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楚妃最得朕心

    果不其然,暴君见一向乖巧温顺的林绵绵突然不吃不喝,还以为她受了什么委屈,将所有宫人唤来,厉声呵斥了一番。

    大致意思就是让他们好好伺候楚妃,谁敢以下犯上,诛九族之类云云。

    林绵绵知道凡事都得有个度,聪明人都懂得适可而止,于是从善如流的享受暴君的伺候。

    “对了,绵绵,朕有些事情想同你说。”暴君放下碗筷,抬眸望她。

    林绵绵心想,狐狸尾巴终于藏不住了,十有八九是想册封姜宁为皇后,之前还说啥要将自己捧成宠妃,才几天时间就变卦。

    男人果真靠不住。

    哪知景承祁下一句是:“朕有一表妹,名唤姜宁,朕想让她入宫为婢,又不放心她在别的宫里,恐她兴风作浪。思来想去,想把她送到福宁宫受你调|教差遣。”

    “咳咳咳。”林绵绵有被惊吓到。

    什么东西,让姜宁在福宁宫为婢?不是说好天生皇后命,竟然让她为婢?婢不就是奴的意思?让女主为奴,暴君怎么想的?

    怪不得最后死相凄惨,原来打这里就开始折磨姜宁了。

    只不过折磨就折磨,还非得拉上林绵绵干嘛。

    林绵绵一点也不想与姜宁为敌,相安无事保命难道不好嘛?非要跟她提刀互砍,那不是自寻死路?

    景承祁看出她的顾虑,不冷不热道:“怎么,你不敢?朕听闻你此前与姜榆定了亲事,还有过一段情。正因如此,你便对他妹妹下不去手了?”

    林绵绵又受到了惊吓,很苍白无力地替自己辩解:“皇上误会了,臣妾并与此意,只不过姜姑娘是皇上的表妹,臣妾怕……”

    “有朕在,你怕什么?朕让你调|教她,你就只管调|教,只要不将人弄死弄残,随你处置!”景承祁终究不是个耐心好的人,直接下了死令。

    林绵绵无可奈何,一想到以后要跟姜宁朝夕相对,觉得头顶的天都要塌了。

    明明是姜宁跟景承祁有仇,回头自己横叉一脚,岂不是要被姜宁记恨上了?

    就想多活几集,怎么就这么难呢。

    景承祁果然说到做到,说要让姜宁入宫为奴为婢,还真就做到了。

    彼时林绵绵伤好的差不多,景承祁命薛卫将她接回宫,板凳还没坐热,福宁宫的掌事太监就将人带来了。

    林绵绵坐在高位上低头喝茶,春花站旁边给她摇扇子,还有个宫女跪下替她捶腿,就听旁边掌事太监絮絮叨叨:“楚妃娘娘,依着皇上的吩咐,奴才将人带来了,您看着先将人往何处安排?”

    实话实说,原主跟姜宁本身是无冤无仇的,真要说仇家,那也是景承祁,其实林绵绵没必要跟姜宁过不去。

    在原文里,姜宁可不是啥善茬儿,说白了就是个海王。

    要不然为啥大女主复仇文,要起一个文绉绉的名字。

    醉卧美男膝,一听就有种玛丽苏调调。

    文里有名有姓出场次数超过十章的年轻男性角色,基本都是姜宁的掌中之物。

    除了大反派景承祁,还有原主的小表哥风师陵。

    因此,林绵绵一点也不想与姜宁为敌,好好活着才是顶天的大事儿。于是她放下茶杯,稍一抬眸,想瞧瞧原文里绝色倾城的美人姜宁到底是何方妖精。

    遂淡淡道:“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

    地上跪着的白衣姑娘缓缓抬起脸来,周围立马响起一阵倒抽冷气的声音。

    同为女人,就连林绵绵都忍不住吞咽着口水,想起原文里对姜宁的外貌描写,雪肤玉颜,风骨清新,仿佛巍巍雪山盛开的一朵白莲,晶莹剔透,玲珑精致。眉心一点朱砂,如深秋时的枫叶,红得烈烈如焚。仅往那一站,立马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咳。”

    怪不得七八岁时就能入了漠北君少康的亲眼,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原文里曾言,姜宁的美貌无人可及,真若说有谁能出其左右,便是那位被文渊帝亲手折磨至死的蛇蝎美人。

    很不巧的是,那位蛇蝎美人就是林绵绵。

    “传闻非虚,姜姑娘果真绝色倾城。”林绵绵半真半假地夸了一句,想起原主的美貌,可是连姜宁都不得不承认的。

    此前景承祁还说什么,比林绵绵姿色出众的女子并非没有,眼下就来了一个。

    “楚妃娘娘过赞,娘娘才是国色天香,倾城佳人。”姜宁虽是跪着,但语气不卑不亢,脊梁骨挺得笔直,到底是女主,就是有骨气。

    林绵绵淡淡笑了笑,也没太把这话当回事。

    全书最美的两位女子,一个被景承祁亲手折磨至死,一个被他虐了一千多章,由此可见,景承祁这厮注孤生。

    思来想去不知怎么处置这个烫手的山芋美人,林绵绵估摸着自己要是不装装样子为难姜宁,回头狗皇帝能把自己活撕了。

    如果自己狠狠处置了姜宁,岂不是嫌命太长,主动往刀尖上凑?

