔,当初为啥不把原文看完。
她有点想知道,后面的景承祁到底经历了什么。明明开局就是王者,到最后怎么会是那种凄惨下场。
黄土掩面,血衣缠身。可他位帝王啊。
“绵绵不怕,等朕先将刺客的事处理完了,立马接你回宫。”景承祁嘴上说不爱她,身体却很诚实,伸手缓缓抚摸着她的长发,轻声道:“朕将那么刺客全部都杀掉了,你别害怕,在朕的身边,无人再敢伤你。”
林绵绵心想,我最害怕的人就是你,只要你不伤我,旁人都害不着我。
明面上却显得极为感动,把脸贴在狗皇帝胸口上,将那些宠妃的套路,一板一眼地往狗皇帝身上使。
虽然她是第一次当宠妃,也没任何经验,但封神演义还是看过的,想来学一学苏妲己,应该也不难。
如果暴君喜欢,自己还能给他跳段妲己舞,若他还有别的要求,一切好商量。
林绵绵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右手食指胆大妄为地绞着暴君的一缕长发。
暴君略显不悦,似乎也觉得她太过胆大妄为,林绵绵贼精着呢,在暴君的底线上来回蹦哒,见他不高兴了,赶紧捂胸,蹙紧眉头,很难受的样子。
暴君即便再不懂怜香惜玉,对救命恩人总归是有几分愧疚感激的,当即低头亲了亲林绵绵的嘴唇,轻声道:“好了,快睡觉吧。你就仗着自己受了伤,就这般肆意妄为,阖宫上下,只有你敢揪朕的头发。”
林绵绵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让暴君潜移默化的情况下接纳她。暴君啥品种的美人没见过?连原文女主的盛世美颜都不屑一顾,自然不是那种色令智昏的蠢货。
要想在暴君心里烙个印记,可不是一夕一朝能够做到的。林绵绵也没打算在狗皇帝面前一辈子装模作样当小伏低,先保命要紧。
等逮到了时机,立马脚底抹油远走高飞。谁管天下乱成啥样,反正自己过得顺风顺水就行了。
林绵绵有些低估暴君的心狠手辣了,原以为千刀万剐就是一句暴虐的威胁之言,万万没想到啊,那些被逮住的刺客真的被千刀万剐了。
三千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将活生生的人硬生生地虐杀致死!
当然,这事也不是她亲眼所见,而是意外听墙根听来的。
先帝死前留下数十位皇子,抛开景承祁是皇长子,又是昔日东宫太子不提,他能当上皇帝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林绵绵此前还暗戳戳担心景承祁查不到幕后主使,谁想他居然真的查到了。
不仅如此,还命人将死去的刺客悬挂在城墙上暴晒,之后景承祁随意寻了个由头,下旨命姜宁入宫。
林绵绵得知这事时,心里重重的咯噔了一声。
若是按原文剧情发展,这场刺杀活动乃姜宁在背后操作,为的就是杀了狗皇帝。没曾想竟露了马脚。
景承祁不是完全没有人性的,对于舅舅家尚存了几分真情,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前,并不会下旨灭了姜家满门。
如此一来,林绵绵的处境又颇为艰难起来。
怪不得景承祁将她安排在行宫,还美其名曰让她在此养伤。实则是接了姜宁入宫。
不知为何,林绵绵竟觉得很不舒服,无缘无故被暴君摆了一道,也许暴君是好心好意,让她留在此地养伤,还不用与姜宁相见。
可若是换个角度想想,暴君也许是怕姜宁看见林绵绵心里不舒服,所以才刻意避免两人相见。
若不是提前看过文,知道狗皇帝没有睡过姜宁,林绵绵此刻定然要怄得指天骂娘。
正因如此,景承祁晚上再过来陪她吃饭,林绵绵半点好脸色都没给,只推托说没有胃口,想休息一会儿。
狗男人白日回宫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心情倒是挺好,听闻她胃口不佳,遂让人煮了山楂雪梨汤来,吹温了一勺勺往她唇边送。
林绵绵佯装胃里恶心,不肯张嘴。
暴君蹙眉,问她:“怎么好端端的,突然恶心?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林绵绵眼里容不得半点脏,虽知道暴君仍旧信不过自己,定不会事事如实相告,但宠妃嘛,偶尔使点小性子,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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