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名取沅看着发呆的栉名重叫了几声,可是某人一直愣愣的看着一个方向,毫无反应。
名取沅眉头微皱,走上前去拍了拍了栉名重的肩。
某人这才有了反应,呆愣着转过头看向名取沅。
名取沅只觉得心中一悸,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眸子,隐隐还透露着淡淡的金色光芒。一如既往的冰冷,如同以前那般……
“重!”
“啊?”栉名重这才反应过来,歪了歪头,疑惑的看着眼前略带焦急的名取沅。
“怎么了?”
名取沅看着重新恢复清明的银眸,暗自松了一口气,摇摇头:“没什么。”
在名取沅视线移开后,栉名重揉了揉额角,隐在暗处的眸子闪过一丝暗色。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哟,大人早~”神田幽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老师。”绪方奈不甘示弱,也挤上前去,两人在栉名重看不见的地方暗自较劲。
“嗯,训练怎么样?”栉名重并没有理会空中飞溅的火光,装作没有看见开口。
“一切如常。”
“嗯,那就好。最近我没有时间,绪方可以向神田请教一下,毕竟他比你年长。”栉名重说道。
“好的老师。”绪方奈忽略某人得意的目光回道。
栉名重视线在训练场扫了一圈,突然想起好久没有看见太宰治了。
自从那次的事件后,一开始有刻意的躲着,后来也倒没有注意了。再加上沅回来后分不开心思,这才想起某人很久没有作妖了。不过,应该庆幸,毕竟可是难得的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想必中也也会轻松几分吧。
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栉名重略微低了低头,眼睛看着某个角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出来吧。一直跟着我是有什么事吗?”栉名重眯起眼,看向身后。他特地选了个没人的地方,就是为了见识一下身后跟着的到底是什么货色。
本来只是以为他们只是跟着名取沅罢了,可是最近名取沅不在他们还是跟在身后。真是,让人不得不怀疑呐。
“不打算出来吗……”栉名重转身直面,然后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加大了威压。
“虽然你们可能是沅的人,但是惹怒我的话我可就不会在意那些了。”
似乎是觉得躲藏不了了,暗处的几人气息稍乱,然后犹豫着站在了栉名重眼前。
看着眼前三个身穿紫色长袍,将自己完全包裹住的人,栉名重微眯起眼。
这个袍子……和渡边泉的样式一样,而渡边的袍子是他从自己的衣柜里找到的。
哦,有趣了。看样子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连系,要不然他们也不会一直藏在暗处,怕是——
看着一脸警惕的栉名重,对面的三人交流后齐齐跪在地上。
“参见少主!”
栉名重从一开始的警惕变成了懵逼,什么鬼?自己的锅?
然后在几人委屈的话语中,栉名重明白了来龙去脉。
“原来如此,暗卫十三支吗?”栉名重摩挲着下巴,看着笔直跪在地上的三人。
所以,暗卫十三支是什么?
不知道详细情况不要紧,只要演技高就行。
“所以,你们现在在干什么?”栉名重冷下语气,威压全开。
“呵,现在效忠吗。收起来吧,我不需要你们的忠诚,至少现在不需要。”
“现在的一切都很好,一切都有自己的轨迹。森鸥外虽然人品堪忧,但是港口首领很适合他。”银色的眼眸泛着危险的光芒,表情冷冷。
“不要让你们过大的动作引起不必要的猜忌,现在这样就好……”
“随沅回去吧,既然逃离了这个囚笼,那就暂时享受自由。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说不准,现在的这些只是镜花水月,马上,就会有变故。”
栉名重有种感觉,有些东西,不如表面那么平静。至于他,他愿意收敛锋芒,但不代表他没有能力。
“是!”
你的话,就是命令。
“大人……那个,太宰干部不知道哪去了……”黑衣手下强忍恐惧,向眼前一脸严肃的人报告。
栉名重只是撇了眼跟鹌鹑一样的手下,并没有理会其失职。
太宰那家伙,神出鬼没,不是一般人可以看的住的,不,应该说不是人看的住的。
应该庆幸这次不是中也来,要不然又要被气一场吧。
本来应该是中也来的,但是临时改变主意让他来交接这次任务。虽然不像中也和太宰治搭档那么久有默契,但是这样的任务还是可以完成的。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但太宰治起了玩心,这个任务百分百要变的更复杂。
根据中原中也给出的介意,太宰治很有可能是在哪条河,或是哪颗树上。栉名重想了想,吩咐下去继续完成工作,而他自己去找一下那个不靠谱的将自己手下扔下的干部。
附近好像是有条河,在……东边。
栉名重回忆了一下城市的分布图,朝东边走去。
栉名重不知道为什么太宰治的爱好如此奇葩,入水?自杀?整日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居然会有如此爱好,不是应该更加珍惜生命吗?