    很快林绵绵便有了主意,冷笑道:“你既入了福宁宫,便要守着这里的规矩。再不是什么姜家小姐。你这一身白衣入了福宁宫,实在是晦气!难道你不知道,皇上最厌恶女子穿一身白衣?”

    论仪态,实在抓不到姜宁的错处,只好在她的衣着上动点文章。

    景承祁貌似不太吃白衣清冷美人这一卦,原文里曾多次往姜宁身上泼墨,故意弄脏那一身白衫。

    姜宁道:“楚妃娘娘,奴婢不知。”

    “虽说不知者不罪,但这里毕竟是皇宫。阖宫上下皆知皇上不喜女子一身白衣,唯你不知。你说这话,本宫倒也信,可皇上未必会信,宫里的规矩是死的,本宫也没办法。”

    姜宁恭恭敬敬地叩首:“但凭楚妃娘娘处置!”

    “这样吧,你今日第一次入福宁宫的大门,不懂规矩也属寻常,下去把这身衣裳换了,跪在院里一个时辰,好好反省反省。去吧。”林绵绵复低头喝茶,语气轻飘飘的。

    心想以姜宁的智商,应该听得懂自己的言外之意。

    是景承祁厌恶女子穿白衣,满宫皆知,不是她林绵绵信口胡言的。罚她跪是最轻的,总比拉到外头褪衣打竹板舒服吧?

    景承祁下朝来时,恰好瞧见姜宁跪在院里的青石小路上,连眼皮都不抬一下,跟没瞧见似的,径直入了殿门。

    暑热难耐,林绵绵解开衣领,捏着小团扇懒洋洋地扇风,桌上还放了一碗喝剩的冰镇酸梅汤。

    忽听珠帘一震,还以为是小春花端西瓜来了,遂道:“可算来了,快把西瓜端来。”

    “楚妃倒是好有闲情逸致,旁的妃子都知去勤政殿送媚,偏你在此躲清闲。”景承祁未戴冕旒,仅用银白发冠束起了长发,约莫也是觉得天热,身上的龙袍看着也轻薄了些。

    林绵绵冷不丁见他来了,赶紧把衣领整理好,原要跪地相迎,景承祁顺势扶了她一把,将人拉入怀里坐下。目光在酸梅汤上瞥了一眼,又笑:“这东西有甚么好喝的。”

    “臣妾这几日胃口不佳,就想吃点酸的。这东西甚好,生津止渴,还开胃。”林绵绵坐他膝头,觉得甚不自在,好在屋里没旁人,要不然被人瞧着,还挺别扭。

    景承祁话锋一转,又道:“绵绵最得圣心,朕让你调|教姜宁,你果真调|教了,甚好。”

    林绵绵至今为止摸不透狗皇帝是怎么想的,说他完全不近女色,断情绝爱,禁色禁|欲罢,他又跟自己震过一次龙床。

    说他是个正常男人,见到姜宁那样的美人居然毫不动摇。

    最关键的是,景承祁现在分明不知姜宁的真实身份,为何偏偏与她过不去?

    难不成由爱生恨?得不到就毁掉?天哪…

    林绵绵百思不得其解,觉得当初跳着看文实在不是个明确的选择。

    “臣妾自然以皇上之命是从,只要是皇上的吩咐,臣妾定然照做。”林绵绵又开始给狗皇帝顺毛了,反正嘴甜又不要钱,说几句好听话,跟谁不会似的。

    果不其然,景承祁微微眯着眼睛,似乎听着挺舒坦的,等春花将西瓜送来,遂捏了薄薄的一片送至林绵绵唇边,唤了声:“楚妃。”

    林绵绵颇为受宠若惊,立马便知他还有事情吩咐,于是小口啃西瓜,竖起耳朵听。

    景承祁凑近她的耳畔,轻声道:“你此前同姜榆的情|事,究竟是真是假,朕全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林绵绵忙正色道:“臣妾与他清清白白,对皇上之心日月可鉴,若臣妾有做任何对不起皇上的事,就让臣妾的家人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景承祁抬了抬眸,竟低笑一声:“只要你一张嘴,理全在你这边。”

    林绵绵不解,啃瓜的动作停住。

    “你与林家人不睦的事,朕已经全部知晓,朕以为,你应该恨不得他们全部死在你面前才甘心。”景承祁毫不客气地揭穿她话里的漏洞,“你拿自己憎恶的人作为立誓的筹码,这般与朕咬文嚼字,可是心虚了?”

    林绵绵:“……”

    想不到狗皇帝脑子转得还挺快,这都被他发现了。不愧是能活到最后的大反派,最起码智商全程在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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