不过某人在自杀时都是挑恰当的时机,也没有造成麻烦,所以首领一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有时,栉名重会想,太宰治是不是对水有了免疫力,要不然三天五头听见太宰治自杀的消息,但是却没有出任何事,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
站在河边栏杆附近扫视着下方的河堤,然后成功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那个黑色身影。
落日的余晖不能为其渡上任何温度,依旧暗沉着,浑身散发着冰冷的东西,沉重,让人喘不过气。
一双鸢色的毫无温度的眸子,加上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就像没有生气的人偶,呆愣着没有自己的灵魂。
似乎是听见身侧不远处的动静,太宰治一改刚才的神态,重新挂上没心没肺的笑容,不过眼底依旧一片冰冷,是看不清的浓雾。让人不知道其真实想法。
“哟~重也来看落日吗?”太宰治没有被缠起的眸子眯起,嘴角是迷惑人的角度,最让人看不清的表情。
栉名重并未理会,只是站在太宰治不远处,手撑着栏杆,看着河面折射的光芒。
刺眼,却有种吸引人的魅力。让人不自主的想要去凝视它,哪怕泪流满面。
“这是上次我入水偶然发现的,这个角度很适合看夕阳呢。”太宰治一个翻身,坐在了栏杆上。
“嗯”确实,看夕阳很美。
“呐呐,重,你觉得死亡是什么?”太宰治收敛起几分笑意,看着远方,毫不在意的晃悠着腿。
“不知道,可能只是另一种告别的方式吧。”栉名重想了想很认真的回道。
“哎~”太宰治被栉名重独特的答案吸引了兴趣。
“照你这么说,死后还可以重逢咯?”太宰治眨巴了下眼,兴趣满满。
“嗯,或许是以另一种方式重逢。”栉名重看着掌心,漫不经心的说着:“也许是擦肩而过的错过。这种事,谁也说不准。有些事,早已注定了结局。”
就像他一样,注定要成为悲剧。
“是——吗——”太宰治停下了晃着腿的动作,然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语气兴奋着说道,“呐,重唱一首歌给我听吧!”
栉名重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太宰治这跳跃性极大的发言,只是略微震惊的睁大了银眸。
“啊?”
看着太宰治一脸认真的表情,尤其是那执着的鸢色眸子,栉名重别开脸。
“唱嘛~上次重可是答应了我可以随便提一个要求哦~”太宰治笑眯眯的,像一只狐狸。
就在太宰治以为今天是没有结果时,就听见身边的人哼起了轻浅的调子。
婉约的曲调配着清冷的嗓音,虽然不惊艳,但是却有种让人平静下来的魔力。像是回归大海的最后一滴水,随着温柔的水随波逐流,忘记一切,归于虚无……
最后一丝笑容也被敛去,太宰治低下头,然后在最后的结尾的语音前重新挂起虚假的笑容抬起头。
虽然可以让人平静下来,但不是那种一时的平静,更像是永久的安眠。而且语气中隐隐透露着淡淡的悲伤,让这首曲子听上去就像——
“安魂曲——”太宰治笑着说,“重这是为了附和我刚刚提出的问题吗?”
“不过,如果能伴着这曲安魂曲死亡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太宰治摩挲着下巴,一手不动声色的把正在录音的手机关上放入口袋。
“不。”栉名重摇了摇头,然后直视着太宰治疑惑的眼睛。
“是摇篮曲。是每个孩子尚在襁褓时每个母亲都会哼的曲子。”
“从刚出生起,就深深印在脑海中。然后铭刻在灵魂上,就算身体化作灰,灵魂依旧谱着,不生不息,代代相传。”
“名为安眠,其实也是安魂曲。”
“哎,好特殊的说法。”太宰治收起笑意,看着栉名重不知道想些什么,鸢色的眼中满是暗色。
“因为据说每个人死后灵魂都会回归最初开始的地方,所以为了不迷失方向,便将这首歌印刻在灵魂上。所以,即使你不在故乡,迷失了回家的路,但是你的灵魂依旧会跟从本心回归最初的地方。”栉名重说着,银色的眸子也暗了几分。
太宰治注视着夕阳下的人,突然感觉眼前的人不在一个世界,是伸出手也触及不到的……
“重君,我突然有个想法想实践一下。”太宰治看着栉名重,语气认真。
“什么?”栉名重转过头去,然后就看见了某人恶意满满的笑。
“马上,就知道了……”太宰治笑着倾身靠近,然后一把将栉名重搂就怀里。
栉名重感觉自己被笼罩起来,但是不等反抗就感觉身体像前倾去。
太宰治抱紧怀中的人,毫不迟疑的向后倒去——
远远看去,就只看见两个身影一同向后倒去,然后在空中划过一抹弧度落人水中。
“哗!”
水面,溅起不低的水花。不久,又归于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如果我远去,朋友呀,不要悲伤。请在我的墓前放一束彼岸,随我归去。
如果我远去,亲人呐,不要缅怀。请在我归去的方向插一株荼蘼,告诉我归途的方向。
如果,我远去。请遗忘我存在的痕迹。只要我自己记得我曾来过就行……
不需要悲伤,不需要铭记,只需要知道我以踏上归途,回归最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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